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海寧兒作夢也沒想到褚凱竟然和海大富認識,光從趙敏華那戰戰兢兢賠不是的模樣,顯然褚凱在他們眼中是貴客。
她不明白海大富怎麼認識褚凱這一號人物,也對自己的誤解感到生氣,這下,更讓他有機會嘲笑她了。
「寧兒、寧兒!」海燕兒像陣強風般沖進她的房間,雙眼因興奮而照折發光。
「干嘛!」海寧兒和她恰恰成反比,一副懶洋洋提不起勁的模樣。
「他……他來了。」海燕兒興奮得聲音都顫抖了。
「誰來了?」她此刻只希望褚凱可以早點離開,才不關心其它的事。
「就是他……那個他……妳知道的他……」海燕兒興奮地像掉了魂,連話都說不成句。
「他?」海寧兒心一驚,有種不祥的預感,「妳是說妳的白馬王子來了,而且就在樓下?」
「是,就是他。」
「MYGOD!讓我死了吧!」海寧兒拍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申吟道︰「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世界還真是小小小。」
「寧兒,妳說什麼,為何我听不懂?」
「妳不必懂,」她將海燕兒推向房門口,「妳的白馬王子來了,妳快去找他,妳杵在這兒做什麼?快去,快去!」
「妳別推我嘛!是爸和媽叫我來叫妳下樓去。」
「我不去!」士可殺,不可辱,海大富一定是想叫她去向褚凱道歉,她死也不去。
「為什麼,褚先生說想認識妳呢!」
「我才不想認識他!」假惺惺!他想玩什麼把戲,她哪會不知道。
「褚先生還說,要請我和妳出海去玩——」
「不去不去!」海寧兒一副堅決的口吻,「我頭痛,人很不舒服,要出海,妳和他去就行了,妳也不想多一個電燈泡的,對不對?」
「可是褚——」不容海燕兒多說,海寧兒已一把將她推出房門外。
「叩!叩!」敲門聲又響起,海寧兒還以為是海燕兒不死心地想來說服她,所以,她並不予理會。
「叩!叩!」但敲門聲仍繼續不斷。
「我頭好痛,海燕兒,妳別再吵我了,行不行?」她把自已悶在枕頭中,只希望可以隔絕敲門聲。
如她所願的敲門聲停了,卻傳來趙敏華假惺惺關心的聲音。
「哎呀!寧兒,妳哪裹不舒服了?給媽媽瞧一瞧。」
媽媽?!這兩個字像針扎在海寧兒的心頭,讓她從床上彈跳起來。
進房間的不只是趙敏華,連褚凱也隨之在後。
「不勞妳費心,我還死不了!」她真想抓破趙敏華那副蟻心的嘴臉,打她進海家,她可從來沒當過一個盡職的母親,居然還有臉自稱媽媽,呸!
趙敏華氣得牙癢癢地,臭丫頭,給妳三分顏色,倒給我開起染房來了!要不是礙于褚凱在場,她老早就教訓起海寧兒來,哪容得她撒野。
褚凱看見海寧兒的驕縱,不禁擰起眉心,難道自己錯看了她的本質,還是她本來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富家女?
「寧兒,既然妳人不舒服,那媽媽去替妳請個醫生來看看啊!」趙敏華演技可以得獎了,她此時就像個慈祥的母親。
但海寧兒早看穿她的為人,趙敏華想扮演一個好母親贏得褚凱的好印象,她不會讓她的計謀得逞的。
「不用了,我不是妳的眼中釘、肉中刺嗎?要是我病死了,不就如妳所願了嗎?」
「哎呀!妳這孩子脾氣怎麼這麼壞,天地良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妳和燕兒都是我的心肝寶貝。」趙敏華哭天搶地的喊冤,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地。
褚凱給趙敏華的偽裝蒙騙了,他對海寧兒如此無禮頂撞長輩不禁火冒三丈。
「海夫人,我認識一個專治頭痛毛病的醫生,不如我帶令嬡去就診吧!」他決定要給這小妮子上一課。
「這……」趙敏華萬萬沒想到褚凱會如此要求,本想拒絕,又怕剛才的偽裝給識破,只好點頭答應。「那就麻煩你了,褚先生。」
「我不去,我的事不用陌生人來插手。」海寧兒暴跳如雷,但褚凱對她的憤怒卻視而不見。
他溫和地笑了笑,「我知道頭痛很容易讓一個人脾氣變得暴躁。這頭痛雖是小毛病,但若不好好醫治,可會讓人腦袋變混沌。妳現在一定痛得很,要是妳沒力氣走路,我可以抱妳的。」
「你、你別過來。」看他表情十分認真,海寧兒出聲警告他,可是,他卻听不見似地,朝她一步步逼近,眼楮透露出不容抗拒的眼神。
看樣子,他決定來硬的,顯然如果她不乖乖地隨他走,他真的會動手抱她。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可不想在趙敏華面前出丑,她決定先順從他,等離開別墅後,再想法子甩掉他。
「好,我跟你去給醫生看。」她一反強悍的態度,像只小綿羊般乖乖地跟著他。
海寧兒還是失算了!
