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杰離開的第二天,洛斯終于回來了。
他臉上掛滿了疲憊,眼中充滿了血絲,仿佛沒好好的睡覺。他的精神看起來很差,連帶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喬楚正為了林凱杰辭職一事而耿耿于懷,所以一見到他,馬上迫不及待的興師問罪。
「你為什麼辭退了凱杰?」雖然林凱杰否認他的辭職和洛斯有關,但是喬楚仍不肯相信。
「你先听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我要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要逼凱杰離開這里?」她以為他是想逃避她的追問。
「凱杰、凱杰!」洛斯的怒火如同炸彈般炸了開來,「我在外頭奔波了兩天,你回來沒問候我不打緊,居然開口閉口都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你不覺得過分嗎?」
「我只是——」
「只是什麼?」洛斯的雙眸如同老鷹般犀利的瞪著她,「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去辦了哪些事情?」
「我不想知道!」反正一定是去找他的情婦,要不然還會去哪里?
「我去了台灣。」洛斯的嗓音十分沉重,令喬楚感到沒來由的心悸。「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必須告訴你,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
「什麼……消息?」她的心跳加速,不安的感覺不斷的擴大。
「你哥哥死了!」
「你……你說什麼?」她全身的血液瞬間被抽光似的,耳朵嗡,嗡作響……
「喬文死了,一個星期前死于車禍中。」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能思考,腦中一片空白求恩,她感覺空氣無法吸入她的肺部,她快不能呼吸……瞬間,她像一只布女圭女圭般癱倒在洛斯的臂彎中——
當喬楚悠悠轉醒時,已是一個鐘頭以後的事,而映入她眼簾的不是洛斯,而是露西。
「夫人,你醒了?」露西貼心的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背後。
「洛斯呢?」昏倒前洛斯所說的話她一句也沒忘,但她不肯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主人去看茜兒小姐?」
「茜兒……」難道洛斯說的是真的?喬文死了,一個禮拜前出車禍死了!
一陣昏眩感再度襲向喬楚。
「夫人,你不要緊吧?」
露西焦急的嗓音傳入她耳中,令她清醒過來。
「你說茜兒,她在哪里?」
「茜兒小姐現在在別墅里,听說是主人帶她回來的。夫人,大哥……你千萬得節哀順變。」
「哥哥死了,他真的拋下我……」人生至悲的事,無非是世上連個親人也沒有,想到兄妹倆從此天人兩隔,而她連哥哥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她再也無法壓仰,淚水沿著臉頰潸潸而下。
「夫人,別這樣了,茜兒小姐已經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病倒了,你得堅強一點,振作起來。」露西安慰著孤獨無依、嚶嚶啜泣的喬楚。
「我會的,你放心。」是我,她不能倒下去,她要堅強、振作,只是淚水仍如泉涌般,源源不絕。
「洛斯回來了嗎?即使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是喬楚仍壓抑不住失去哥哥的傷痛,她忘了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眼淚,只記得哭了又哭,累了就昏沉沉的睡著。
不過,她一直在等洛斯,她想問茜兒的情況,可是,洛斯在她昏倒後出去就不曾再回來。
「夫人,你好好的休息,你一直沒吃東西,身子怎麼撐得住
「我吃不下。」她不想坐困愁城,她真的很擔心茜兒,她能了解茜兒的傷痛一定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決定去看茜兒,她吩咐露西備車。
「你還是留在家里等主人回來吧!天色已黑了,你的身子情況又不穩定。」
「不,我要去看茜兒,我相信她一定需要我的安慰,哥哥死了,她一定痛不欲生,我不去看她,我如何能安心呢?」
「主人在她身邊,你必擔心……呃,我的意思是說——」露西察覺到自己的話說得不恰當,欲作解釋,卻被喬楚給打斷了。
