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康昊所猜想的,林秋妙果然躲到地下室的酒窖里。
看到她蜷曲在角落的身影,他心中的怒氣已被疼惜給取代了。
她曲膝而坐,頭埋在膝間,顯然是因為哭累而睡著了。
跟以前一樣,每次她想哭的時候就會躲到酒窖里。
他記得她第一次不見時,他和他父親急得雞飛狗跳,最後才發現她躲在酒窖里偷哭。
剛才他送季玲回去後,發現她不見了,令他急得快瘋了,幸而他注意到她的行李還在,也幸好他記得她的習慣。
他輕手輕腳的將酒窖的門關上,但也許是年久失修,門把竟然掉了下來,而且滾到相當遠的地方。
「誰?」林秋妙被金屬撞擊水泥地的聲響給驚醒了。
「妙妙,別怕,是我。」他安撫她,然後試著找尋門把滾到哪兒去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她胡亂用手背抹去殘留在臉頰上的淚水。
幸虧酒窖里光線昏暗,否則萬一讓康昊看見她的眼淚,那可就糗大了。
「我好久沒下來這兒了,沒想到我們竟然心有靈犀。」他打趣的道。
「誰跟你心有靈犀?」她嗤之以鼻,站起身想越過他離開酒窖,這才發現門竟上鎖了。
「怎麼會這樣?」她驚呼,「你干嘛把門上鎖?你快拿鑰匙來開門啦!」
他一臉無辜地把滾落在地上的門把撿了起來。
「門不是我鎖的,而是壞掉、卡住了。」
她倒抽口氣。
「你是說我們——」
「有麻煩了。」他接口。
「那怎麼辦?」她難以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陣緊張的沉寂後,康昊開口了。
「我們可能得等明天陳嫂來了之後才能出去。」
「萬一她明天又不來呢?」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因為那個陳嫂明明說好前天就回來,可是又臨時說有事要多請兩天假,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又不來了。
「我們運氣不會這麼背吧?」他苦笑。
「難道我們不能把門撞開嗎?」
「你是在開玩笑吧!」康昊用拳頭敲敲門。「听到了沒?這扇門是實心的,這酒窖堅固得像座堡壘!」
「天哪!難道我們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了嗎?」她哀嚎。
「你不用擔心沒東西吃,因為這兒儲存了不少罐頭。」說著,他從酒架旁拉出一個大箱子,里面果真有不少罐頭。
「這些是你準備的?」她瞪著他。
他一副「人不是我殺」的表情。
「是我準備的,可是,我不是為今天而準備的,是因為上次大地震,我怕臨時出狀
況,就囑咐陳嫂買一些罐頭存放著。」為了取信于她,他連忙找出手電筒和醫藥箱。
「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也許我們叫救命,或發出一些聲音,可以引來路人或是鄰居的注意。」說著,她一下子敲牆壁,一下子對著天花板大叫,結果是她的手痛極了,嗓子也叫啞了。
「別白費力氣了。」康昊安撫她,「明天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肚子餓不餓?這兒有三文魚、火腿、起司豆,你想吃哪一種?」
「我不餓,只覺得好渴,有沒有水?」她好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口水大叫。
「沒有水耶!」他的聲音充滿懊惱。
「完了,我一定會渴死的。」她申吟道。
「你不會的。」他頤手從酒架上抽出一瓶葡萄酒。「你可以喝這個解渴,這葡萄酒的酒精成分很低,不會醉的。」
她真的很渴,打開瓶蓋就咕嚕咕嚕地連喝了好幾口。
這葡萄酒的口感很好,甜甜的,不像酒,反倒比較像葡萄汁。
「這果汁很好喝耶!」她又喝了兩口,才一下子,她已喝了半瓶酒。
「你別一口氣喝這麼多,會醉的。」看她喝得這麼猛,他不得不出聲阻止。
「你不是說下會醉的嗎?」她又喝了一口。
「像你這種喝法,不醉也難。」他趕緊把酒瓶從她手中取走。老天!她竟然已喝掉了三分之二瓶!
