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帶著滿身艷麗的色彩闖入這山中,她,也闖進了他平靜的心湖。
說是魔女,一點也不為過。
女人的萬般風情,在兩人關系更為親密後,他才一一明了。
早晨,她穿著一件寶藍色亮緞短洋裝,外披一件純白絲絨披肩,柔軟滑溜的質料服貼著她魔鬼般的曲線,胸前兩點若隱若現,細白勻稱的雙腿,毫不吝惜地展示。
「我們來比賽誰的咖啡煮得比較香,你先。」她突然興起,在他準備做早餐時宣布比賽開始。
「獎品呢?」他問。
「我贏的話,你要送我一個你親手做的琉璃飾品。」
「然後?」
「我只要一個,小小的就好。」她笑咪咪地回答。
「如果我贏呢?」
「噢……我倒沒想到,你贏的話……就許你一個願望,哪怕是要我去摘天上的星星都沒問題。」
「這麼有把握?」他挑眉應戰。
「你先請。」她信心十足地看著他。
他按著平常煮咖啡的流程,壓緊咖啡粉後,旋上摩卡壺上座,點燃瓦斯燈。
雷家安踮著腳,從他背後環抱著他的腰,鼻尖在他頸上磨蹭著。
待壺中發出「嘶、嘶」聲,看他將火轉小。她的手突然罩上他的前胸,輕咬他的耳垂。
她不讓他多說一句,甜蜜的唇即印上他帶著笑意的嘴角。
他彎下腰,摟緊她,一個濃密激烈的吻旋即展開,饑渴、貪婪地擄掠她口中的香甜……
半晌,她才氣喘吁吁地將纏著他大腿的玉腿放下,笑著推開他。「咖啡快煮干了。」
「啊——」他趕緊轉身,將火關熄。回頭,望見她一臉奸笑。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攤攤手。「換你。」
雷家安斂眼,將咖啡壺清洗干淨後,倒入剛磨好的咖啡粉。
她才開火,他便依樣畫葫蘆,不規矩的手貼上她大腿內側,一寸一寸地鑽進柔軟的布料里。
她輕吟,兩手抵著流理台邊緣,仰著脖子靠上他的胸膛。
潤澤的蜜唇如渴水的魚微張,他心一動,唇再度覆下,大手罩上她未著胸衣的柔軟,揉捏著。
兩人的喘息充斥著寧靜的木屋,身體緊緊貼著,不留一絲縫隙,像要擠進對方身體里。
在他修長的指尖想鑽進她的蕾絲底褲時,她喘著喊停。
兩人望著對方,眼中,是激情,是笑意,是迷戀彼此的波光瀲潑。
待呼吸平穩……
「你的咖啡……」他暗示。
她揚起得意的笑容,轉身,將壺身傾斜,倒出一杯八分滿的咖啡。
「呃……」他不敢置信。她是什麼時候將火關上的?
「吃早餐了。」她端著兩杯咖啡,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到餐桌旁。
「自己煮的,自己負責哦!不可以浪費食物。」
他只能苦笑,這個魔女,料準他抗拒不了她的誘惑。
「下次教我煮這種碳燒濃縮咖啡。」壞心的她,起身探了探他面前那只剩半杯不到的咖啡。
婁南軒輕啜一口,好看的濃眉縮成兩條鼓起背的毛毛蟲.
