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志偉遠遠地望著她,懊惱自己居然對這種女人感興趣。
她和一群公子在游泳池嬉鬧,放蕩地和每個人打情罵俏。
但,他就是難以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他半眯著眼,被她那挑染的紅色頭發、閃亮的大眼,和那張小嘴深深地吸引住了。
驀地,其中一個年輕男人開玩笑地把她拖到水里,她掙扎著破水而出,嫵媚地噘高紅唇,使勁把貼在頰上的發絲撥開後,輕盈地游離了她所有的崇拜者,游向梯子。
當她離開水面,舒展嬌軀時,池水從她優美而勻稱的曲線上像瀑布一樣傾泄淌下,令人不禁順著水流欣賞她魔鬼的身材……
一出泳池,她向前傾身,像擰毛巾一樣把頭發擰成一卷,她豐盈的酥胸差點就從有點兒歪了的比基尼滑了出來。
狄志偉暗暗罵了一下自己,因為他的下月復竟不自覺的起了反應。
她就是他所向往,也是他所輕蔑的──放蕩的有錢婊子。
如花似玉的美麗臉孔、讓人願意為之而死的魔鬼身材,和一個放肆而自私的靈魂……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
她的名字不重要,她的人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對她這類型的女人永遠不能免疫。
上帝啊,他不該來的,這種空虛的派對不適合他,他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狄志偉把手上的香檳放到一旁的桌上,從窗邊轉身去找派對的主人。
「還早呢!」柴茂亨不贊同他的離去。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淡然一笑。
「你應該學著放松自己。」柴茂亨勸著,「多等一會兒,再喝點什麼,我會介紹那個姓官的女孩給你認識。」
「官?」
「官琪琪,我注意到剛才你一直在看她,她的確是一個可口的水蜜桃,正等人去擷取呢!」
可口的水蜜桃?
狄志偉冷嗤一聲,恐怕許多年前這顆桃子已從樹上被人摘下來,還被嘗過了。
在過去的十年里,他遇到過許許多多這樣的女子,甚至還娶了一個……不愉快的回憶使他微微打了一個冷顫。
「我想那種女子最好遠觀而不要褻玩,免得自找苦吃。」這是他的經驗談。
「是嘉芬讓你變成這樣憤世嫉俗的嗎?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一樣。」柴茂亨搖頭。
「這個官琪琪應該不算是個女人吧?她看來好像沒超過二十一歲。」雖然她的身材足以魅惑所有男人。
「沒錯,但是當年嘉芬嫁給你的時候,還不是只有二十一歲。」
「的確如此。」狄志偉有種傷口被灑鹽的感覺。
「你知道的,只是認識並不一定要娶她。」
「我不僅知道,還很清醒。」狄志偉微挑眉。
「你懂我的意思。但官琪琪可是個甜姊兒……」放棄了可惜。
狄志偉冷笑了聲。「對我來說太甜了一點兒,而且我不喜歡吃太……呃……太成熟的桃子。我真的得走了,明天早上我還得召開個董事會。」
官琪琪把她那輛銀色的BMW跑車停在車庫門口,用遙控器把電動卷門卷了起來,然後把車開進去。
父親的車位是空的,令她皺了一下眉,星期天的午夜時分,父親會在哪兒?
如果是星期六的晚上,父親鐵定跟他的賽車朋友整夜玩麻將直到天亮,他不回家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然後星期天一早驅車直奔高爾夫球場。
但星期日晚上他都會留在家中陪妻子啊!
