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史威豪的贊助,陳菁菁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父親。
雖然十月的氣溫十分怡人,變成金黃色的樹葉也在陽光照射下閃耀著,但是走進陳大鴻的住處,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老舊的宅子,在長年沒保養下,透出一股哀怨的氣息。
自從妻子去世後,對這個家,陳大鴻從未投入過一絲半毫的關懷。
陳菁菁走進屋子,發琨父親正坐在輪椅上,有些氣急敗壞的轉動輪椅的方向。
一個曾在賽車場上叱 風雲的冠軍好手,卻因一次意外,而必須終生坐在輪椅上,這是多麼令人沮喪的事。
"爸。"她低低地喊了一聲,並想過去幫他的忙,卻被他用力地撥掉手。
"這點小事我還有能力解決。"就是這種不服輸的個性令陳大鴻變得自暴自棄。
"昨天亞B告訴我,你搞砸這次D&B的贊助計畫是不是?"他十分嚴厲的瞪著她,那眼神中沒有一絲身為父親的關愛,只有恨。
"是不過"她正想告訴他好消息,卻被扔過來的水杯給打斷。
她來不及閃避,身上的衣服被水給潑濕了,水杯應聲碎了一地。
陳大鴻火爆的反應,她早已習以為常了。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沒有D&B的贊助,你很可能連出賽的資格都沒有,你是故意想惹我生氣的嗎?"說著,陳大鴻已取出一根竹根。"跪下!你該為自己的疏忽負責。"
"爸,我"她不明白為何陳大鴻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她。
"跪下!"陳大鴻根本不听她的解釋,舉起竹根狠狠地就往她身上打。
面對這樣的責罰,她一直逆來順受。
自她懂事以來,她就是在這樣的打罵中成長的。陳大鴻會一邊打一邊罵她,因為是她害死了她母親,而他也因失去心愛的妻子,才會導致在比賽中分心,發生了事故。
而為了這樣的原因,她一直希望可以得到父親的歡心,才會努力在賽車場上獲得好成績。
"師父,別打了。"亞B一入門,見到陳菁菁又在受罰,連忙阻止陳大鴻,也因此挨了一記。
"亞B,你別管,我今天要給她一點點教訓,讓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
"師父,D&B已經答應要贊助了。"亞B的話終於平抑了陳大鴻的怒氣。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你以為我會因此而愧疚嗎?"
面對父親的指責,陳菁菁真是欲哭無淚。
"爸,我從來沒有這種意思。"
"沒有最好。"陳大鴻並沒有因自己錯誤的責打而有絲毫內疚,反而更加嚴厲的警告她︰"我告訴你,雖然你這次得到D&B的贊助,但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掉以輕心,如果這次比賽你無法進入前三名,那麼我將與你斷絕父女關系。"
這席話無情的擊潰陳菁菁心中的堅強,她沒想到陳大鴻會對她有如此嚴苛的要求。
這些年來,她一直盡力在比賽中獲得優異的成績,以身為女性賽車手而言,她一直是比賽中引人注目的焦點,而可以得到更好的名次是她比賽的目標。
可是要進入三名內,卻是不易達到的,畢竟男生與女生在天生體力上就有很大的差異,尤其這次的比賽又是長途車程比賽,她能獲得第五名就已是相當良好的成績了,因為這次是她第一次嘗試如此艱鉅的比賽。
可是對陳大鴻的要求,她並沒有反駁,只有默默地承受,她也知道他一向是說出口便做得到。
看來這次比賽她必須卯足勁,全力以赴。
"如果沒什麼事,就快去練習,別杵在這里讓我看了心煩。"陳大鴻語氣嚴如鋼鐵,完全感受不到一個父親對子女的慈祥。
而陳菁菁一點也不訝異,在她心中,陳大鴻一直是如此冷峻嚴肅。
在亞B的陪伴下,她步出老舊又冷森的宅院。
"菁菁,師父會這麼說是為了想激勵你,只要你全力以赴,名次不是那麼重要,我相信師父會諒解的。"
對於亞B好意的安慰,她只能回以感激的苦笑。
她相信如果她沒達到陳大鴻的要求,陳大鴻絕對會與她月兌離父女關系,畢竟這次的比賽就是當年令陳大鴻抱撼至今的比賽。
"亞B,我會努力的。"她記起史威豪要求當她助手一事,"史先生和你談過這次他想當我助手的事了嗎?"
