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氛圍彌漫在車廂內。
柳沁雅一臉紅撲撲的盯向窗外川流的車潮,而沈博洋則是欲笑又不敢笑出來的別扭模樣。
「咳、咳……那個……」她清清喉嚨。「其實,我是這陣子太累了,才不是因為……」話說一半,她又扭頭朝外擠擠臉,想為臉部降溫。半晌才像沒事般地轉過來,攤開手,說︰「那種事,我也算經驗豐富了,根本沒什麼的。」語畢還十分上道地拍拍沈博洋的肩膀,一副要他別放在心上的模樣。
沈博洋一路憋著笑意已經有點想下車買瓶「鐵牛運功散」來治治內傷了,又被她這三流的對白加上欲蓋彌彰的表情,逼得中氣不順。
他沒忘記她那二十五歲的初吻,奪冠者的名字,剛好叫「沈博洋」。
不能笑,千萬不能笑出來。
他可不想她一時惱羞成怒讓兩人明天上報,為台北的交通事故再添上一筆。
「我了解。」他認真地點頭。「真的,我了解。」
從她肩膀垮下的幅度,可以看出她明顯松了一口氣。
盯著前方車尾燈的他,嘴角微彎,見不得她一時平靜的劣根性又被挑起。「時間不早了,要不,今晚你就在我那里過夜吧!」
「那……那怎麼可以?」她聲音突然拔高,一手緊抓著領口。
他故意一臉疑惑地看她。「怎麼了?反應這麼激烈?我們都快訂婚了,還害羞啊?你不是經驗豐富?」
「才、才……不是,我明早有個會要開,對,要開會,有些資料還沒整理好,我得回家。」
「喔……」他漫不經心地應了句。「不然,我在你那里過夜也可以。」
她差點整個人撲過來搗住他那張胡言亂語的嘴巴,卻在見到他眼角明顯的笑意後,咬了咬唇,靠回椅背。
沒得到預期的單純反應,沈博洋疑惑地轉過頭看她,卻對上一雙慧黠的閃亮眼眸。
安靜地,不發一言。只是用那含水的迷人雙眼,彷佛看透他的把戲,悠閑地迎上他。
沒上當?他感到有些挫敗,但他喜歡她的聰慧及反應。
商場上,最難應付的就是不動聲色,看不出滿意或拒絕的表情,讓人拿握不準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偏偏最喜歡這樣的勁敵。
她沒反應,他就繼續得寸進尺。「那今晚就打擾嘍!實在累了,懶得再開車回去。」
「就到你那里過夜吧。」柳沁雅輕聲地說。
「啊?」這回,換沈博洋像掉了下巴,楞住。
黑暗中,她的聲音清甜誘人,帶著些微的顫音,不由得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難道……她真的是經驗豐富?之前猶如驚弓之鳥的羞澀反應,只是欲迎還拒、故布疑陣?
他陷入沉思。身旁的女人,第一次讓他有猜不透的迷惑,不過……他真的被撩起興致了。
「洋……」她軟軟地喊著他的名。「前面停一下,我買點盥洗用具。」說完含羞地垂下臉。
「喔……好。」打著方向燈,對她突來的溫馴有點無法適應。
她踏出車外,一手搭著車門,彎腰向內朝他魅然一笑。
這一刻,沈博洋才發覺不對勁。
她用著甜膩的軟音對他說︰「你以為我在客房部做到副理是混假的嗎?那點雕蟲小技就想叫我上當?沈先生,不好意思,恐怕要害您孤枕難眠嘍!祝您有個美好的一晚,晚安!」
砰!車門被甩上,沈博洋扭頭向後望,呆呆地看她招來一輛計程車,就從他車旁呼嘯而過。
半晌,他才回過神,敲著方向盤,然後放聲大笑。
「帶著甜美的笑容,然後溫柔地抬起手,一刀刺向對方心窩,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倒地不起。」心中冒出這樣的畫面,沈博洋邊笑邊搖頭,原來,「色」字頭上,真的有把刀啊!