官琪琪揪著眉頭走上樓,發現母親房間的燈還亮著。
她停下腳步,輕輕敲門。
「媽,還沒睡嗎?」
「還沒。親愛的,進來吧。」
汪月靠在床上,身後墊了個枕頭,一只手拿著一本八卦雜志,另一只手則拿著一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雖然五十七歲了,但汪月還是個很吸引人的女人,她十分注意頭發和臉孔的保養,不過,她漏掉一樣──身材。
她總是哀嘆她瘦不下來,卻把她發胖的原因全歸罪于更年期。
「媽咪,你很不听話喔!」當官琪琪看到床邊的一大盒巧克力,便開口責備,「醫生不是不準你再吃甜食了嗎?」
「明天我不吃,今晚再吃一小塊。」汪月趕緊把手上的巧克力塞進嘴里。
「爹地呢?去哪了?」官琪琪一邊問,一邊坐到床上。
「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反正我也不擔心他。」
這是她母親經常掛在嘴邊的三個字──不擔心。
正確說法是,她的母親從不擔心任何事。
而她的父親官樺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這個家的領導者。
父親負責持家,作所有的決定,付所有的帳單。
官琪琪和母親卻都對他的生意不甚了解,只知道他經營一個很有影響力的金融顧問公司,而且每天工作的時間很長。
他是一個英俊且有魅力的男人,在經濟上對女兒毫不吝嗇,但是卻很少花時間陪她們母女,可以說從來沒有。
就因為母親過度寵溺和缺乏父親的管教,使得官琪琪十分叛逆。
她學校的成績多半不及格,可是她自認為有超乎常人的聰明。
這後來被證明了,她雖就讀三流的高中,卻考上公立大學。
大學前三年,她過得十分愉快,參加學校的每一個活動,盡情的享受生活的每一分鐘,結果,她的考試全不及格。
就在今年初,當她準備補考時,系主任建議她轉系,但她拒絕,甚至在第三次談話時,她輕易地讓主任同意她的堅持,而這得歸功于她那叫人難以抗拒的甜蜜微笑。
「派對愉快嗎?」汪月又拿了另一塊巧克力放入口中。
「哦,還好啦,還不是那樣,不過我覺得孟彥那家伙越來越討人厭了,我都明白拒絕他,他卻還不斷糾纏我,今天我在游泳池里玩得正高興時,他突然從我後面把我拽到水里,我氣得想賞他耳光。」
想到孟彥那自以為瀟灑又惡心的模樣,她的小嘴噘得高高的。「更可惡的是,他還到處亂說,說我跟他有曖昧的關系,真是混蛋加三級!」
「誰?誰是混蛋?」汪月的視線這才從八卦雜志上挪開。
「孟彥。」她無奈地嘆氣,母親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
「孟彥?他很好哇,外表英俊,家世又好,如果你可以嫁給他……」
「媽,我不會嫁給他的!」
「為什麼不?」
「我不喜歡他,不來電。」
「你太挑剔了吧。」汪月不以為然的注視女兒,「如果你不好好把握,馬上有其他女孩迫不及待取代你。」
「無所謂。」官琪琪聳聳肩。
「琪琪,有好對象要懂得珍惜,雖然你長得很美,但是男孩子可不會喜歡一個不懂情趣的女孩喔!」
不懂情趣!官琪琪當然听得出母親在暗示什麼。
她不在意展現自己的好身材,她的男性朋友也不少,但是從沒超過接吻或這個界限。
事實上,只要想到熱呼呼的手指在她身上爬來爬去,或是一張濕漉漉的嘴吻著她,都會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絕不會盲目地跟男孩子上床!