"談過了,"亞B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樂觀其成,"史威豪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參賽,但我相信他有能力協助你,說不定他會是你的幸運星,讓你在此次比賽中奪魁。"
"奪魁?!"她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怕失望太大。不過听到亞B對史威豪具有如此大的信心,彷佛為她打了一劑強心劑。
"GOD!菁菁,你的手臂怎麼又紅又腫的?"沈麗雅看見陳菁菁雪白的臂膀上出現的紅腫,立刻發出驚呼。
"不小心撞到的"
"少來,我又不是剛認識你,"沈麗雅義憤填膺的說,"你又被你那不講理的老頭K了對不對?我真搞不懂,你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什麼他卻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你母親的死也不能全怪你,他是不是變態啊!"
"雅雅!"雖然陳大鴻一直恨她,但他是她的父親,這血緣永遠也割不斷的。
"我真服了你,要是我有這種老子,我早就和他月兌離關系,而你卻像個小媳婦似的任由他予取予求,看來上輩子你鐵定欠了他,這輩子才會來還債的。"
"你說到哪里去了。"她對沈麗雅這種推論感到啼笑皆非。
"最近我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說有人上輩子結仇,這輩子就會當父子、夫婦,你屬於第一種類型。"
"謬論!"她反對迷信,偏偏沈麗雅對算命十分死忠,只要是不如意,就跑去排排紫微斗數,批批流月之類。
"你就是太鐵齒了,"沈麗雅鼓勵著她,"最近有個排紫微斗數的大師挺準的,我帶你去排排看,看這次比賽你的勝算有多大。"
"別鬧了,"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如果我不努力練習,絕對沒有半點勝算可言,我寧可多加把勁,也不浪費時間在問神卜卦上。"
"死腦袋,你不去,我幫你去,"沈麗雅古道熱腸,"我順便幫你問問看,你何時紅鸞星動,可以找到好夫婿。"
"怎麼?這麼想把我趕走?"
"你少好心沒好報了,我是想幫你早日月兌離你老子的魔掌,如果你嫁人了,他就不能再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
"就算我嫁了,他還是我父親。"
"至少多了個老公保護你、疼愛你,他就不會再欺壓你了。"
是嗎?真有人會保護她,疼愛她?這個人在哪里?
忽然,她腦際掠過一個人影,竟是史威豪。
不會吧!她怎麼會聯想到他?
真是要命!
"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正在研究上屆賽車手資料的陳菁菁。
"菁菁,是我。"沈麗雅隔著門板說。
"雅雅,門沒鎖,進來吧!"陳菁菁翻閱著資料回答。
這間公寓恰好有兩間房間,讓她們能保有個人的隱私,這也是當初她們看上它的主要原因。
推門而入的沈麗雅不說分由地抽走陳菁菁手中的資料。
"雅雅,別鬧了,快把資料還給我!"她向沈麗雅攤開手掌,比了個拿來的手勢。
"NO,NO,"沈麗雅頑皮地搖著頭,"我要你馬上換上你最漂亮的衣服。"
"做什麼?"她記得今晚沈麗雅有一場服裝SHOW要表演。
"去給我捧場。"沈麗雅催促著︰"快一點,來不及了,我今晚是壓軸,可不能遲到的。"
她不明白沈麗雅為何會有如此怪異的要求,因為沈麗雅了解她對服裝SHOW一向不是很有興趣。
"今晚是一場慈善SHOW,有很多上流人士、貴婦人、千金小姐都會出席。"
"那干我何事?"她不覺得自己和這些人劃上等號。
"怎麼不于你的事,"沈麗雅雙手擦腰,活像個管家婆似地,"你可以趁機去踫踫運氣。"
"踫什麼運氣?"她仍是一副霧煞煞的模樣。
"說不定里面就有你的真命天子,從此你搖身一變,成了少女乃女乃。"
"你真的是沒藥救了。"她縱身一躍,搶回資料,"我不和你鬧了,你還是快去吧!免得遲到了,到時可別怪到我頭上。"
"我才不是和你鬧著玩的!"沈麗雅鍥而不舍的說服她︰"你記不記得上禮拜我們一起去逛夜市,那位算命婆婆說的話?"