「味道如何?」雷家安笑得花枝亂顫,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他忍著焦味,勉強咽下口中的苦澀。
「這呢……印證了老祖宗的智慧,色字頭上一把刀。」她十分做作地聞聞自己手中的咖啡香,一臉滿足。
「嗯,有道理。」他不反駁,一股作氣,喝光杯里的「鬼東西」,然後,面向她。
「干麼?」她突然升起危機意識。
「太苦了,得來點甜頭。」話一說完,他就封住那張得意得讓人咬牙切齒的紅唇。
「哇……好苦……」她吐吐舌頭,想調開頭。
「我們要同甘共苦。」他沒讓她有逃走的機會,將舌纏上她的。
「救命啊……」她笑喊著。
「我說過,我們沒有鄰居。」他笑得很邪惡,在她起身想逃跑時,一把橫抱起她,走向臥室。
「我還沒吃飽……」她可憐兮兮地求饒。
「馬上開動。」他輕咬她性感的鎖骨。
「我真的沒力氣了……」她被癢得全身發軟。
「我有。」
身體陷入軟墊後,她原本就簡單的衣著很快就被扒得只剩寸縷。
她縮得像剛燙紅的鮮蝦,滑圓的嬌臀微微翹起,露出半透明蕾絲下誘人的秘處,被雙臂擠出的深溝若藏若現,令他渾身熾熱難耐,卻又想多欣賞一會兒這上帝的佳作。
迷蒙地望著他精壯完美的男性線條,她的瞬間高漲。「軒……」她發出性感的聲調,含蓄邀請。
「天啊……你……真美……」他贊嘆,低身撥開她垂落在胸前的長發,再次共同體驗人生至極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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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我洗澡……」雷家安側躺著,一頭長發披散在婁南軒臂上,慵懶地卷著他的胸毛。
「嗯……」他點點她如公主般翹起的紅唇。
「那……還要喂我吃早餐,我好餓,動不了了。」她左腳攀上他的大腿,來回磨蹭,軟軟地說。
「好,我先去放熱水。」他十分不舍地離開她溫暖的身體,起身套上褲子。
「要快點回來喔……」她一個翻身,轉了九十度,頭靠在床緣,仰著看他。
他俯身給她一個吻。「被子拉高點,再引誘我,小心你連午餐也沒得吃。」
她格格直笑,將長發撥到前方,有如一尾美人魚,腰下卷著被單,黑色長發覆在胸前,露出白皙的小蠻腰。
「這樣可以嗎?」她睨著他,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
「更糟。」他眯起眼,一副想將她吞下肚子的饑餓模樣。
「好啦!大野狼先生,求求你給我一點好吃的面包吧,我已經餓了兩天了。」
她一邊引誘,一邊裝無辜,他笑著搖頭,拿她沒轍。
轉身走進浴室,他旋開水龍頭,然後將早餐連同小茶幾端進浴室。
近三十坪的木屋里,分隔出客廳、廚房、一個房間以及兩間獨立的衛浴設備,每個空間都寬敞明亮,擺上婁南軒自己燒制的琉璃生活用品,點綴獨特的美感。
房東本身就是一個木雕藝術家,婁南軒透過介紹,一眼就喜歡上這里的環境。
兩人坐躺進古典歐式浴缸,她舒服地靠在他胸前,玩水,用水淋上他布著細毛的大腿,看水珠往下溜。
一張口,就有卷著水果的生菜沙拉送進嘴里。
「嗯……真好……」她滿足地輕吐一口氣。「待在這里,我都不想回去了,台北車多、人多,走到哪里都是擁擠跟匆忙,你這里,像仙境一樣。」
「假期總是要結束的。」他親吻她濕漉漉的頸背。他記得她說過,最多只能再待半個月。
「喂……你的台詞不對,應該說,以後隨時歡迎你來度假。」
「記得先傳真通知,我得提前練好體能。」
「什麼嘛,說得我好像千年老妖,專吸男人的精氣。」她仰頭嚙咬他的下巴,以示薄懲。