「你放心,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卻覺得心理有些許的不舒服,唉!她是在發哪門子神經,居然還在這節骨眼上胡思亂想……
經過露西一再勸說,喬楚決定等洛斯回來,再跟他一起去看茜兒。
洛斯終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家了。雖然他一直陪在茜兒身邊,但他的心卻一直懸掛在喬楚身上︰尤其看她因承受不了喬文的死訊而昏劂過去時,他的心幾乎擰疼得無法以言語形容,要不是茜兒的情況嚴重,他一步也不敢離開喬楚……
他在乎她甚過茜兒,對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這樣的認知令他震驚無比。
是什麼改變了他?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對喬楚感情,現在,他再也欺騙不了自己,他心中的恨早被愛給取代。
回到家中,他便迫不及待的向露西追問喬楚的情況,當他得知她安然無恙時,懸掛的心才放了下來。
來到臥室,喬楚那哭得又腫又紅的眼楮及憔悴的面容,看在洛斯眼中,疼在心里。
他好想好想把好她緊緊擁在懷中,卻又怕把她嚇壞,只好靜靜的凝視著她。
「茜兒現在怎樣了?」焦慮的眼神無法掩飾她心中的擔憂。
「她……很好。」他不敢告訴她,茜兒因傷心過度差點導致流產。見到一旁已冷的晚餐,他的雙眉揪了起來。「為什麼不吃東西?」
「你帶我去見茜兒。」她答非所問。
「不行!」他斷然拒絕。
「為什麼?」她難以置信的低吼,「哥哥死了茜兒一定很傷心,她現在很需要我的安慰。」
「她是需要安慰,但絕不是你。」他牢記醫生的叮嚀,只要情緒再度失控,茜兒就會有流產之虞,所以,說什麼他民不會讓她們在此時見面的。「你放心好了,茜兒由我照顧,不會有事的,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洛斯的一席話,頓時把她打入了萬丈深淵……他竟說她是在無理取鬧?同樣承受著失去親人的悲痛,然而茜兒似乎比她幸福多了,至少茜兒有洛斯的照顧和安慰,而她,什麼也沒有。
喬文死了,茜兒重回洛斯身邊,這是不是意味著……
「什麼都別再說了,茜兒的事我會處理,飯菜都涼了,我叫露西幫你熱一熱給你吃。」他還是關心她的。
「不用了,我想吃時再叫露西就行了,你呢?你吃了嗎?」她不明白自己怎會關心起他來。
「吃過了,我很累,我先去洗個澡。」他從衣櫃取出干淨的換洗衣物,逕自走向浴室。
從听見嘩啦啦的水聲,到一室的寧靜,起初喬楚也沒去太在意,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她走到浴室門外,輕敲了敲門,「洛斯,你洗好了嗎?」
沒有任何回應,令她忍不住又連敲了兩聲,仍舊沒有回應,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她輕推開門而入,赫然發現洛斯竟泡在浴缸內睡著了,而缸內的水早已失去熱度。
「洛斯,醒醒,你這樣子睡覺會感冒的。」她輕輕喚著人。
不管她如何叫他,他仍睡得很沉,看來他真的是累壞了。她得想想方法,趕緊讓他離開浴缸,要不然他真的會生病。
酒!讓他喝點酒不但可以讓他保持體溫,還可以舒緩一下他疲憊的身體。
可是要如何讓他喝酒呢?叫都叫不醒,這下可難倒喬楚了。
忽然,她腦海浮現出上一次她腿部受傷時,洛斯用嘴喂她喝酒的情景,也許她也可以如法炮制,只是……沒時間害羞了,她告訴自己,她與洛斯已是夫妻,就算她用嘴喂他渴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于是,她取來一瓶白蘭地,喝了一口,然後俯身就著他的嘴,將酒緩緩地送至他的口中。
原以為他已熟睡,豈知他忽然睜開眼眸,眸中漾滿誘人的笑意。
啊!他竟然裝睡!喬楚紅著臉想向後退,卻被他阻止了。
「我喜歡你吻我的感覺。」他那溫熱的唇與她的輕輕摩擦著。
「我是怕你冷,所以才想讓你喝一點酒……」她羞澀的說。
「怕我冷的話,還有比讓我喝酒更好的方法。」他輕撫她姣好的臉龐。
「什……麼……方法?」
世界仿佛在瞬間模糊了,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會不會是剛才喝了酒,才會讓她感覺如此怪異?其實,她自己很明白,令她手足無措、覺得怪的不是酒,而是洛斯!
「你知道是什麼方法的,不是嗎?」他繼續有誘人的嗓音說。
「我……我不知道。」她顫抖的聲音證明了她在說謊。
「那麼,就讓我告訴你。」他把她拉得更近,灼熱的目光,令她的頭頸和兩頰泛起了陣陣的紅暈。
瞬間,他瘋狂地抱住她,一個失去平衡,她跌坐在他的身上,全身被缸里的水弄濕了。
洛斯迅速的攫住她的唇,灼熱的舌尖突破她緊閉的唇,喬楚完全被這強烈的攻擊擊垮了!