「我們今晚一定要睡在這兒嗎?」咦?怪怪,她是不是真的醉了?她開始覺得頭暈暈的……
「你不必擔心要睡地板,這兒有張床,」
「你騙人!」天哪!現在她真的很需要一張床。
康昊像變魔術般拉出一張折疊床。
「天哪!真的有床耶!」她跳上床,高興地跳上跳下的。
也許是喝了酒,她完全敞開自己,褪去原有的保護色,恢復該有的活潑。
「這里怎麼會有床?」她好奇的間。
「這張床是爸特地為你準備的。」他提醒她,「你記不記得你有一次躲到這兒哭,結果在地上睡著了,第二天就生病了?」
「我記得,我記得。」她猛點頭。那次她差點得肺炎,連打了好多針,所以,後來她再也不敢躲在這兒太久。
「所以,爸就叫人送來這張床,因為他伯你又跑來這兒哭,忘了要回房睡覺。你知道,爸真的很疼你——」
一察覺到康昊的企圖,她連忙岔開話題。
「這床彈性不錯耶!」她張開雙臂在床上跳了起來。「哇!我好像在飛,飛高一點,再飛高一點……哇!好好玩。」
康昊一點也不覺得好玩,他很擔心她會摔斷脖子。
「別跳了,很危險。」他試著阻止她。
她卻像玩上了癮一樣,越跳越有勁。
「飛呀!我要飛上青天,飛上白雲間……」一個用力過猛,她整個人跌在床上。
「妙妙,你沒事吧?」他斂眸凝視著她。
迎向他熾熱的眼眸,她的心咚咚咚地加速跳著。;
康昊的眼神好溫柔。好深沉,就像漩渦般直將她吸進其中……
睇著她那迷惘的神情,以及失神的美眸,康昊忍不住吻上她甜美的唇瓣。
他的唇像火焰般燃燒著她,敦她的身體莫名地灼燙起來,一種新奇又陌生的悸動在她心頭漾開來。
她的心亂了,頭也昏了。
她不能思考,也不想思考,因為一切是如此美好,她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康昊的手順著她曼妙的腰部曲線往上移,情難自禁地輕觸她上下起伏的渾圓。
他的掌心是火熱的,那溫度正熨燙著她的胸脯……
「嗯……」她不自覺地輕吟著,整個人像被融化般酥軟無力。
林秋妙發出的每個聲音都像催情的旋律,煽惑著康昊的男性本能。
他很明白自己體內竄燒的已瀕臨爆炸邊緣,再繼續下去,他將會化為一頭猛獸,將她啃噬得尸骨無存。
于是,他輕輕地將她拉離自己的臂彎,也停止了對她的熱吻。
「昊……」她迷蒙著雙眼,抗議地睇著他。
「睡吧!」他努力的深呼吸,試著壓抑體內一波強過一波的。
突然,她動手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
「妙妙,你在做什麼?」
「我要跟你做的事。」也許是因為喝了酒,她拋開了女性應有的矜持。
「你……」他驚愕萬分,「你喝醉了!」
「只有一咪咪醉而已。你在退縮,是不足你已經不行了?」她激他。
可惡!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女人說不行,她不知道嗎?
「妙妙,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就在他仍在理性和獸性間掙扎的同時,她捧起他的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湊上自己的唇。
康昊再也承受不住她大膽的挑逗和誘惑,他熱情的品嘗她甜蜜的唇,雙手也情難自禁地解開她的,輕緩地揉弄著她細致的渾圓。
他的指尖輕輕彈弄著她顫動的蓓蕾,教她渾身像通了電般輕顫不已。
他慢慢地褪去她剩下的衣物,眼神贊賞地掃過她每一寸肌膚,雙手她的美妙曲線,更以吻來膜拜她絲滑如天鵝絨般的敏感部位……
在他熾熱手掌的和無微不至的熱吻下,她完全為他而綻放。
當他將她置于身下,進入她體內時,她並未感到強大的痛楚,他是個很好的帶領者,讓她放松心情,恣意的迎合他的律動,並和他一同邁向銷魂的高峰。
她喜歡被他佔有的感覺,而她也緊緊地包裹住他。
他為她帶來喜悅,她則回報給他無限的滿足。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樂趣,她迷失在這出神入化的仙境中。
當高潮來臨時,她被那無與倫比的強度震住了,在那種欲仙欲死的痙攣中,她像是復活了,獲得重生,整個人好像比空氣還要輕,也因為太滿足了而難以動彈。
她還以為自己會爆炸,她想笑,也想哭,但她所能做的只是緊抱著康昊,呼叫著他的名字。
「請抱緊我,昊,抱緊我。」
「我會的,ANGEL,我會永遠抱著你。」
他輕柔地把她濕透的發從頰旁撥開,不停地在她臉上吻著。
也許在他懷里,她感到很安全,受到他健壯身軀的保護,但听到他喚她ANGEL時,一顆淚水由她的眼角滑下。
他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把她當成ANGEL,教她情何以堪?