「我也想準備一個體重計,看看經過一晚,瘦了幾磅。」
「我目測過了,應該還夠我用幾個月。」她輕笑,偎著他的肩膀,玩起他的手指。
「還吃嗎?」他叉起蔬菜,問她。
「不了,飽了。」他用海綿輕輕為她清洗,她閉上眼,享受女王般的待遇。
泡在浴缸里,他們開始閑聊,話題並不涉及個人的情感生活或是婚姻。兩人已是成年男女,對未來的人生規劃早已明確,有些事彼此都有默契,也相信精神層面的契合遠過于實質的關系與形式重要。
「啊……我想學做琉璃珠,你可以教我嗎?」她突然睜開眼,轉身說道。
「琉璃珠……那得要下山去買些工具。」
「那我可以借用你的工作室嗎?」她興奮不已,這樣,就可以跟他一起賴在工作室里,免得,他一進去就整天不見人影。
此時的她,只想整天跟他膩在一起。因為再過一個星期,無論她怎麼賴皮,都得回公司了。
「當然。」
「太棒了,那我們現在就出門吧!」她從水中站起,打開蓮蓬頭,勤奮地幫他沖去入浴劑,就像期待看見新玩具的孩子。
她的性格明快、積極開朗,他則是沉穩慢調,但在心靈上,卻意外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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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一趟是為買工具,沒想到一路開到新竹。
在旅行的觀念上,兩人都同屬隨遇而安、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從多次旅行的結果得知,計劃下的行程永遠比不上旅途中臨時起意來的精彩有趣。
「新竹市有座玻璃工藝館,我們順道去參觀,還有我最愛的新竹貢丸和小吃,你覺得如何?」雷家安提議。
「UptoYou。」
「那我來開車。你離開台灣這麼多年,恐怕路都不認得了吧!」
婁南軒在路旁停車讓出駕駛座,坐上副駕駛座後,手很自然地握住車窗上的把手。
「哎、哎!你該不是不信任我的開車技術吧!」她皺眉瞪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拉下。
他搖搖頭。「我只是有種莫名的預感,你開車……應該不慢。」
她奇怪地看著他。
「我說錯了嗎?」
「不是……」她眨眨眼,沖他一笑。「我只是納悶,你是怎麼猜到的?」說完,油門一踩,車子由每小時二十公里變四十公里,很快便加速到六十公里。
婁南軒覺得自己的背整個被拋向椅背。
「放心,寶貝,我絕不超速。」她一手握方向盤,一手還空閑出來拍拍他的大腿。
他臉色略微發白,只能點頭。
在雷家安驚人的技術下,休旅車在車陣中靈活鑽動,很快便到達新竹城隍廟。
她勾著他的手,向他介紹新竹的文化背景,完全將他當成外來客,忘了他也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幾年。
女的明艷動人,男的斯文俊朗,走在人來人往的小吃攤販間,不停地有人指指點點,暗暗討論——
「那一對是不是什麼明星啊?」
「我好像有在報紙上看過,一下子想不起什麼名字。」
「那附近會不會有狗仔跟拍?我們會上報嗎?」
「歐桑,你想太多。」
雷家安好笑地听著背後的對話,偷瞄婁南軒一眼,他完全投入那香味四溢的美食中,絲毫不知自己是眾人討論的話題主角。
她突然涌上一股喜歡,摟著他的手臂,甜甜地傍著他的肩膀。喜歡他的自然,喜歡他的沉穩質樸,喜歡他笨笨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喜歡他才華洋溢。
「怎麼了?」他看著她。
她笑著搖頭,秘而不宣.