他未來的老婆……愈來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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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坐在計程車內,柳沁雅一直撫著狂跳的心髒,直到踏進房間、鎖上門,她才大大吐出一口氣。
幸好,他沒追來。
在飯店工作的她,不會不了解他那句話的意思。
多少個夜晚,年輕男女在飯店游泳池畔舉行的周末狂歡夜,放浪形骸地擁吻,甚至彼此忘情地,熱情一路延燒至客房內,對她而言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將那些熱戀中的男女,換成他與她的面孔——
火舌一下竄上她耳根,她搗著發燙的臉頰,完全無法想象兩人親密的畫面。天知道,剛才她花了多少力氣才將他激情擁吻她時的感覺清除,而勉強冷靜地踏出他的車。
父親明明形容他是個工作狂,對女人幾乎不感興趣,沈叔叔才會著急地幫他尋找合適的對象。可是……今天,她卻見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
一個吻、一句話就足以令她傲人的自制力崩潰;即使面對再難纏的客人,她都不曾如此失控。
揪著心窩;她發現這個婚姻,似乎正朝著她無法預料的方向進行,面對他時,她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她在意他,卻不懂他。
鈴——鈴——
靜謐中,客廳電話突然響起,嚇得她整個背貼到門板。
神經病!她暗罵。電話而已,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喂,我柳沁雅。」
「老婆……你到家了?」慵懶的聲調自听筒傳來,柳沁雅全身的汗毛頓時豎起。這個男人是收了心髒外科醫生多少賄賂?
「很晚了,有什麼事嗎?」喘口氣,拍拍胸脯,故作鎮靜地問。
「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想听听你的聲音……不知不覺就撥了電話。你洗香香了沒?」他的聲音听來好象半倚著床畔,低啞性感。
她感到一陣莫名燥熱,不禁幻想著他半濕的發根,淌著水珠流向較一般男人還要白晰的肌膚。
「剛……到家……」她舌忝舌忝干唇。「才要去洗。」
「那洗完後,記得在半干的時候搽上一層乳液,可以保持皮膚的水女敕,每個地方都要仔細搽。下次……我要親自檢查的。」
「知道了。」沒好氣地回他,又不是牛郎,需要用這麼挑逗的聲音說話嗎?害她血液直往腦門沖。
「每天都要仔細保養喔!然後美美地出席我們的訂婚典禮,晚安。」末了,她听見他離開話筒後,遠遠傳來一陣輕笑。
掛上電話,柳沁雅半癱在沙發上,揉揉眉心。跟他對話,比開會檢討業績還累,隨時得分析他是不是話中有話,還是又想捉弄她……
對了,親自檢查是什麼意思?
咦?!待她終于弄清楚他的語意,再回想自己竟然回說「知道了」——
「啊——」一個幾乎瀕臨崩潰的女人,尖叫著將臉埋進抱枕里。
單純的女人,因為一時失察,不僅上了狐狸的當,還被人白白吃了口頭上的豆腐,此時只能再次運用自我催眠術,將一切遺忘。
另一方,應該正得意著計謀得逞的男人卻意外地一臉沮喪。
當他柔聲地叮嚀她——「每個地方……」腦子里自動出現的誘人畫面,讓他明白什麼叫「自食惡果」。
看來,他得再去洗一次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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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前需要打點的瑣碎事項,全在沈博洋明快的處事風格下快速定案,緊接著到來的是雙方家長敲定的訂婚日期。
訂婚儀式在上午十一點舉行,訂婚喜宴則是在晚上宴請。
柳沁雅只邀請大學時期的好友蔣茗芳,她是柳沁雅唯一一位可以完全坦白交心的知己。然而,對于父親廣發請帖的做法無法理解卻也阻止不了,她猜想,那些獲邀前來的客人或許十分納悶,她父親什麼時候冒出另一個女兒。
她一人坐在新娘休息室里等待儀式開始的時辰,手中握著整個訂婚儀式的流程表,感覺一切都還在夢里。
過了今天,她的身分就是某某人的未婚妻,日後,是某某人的妻子。真不可思議,這些在她成長過程中從未想象或計劃的身分,居然毫無預警地來到她面前。
望著鏡中,高高綰起的發髻,水女敕透著紅暈的臉頰,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樣嬌羞的模樣。
許給一個尚稱得上陌生的男人,為何絲毫不感到惶恐?因為冷靜?還是因為對象是「沈博洋」?
