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芃利用葉凱信和狄翟的交情,在洪緩瑩下班前帶走了她。
為了躲開媒體的追逐,她們一起來到迎可唯家。
因為迎可唯家位於別墅社區,外頭的警衛可是凶悍出了名的。
「那些記者怎麼像打不死的蟑螂,討厭的要命!」李芃低聲的咒罵道。
「我恨死了那些記者!」迎可唯也同仇敵愾。
倒是洪緩瑩十分平靜。
「那是他們生存的方式。」
「他們對你這麼緊迫盯人,你怎麼還替他們說話?」李芃不平的說。
「我應該要習慣的!」她心如死水。
「緩瑩,你說實話,」迎可唯還是機靈一些。「這次的光碟事件是不是有人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沒有啊!」現在的她還有什麼願不願意做的事?
「為什麼你會跟狄翟在一起?那天在凱信家吃飯時,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跟他有那麼熟。」李芃還是不解。
洪緩瑩淡然一笑,要她如何向兩位好朋友說明一切的始末呢?
「緩瑩,你想說什麼就說,我跟芃芃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究竟你跟狄翟是真的相愛,還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在一起?」
「我都戴上了狄翟的戒指,你們就不要再問原因了。」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而且還可能讓她們為自己操心,乾脆秀出手上的鑽戒。
「這麼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哦喔!太浪漫了。」
單純的李芃完全不疑有他。
「芃芃!」迎可唯瞪著她。
「我說錯了什麼?」她還一臉委屈。
「沒有,你說得很對。」洪緩瑩出面打圓場說道。
李芃馬上以得意的眼神看向迎可唯。
迎可唯馬上沒好氣的一嘆。
「你那個弟弟很可惡耶!居然敢這樣對你,虧你平時還那麼疼他!」李芃一提及洪祥瑞,立即咬牙切齒起來。
「那個家伙是社會敗類!」迎可唯也發火了。
「坦白說,我現在還滿擔心他的。」再怎麼樣,她對這個弟弟還是有感情的。
「蝦米?」李芃訝異的睜大雙眼。「那種爛人你還擔心他?有沒有搞錯?」
「這次我贊成芃芃的話。」迎可唯伸手跟李芃擊掌。「耶!」
洪緩瑩啼笑皆非的看向兩位好友。
「緩瑩,我有準備禮物要送你喔!」李芃從皮包里取出一條白金手鏈替她戴上。
「這麼貴重,我不能收。」她知道這一定很昂貴。
「這個不貴,一百元而已。」李芃對她胡謅。
『芃芃!」洪緩瑩再怎麼不識貨,也認得上面LV的標志。
「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我這個更便宜,八十塊而已。」迎可唯拿出一只手表。
洪緩瑩忍俊不禁,這只手表上的CD豈只值八十塊?
「你們……」
「禮物送出,概不收回!」兩人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
「可是我沒理由收你們的禮物呀!」無功不受祿。
「當然有理由!」李芃說︰「你是我們的好姊妹,你要結婚了,送你禮物是應該的。」
「欸!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李芃又道︰「以前我們有約定喔!哪一個先結婚,其他兩個就要當她的伴娘,所以我跟可唯是你的伴娘。」
「伴娘!」她都不可能是新娘了,她們又怎麼當她的伴娘?
「狄翟選好婚期了沒?」迎可唯問。
「婚期?」她的心好亂,好友一再的發問讓她幾乎無言以對。
「對對,快告訴我們。」李芃興奮得像是自己要結婚似的。
「我不知道。」
「怎麼可能?」李芃大叫。
「因為不可能有婚禮。」她無法再對她們隱瞞下去了。
「是該說實話的時候了。」迎可唯拍拍她的肩膀給她勇氣。
「原來爛人不只是你弟弟,還有狄翟!」李芃在听完洪緩瑩的述說之後,氣得發出一連串的咒罵。
「他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知怎地,她始終恨不了狄翟,即使他一再地傷她的心。
「你怎麼還替他說話?」李芃一副快昏倒的樣子。
「我只是——」
「你只是愛上了他!」迎可唯的話如雷貫耳。
「我沒有……可唯,我只是……」為什麼她無法再否認下去?