她怎麼也沒料到一上了褚凱的豪華跑車,他像早洞悉她的逃跑計劃似的,將車門全鎖上,由于是中央控制鎖,她根本無法打開車門,眼見自己的計劃就要泡湯,她又氣又急。
「停車,停車!」她朝他大吼。
「醫院還沒有到。」褚凱氣定神閑地繼續開車,他並不是不清楚這小妮子在玩什麼花樣。
「停車,」海寧兒心生一計,大叫︰「我要吐了!」
原以為她這麼說,他會馬上停車,那麼她的計劃就可以得逞,誰知他竟吃了秤銘鐵了心似地冷冷的道︰「吐吧!反正我這輛車子已經好久沒請人整理了,妳吐完之後,我再請人整理。」
「你,你不怕髒嗎?我可是真的要吐了。」她故意干嘔幾聲,嚇嚇他,但他卻不予理會。
「吐啊!」他斜睽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道︰「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在要什麼把戲嗎?小丫頭,妳該好好被教訓一頓。」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教訓我?」她氣炸了。
「就憑妳對妳媽媽那不尊敬的態度,我就可以教訓妳!」他干脆把車子往路邊一停。「妳懂不懂什麼是孝道?虧妳媽對妳這麼好。」
海寧兒氣得忘了自己逃跑的計劃,朝他咆哮道︰「你哪只眼楮看見她生我了?你又哪只眼楮看見她對我好?」
「妳——」要不是車廂內的空間太小,他真想把她按在膝上,狠狠打她幾下。
「你沒有權利指責我,因為她不是我的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她是我的後母,她不是我的媽媽!」
是委屈、是氣憤,再加上思念母親,海寧兒的情緒完全崩潰了,眼淚像潰了堤的河水奔流而下。
「妳——」褚凱手足無措,更因自己對她的誤解而感到萬分愧疚,「妳別哭了行不行?我道歉,是我沒弄清楚一切,是我的錯好不好?」見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樣,是那樣惹人愛憐,天啊!他竟然有些心疼。
「當然是你的錯,」她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忿忿地指責他道︰「你這個自大狂,你什麼也不知道,只會胡亂罵人,我建議你在指責別人不是之前,先把自己的眼珠挖下來洗一洗。」
他沒有因她蠻橫的態度而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附和道︰「妳的建議很好,我會慎重的考慮考慮。」
「神經!」她因他認真的模樣而忍俊不住地破涕為笑。
褚凱迷惑的看著那張梨花帶雨後綻放燦爛如陽的笑臉,從第一次在蒙地卡羅相遇,她就帶給他一個又一個的驚嘆號!
當她像頑皮的精靈捉弄他,當她如愛心天使般照顧小凱凱,當她氣呼呼如小母老虎的破口大罵,當她固執地與他針鋒相對,當她因受委屈而落淚……海寧兒給他太多的震驚。
「現在解釋清楚了,你可以讓我走了吧?」海寧兒不自在地垂下眼瞼,她可以感受到褚凱熾熱的眼神直射在她身上。
「可是妳不是頭痛……」褚凱很想多和她相處一會兒,她卻迫不及待想離開……他的胸臆閃過一抹失望之情。
這是她再一次帶給他的震驚,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這抹奇異的情緒。他竟也不想抗拒它,因為他清楚知道,打從他遇見外表強悍但內心實為脆弱的她之後,他的心情與全身神經的感覺都逐漸在變化,為了眼前這個小丫頭而改變……不過,他寧可相信這只是一時迷惑罷了!畢竟這些年來,自己的情感已給了另一個女人季蓉芸了,他怎可能將她還忘呢?