提到這件事,陳菁菁簡直哭笑不得,那天她們一時心血來潮相偕去逛夜市,豈知沈麗雅一見到夜市的算命攤馬上"舊病復發",二話不說馬上往攤子旁的椅子一坐,請算命婆婆為她算命。
哪兒知道,那算命婆婆反而把注意力放到一旁心不在焉的陳菁菁身上,她凝視她足足有十分鐘之久,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這位小姐長得一臉富貴相,以後一定會嫁得好夫婿,人豪門,一生不愁吃穿。而且婚姻十分美滿,尤其是夫婿會十分疼愛你的。"
當然這席話可以令每個女孩感到滿心歡喜,而陳菁菁也不例外,但是她只是抱著听過就算的態度,並未放在心上。
沒想到沈麗雅會在今晚提起,還以一副信心十足的口氣說︰"以我一向靈敏的第六感,我覺得今天晚上一定有算命婆婆說的人會出現,所以你絕不能錯過這次的慈善SHOW。"
陳菁菁拍拍額頭,為好友"中毒太深"而擔憂不已。
"雅雅,算命的話听听就算了,別太信以為真。"
"不行!站在好友的立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錯失良緣,快快,我來幫你好好打扮一下,包準迷倒眾生。"
"我不會去的。"她很感謝好友的熱心,但當務之急,她必須把所有的專注力擺在十天後的比賽。
"我一定要你去!"沈麗雅趁她沒防備又搶走她手中的資料,語帶威脅道︰"如果你不去,我就不把資料還給你。"
"雅雅!別這樣"
陳菁菁知道她那頑固的脾氣是不會隨意更改的,無奈地一嘆,只好勉強答應她。
一襲橘紅色連身迷你洋裝,腳蹬一雙鏤空的白色高跟涼鞋,凹凸有致、縴合度的身材,吸引了每一個擦身而過的人凝神注視。
即使只是上了口紅,也足以令人驚艷了。
"你不當模特兒真可惜!"沈麗雅對著陳菁菁發出贊嘆,"不過也還好你沒當模特兒,否則哪還有我立足之地。"
對沈麗雅的贊美,她仍一笑置之。
"你別再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你知道我根本不是當模特兒的料。"
曾經有不少模特兒公司想培訓她,但都被她婉拒了,因為她有自知之明,她絕對不適合表演行業,因為她無法偽裝自己。
一到表演會場,沈麗雅便忙著去妝扮自己,由於離開場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一些受邀的賓客都還沒到。
陳菁菁仔細研究這次表演的簡介,原來這次的SHOW是為受虐兒舉辦的,所有的服裝待會兒都可以被標售下來,而所得的錢,將全數捐出。
"菁菁!"沈麗雅已經化好了妝,她笑盈盈地挽著一位長相普通,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士走了過來。
從沈麗雅臉上洋溢的笑容,她已猜出這位男士八成是沈麗雅口中的秘密情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沈麗雅嬌羞得有如小女兒般地為他們做介紹。
"菁菁,這位是泰森。"
泰森?和拳王同名,但身材卻相差甚遠。
"你好。"不知為何,陳菁菁覺得泰森看她的眼神有些輕浮。
"菁菁,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泰森色迷迷的打量眼前這位嬌俏的小妞,也許她太青澀,但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他,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不是錯覺,陳菁菁可以感受到對方眼神中飽含不軌的欲念,她有些懊惱自己出席這次的晚會,因為她不想因一個老,而破壞她和沈麗雅多年的友誼。