她愛上了狄翟?天哪!她無法自欺欺人!
「啊——可唯說中了?緩瑩,你真的愛上狄翟了?」李芃吃驚得足足有半晌合不攏嘴。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愛上狄翟也是情有可原的。」迎可唯安撫她說。
「那狄翟知道你愛他嗎?」
「芃芃!」迎可唯用「你的問題很白痴」的眼神瞪著她。
「噢!」李芃自知問錯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芃芃,你沒有錯。」洪緩瑩反過來安撫她,「是我自己傻吧!竟然會愛上他。」
「既然你愛他,那就去對他說呀!」李芃直截了當地道。
「說了又有何意義呢?」
「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他知道了只會笑我傻而已。」這是她現在感到最悲哀的。「因為他根本不愛我。」
「噢——」李芃的小嘴圈成了O型。
「緩瑩,他愛不愛你很重要,但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迎可唯說。
「什麼事會比狄翟愛不愛她還重要?」李芃不明白的問。
「緩瑩會不會有了狄翟的孩子。」迎可唯這個問題讓洪緩瑩完全失措。
她……不會懷孕吧?
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洪緩瑩已經記不清楚了。
當她乘車離開迎可唯家返回飯店、就在踏入電梯之前,她的繼母像是發了瘋似的沖向她,然後朝她又抓、又打,又罵的,由於事發突然,嚇壞了所有人,一旁的記者更是乘機捕捉她被攻擊的書面,全然沒人出手幫忙。
直到飯店的保全人員趕到,她已經昏倒了。
當她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里。
「你覺得怎麼樣?」狄翟一接到她出事的消息可是急瘋了。
「我阿姨呢?」還好嗎?雖然身上有好些地方感到疼痛,但是她更擔心許玉梅。
「我是在問你感覺怎麼樣,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問你阿姨做什麼?」他沒好氣的怒視她。
這個笨女人,被許玉梅打得腦震蕩還關心她怎麼了?
此刻的許玉梅正在警局做筆錄,他說什麼也不會饒她,居然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我沒事了,你千萬別告我阿姨。」她可以預知許玉梅的下場。「她會做出這麼沖動的事,全是因為我弟弟的關系,她是護子心切。」
「慈母多敗兒,她的兒子完全是被她寵壞的,她應該先自我反省!」
「你不是她,無法體會一個當母親的心理,如果有一天我有小孩,當他出了事,我也會用生命去保護他。」話一出口,她的心馬上提到了喉口。
她有小孩——她會有嗎?這是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心理。
她一直很喜歡小孩子,這也是她會選擇幼教當職業的原因。
從小她就有個夢想——她要當媽媽……這也許是起因於她六歲時就喪母。
她渴望被愛,更渴望去愛。
可是她知道,這份渴望將會有遺憾。
狄翟被她說話的神情給震撼住了。
他見過說同樣的話以及有這相同神情的女人——那就是他的母親。
在他受到欺負時,他的母親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看來,他選擇洪緩瑩當妻子是正確的選擇。
他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洪緩瑩的心因狄翟灼灼的目光而漏跳了一拍。
「我只是說我『如果』有小孩。」她特地加重「如果」兩個字。「但我現在沒有小孩。」
現在沒有——也就是此刻沒有,但並不表示真的沒有,因為昨晚他們什麼安全避孕措施都沒做,有小孩的機率可就大大的提升了。
想到她可能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狄翟心中不再充滿先前的反感,相反地,他變得期盼起來。
但是她為何一副連連否認的樣子?難道她不屑有他的孩子?這樣的念頭讓狄翟十分生氣。
「如果有了孩子,你不可以隱瞞我,知道嗎?」
洪緩瑩心頭一窒,她沒忘記當他們發生第一次關系時,他曾經說過——
如果你懷孕了,我會要你拿掉孩子!
天哪!他要她不可以隱瞞他,一定是想要她拿掉孩子。
他……好冷血。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
「你不用擔心,你忘了曾經要我寫下切結書嗎?我不會拿孩子威脅你的。」她傷心的說。
切結書!狄翟恍若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該死的切結書!
去他的切結書!