「我送妳去醫院吧!」他直勾勾的凝眸著海寧兒,像要確定什麼似地。
「我的頭痛是因為看見你……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我就不會頭痛了。」她趁他不備,動手開了中央控制鎖,然後匆忙的逃離他的視線之內。
這是第一次,海寧兒會因為一個男人的注視而起了不自在的反應,即使她不敢迎視他的雙眼,她依舊可以感受到褚凱的目光有如一把烈火,燒得她全身燥熱和萬般的慌亂,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居然會對一個討厭的人有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總之,她知道自己上次不該上當,竟把對流星許的願說出來,她真的開始後悔了……「我要和妳交朋友……」安迪專心地研讀手語教法一書,沒注意辦公室多出了一個人。
褚凱蹙著眉,感到極度不解,他不知道安迪又是喃喃自語,又是比手劃腳的到底在做什麼。
該不會是工作壓力過度,引起精神異常吧?如果真是如此,他可能會愧疚一輩子,畢竟安迪不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和安迪的父親又是商場上的好友,安迪會在他公司工作,也是因安迪的父親所托,要是安迪真出了什麼問題,他要如何向安迪的父親交代?
「安迪,你還好吧?」他的出現令安迪嚇了一大跳。
「褚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安迪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語教法一書合上。
雖然他的父親和褚凱是好朋友,褚凱也視他如弟弟般照顧,但是,上班時間做其它的事是不可原諒的。
「你在看什麼書?」當安迪焦急地想把手語教法一書藏起來之際,褚凱已比他更快一步從他手中抽走書本。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安迪道︰「手語教法?你怎麼突然對手語有興趣?」
「這……呃……」安迪靦眺地用手爬過自己的頭發,「不瞞褚大哥,因為我前天認識了一個女孩,很可惜她卻是個啞巴,所以,我想學手語與她溝通。」
「原來是有了心上人,」褚凱豪氣地拍拍他的肩膀,「交女朋友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你DAD不只一次交代我,要我鼓勵你多和異性朋友交往,偏偏公司里那些對你愛慕不已的女孩子,你又一個也看不上眼;想必你遇見的這個女孩一定是你的夢中情人,必有其過人之處,是嗎?」
「她不但漂亮,還有一股東方神秘的氣質,最令我枰然心動的是她那令人憐惜的純真模樣。」安迪腦海中浮現的盡是佳人影像。
「看來,你是動了心了,她叫什麼名字?改天褚大哥作東,請你們吃飯,或者一塊出海,我也正打算介紹幾個朋友讓你認識。」
朋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海寧兒,沒想到他竟已把她當成朋友了。
「謝謝褚大哥,」安迪滿心沮喪地一嘆,「只怕我沒機會再遇見她,因為我連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不過,我真的很想再見到她。」
「別這麼灰心,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很快再見面的;等你們結婚,褚大哥可是要當你的介紹人,到時,紅包可不能太小喔!」褚凱為他打氣。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包個特大號的紅包謝謝你。」