雖然不曾真實體驗,但她相信,只有真愛才能讓她忍受這麼親密的接觸。
當然,她的女性朋友對她的堅持就抱著不一樣的看法。
像她最要好的朋友陳佑婷就跟她意見相左。
陳佑婷是個開放的女孩子,只要看對眼,就可以上床去做的事。
「媽,別再吃了,小心更胖。」她及時阻止母親拿起另一塊巧克力。
「再吃一塊就好,我保證明天開始就不再吃了。」比出食指,軟聲哀求著女兒。
官琪琪搖搖頭,母親對巧克力的狂熱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就再一塊,不可多吃喔!」
官琪琪妥協了,向母親道聲晚安後,便步出房間。
「叮當!」
官琪琪才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就听到門鈴響,她愣了一下。
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
由于佣人全休息了,她只好前去應門。
一陣奇怪的寒冷襲向官琪琪全身,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誰?」她按下對講機按鈕,緊張使她的聲音顯得有點尖銳。
「警察。」
來人的身分讓官琪琪連忙打開門。
一看見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她的臉色霎時刷白。
「請問你是官樺先生的夫人嗎?」其中一個較年長的警官皺著眉問道。
「不是,我是他女兒,我母親已經睡了,請問出了什麼事?我爹地他……」官琪琪的聲音不禁顫抖著。
警察互換一下眼神,讓她不禁屏住呼吸。
鎮定,她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但嘴里卻已忍不住說出心中的恐懼。
「我爹地他……他怎麼了?」
警察神情黯淡地說︰「你父親……過世了,請你保持冷靜。」
「是……是不是因為車禍?」她哽咽了,想起父親愛開快車的壞習慣。
兩位警察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的曖昧讓她僵住了。
「嗯……不是車禍,事實上,嗯……」
「請直說無妨。」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她快喘不過氣。
年長的警察嘆了口氣。「官樺先生是在一個叫‘午夜’的俱樂部暴斃,那是個……男人娛樂的地方。」
「什麼意思?」她不太明白。「我爹地身體一向健康,怎麼會暴斃?」
「官樺先生正確的死因是馬上風,你懂我所說的話吧?」
官琪琪倒退了一步,斜靠著門,眼楮因為知道這個意外的消息睜得大大的。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父親是因為縱欲致死?」
「可以這麼說。事實上‘午夜’是個男人紙醉金迷的地方……」年輕一點兒的警察有些尷尬的道︰「官樺先生當時正跟幾名女子……」
「誰來了?琪琪。」汪月的聲音打斷警察的話。
「出了什麼事嗎?」汪月注意到門名站了兩個警察,眼中頭一次出現慌亂和害怕的神情。
「媽咪……」官琪琪的喉嚨梗滿了淚水。
汪月邁著不穩的腳步,兩只手緊緊撫著胸口。
「不,天哪,莫非是……」
「媽咪!」官琪琪沖上前扶住她母親的身子。
這一刻,她知道她的生活將因此而改變。
「公寓?」
汪月像听到外星話般驚恐地叫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天哪,我的朋友們知道後會怎麼想?」
「誰在乎他們怎麼想?」官琪琪沮喪地回答,「那些人全是勢利眼,事後多少人打過電話安慰我們?又有多少人會再來找我們?是,他們都參加葬禮,在葬禮上虛情假意的說會給我們幫助,可是當他們一發現我們一無所有,馬上像躲瘟疫一樣的躲著我們。」
這就是現實的人生!
錦上添花大有人在,可雪中送炭的卻已不復見。
「琪琪,這是你的誤解,昨天我還收到一封邀請函,請我們去參加佑婷她父親的五十大壽。」
官琪琪實在很想告訴母親,這封邀請函是陳佑婷私下給的。
其實對于好友的父母,官琪琪一點也不喜歡,他們勢利極了,只跟有錢人交往,可以想見,以後他們一定會把她和她母親列為拒絕往來戶。
「人家沒來邀請我們,是想給我們一段時間沖淡哀傷。」汪月低下頭,「而且我們並不是真的很窮,自從你父親去世到現在,也才過了兩個月……」聲音有些顫抖,雙手局促地重疊放在兩腿之間。
官琪琪沉重地雙手按住母親的肩頭,她知道到現在母親仍不能面對丈夫去世的事實。
「媽咪,你必須面對現實,現在我們真的很窮,雖然我們仍然擁有這幢大房子,但我們再也沒有收入,而且爹地還欠了三千多萬。」
「我不明白。」汪月心慌地搖著頭,「錢到底花到哪里去了?外公外婆去世後,我繼承了一筆可觀的遺產,我是獨生女,全都給了我啊!」
「爹地拿去用了,而且我們也花了不少。」官琪琪嘆了口氣。「我們從沒問過他,給我們那麼多錢是從哪兒來的。我們又不懂理財,只會花錢,過著奢侈的生活,一直以為錢會自己生出來。」她有種大夢初醒的感慨。
「但你爹地很討厭我問他問題……每次我問他,他就發火……」汪月瑟縮著身子,仿佛官樺正冒火的站在她面前。
官琪琪理解的輕拍她母親的手。「我知道。」但就是不能諒解她的父親。
爹地真是個大混蛋!她咬牙暗罵一聲。
曾經,她深愛並崇拜她的父親,但再也不會了。
她現在了解這個人,且徹頭徹尾地了解。
那個成天微笑,讓妻子和女兒幸福過日子的人不是真實的他!