當初他的確是要她寫下切結書,不過那是因為他誤會了她。
但是現在他愛她!也明白她並沒有欺騙他!
對了,他必須叫律師撕毀那張切結書。
見狄翟不說話,洪緩瑩明白他並沒有忘記這件事,也更證明他一定會在知道她懷孕後,要她拿掉孩子,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她在心中這樣肯定的告訴自己。
從電視新聞得知許玉梅將會因為傷害她而吃上官司,洪緩瑩顧不了腦震蕩所帶來的暈眩起身下床。
「你不好好躺在床上,下床做什麼?」剛與律師通過電話的狄翟一返回病房,便被她大膽的舉動給嚇壞了。
要不是他回到病房,她不倒下才有鬼!
「你要上洗手間是嗎?」他連忙扶住她。「我剛才不是說過了,你要做什麼可以按鈴叫護士。」
本來他是想請特別護士,但又不放心,所以決定親自照顧她,卻沒想到他才轉身出去打個電話,她就開始不乖了。
「我不是要上廁所……我是想找你。」她虛弱的說。
「我只是去打個電話,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他扶她躺回床上。
听到她是想找他……他心里沒來由的興奮著。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美妙!
「你找我做什麼?」
「你可不可以撤銷對我阿姨的告訴?」
她竟然讓他空欣喜一場!
她找他不是因為太想他,而是為了許玉悔!
這個女人……真有教人生氣的本能。
「不行!」
「求求你。」
真是愚蠢到了極點的女人!
他得到消息,知道許玉梅在成了她的繼母之後就一直欺凌她,這次還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可是她不但不記恨,居然還要他撤銷告訴?
「不行!」他是吃了秤鉉鐵了心。
「你……你……」她的眼眶紅了,氣他的鐵石心腸,也氣他的不近人情。
「你紅什麼眼眶!」該死的女人!明明知道他受不了她的眼淚,卻動不動就掉淚。
「我再一次求你好嗎?」她哽咽說著。
「不許哭!」他快被她氣瘋了。
「好不好?」
「好——」不過他有但書,「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
「如果你懷了孩子,不可以隱瞞我。」這是他現在唯一放不下心的。
他擔心她會因為那張切結書而不告訴他她懷孕的事實。
「……好。」
為了不讓許玉梅吃上官司,她答應他的條件。
此刻她最希望的是——她不會懷孕……
不會……
住了一整天的醫院,直到醫生確定她無恙,洪緩瑩這才得以出院。
其實腦震蕩的不舒服感早就消失了,只是狄翟說什麼都要她住院,否則早就出院了。
但盡管只住院一天,狄翟卻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還把她當成玻璃女圭女圭般的小心看待。
他過度的緊張讓她哭笑不得,也手足無措。
「你的頭還暈不暈?如果不舒服就別勉強出院——」
「我真的沒事,這些小傷不要緊的。」
小傷?看著她手臂上淨是一塊塊的烏青和抓痕,狄翟真後悔答應她對許玉梅撤銷告訴。
「你如果疼就說,硬撐什麼!」他真不懂她這麼ㄍㄥ做什麼。
「真的不疼。」
SHIT!她就不能稍稍撒嬌一下,假裝喊一聲疼,讓他有可以表現的機會嗎?
