邇英殿里,沈沖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俊美的臉上寫滿焦急和憂慮。
「皇上!」
沈沖聞言,忙趨步上前,「如何?瑤兒的傷怎麼樣了?孩子如何?」
太醫輕輕一嘆,「殿下無礙,娘娘的傷也沒有傷及髒腑,但娘娘憂思過度,神氣兩耗,臣只怕……」
沈沖霎時刷白了臉,「怕什麼?」
「怕娘娘撐不久了。」
沈沖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轟地楞在當場,雙手用力抓住太醫搖晃著,「你說什麼?瑤兒會死?你不是說她沒有傷及髒腑嗎?既然沒有傷及髒腑,為什麼會死?」
「皇上請冷靜!娘娘的傷是沒有傷及髒腑,所以只要對癥下藥,倒也不難痊愈。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快說!」
「問題是再好的藥、再高明的醫術,都難以醫治一個存心想尋死的人。」
「你是說……瑤兒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極為薄弱,顯然對人世間已無留戀,除非能找到讓娘娘願意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否則恐怕……」
太醫沒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沈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結果,他大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沖入內室,沖往納蘭瑤姬床前。
床上的納蘭瑤姬臉色死白,嘴唇緊閉,長發散亂地披在枕頭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證實她還活著,真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沈沖無聲無息的坐了下來,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邊輕輕吻著。
「瑤兒,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納蘭瑤姬一動也不動,呼吸微弱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
沈沖俯下頭,在她緊閉的小嘴上一啄,「瑤兒,你素來都不會違抗我的,你雖然倔強,卻還是那麼柔順、那麼溫柔,這麼柔順、溫柔的你,怎麼可以讓我擔心?
快起來,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納蘭瑤姬還是動都沒動一下。
「瑤兒,我不怪你和沈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願的,對不對?只要你快醒來、快好起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過來好不好?」
納蘭瑤姬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沈沖憂心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懂為什麼納蘭瑤姬不肯醒來?她說自己是欽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從沒當她是要犯;畢竟她是為家人報仇,何罪之有?況且納蘭氏一族若不是為了他何須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對納蘭瑤姬充滿虧欠,才會力排眾議,不顧朝中大臣反對,硬是將她強留在身邊;因為只有他知道納蘭氏一族的慘案,是個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說嗎?如果他能說,又何必忍氣吞聲,忍受天下人的唾罵至今?
他知道納蘭瑤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愛他,又怕對不起家人,而他也是無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這樣對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現在?
縱使他一直不願意傷害她,卻終究傷了她,而且傷得很深,深得讓她寧可選擇一死,也不肯再醒過來見他一面。
天老爺,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愛的瑤兒死了,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向來視女人如糞土,但對她,對這個一心一意想為家人報仇的女子,卻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不顧她是沈淕所派來的,不顧一切只想愛她、寵她、補償她,沒想到竟傷了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醒來?他幾乎無法可想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納蘭瑤姬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躺著,仿佛拋棄世間的一切睡著一般,再也不肯醒來。
可沈沖還是天天來看納蘭瑤姬,為她荒廢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後沈沖無法可想下,他想到納蘭瑤姬喜歡跳舞,喜歡听他彈琴,于是他命人抬來瑤琴,親自為納蘭瑤姬彈琴。
夜以繼日,日復一日,沈沖希望能喚醒納蘭瑤姬。
***
這天,匆匆上過早朝,沈沖回到邇英殿,連龍袍都沒月兌,便坐到案桌前彈琴。
一曲「水玲瓏」罷,沈沖又按著彈了一首「歸風送遠之曲」。這是他為特別為納蘭瑤姬寫的,才是想她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卻是在這種狀況下彈給她听。
想到這兒,沈沖不覺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門口傳來太監緊張兮兮的聲音︰「陛下,不能進去!皇上正在為娘娘彈琴。陛下應該知道皇上最討厭彈琴時被打擾,所以請陛下饒了小人這條命,等皇上彈完琴再進去可好?」
一道溫潤好听的男嗓音,不輕不重、清清楚楚的傳來︰「我不是其它人,讓我進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會連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沖砰的一聲,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聲︰「讓他進來!」
一道白色人影瀟灑地晃了進來,「好大的脾氣,你這個樣子,難怪人家躲著你,寧可死也不想見你了!」
沈沖推開瑤琴站起身,「歐陽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來的人,赫然是西聖歐陽徹。
但見歐陽徹一身白衫,長發用一條帶子系著,瀟灑隨性中,不失溫文爾雅,卻自有一股旁人無法逼視的威嚴與自信。