"泰森,菁菁和我情同姊妹,待會兒你就和她坐在一起欣賞我的表演,"沈麗雅平時敏銳的第六感似乎失靈了,她完全被愛情沖昏了頭,她在陳菁菁耳畔低語道︰"泰森溫文儒雅,而且又多金,也許再過些時候,他就會向我求婚,你一定要當我的伴娘。"
步上紅毯的另一端是許多女孩的夢想,但是,如果除了愛情之外還以金錢為考量的首要目標,那麼這個夢想很快會被殘酷的事實給摧毀。
陳菁菁了解沈麗雅一直希望找個多金的老公,這樣的期盼通常會為她帶來危機,令陳菁菁不禁為她捏把冷汗。
由於逐漸接近開演的時間,陸續有賓客到來,沈麗雅也因必須作演出前的準備回到後台。
沈麗雅一不在泰森身邊,他馬上將"英雄本色"表露無遺。
"菁菁,我听麗雅說你是個賽車手,真想不到你會長得如此漂亮。"
"謝謝。"她一直想盡方法與他保持距離,但他卻像牛皮糖以的一直貼近她。
"麗雅說你最近為了找贊助人十分苦惱,其實如果你願意,也許我可以提供你所需要的資金。我還可以送你一楝別墅、珠寶,只要你開口——"
"對不起,已經開始人座了。"她原本以為在大庭廣眾下,泰森會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沒想到當表演開始,燈光變得昏暗之際,他竟然開始趁機佔她的便宜。
首先他大膽地輕撫她光潔的手臂,而她也毫不客氣地回以一記鍋蓋。
"啪!"好響的一聲,連鄰座的人都回過頭了。
"好討厭的蚊子。"她語帶雙關並且狠狠地瞪了泰森一眼,以為她的嚇阻可以達到效果。
不料,泰森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居然厚著臉皮故意接近她的耳際,低級地朝她耳朵吹氣。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他以為她會屈於他的色誘下,那他就錯了。
陳菁菁顧不了表演中途離席是極不禮貌的行為,她霍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將自己涼鞋的細跟踩在泰森的鞋背上,用力地拽了拽,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這個臭婊子,你給我站住!"
原以為泰森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竟色膽包天的趁勝追擊。
"你想怎樣?"陳菁菁毫不畏懼地迎向他。
"我心里想的你還會不清楚嗎?"泰森的眼神露出了異樣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曖昧不明的笑容。
"無恥!"陳菁菁冷冷的瞪著他,滿腔的怒氣就要爆發。"如果你膽敢亂來,小心我在麗雅面前拆穿你的惡行。"
然而她的警告卻起不了一點威脅作用。
泰森露出猙獰的面孔,一步步接近她。"你以為我會在乎那個賤貨嗎?她只不過是我的玩物,倒是你,夠辣很令我著迷,如果你好好的服侍我,讓我高興,也許我可以賞你一筆錢。"
"呸!我不稀罕!"她忿忿地朝他的臉上吐了口口水。
泰森有點老羞成怒地抹去了臉上的口水,像惡狼撲羊般地撲向陳菁菁。
恐懼一下佔滿了她的心,她低吼道︰"你干什麼?放手!"
"小辣妹,你很對我的味兒,讓我教教你什麼叫‘服從'。"
"放你的狗屁!"陳菁菁粗魯的啐聲道︰"叫你放手听到沒有?"