想起他那狡詐又讓人生不起怒氣的狐狸性格,柳沁雅輕掩著嘴笑了。
「沁雅,準備好了嗎?過來讓阿姨看看。」
一個令她背脊發涼的女音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飄進來,柳沁雅打了一個寒顫。
她呆若木雞地任由眼前保養得宜的美婦整整她的裙擺,調整她身上的飾品。
「好美……今天全場再也沒有女人比得上我們家沁雅了。」柳夫人殷紅的唇色吐出贊嘆的字句,卻令柳沁雅胃部緊縮,難過得想吐。
多少年,活在那種隨時會被羞辱、被責打的恐懼中,帶著無法向老師和同學說明的傷痕,編著一個又一個謊言。夜里經常要被立在床邊的人影驚醒,眼前一臉慈愛的女人曾不止一次陰冷地問她︰「為什麼你還不去死……」
柳夫人拍拍她的手。「別緊張,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男方的親友已經到了,晚一點十全婦人會進來帶你出去奉茶,我先出去認識認識我們的親家。」話說完還親蔫地輕撫她的臉頰。
一種令人驚惶的不協調感涌上,不可能是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柳沁雅莫名地拂上不安,究竟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十一點整,柳沁雅由十全婦人帶進訂婚會場,靜肅莊嚴的氣氛讓她屏氣凝神,暫時將對柳夫人舉止的種種猜疑擺到一旁。
耳邊听著媒人念著吉祥話,她垂著頭一一送出盤內的甜茶,眼楮餘光能瞧見男方家的親友。
沈叔叔她是見過的,旁邊坐著一位清麗親切的婦人;應該是他母親,而其它可能是叔叔嬸嬸、舅舅阿姨之類的,最後兩名年輕男子,端走茶時直沖著她擠眉弄眼,差點沒害她笑出來。
當茶送到最後一位——沈博洋手上,他直直盯著她瞧,從他眼中看到贊嘆,還有一種她不清楚的閃爍,她也仿佛被卷入深潭,一時忘了動作。當媒人輕輕扶住她的腰身時,她才驚覺自己的失態,羞紅著臉蛋被帶人休息室。
「大哥,看來大嫂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連路都不大會走了。」老二沈博奕挑著眉,稱贊老哥魅力無窮。
「大嫂好好玩啊!對她扮鬼臉,她居然也回我一個。」老三沈博文驚奇地發現道。
沈博洋對弟弟們皺了皺眉。「別欺負你大嫂。」心里卻不禁暗笑她那呆愣的模樣。
實在也沒立場罵他們,連他自己都三不五時想要捉弄她,期待那張冷靜自制的臉孔蹦出可愛的細微變化。
收回茶杯,等待交換戒指的時刻到來,柳沁雅再度由十全婦人牽入會場。
當她坐上高高的椅子,腳踩矮凳,讓沈博洋手中的戒指套入她的中指時,她幾乎要感動落淚……
盡管對愛情仍懵懂無知,對眼前的男人沒有深刻的認識,婚姻也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這一個動作,告訴她,未來,她將擺月兌過去那十八年的家庭陰影,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有一個丈夫,未來還會有可愛的孩子。雖然幸不幸福在此刻都還是個未知數,她想,她會極力維持它的完整,因為,這是她這一生中,第一個真正屬于她的家。
沈博洋看見她眼中閃過的淚光,心頭感到不舍,在她緩緩為他套上戒指時,低身靠近她,用著旁人听不清楚的音量說︰「你是不是想著,終于有個笨蛋被我套牢了,所以感動得想哭?」
柳沁雅頓了一下,對他的厚顏無恥,忍不住笑了。
沈博洋晃了晃手,提醒她又恍神了,她低呼一聲趕緊將戒指套進去;暗罵自己老是上了他的當。
交換完戒指,媒人一一喚過雙方親屬新的身分,沈博洋隨著媒人的介紹,依序看向柳沁雅的家人,當介紹到她大姊柳依雲時,他敏感地多看幾眼。
柳依雲看著柳沁雅的眼神——應該說「瞪」著她,眼中隱含著不該存在的「恨意」,這個發現令他不禁在她臉上多停留幾秒。對方發現他的注視,嫣然一笑,向他眨了眨眼,他禮貌的朝她點頭致意,心底卻浮現問號。
柳沁雅站在沈博洋身邊,趁著他發呆時偷偷朝他腰間輕扭了一下,小小報復他今天的捉弄。
「唷——」他哎了聲,所有目光全集中過來,帶著疑問的表情,這一刻,她只想鑽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你這只狐狸。」她咬著唇低聲罵他。「故意害我出糗。」
「如果我是狐狸,那你就是狐狸精了。」他牽起她的手,將她拉近身畔。
「怎麼說?」
「連狐狸都被你迷得團團轉,你豈不是早已成精?」
「這算是夸獎我的話嗎?」
「一點也沒錯,今天,你真的把我迷暈了。」他側著臉對她說話,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貧嘴。」她紅著臉又斥了一聲。「總算到了送男方親友的時間,快點把你轟走,免得被你氣得七竅生煙。」
「別急,我把他們轟走,馬上繞回來找你,等我哦!」他模仿著情色電話的惡心聲調,把她逗得格格直笑。
望著他英挺的背影,柳沁雅不知道自己滿臉掛著甜蜜,就像一個沉浸在愛河里的幸福新娘。
訂婚儀式順利結束,分送完喜餅,柳沁雅回到休息室,終于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並沒有順暢太久。
