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很輕易地就追上了王琦,但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她竟拿起相機對著他猛拍。
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來這里,因為他想起她是個攝影記者,而拍照正是她的興趣,在這戰火蔓延的小島上,應該會有很多值得獵取的題材。
他不在意她幫他拍照,但是,見到她把相機鏡頭對準正駛過的坦克車,和上頭穿著制服、大聲嚷著口令的士兵時,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壓到飯店門口的牆上,然後低頭就給她一個吻。
直到士兵和坦克車遠離,他才停止這個吻。
「都是你!害我沒拍到照片!」她氣呼呼的瞪著他。
「為了幾張照片,你想把自己害死嗎?」他真想用力地搖晃她,讓她的小腦袋清醒一點。
「我要是怕死,就不會來這里了!」
「你一定是瘋了!你不是已經辭掉雜志社的工作了嗎?」
「別自以為很了解我!」她氣沖沖地說,十分討厭他那自以為是的態度。
「你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他粗魯地把她拉進飯店,在她尚未回過神之際,就把她拉進電梯。
「喂!你想做什麼?」王琦怎麼也甩不開他的手。
他沒有回答,逕自將她拉入房間,然後幾近瘋狂、粗魯的吻著她。
王琦從未感受過這樣猛烈的吻,這徹底地攪亂了她的思緒,她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她。
「停……」她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很難。
喬偉的霸氣使她熱血沸騰,他說她是火,他又何嘗不是呢?在他的熱吻下,她彷佛感覺到自己正在燃燒。
他倆粗喘著氣,誰也不記得衣服是在什麼時候褪去的。
王琦散亂的頭發披瀉至腰間,氤氳的雙眸流露出濃烈的。
「上帝,你真美!」喬偉輕易地就抱起她,兩人一起躺上床。
王琦魅惑地露出一個笑容,也許剛才她是他的獵物,但現在她要主動出擊。
她的目光灼熱,放肆地用雙腿圈住他的腰。
他現在是她的俘虜,一個心甘情願的俘虜。
霎時,熱浪席卷了整個房問。
王琦弓起身,夕陽餘陣從窗外射進,襯托著她絞好的面容,讓她看起來美得像個女神。當他進入她體內時,熾烈的欲火幾乎灼傷他倆。她是如此溫暖、如此緊窒、如此濕潤、如此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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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夜色悄悄地籠罩著整個房間,除了他們的喘息聲外,四周萬籟俱寂。「我想我一定是瘋了!」王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說有些恐懼。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牽扯,但人算不如天算。難道是老天爺為了要補償她,才派他來到她身邊?如果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她怎麼有能力抗拒呢?喬偉萬般柔情地朝她伸出手,著她有些腫脹的紅唇。
「我弄痛了你嗎?」
「沒有。」他溫柔的撫觸深深地打動了她,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兩人的手緊緊交纏。
「現在你可以答應我了吧?」他的前額抵著她的。
「答應什麼?」她裝傻。
「當我的女人。」他箝制住她的手腕,越過她的頭頂,一副她如果敢說不,他就會好好地懲罰她的表情。
「我不喜歡被逼迫。」她很想知道他會用什麼方式懲罰她,如果是以剛才的方式……那絕不是懲罰。
「我從不逼迫女人,我要的是心甘情願。」說著,他猛地翻身,就這麼進入她體內。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這已經是第三次……呃……應該是第四次,或者是第五次才對……事實上,他要她的次數之頻繁,讓她幾乎忘了他究竟要了她幾次。
「你是天賦異稟嗎?」他大笑,「這算是贊美嗎?」
「你不怕縱欲過度會加速衰老?」他笑得更加狂妄。
「你忘了我是天賦異稟嗎?這可是老天爺對我的厚愛,希望我可以好好的疼愛女人,我當然不能辜負神的期望。」他低下頭,再次擄獲她的唇。
喬偉打破了自己不吻女人的慣例,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而既然破例了,那他就決定好好的放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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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偉的霸氣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表露無疑。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王琦,一刻也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其實,她也明白他之所以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是擔心她會因為拍到不該拍的畫面而飛來橫禍。
然而,有些鏡頭是王琦非常想捕捉的,卻好幾次都被喬偉給硬生生地阻撓了。
她有些郁悶地用腳踢著布滿沙石的地面,塵土四處飛揚。
這時,一群孩子的嬉笑玩耍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也許他們長年飽受戰火的迫害,但是,孩子們永遠是最天真的,依舊無憂無慮地玩著。
王琦很快地便用相機鏡頭捕捉他們純真、無慮的一面。
喬偉靜靜地看著她拍攝,人家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這句話一點也沒夸大。
這時,幾個軍人走了過來,一個臉上有些髒污的小男孩不小心撞上了他們。
軍人馬上憤怒地叫罵著,小男孩立刻被嚇哭了。
其中一名軍人抓著小男孩,作勢要打他。
喬偉見狀,馬上上前去解圍。
王琦幾乎要為他的勇氣所折服,可是,那群軍人似乎不買他的帳。
雖然喬偉的身材高大壯碩,可是,面對幾個配槍的軍人,他的氣勢顯得薄弱許多。
這時,其他小孩突然朝軍人猛丟石頭,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快走!」在王琦尚未回過神之際,喬偉已快速地拉著她往飯店的方向奔去。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兒!」一回到房間,喬偉立刻鎖上房門,神情緊張地說。
「不用吧?」她不覺得事情有這麼嚴重。