"生氣了?很好,我喜歡有個性、撒潑的女人。"他箝制的手瞬間加重力道,接著傾身想要強吻她。
一陣反感油然而生,她弓起膝蓋朝他胯下用力一頂,只听見他殺豬般的哀嚎聲。
她趁他松手之際,轉身想逃開,不料他卻捉狂似地追了上來,狠狠揪住她的長發,力道之大,彷佛要連根拔起。
頭皮上的劇痛瞬間吞噬了她整個人。
"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不可。"說著,他毫不憐香惜玉的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力道之大,幾乎讓她跌坐在地面。
"求我啊!寶貝!"他咧嘴猥褻的笑著靠近她。
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陳菁菁的驚懼愈來愈擴散,如果她讓他給玷污了,她一定會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放開她!"
驀然,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由街角傳來。
呼!這聲音彷佛天籟,陳菁菁原本失望的心中重燃起希望之光。
"走開,我的事不用你管!"泰森往聲音方向吼道,他怎能為了一個好管閑事的人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然而,就在他才警告對方的同時,他已被狠狠接了好幾拳,然後像落水狗夾著尾巴逃開。
陳菁菁對對方出手之迅速又靈敏感到佩服,正想向對方道謝時,她已如小雞般被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當她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時,差點發出尖叫。
"啊,是你?"
"不是我,你期望見到誰?"史威豪的聲音猶如零度以下般地冷冽。"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晚兩分鐘趕到,你會有什麼下場?"
他原本想溫柔地詢問她有沒有受傷,但是只要想到剛才的情況,他的心就如把火燒了起來。
飽受虛驚的陳菁菁面對如此冷漠的指責,委屈得直想落淚。
但是她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忍著面頰的疼痛向他道謝。
"該死!我不是要听這句話。"他暴躁如巴西跳豆。"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你有什麼權利要求我?"對於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她,她也光火了。
"我是你的贊助者。"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那又怎樣?"難不成他以為他可以主宰她的生活嗎?
"我應該讓你明白一件事,"他被她給激怒了,"既然你已經和D&B簽了合約,那麼你就隸屬於D&B,如果你出了什麼差錯,將會造成我——D&B很大的損失,這樣的責任,你負擔得起嗎?"
史威豪的話狠狠刺傷了陳菁菁原本就脆弱的心。
"你放心好了,如果你怕我會造成D&B的損失,那麼明天我們可以解除合約,我不會死皮賴臉的。"她鼻子一酸,羞憤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
為了不讓他見到她的眼淚,她故意垂下頭去,然後悄悄地拭去淚水。
"你——"史威豪原本的怒氣霎時化為烏有,他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因她臉上的淚珠而感到懊悔萬分。"你哭了?"
"沒有!只是剛剛有沙子跑進我的眼楮。"她倔強地不肯承認,但濃濃的鼻音卻透露了她的偽裝。
倔強、頑固是她另一種令人著迷的特質。
他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那個混帳打了你?"他發現她紅腫的臉頰,怒不可遏。
"這算不了什麼。"從小她就在陳大鴻的毒打下成長,一個巴掌她還承受得了。
"還逞強!"史威豪簡直被她打敗,他最痛恨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剛才他要是知道泰森動手打了她,他非病揍他一頓不可。"走,我帶你去給醫生看看。"
"哎喲!"
由于他小小心握住她被陳大鴻打傷的手臂,令她忍不住痛得叫出聲。
"怎麼了?"他猝地放開她,仔細地審視她的手臂,赫然發現她的手臂有被棍子打的痕跡。"這也是泰森那個混帳的杰作?"
現在他有殺人的沖動。
"不,這個傷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撞傷的,跟泰森沒有關系。"她被他臉上狂怒的神情給嚇到了,為了不讓他知道她的手臂是被自己的父親打傷的,只好說謊。
"你說的是真的?"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說詞,因為那傷痕一點也不像摔倒撞傷,而像是被棍棒之類打傷的。
"是真的,我沒騙你。"但是不善於說謊的她,臉上的表情早已泄了她的底。
史威豪可以輕易感覺到她似乎急欲隱瞞造成她手臂上的傷的原因,於是他決定不繼續追問,不過,他會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