她全身戰粟不已,整個人被的洪流吞噬……
暈黃的燈光灑在柔軟的被褥上,喬楚微眯著惺忪的睡眼,看到洛斯就在她的身邊,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忍不住伸手撫模他柔軟的發絲,听著他均勻的鼻息。
這時,洛斯的眉心忽然糾結起來,不過,他並沒有真正清醒過來,但他的嘴巴微微蠕動著。
由于音量細微,喬楚不得不把耳朵貼近他的嘴邊。
「茜兒……茜兒……」
當喬楚听清楚他的夢囈時,她臉色刷白。天!她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
至今洛斯連在夢中叫的仍是茜兒,他的心中仍只有茜兒,而她只不過是茜兒的影子,洛斯泄欲的工具……剛才的激情纏綿瞬間化為雲煙,她覺得自己仿佛作了一聲噩夢……
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洛斯因而被吵醒,她連忙閉上眼楮假寐。
似乎怕吵醒她,洛斯小心翼翼的下床,隔著門板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茜兒小姐……管家希望主人過去看看茜兒小姐,她好像……」
「我知道了。」洛斯打斷露西的話,迅速的穿上衣服,往喬楚額上印下一吻後,便匆匆離去。
這一吻代表了什麼?是他的在乎,還是他的愧疚?
喬楚起身站在窗戶旁往下看,司機早把車子準備好了。洛斯上車前,他像感覺到她的注視似的,忽然翹首看了一眼,喬楚迅速地躲入窗簾後,不讓他發現她已經醒了,直到車子駛遠,她才又探出身子。
看著洛斯如此在乎茜兒,她心中忽然滑過一絲酸溜溜的感覺……她在嫉妒——
她不該嫉妒,如果茜兒真的又回到洛斯的身邊,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因為這表示她就快恢復自由,但為何她會覺得難過?
她心中的一縷愁思,卻不知該向何人傾訴?
此時的她,更感無助、孤單了。
老巫師的到訪是喬楚作夢也想不到的。
「洛斯夫人!」老巫師一見到喬楚,便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
喬楚連忙請她入座,並請露西準備茶點來招待她。不過老巫師十分客氣的婉拒了,並表明只是來向喬楚道謝,還說要送禮物給喬楚;喬楚說什麼也不會收下的,畢竟她明白老巫師的經濟情況,她不想讓老巫師破費。
但老巫師卻堅持。
「這護身符是我特地向山神和天神求來的,希望你可以從此一帆風順,平平安安。」說著,老巫師便取出一條系著小石塊的紅繩,遞給了喬楚。
這麼意義非凡的禮物令喬楚十分感動,這比送她黃金、鑽石還來得珍貴。
小石頭乍看之下並不起眼,可是仔細一看,發現它們表面光滑如玉,而且還透著翠綠的光澤。
喬楚欣然的把它戴在自己的頸子,當小石頭貼著她的胸口時,那沁涼如冰的感覺,今她感到神清氣爽。
她好開心收到這麼一份特殊又巧妙的禮物,但令她感動的還是老巫師的心意。
「洛斯夫人,有件事恕我直言。」老巫師誠惶誠恐的說。
「有什麼事,你直說無妨。」一股不安的感覺又悄悄爬上她的心頭。
「你最近氣色不好,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切記我說過的話,女人,厄運——不過,你會否極泰來的」
「謝謝您,我會牢記在心的。」她承諾著,也希望真如老巫師的貴言,可以否極泰來。
忽然,老巫師提出一個令喬楚十分驚訝的要求道︰「洛斯夫人,如果你不介意,可否讓我模一下你的肚子?」
喬楚雖然吃驚,但仍沒有拒絕。
老巫師輕輕把手掌平貼在她的小月復上,雖然隔著衣服,但她仍隱隱約約的感到老巫師掌心的熱度。
只見老巫師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道︰「洛斯夫人,你會生一個可愛又健壯的兒子。」
這樣的話令喬楚驚愕不已。
「你是說……」難道她懷孕了?為什麼一點征兆也沒有?
「你不只會有一個兒子,還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討人喜愛的女兒。」老巫師口氣十分肯定的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你會得到幸福的。」
喬楚微低著頭,幸福?對她而言這好像有些遙遠,在這楊上,連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現在洛斯又和茜兒重聚,她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相信我的話,幸福是要耐心等待的,但它會屬于你的。」老巫師重復叮嚀了好幾遍她說過的話後,才告辭離去。
一個兒子、又胞胎的女兒,這對喬楚而言,實在太震撼了,忍不住她也學著老巫師,把掌心貼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好像感受到自己休內正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她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期似乎已經遲了,但是沒有經過醫生的證實,她也不肯斷然下定論。
只是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洛斯會有什麼反應?