才剛換下禮服,卸下淡妝,門就被打開來。
一個美麗鮮紅的身影倚在門口——是她同父異母的姊姊,柳依雲。
柳沁雅假裝不受影響,整理化妝台上的飾品,忙了一個上午,想到預訂的客房里休息。但是,門口攔著的那只玉手,似乎沒打算讓她就這麼輕易過關。
「沒想到你倒比我先釣上了個金龜婿,不過.他應該不知道你卑賤的身分吧?是說也不急,我想很快你就會讓他戴上各式綠色的帽子,跟你媽一樣,不知廉恥。」
柳沁雅沉著臉,不做任何回應。
這麼多年的經驗,她了解愈是辯解愈是激動就讓對方愈得意,就算回嘴讓對方下不了台,最後得到的也可能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只有無動于衷、充耳不聞,才能讓她們的氣無處發泄。
她握緊雙手,硬是擠過她攔在房門上的胳臂,踩著平穩的步伐,走向她休息的房間。
她知道背後有兩道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的視線,她挺直腰桿,想證明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委曲求全,會被輕易打倒,躲在棉被里哭泣的小女孩。
再次見到他們,竟沒有預期的恐懼,沒有細想這股力量的來源,捏緊手指上的戒指,她相信,她也可以擁有一個真正屬于她的——健全、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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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洋趕走只想添亂的兩個弟弟,簽過那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堂妹一個星期的假,回答幾個記者的問題,再接了十幾通電話;其中包含致賀還有幾個曾經有過片段交集的女友的抱怨,短短六樓電梯的時間,簡直寸步難行。
他決定關掉手機。
走在潔淨的大理石客房信道,沈博洋尋找著柳沁雅休息的房號,卻被倚在牆邊的一個紅衣女人給纏上,再走個三步就是他未婚妻休息的房間。
這個攔住他的紅衣女人,剛剛才在訂婚儀式上見過,是柳沁雅的姊姊。
一雙縴縴玉手,此時不合宜地搭在他肩上,就算十分滿意她的妹婿,也不必表現得如此熱情。
「大姊?」他挑著眉問。
「哎呀!什麼大姊,人家年紀肯定比你年輕。」柳依雲嬌嗔一聲,修長的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叫我依雲。」她眼神一勾,涂著磚紅色睫毛膏的濃密假睫毛一撲一撲地顫著。
沈博洋感覺她的態度十分怪異,不著痕跡地拉下她還掛在他肩上的手。「大姊來看沁雅?」
艷麗的唇彩揚了揚。「她有什麼好看的,當然是來看你的。」說完,身體又往前傾,整個人幾乎要黏上去。
旁邊的門突然打開,柳沁雅探出頭來,撞見他們親密的姿勢,只閃過一眼訝異,很快又恢復平靜,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仿佛眼前的兩個人,只是電視螢幕上的演員。
沈博洋看著她,對她的毫無反應突然有些不悅,不過,對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名女子有著更多疑惑。
「你是沁雅的姊姊,對吧?」
「我可從來沒承認過她,她也不配。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只是一個賤女人生的賤種。」柳依雲的手環上他的脖子,高聳的胸部緊貼著他,腳一踮,鮮紅的嘴唇便要印上。
沈博洋側過臉,冷冷地松開頸上的束縛,從她的話里猜到幾分,柳沁雅在家里似乎並不受寵,他再度轉頭看向柳沁雅.發現她居然沒有勇氣阻止這一切,只有那緊抿著唇的力道,稍微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這個笨女人!他心里又氣又憐。
他推開柳依雲,不顧眼前的女人憤恨的表情,朝柳沁雅走過去,一把撈起她的細腰,將她的身體牢牢地貼合自己的身形,俯身吻住她緊閉的唇,探出舌尖竄入她因驚慌而微張的小口,略帶薄懲地強攻猛擄。
濃密的熱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她的手環住他的腰,喉間發出的微弱聲響仿佛沉醉在愛意中的嬌喘。
柳依雲青白著臉,看著柳沁雅故意在她面前示威,發出的聲音,不願承認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上她,她狠狠瞪向她,決定要父親為她討回這口氣。
待沈博洋的吻由氣悶轉為滿足而放開柳沁雅時,她無力地靠進他的懷里,沈博洋扶著她轉個方向,那個紅衣女郎已經消失無蹤。
將懷里青澀卻令人迷惑的女人抱起,一腳踢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