事實上,他不知羞恥地背棄了家庭,藉著虛偽的外表讓女人們投入他的懷抱。
知道一切後,官琪琪不得不承認,她父親是因為錢而非愛情娶了她母親。
父親的貪婪和他的一樣是個無底洞。
自他死後,官琪琪听到最齷齪的傳言便是她父親騙了幾個向他咨詢投資,年老而富有的寡婦的感情。但不義之財,很快地被他揮霍殆盡。
官琪琪對此傳言毫不懷疑,她只要看看現在家里的經濟狀況,就知道她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過去的幾年,她父親幾乎把能兌現的資產全賣掉,來滿足他日益增長的消費。
他賭博、養情婦、玩女人,花掉不少錢,而大筆的花費和很多個人貸款全是以她們目前的這幢屋子作為抵押。
他的勞斯萊斯被收回了,她母親的賓士也是一樣的下場,只有官琪琪自己的BMW跑車幸免于難。
盡管這樣,她還是決定下周末之前把它賣掉,換一輛便宜車或小一點的車代步。
「我們真的一無所有了嗎?」汪月聲音中帶著無助的啜泣。
「真的。」她不想隱瞞。「提供爹地貸款的銀行說要查封我們的房子,以彌補他們的損失,他們做得出來的。」
淚水自汪月的眼眶涌出,她的肩膀也開始顫抖。
「但這是我的房子,是六十年前你外公和外婆結婚時買下來的,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我所有的回憶都在這里,我……我不能失去它!」
官琪琪心里明白,這也是她的家,她不想賣掉房子,但是她必須面對現實,畢竟,現在她們的生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安逸了。
但奇怪的是,她發現她身體中蘊藏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其中一種就是不願屈服,不要自憐自哀。
「媽咪,我們必須面對現實,我也希望我們的屋子可以不被查封,或許我們可先處理掉外婆留下的那些東西,我相信那些東西會值不少錢。」
「不可以賣!那些東西全是有紀念價值的,情況沒這麼糟,你別嚇我。」
官琪琪嘆息。即使到了今天,她的母親仍難以面對她丈夫所做的一切,包括死之前和死之後的一切。
母親還在自欺欺人,總以為所有的問題都會自然而然地圓滿解決。
「總之,我不準你賣掉你外婆的遺物,我不答應!我不想再听到這些話了,明天我會親自去會見銀行的經理向他們解釋,我想他們會等到我們都找到工作,來償還你爹地的債務。」
母親太天真了!從年輕到現在,母親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她能找什麼工作?
「媽咪,您從來沒有工作經驗,不會有人願意雇用您的。」官琪琪不得不潑母親冷水,「而我還在求學,也許我可以找到工作,但是也不樂觀,因為微薄的薪水還不夠償還債務的零頭。我們只有一個機會,也許可以把屋子稍作改變,出租給那些想包食宿的大學生們。」
官琪琪很慶幸附近不遠的地方就有所大學。
「但誰負責做飯和清潔工作?上個星期何媽和安妮都離開了,只剩下瑪麗……」
「我跟你一起做!你忘了,瑪麗後天也得送走。」官琪琪不得不提醒母親。
「什麼?瑪麗也得走?哦,不行,不行!」汪月抗議地道。
「媽咪,我們沒有錢發薪水,事實上,我們什麼錢都沒有,水電、瓦斯單這個星期就會到,電話費也三個月沒繳了,他們已經通知周末要斷線,我們必須賣掉一些東西來支付那些帳單,賣些我們並不是很需要的東西,再買一些食品。」
汪月的眼中充滿哀痛,「不能賣掉我的珠寶首飾。」
官琪琪長嘆了口氣,站起身。
「我們現在可以暫時保留外婆的首飾。不管怎樣,我也不知道它們到底值多少錢,剛才我還想,也許先把一些名牌衣服賣到專門的二手衣店,就從我們的晚禮服開始!」當她見到母親眼神露出驚訝時,她補充道︰「因為將來可能沒有人會邀請我們參加宴會了。」
「可是佑婷她父親的派對呢?」汪月著急地問道︰「請柬上說要穿正式禮服,如果我們把禮服都賣掉了,那我們穿什麼?」