「你以為我剛才得罪了政府軍,他們會輕易地放過我們嗎?」喬偉沒好氣的瞪著她,「剛才那些軍人還一度認定我們是叛軍的奸細,你知不知道?!」
「怎會這樣?」這些野蠻人根本就不分青紅皂白,亂誣賴人嘛!「也許等他們找來時,我可以向他們解釋——」
「你以為他們會跟我們講道理嗎?」
「可是,我們也沒辦法說走就走啊!」據她所知,目前連搭飛機的人數都受到限制,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班機飛離這里。
「也許我可以去向美國大使館求助。」喬偉說。
「我們又不是美國公民,美國大使館哪會理我們?」
「我是美國公民!」他是在美國出生的。「我有雙重國籍,相信他們會願意幫忙的。」
「你是美國公民,他們會願意幫你,可是我不是,他們才不會幫我呢!」
「我可以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太太。」
「喂!你別胡扯,我才不是你的太太!而且,我也不會為了要離開這里而撒這種謊!」
「但是,這是唯一可以保護你,讓你離開這兒的方法。要不然,我們可以找個牧師為我們證婚——」
「我不要!」她大聲地抗議。
「那你只剩一個選擇。」他使出撒手 。
「什麼?」
「就是我把你打昏後,再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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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不知道喬偉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居然調得到直升機來載他們離開。
不過,這並不是最瘋狂的。
為了讓大使館的人相信他們是夫妻,他竟真的找來一個牧師為他們證婚。
王琦說什麼也不肯在牧師面前撒謊,她已經上不了天堂了,可不想下地獄時因為撒謊而被割舌頭。
「你可不可以合作一點?」喬偉幾乎要因她的頑固而捉狂。
「我不想說謊。」兩人爭執不下,互不相讓,最後,喬偉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強硬地把戒指套入她的手指。
王琦很想把戒指月兌下來,扔回給他,偏偏戒指卻像孫悟空的頭箍一樣,套得緊緊的,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喬偉拿了一疊鈔票交給牧師。
「現在你們已成為正式的夫妻。」見錢眼開的牧師竟睜眼說瞎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好像全球通用。
不過,王琦卻仍未放棄要取下戒指的念頭,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用盡各種方法,就是無法把戒指取下來,讓她十分氣惱。
「戒指戴在手上又不會咬你,你又何必執意要取下來呢?」看她的手指被弄得又紅又腫的,喬偉簡直哭笑不得。
「戴著它會讓我血路不通。」
「反正回台灣後,隨你高興把它月兌下來,或者是扔掉都好,我們假結婚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至於那個牧師,我已用錢把他的嘴給封了。」
「這麼說,我什麼都不必擔心羅!」她應該要覺得很開心,但是,此刻她竟覺得胸口悶悶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其實,和喬偉相處這幾天下來,他的表現真的會讓每個女人都為之傾心。
他絕對稱得上是個好情人,或許他狂放不羈、風流成性,但是,她知道他一旦結婚後,肯定會是個好丈夫,而她……沒這個-福分。
一回到台灣,她一定要離得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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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喬偉和王琦終於平安地抵達台灣。
一出機場,王琦正想悄悄地溜掉時,喬偉卻彷佛洞悉她的想法,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在看見他眼中的堅持後,王琦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只得讓他送她回家。
王琦浮動不定的心,隨著車子開到公寓樓下而漸漸松懈下來,卻又不免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讓他送她回來。
「我和你上去喝杯咖啡。」喬偉在她開口前先說道。
「誰說我要請你上去喝咖啡?」她不客氣地說。
「你不會這麼小氣吧?」他揶揄的聲調和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一樣迷人。「而且,我們好不容易才逃離卡布里島,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都需要壓壓驚嗎?」
「可是,我姊就住在我家,恐怕不方便。」其實,前些日子她姊姊之所以住在她家,是因為她丈夫出差去了,但現在她姊姊已經跟她親愛的老公回家去了。
「你姊姊已經回家去了。」他氣定神閑地拆穿她的謊言。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非喝這杯咖啡不可。
「喝完咖啡就得走!」她跟他談條件。
他挑挑眉,並沒有回答。
一進電梯,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擁入懷中,雙唇有技巧地吻著她,直到電梯停下,他才不情願地移開唇。
「你答應我喝完咖啡就走——」
「不,我什麼也沒答應,而且,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走,對不對?」他直視著她。她想說不對,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天啊!她怎麼完全拒絕不了他的魅力呢?怎會這樣?喬偉靠在牆上,雙手環胸地凝視著她。「如何?琦琦!」他的聲音中有著急切的渴望。王琦不敢迎視他的雙眼,「你……你可以喝兩杯咖啡。」他走向她,雙手置於她縴細的肩膀上,輕輕地摩挲著。
「咖啡不能滿足我,而且,我們都十分明白,我想要的不是咖啡。」
「喬偉,夠了,我真的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復雜,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你不是說真的!」他沒料到,她還是拒絕了他。
「你並不缺女人。」
「沒錯!」他失去了耐性,他是個男人,必須保有基本的自尊和驕傲,不能一而再地任由她踐踏。「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決定了。」他生氣了,聲音中隱含著極力克制的怒氣。
王琦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但是,她別無選擇!