「鬼靈精怪的。」他寵溺地撫撫她的長發。「試試這個,別光是發呆。」
她舀起一口羹,才發現忘了提醒老板不加香菜。「我不敢吃這個。」她指指羹上浮著的綠葉。
他笑笑,用筷子,一葉、一葉幫她從碗中挑出,仔細地連短短的葉梗也沒漏掉。
她沒見過像他拿筷子這麼好看的,修長的手指,握在竹筷子的尾端,一開一合,優雅流暢。
對于他的體貼,雷家安簡直甜到心窩里了。是女人都無法不因為站在他身旁而感到虛榮心被滿足,尤其在喝過他煮的咖啡,嘗過他的烹調技術,看過他認真創作的模樣,當然,還有某方面的契合……大白天的,想起兩人的親密,她竟破天荒地紅了臉。
「小朋友,可以吃了。」他取笑她。
「我才不是小朋友!」她朝他扮鬼臉。
「小朋友才這麼挑食。」
「那小朋友可不可以偷吃你的貢丸。」說著就動手從他的湯里撈出一顆。
雖然,她面前有自己的一碗湯,他也沒阻止,眼里盡是笑意。
她如小人得志般,笑得眼彎眉彎。
女人過二十五歲之後,似乎就得與「可愛」絕緣,但,在喜歡的男人身邊,享受到寵愛與呵護,無論幾歲,總會不自覺流露出小女人的姿態。
享受完美味小吃後,他們轉往玻璃工藝館。
有大師在一旁講解,雷家安才真正了解每一件藝品的精神與技術難度。
「早期玻璃工藝大多生產生活用品,技術門檻下高,後來往藝術層次提升,也研究出更多技巧變化,才漸漸有了全新的格局。像這個作品,就是用月兌臘鑄造方式,擺月兌以往玻璃特性的限制,雕工也很精細。」婁南軒向雷家安說明。
「那旁邊銀色的這個呢,看起來不像玻璃,比較像陶瓷?」
「沒錯,這是玻璃陶瓷,在玻璃混料時加入一些小粒子,經過吹制,再冷作研磨表面的紋路……」
「咦?」雷家安冒出一個問號,問題不是她問的,她往後一看!「哇,怎麼這麼多人?」
婁南軒也轉過身來。這才發現,他們的背後,跟著一大群人。
剛才,是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孩發問的,旁邊還圍著她的同伴,用崇拜加愛慕加勾引加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眼神,兼莫名其妙的羞澀望著婁南軒。
「先生,你解說得既精彩又明了,一听就懂,是不是也可以讓我們跟著听?」
一位發鬢已花白的老先生說。
「別這麼說,一起觀賞吧!」婁南軒客氣地說。
這麼一說讓更多人擁到他身旁,他也耐心地回答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雷家安不知不覺地被擠到邊緣。
「可以幫你拍張相嗎?」接近出口時,女孩問。
「抱歉,我不拍照。」他張開手掌,擋在女孩手中相機的鏡頭前。
女孩失望地努起嘴,卻不見他改變心意,只好放棄。
婁南軒轉頭尋找雷家安,看見她被隔在人群之外,遠遠地望著自己。他露出微笑,穿過人群,將她圈在臂彎里,繞在身邊的人也識相地疏散開來。
「怎麼站那麼遠?」他問。
「被你的愛慕者擠出去的。」
「什麼愛慕者?」
「你沒看那些小女生色咪咪地盯著你。」她口氣中,不自覺流露些醋意。
「沒注意到,只是感覺旁邊擠著很多人,卻一直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個。」
「哼,嘴巴張開,我檢查。」
「檢查什麼?」他微微張開嘴。
她湊上去親了一下。「檢查你有沒有偷吃糖,這麼甜。」
「其實我藏在旁邊,要不要再檢查一次?」他用舌尖頂著臉頰,鼓出一顆小圓球。
「你確定要在這眾目睽睽下讓我檢查,要檢查很久喔!」她一手攀上他的肩膀,調情地問他.
「只要你的手不要解開我衣服的鈕扣,我們應該不會被扣上妨礙風化的罪名吧!」他摟住她的細腰,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
「那我想……還是回家之後再好好檢查,這種事情很難控制的。」
他大笑。「我發現……」
「發現什麼?」她勾著他的手臂往車子停放的方向走。
「發現你真是個讓人困惑的女人。」一個女人,如何能揉合萬種風情于一身?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種種特質,只覺整個人被她迷惑,愈陷愈深。
「我可以解讀成你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嗎?」
「絕對。」他老實回答。
「當初不是有人嫌我不夠魅力使出美人計?」她挖出陳年老帳。
「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剛睡醒,眼楮還沒張開?」
她想了想,換一個說法。「可能是因為我的美麗是如此光芒萬丈,影響了你的視力。」
他忍不住在車邊將她摟緊,吻她。「沒錯,現在我也幾乎無法張開眼楮……」
她盡情享受他的吻技,也接受他的贊美。
她不是個矯情的女人,而且,女人的美麗不光是外貌,自信與智慧,才是決勝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