當初他為了報復喬文而娶她,甚至還有意把她當成生育的機器,如果她真的懷孕,那麼,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只是,他會喜歡她所生的孩子嗎?這個孩子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希望這一切只是揣測,希望她沒有懷孕,因為她並不想無辜的孩子為了恩怨而受罪。
洛斯在清晨離去後便一直沒有回來,令她不禁擔心茜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決定去別墅看個究竟,就算會因此惹怒了洛斯,她也不在乎。
「這兒不歡迎你。」
喬楚才抵達別墅的大門口,就被凱蒂拒絕在門外。
「我要見茜兒。」她的態度也十分堅決。
「茜兒小姐不能被打擾。」凱蒂的態度也不肯退讓。
「我不會打擾她的,我只是想看看她,難道這樣的要求也不被子接受?」她的耐性告罄。
「不是接不接受的問題,我只是執行命令。」凱蒂的口氣十分冷酷。
「什麼命令?」她氣急敗壞的反問。
「主人的命令,他說不讓任何人見茜兒小姐,尤其是你。」她萬萬沒想到洛斯竟會下如此不近人情的命令,他到底有何居心?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也不能阻止我,」她吃了秤鉑鐵了心,非見到茜兒不可。「茜兒是我的大嫂,我跟她是一家人。」
「你高估自己的身份了,」凱蒂冷嗤道︰「茜兒小姐並不是你的大嫂,你哥哥並沒有給她一個身份,所以,她到現在還是主人的未婚妻。」
「你說什麼?」
「你哥哥是個偽君子,他欺騙茜兒小姐,玩弄她的感情。」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不相信!」喬楚有如遭電極,臉色慘白。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查。」
「我要見洛斯!」她知道他會給她想要的答案。
「主人正陪著茜兒小姐,他沒空見你。」凱蒂完全不肯通融。
「我是洛斯的妻子,你無權拒絕的!」她態度也變得強悍,「如果你膽敢再阻止我,我就對你不客氣。」
也許是她態度的改變嚇到了凱蒂,凱蒂終于肯讓她進去。
「好,我讓你進來,可是你得答應我,不會打擾到他們。」
「好,我答應你。」她承諾道。
喬楚隨著凱蒂走到二樓房間口,由于房門是半掩的,她可以很清楚看見里面的景象。
洛斯將茜兒摟在懷里,茜兒的臉靠在他的胸膛,由于發絲垂頰,所以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輕顫的肩膀,可以看出似乎在啜泣著。洛斯的雙唇蠕動著,由于聲音很小,听不到他在說什麼。
也許他正在安慰失去愛人的茜兒……當喬楚是這麼告訴自己時,只見茜兒忽然抬起臉,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洛斯竟俯下頭,用唇吻去她的淚……
霎時,喬楚全身僵硬,感覺體內所有的機能全都停了。她無法再多看一眼,才轉身去,卻和凱蒂投射過來的眼神踫個正著。
那眼神充滿嘲諷譏笑,令喬楚感覺有把斧頭正從她腦中中央劈了下來,頓時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中……然而,她只是靜靜的回視著凱蒂,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等凱蒂下逐客令,她已踩著蹣跚的腳步離開。
天空像在憐憫她般的開始飄落雨絲,而且愈來愈大,她毫不在乎抑起臉,任由一顆顆水滴落在她的臉上。
她不了解為何雨水的味道是如此苦澀,甚至還有一點咸咸的味道。
但她不在乎,只盼雨水有神力,可以沖走她心頭上的悲慟,那麼,她就不會覺得心痛。
戲已落幕,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她,也該隨著落幕消失。
對喬楚而言,她只是茜兒的替身,如今茜兒回來了,她就毋需留下來。
她可以重獲盼望已久的自由,為什麼還會傷感?她該覺得開心才對,她終于可以離開洛斯的禁錮——但,她真的開心嗎?當初洛斯禁錮住的是她的人,如今她發現,他竟連她的心也禁錮了。
多麼可笑啊!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她的心給了他,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她瘋狂的大笑出來,笑到最後,她的臉上已滿布淚痕。
天哪!她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少殺人放火的壞事,這輩子竟要受到上天這麼不公平的懲罰?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現出剛才親眼目睹的那一幕,此刻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似的,烙燙她的心。
離開吧!離開這不屬于她的地方,永遠永遠不再見到洛斯,她相信,心中的傷口會有復元的一天。
只是會很久,很久,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