安延下定決心,今天還要到海邊去等那個女孩,如果她今天不出現,他明天也會繼續等,後天,大後天一直等到她出現為止。
「寧兒,褚凱有沒有和妳提起我?」海燕兒滿懷希望,期盼可以從海寧兒口中多獲得一些褚凱對自己的看法。
「有!」海寧兒已被追問得十分不耐煩,她真不明白,海燕兒為何會對褚凱情有獨鐘,還死心塌地的愛著他,想到這兒,她就心口有點發悶。
「他說我什麼了?他有沒說他喜歡我?」海燕兒臉上染上紅暈,一副痴心女的模樣。
也許善意的謊言並不難啟口,可是不知怎地,海寧兒卻說不出口。
「沒有,他沒有這麼說。」實話像把利刃,使得海燕兒遭到莫大的傷害,但在憐憫她之際,海寧兒卻從中得到一種莫名的快感。
天哪!她怎麼變得如此殘酷。
「不過,他對妳的印象應該不錯。」她安慰垂頭喪氣的海燕兒。
「真的?」海燕兒眼中重燃希望的光彩,「那他有沒有說他比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不是妳這類型的!雖然她不知道也沒听褚凱提起過,不過,她知道褚凱是絕不會喜歡海燕兒,因為褚凱一直深愛季蓉芸,他和季蓉芸之間的事,她早有所聞。
一想起褚凱愛季蓉芸的事實,竟讓海寧兒心一緊,像是被人揪住般的難過。
「他喜歡獨立、有主見、充滿朝氣、活潑的女孩。」她板著一張臉,怏怏不快的回答海燕兒。
「那我不就不符合他的要求……天哪!我該怎麼做?」海燕兒有自知之明。
「妳該多做運動,讓自己變得健美而不是病源憾的,活像個病西施似地。」她真的希望海燕兒不是盲目地為人而活,她想改造她。
「寧兒,妳快教我吧!我希望可以成為褚凱心目中喜歡典型的女孩。」海燕兒央求道。
還是執迷不悟,海寧兒真想把她的腦袋瓜切開清洗一番,看看她是否可以因此清醒一些。
「我剛剛不是教過妳了嗎?」海寧兒實在不想浪費唇舌,遂告訴海燕兒,她要去游泳、做日光浴,原本以為一向怕曬黑的海燕兒會因此而不再騷擾她,哪知海燕兒卻像吃錯藥似地開口決定跟著她。
來到沙灘後,海寧兒迫不及待地投入大海的懷抱中,而海燕兒是只旱鴨子,只能在海灘上穿著泳衣作作勢。
也許她沒有海寧兒的美貌,但是由于她節食減肥之後,身材變好了,加上她又染了一頭紅發,有不少外國男孩子前來與她搭訕。
其中一個叫馬修的美國男孩似乎對海燕兒情有獨鐘,不過,他卻不是海燕兒喜歡的俊男,此時,海燕兒反而像只驕傲的孔雀。
沙灘上有腳踏車出租,海寧兒興致一來,租了一輛。
海寧兒雖不會騎,但運動神經發達的她,很快就學會了其中的訣竅。
在這兒,許多人都著泳衣到處走動,絕不注重穿著,所以十分自由自在。
騎熟了之後,她便加快速度,享受在風中馳騁的滋味。正當她騎得忘形之際,沒注意到迎面開來一輛墨綠色的法拉利跑車,由于她是逆向行駛,為了閃躲對方來車,一個不穩,她連車帶人地撞上那輛昂貴的跑車。
真該感謝對方的車速在見到她時已大大減速,但是,她還是狠狠地跌了一大跤,而她租來的腳踏車已成了一團廢鐵。
「砰!」一聲,隨著車門關上的聲音傳來,有人越過腳踏車向她跑來,是個男人,一面跑,」面大聲地問︰「有沒有受傷?」
當海寧兒試圖坐起來時,那男人已跑到她身邊屈膝跪下,耳際傳來的聲音大不相同。
「SHIT,怎麼會是妳!MYGOD!」
海寧兒努力地調整焦距,發出一聲申吟,不是因為疼痛,而是身旁屈膝凝視她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褚凱!
俗語說得好,人若ㄙㄨㄟ,種ㄅㄨ仔生菜閨(絲瓜)!