「那好,我留下幾件。」官琪琪退讓一步,「然後再賣些白天穿的衣服,包括鞋子和皮包,要不要我幫你清理衣櫃?還是你自己來?」
汪月不住地搖頭,「太可怕了……我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媽咪,你不必擔心,如果我向明天要見的那個男人成功地推銷出我們的出租房間計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汪月雙眼倏地發亮,「男人?什麼男人?」
「一個在銀行工作的人,但不是我們貸款的那間銀行,是間私人銀行,佑婷認識負責放款的職員。」
但她沒說的是……
陳佑婷提到那個叫林俊的男子對女人貪得無厭,他還吹噓自己有好幾次批準的貸款就是以上床為交換條件的。
「反正滿足那家伙的肉欲,就能獲得貸款。」陳佑婷一針見血。
「我並沒有那麼墮落,佑婷。」官琪琪語重心長,一想到為了貸款得和陌生男人上床,她就感到惡心,那比做妓女好不了多少。
「沒人要你真的那樣做,但是若換成我,在沒有退路的時候可能就會。」陳佑婷不以為地坦白道︰「那家伙是一個很英俊的魔鬼,不過,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那我該怎麼做?」官琪琪十分懊惱,現在的她,被錢逼得六神無主。
「你只要向那個無賴拋拋媚眼、假裝和他調情,讓他以為他若同意貸款,你就會陪他上床。」
「我不會跟他上床!」官琪琪一副日本武士的堅決模樣。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假裝一下,演戲你會吧?只要用他一想到就會流口水的神情和姿勢去刺激他,趁他被沖昏頭時,讓他在文件上簽字就行了。」陳佑婷很有經驗地面授機宜。
「如果我不隨他願,那會怎樣?」她不得不先做最壞的打算。
「毫無疑問,他會不爽,但他也不可能去向他老板告發,是不是?畢竟他老板絕不會姑息一個利用職務為非作歹的員工。」陳佑婷回想道︰「那個銀行老板跟我老爸認識,他是個一板一眼的男人,如果被他發現他的員工是個心懷不軌的,絕對叫他滾回家去吃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他罪有應得。官琪琪想。
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要嘛和那個色胚約會,要嘛等著房子被賣掉。
她已經跟許多間銀行詢問過了,但沒有一間願意幫她,甚至還被調侃她的想法太天真。
屢遭拒絕只讓官琪琪更堅定她的決心,明天十點正,她會大搖大擺走進林俊的辦公室,做任何可以達到她的目的和拯救她母親的房子的事情。
即使必須賣弄風騷,她願意。
但若要她放棄驕傲,那可不行!如果真到那麼一步的話……她不會乞求的。
只是,難道她真要跟那個色胚上床……天哪,她好想死!
「你決定明天穿什麼去?」汪月問。
母親的聲音拉回官琪琪遠揚的思緒。
「什麼?」
「你明天準備穿什麼去見那個銀行的人?」
「我還沒仔細想過。」
「也許在你賣掉衣服以前,你最好想想,記得穿莊重、得體一些。」
莊重得體這四個字對官琪琪來說真是個諷刺,畢竟這可不是她明天努力的目標。
如果她想讓那色鬼一見到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就不該穿她母親建議的衣服,相反地,她要穿得性感,可以展現出她完美曲線的衣服……
一件黑色低胸的削肩洋裝浮現在她腦海里。
這是陳佑婷上回拉她去買的,她記得她穿過一次,可把男人的眼楮看得快掉出來。
林俊那色胚是否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官琪琪長嘆口氣,不管結論如果,弱者無從選擇,因為她生活的規則改變了,她必須為生存而戰。
但她不會輕易認輸,絕不!
「媽,別擔心,一切有我。」
沒錯,她不只要為自己而努力,更為了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