「好,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看著他再度走進電梯里,她緊咬下唇,試圖止住那一陣陣的顫抖,當電梯門合上時,她想叫住他,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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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星期。
喬偉坐在辦公室里,心情郁卒地望著窗外。
在這里,他可以盡情地欣賞台北美麗的景觀,然而,他眼前浮現的竟是王琦那美麗、動人的容貌……
去他的!喬偉坐在旋轉椅上轉著,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但是,顯然他錯了。
「你還好吧?」喬偉給了面前的黃翠玉一個沒事的笑容。
已經五十歲的黃翠玉舉止仍十分優雅,她曾是他父親最得力的助手,後來他接下父親的事業後,她依然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
對他而言,她就像個母親。
「你怎麼這麼問我?」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因為他還是過著和以前一樣放縱的生活,甚至身旁的女人換得更快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要忘記王琦。
他要證明她不是最特別的,但他似乎……錯了!
她是最特別的。
因為她竟把他給她的三十萬捐給一間孤兒院,而且還是用他的名字。
她真是太教人捉模不透了!
「你向來藏不住心事。」黃翠玉柔柔的笑著,「你是不是遇到心儀的女人了?」
「沒有!」「說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喔!」黃翠玉調侃他,「那是誰匆匆忙忙地追到卡布里島去的?」
「我好像什麼事都瞞不了你。」他嘆了口氣。「沒錯,的確出現了一個女人,她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她拒絕了我!」
「那她還真是天下奇女子!」黃翠玉好奇的問︰「你們是怎麼相遇的?」喬偉毫不隱瞞地把她和王琦之間的事,包括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全都告訴了黃翠玉。
「她這麼做是不是故意要引起你的注意力?」
「我原本也這麼想,但——」
「你可千萬別上當!現在的女人都很聰明,你要小心防範才是。」對黃翠玉而言,喬偉就像她的兒子,所以,她很擔心王琦其實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目的只是為了要釣他這金龜婿。
喬偉再次嘆了口氣,他好像已經無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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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很氣自己,兩個禮拜過去了,她竟然還是不能集中精神做其他事,更教她沮喪的是,她還弄丟了一卷膠卷,雖然那只不過是一卷膠卷,她不該為此而心浮氣躁,但是,那卷膠卷里有她替喬偉拍攝的照片,這才是她急著想找到的真正原因。
她心不在焉地打開郵差今早送來的掛號信,豈知一打開,卻著實嚇了一大跳。
恭喜王琦小姐的作品「和平的期盼」在第十屆攝影獎中獲得銀獎,請於三月二十日蒞臨頒獎晚會,領取您的獎牌和獎金……
王琦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她從未把自己的攝影作品寄去參賽,可是,這張通知函又不像是惡作劇,而且,領獎日就在後天。
為了證明這不是惡作劇,她特地趕到參展會場。當她看到自己得獎的作品時,覺得既震驚,又有些感動。
照片中是一個純真的孩子,他在坦克駛過,揚起漫天煙塵時,無助地流下了淚水。
這照片就是她弄丟的那卷膠卷中的一張,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這照片是誰替她寄來參展的。喬偉!
他竟拿走了她的膠卷,可惡!害她找得這麼辛苦!
如果他以為這樣做,她就會答應當他的情婦,那他就打錯如意算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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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本來並不想親自領獎的,但是,這可是一項榮耀,也是她夢寐以求的,也許她死後,大家會因為她的攝影作品而懷念她。
於是,她決定親自去領獎。
這個頒獎會場布置得十分新穎,並不像一般頒獎典禮那樣嚴肅,反而像在參加一個派對。
可是,她今晚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胃……這幾天她的胃口不太好,常常吃什麼就吐什麼。
王琦知道自己一定是病情加重了,說不定連三個月都活不了。
她一直沒有回醫院作復檢,雖然明知這樣不對,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僅剩的日子都得在醫院里度過。
走進會場,她竟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喬偉怎麼也來了?
而他也在同時見到了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