她悶哼了一聲,閉上雙眼從一數到十,希望眼前的景象只是暫時的幻覺,再張開時,他便會消失,然而事與願違,那可惡的男人還在她眼前。
「妳有沒摔傷哪里?」褚凱焦急地問,強而有力的雙手在她身上模索著。
「喂,我沒事,請你別趁機佔我便宜好不好?」她伸出手撥開他令人遐思的雙手,要命,為何他的手所到之處都像火似地令她燃燒起來,甚至讓她的頭變得昏沉沉地。
「妳確定沒有受傷?」他很想大笑,也想生氣,又想打她一頓,但眼前看似受傷的她卻令他心急如焚。
剛才當他和對方相撞時,只感到緊張;一發現撞到的人竟是她時,他的心頭就好比有一條線緊緊勒住他,令他焦躁得幾乎要發狂,且快要窒息。
這到底是何情感?他已心憂得不想厘清。
「我沒事——」她試圖坐起,忽然感到一陣暈眩,令她不得不閉上眼,不自覺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幾分鐘後,她才張開眼,發現他深沉的雙眼正關切地注視著她。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但他卻不接受她的說法,「不行,我要帶妳去醫院做檢查。」
「喔,不,不要。」她最最害怕的就是上醫院打針、吃藥了,「我沒事了,我——喂,放我下來。」
褚凱已將她輕輕抱起,她想掙扎,但只讓自己的頭更暈而已。
「別亂動,妳有可能撞到頭,腦震蕩。」他聲音內有著深切的擔憂。
「可是我的腳踏車——」
「天殺的,這節骨眼,妳還擔心那堆破銅爛鐵做什麼,大不了賠店家錢,妳不必擔心。」他把她平放在後車廂的座位上。
「可是我穿泳衣——」她此刻才察覺自己衣衫不整。
「閉嘴!」他忍不住低聲咆哮,「沒有人規定上醫院要穿晚禮服,妳乖乖坐好,我馬上送妳去醫院!」車子在道路上狂奔而去。
褚凱上輩子一定是烏鴉轉世的,要不然為何一踫見他,她就倒霉受傷掛彩。海寧兒暗忖。
除了輕微的幾處擦傷,果真被褚凱料中,醫生宣布她有輕微的腦震蕩。
「喂,你要載我上哪兒?」她雖然頭有些暈,但還不至于連回別墅的路都認不得。
「怕我把妳載去賣嗎?」褚凱邊駕車邊調侃她。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要嘴皮。」顯然她的腦震蕩比她預期來得嚴重,只見她兩道秀眉打了結,臉上也失去平時的光彩。
「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褚凱擔心地瞥了她一眼,「再忍一忍,我家就在前頭,馬上就到了。」
「你……家?!」她睜大眼瞪著他,「喂,你怎麼可以擅作主張,我才不去你家,我要回別墅……呃,不對,我要回沙灘去,海燕兒還留在那兒,她會以為我失蹤了。」
「妳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海燕兒年紀比妳大,她會照顧自己的;她若等不到妳,也會自己回去的。」
「那我也不去你家,」她惱火他的自以為是,「麻煩你送我回去。」
「不行!妳這副模樣,我不放心把妳送回家。」
「你是怕萬一我有什麼事,我爸會找你算帳是嗎?」她譏誚道︰「你放心好了,我在他們心目中還不如你來得重要,你可是他們心目中的金龜婿。」
褚凱早知海大富和趙敏華的心意,對于這點他感到相當反感,他對海燕兒更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既然我這麼重要,那我就不能讓他們失望,」他決定來個順水推舟,好好捉弄她一下,「妳是他們的女兒,我更得好好地『照顧』妳。」
「惡心!」她搓搓手臂,一副雞皮疙瘩落滿地的表情,「麻煩你搞清楚,喜歡你的是海燕兒,想嫁給你的也是海燕兒,與我無關。」
「這麼絕情,」要是讓他選擇,他倒寧可選擇她。「難道妳對我沒有一點動心?」
「當然沒有。」她肯定的口氣,讓他心中充滿挫折感。
向來只有他拒絕女人,而沒有女人拒絕過他——除了季蓉芸,現在又多了個她——海寧兒。
「妳是不是有意中人了?」這個念頭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是啊!」她的意中人就是上帝嘛!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完美,非常完美。」她並沒有夸大其詞,畢竟上帝在人們的心目中是完美的。
但听在褚凱耳中卻是十分刺耳。
「找機會我倒想認識一下妳的完美情人。」他繃著一張臉,語氣里有一絲的酸味。
「好啊!」海寧兒听得出他的不快,卻不知他的不快從何而來。不過,她也不想去分析這麼多了,頭部的不舒服感,讓她只想盡早回家休息。「麻煩你送我回去好嗎?要不然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
原以為他會說不,沒想到,他卻一反剛才的堅持,將車子調了個方向,順著她的要求,送她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