但是,她不會後悔把自己給了康昊,因為她愛他,這是她再也無法否認的事實。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第二天上午,陳嫂終于來了,而他們也才得以月兌困。
醫院也傳來了好消息——康正華清醒了。
他們趕到醫院,也因此稍稍減去了面對彼此的尷尬。
「爸,妙妙回來了。」康昊帶著她來到病床旁。
康正華雖然仍十分虛弱,但是,听到她的名字,他像是打了一劑強心針般,猛地睜開雙眼,唇角也隨之上揚。
「妙……妙……」
在此刻,林秋妙對康正華的恨已煙消雲散。
雖然她仍跟以前一樣,沒有開口叫他,但是,當她握住他骨瘦如柴的手時,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康正華的眼角泛著淚光,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將林秋妙的手交到康昊的手中•
「昊……照……顧……妙……妙……」他仿佛在一父代後事一般。
「爸,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妙妙的。」康昊發自內心的許下承諾。
康正華像是了結了一樁心願,輕輕地合上雙眼。
由于探病的時間已過,他們只得步出加護病房。
「妙妙——」
「不要說了!什麼話都不要說,剛才你對你爸所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昨晚發生的事……就忘了吧!」她很鎮定地說,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穩穩地越過他,步出醫院的長廊。
康昊很快的追上她,擋住她的去路。
「你為什麼老是這麼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她尖銳地叫著,「沒錯,我就是如此無可救藥,行了吧?」
她想走開,可是,他突然抱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妙妙,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很冷靜,如果我不冷靜,我就會拿昨晚的事來威脅你娶我。」
「你不必威脅,我也會娶你的!」他的語氣很肯定。
她迷惑地瞪著他,眼里的怒意仍未褪去。
「你要拿自己的婚姻來開玩笑沒關系,但我絕不會拿我終身的幸福來開玩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康昊嘆息地搖搖頭。「我這輩子從沒這麼認真過。」
「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叫認真嗎?」
「我當然愛你,我愛你很多年了!」他有些光火地道。「也許當年你年紀小,不能明白,但現在你若仍不明白,就枉費我對你的一片痴心了。」
「你……你怎麼可能愛我?」她因為過度震驚而有些結巴。「你不是愛ANGEL嗎?」
「ANGEL就是你,難道你不記得了?」他沒好氣的嘆息一聲,「有一次學校老師要你取英文名字,你間我要取什麼,我就替你取了ANGEL,你問我是什麼意思,我說是天使,你就很生氣的跑開了。」
「我當然記得。」天哪!原來他口中的ANGEL竟然是……她!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當時你那麼生氣嗎?」這一直是他心中未能解開的結。
「因為……那時候我又瘦又黑,天使的皮膚應該是白白女敕女敕的,所以,我覺得你可能是在嘲笑我,所以……」如果不是當年的愚蠢,她又何必受這麼多苦?
「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曲解別人的意思呢?」他莫可奈何的一嘆。「那後來你用了什麼英文名字?」
「老師替我取名叫HAPPY。」她吶吶地說。
「哦?」他覺得她似乎還有話要說。
「可是,我還是難過了好一陣子。」
「為什麼?」他間。
「因為HAPPY念起來像黑皮,我想老師一定是在——」
「嘲笑你?」他替她把話說完。
「後來我才明白老師是看我老是不開心,所以才替我取名為HAPPY。」她很懊悔地
垂下頭。
「現在你明白自己有多麼無可救藥了吧?」他嘆息地捧起她的臉,「可是,我更無可救藥,居然會愛上你。」
「你若是愛我,為什麼又要跟雪莉結婚?」她不懂。
「因為我的年紀比你大太多了,而且我發現——」
「發現什麼?」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她很好奇。
「沒什麼。」他試著岔開話題,「你呢?你對我又是什麼感覺?」
「你明知道我一直偷偷喜歡你。」她坦承對他的感情,「沒看見你,我就感到渾身不自在;只要看到你,我的呼吸就會加快,我的心就會歡唱……我一直都愛著你,即使分離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愛依舊沒變。」
「可是,你表現出來的卻完全下是這麼回事,讓我的心在半空中蕩呀蕩的。如果不是昨晚……讓我確定你是愛我的,我想我也沒有勇氣向你表白。」
「你如何證明昨晚發生那件事是因為我愛你?」她忍不住糗他,「別忘了,昨晚我喝醉了。」
「你即使喝醉酒,也不會輕易跟別人發生關系。你是個很固執又專一的女人,我想,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看在你這麼了解我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獎賞好了。」
她踮起腳尖,羞怯地給了他一個吻。
本來她只是想給他一個蜻蜓點水式的吻,豈知他竟攫住她的唇,並以雙手捧著她的臉,饑渴的回吻著她。
等他們的熱吻告一段落,誰也不分清誰是勝利者,誰是被征服的人。
被心愛的人擁吻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這一瞬間,林秋妙覺得自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