其實傷口哪有不疼的道理?當時許王梅力道之大可是出乎任何人的想像。
但就算再怎麼疼,洪緩瑩都會忍下來。
一是怕萬一讓他光火了,搞不好會反悔對許玉梅的撤銷告訴;二是怕自己軟弱的一面會被他發現。
她不喊疼,他的臉色都這麼難看了,如果她喊——那不是更慘。
當他們-步出醫院,守候的媒體立即蜂擁而上,鎂光燈更是閃個不停。
這讓洪緩瑩感到相當不舒服,甚至有瞬間的暈眩。
「別拍了!」狄翟對著那些媒體大吼,「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拍個夠!」
他緊緊地將她環抱住,仿佛怕她會遭到任何傷害似的。
「狄總裁,那麼可以透露一下你們的婚期嗎?」有個記者不怕死的繼續追問。
「到時候自然會公布。」狄翟說完便小心翼翼地扶著洪緩瑩上車。
「狄總裁,有傳言說你們要結婚是假的!」
原本要坐進車子里的狄翟回過頭,看向那名發問的記者。
「你從哪里听到這樣的傳言?」他凌厲的口吻讓那名記者的臉色一下變白了。
「是有人——」記者的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哪個人?」
記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正確人名來,
「回答不出來就表示這傳言是你說的。」狄翟冷冷的看著記者。「現在我保留對你的法律追訴權,以後如果再听到這樣的傳言,你就等著吃牢飯!」語畢,他坐入車子里,命令司機開車揚長而去。
而剛才那個記者早已被嚇得雙膝發軟、目瞪口呆了。
「何苦為難那個記者呢?他不過是為了工作——」洪緩瑩低低的說。
「他在散布謠言!不能拿工作當藉口。」他最討厭她這種爛好心腸。
「他並沒有散布謠言,他說的是事實,不是嗎?」她問。
「我們會結婚的!」他相當肯定。
「何必把事情弄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真是不懂,結這樣的婚意義何在。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結婚可以挽回你的名譽,那等到我們要離婚時,你又要找什麼理由?又能怎麼堵得住別人的猜測?」
「結了婚當然就不會離婚。」她以為婚姻是兒戲嗎?
「不離婚?」她不懂他在想什麼。「你要一個空有其名的婚姻做什麼?」
「我們的婚姻當然不會空有其名。」他真要懷疑她是不是震壞了腦子。
要婚姻就一定是真真實實的,空有其名的婚姻他寧可不要。
「我不了解你在想什麼!」她欲哭無淚,不明白他怎麼可以不愛她又要跟她結婚。
「我的想法很簡單!」他愛她呀!這麼簡單她竟然說不了解?
看到她仍然以疑惑的眼神注視自己,他心里一凜,驟然冷下臉來。
他愛她,她卻感受不到?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返回飯店的總統套房,洪緩瑩再度被狄翟的話嚇了一跳——
「我先去放水,然後再幫你洗澡。」
他說……他要幫她洗澡!不會吧?
等她回過神時,他已經從浴室走出來了。
「我自己可以洗——」發現他開始動手替她解開身上的扣子,洪緩瑩連忙拒絕道。
「這個時候你在害羞什麼?何況你身上有哪一個地方我沒見過?」狄翟的話惹得她渾身發燙。
「我……我會不習慣……」
「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解開了她上衣的所有鈕扣。
「不要!」她欲撥掉他的雙手。
狄翟及時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有著警告。「我說了算!」
他第一次紆尊降貴為她服務,她竟然還拒絕?
真是氣死他了!
洪緩瑩見到他眼底的堅決,知道自己只是白費唇舌而已。
最後只好任由他為她月兌去衣服、為她洗澡。
因為他說了算,而她說的——永遠都不算!
原本想幫忙洗澡,只是出於怕她在虛弱的情況下會跌倒或是出什麼狀況,但是當他的雙手隨著沐浴精滑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時,他發現為她洗澡是一種樂趣,也是一種折磨。
不行!此刻的她承受不了他強烈的索求,他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才行。
好不容易替她洗好了身子,狄翟趕緊拿起大浴巾為她拭乾。
「我可以自己來,你全身都濕了,還是先去洗澡。」她擔心他會生病。
「好吧!那你先去床上躺好。」他的確需要洗個澡——一個冷水澡!
看到洪緩瑩真的乖乖地躺在床上,狄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走過去掀開被子,在她的身邊躺下。
「你做什麼?」她雙眼眨呀眨地望著他。
「睡覺!」蠢女人!
「你?現在?」
「照顧了你一晚我都沒睡,現在補個眠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不以為意的說。
「噢!」提到昨晚她心里就暖烘烘的,被他照顧的感覺讓她覺得好幸福。
只是幸福太短暫了!
「你干嘛穿睡衣?」他有些嫌惡的皺皺眉。「月兌掉月兌掉。」
「我不習慣果睡……」在他警告的目光下,她只得乖乖地月兌去睡衣。
「過來!」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我喜歡這樣睡覺。」
不過……被他這麼抱著睡的感覺……
她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