見沈沖怒氣騰騰,歐陽徹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床前,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納蘭瑤姬。
「好美的女人,難怪你會甘願為她荒廢政務,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興風作浪。」
提起納蘭瑤姬,沈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我當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麼,但她死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歐陽徹搖頭,「可你想過沒?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該怎麼活下去?你是他們的國君,如果一國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為生?」
沈沖沒有說話,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納蘭瑤姬的小手。
歐陽徹不覺輕嘆口氣,「沖,你真這麼愛她?」
沈沖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愛她,打從我第一眼看到她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她,所以我用盡各種方法,不顧眾人的反對,硬是將她留在身邊,想不到卻傷了她,我……」
「你告訴過她嗎?」
「當然,我不但告訴過她我愛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後所住的抉玉宮;而帶她去狩獵,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儀天下作準備。」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你,你是不是曾經讓她知道過,納蘭氏一門的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沈沖一楞,「我、我覺得時候還不到,畢竟那件案子牽扯到玉麒麟,牽扯到整個大齊國的未來;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證據以前,不需要讓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擔心又沈不住氣。」
歐陽徹又嘆了口氣,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瑤琴。「唉!你這個人……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當然的自以為是,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與想法。你想想,納蘭瑤姬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你?」
「當然是為了報仇,否則她為什麼犧牲自身的清白來接近我?又怎麼會走上絕路?」他愛憐地輕撫她熟睡的美麗臉龐。
「既是為了報仇,那麼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愛你,這樣的愛恨交集,不把一個人逼瘋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從中破壞,那麼也難怪她會走上絕路。」
「你是說……」
「你應該告訴她,不然至少讓她知道,納蘭氏的滅門慘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人假傳聖旨,想嫁禍給你,伺機奪取玉麒麟,就像當年的儀和門兵變一樣。」
歐陽徹的話,讓沈沖想起納蘭瑤姬曾經一個人前往御書房的事。
他曾經為這件事狠狠地懲罰她一夜,因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經是沈淕的女人,是沈淕派來刺殺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無處發泄。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為沈淕竊取玉麒麟,為沈淕找回手諭,甚至在御書房中放蕩地接受沈淕的愛寵,他就快瘋了。
如今想來,那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連蘇佾隻的受傷也很奇怪,畢竟她曾經是沈淕的女人,怎麼說沈淕都不會殺她;但她卻受傷了,難道……是瑤兒拿的?
「徹,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歐陽徹揚眉,示意他往下說。
于是沈沖將那日御書房中的所見說了出來。
歐陽徹起先只是听著,到後來竟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人說感情會使人盲目,看樣子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而且這句話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你為了納蘭瑤姬廢寢忘食,荒廢政務,昊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個多蘭城弄得雞飛狗跳,你們啊!」
沈沖沒好氣地瞪了歐陽徹一眼,「你笑夠了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
歐陽徹搖了搖手,「別生氣,我說就是。你中計了。」
沈沖眼楮一眯,「中計?」
「對!聲東擊西。我問你,如果蘇佾隻沒有受傷,你會相信是瑤姬拿走玉麒麟嗎?你會相信她和沈淕有關系嗎?」
「可她確實認識沈淕,這點她自己也承認了。」
「認識又如何?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別說沈淕,即使是我,只要見過她一面,就會再想辦法見她第二面、第三面,何況是心機深沈的沈淕?再說她經歷過那樣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一心只想著要報仇;既然想報仇,又哪會分辨誰是真正想幫她、誰是在利用她?」
沈沖沒有說話,但他知道歐陽徹說到重點了。如果那天蘇佾隻沒有受傷,他是不會相信蘇佾隻所說的話,更不會將納蘭瑤姬和沈淕連在一起;因此說來說去,問題的癥結在蘇佾隻身上。
想到這兒,沈沖眼底綻現一抹驚人的殺意。
他湊過身子,在納蘭瑤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後對著歐陽徹說道︰「徹,你到這兒來,有人知道嗎?」
歐陽徹懶洋洋開口︰「你知道我素來孤家寡人一個,討厭有人跟前跟後的。」
沈沖雙手搭在歐陽徹肩上,莫名其妙說道︰「你應該知道瑤兒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也是唯一所愛的女人。」
歐陽徹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也應該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的。」
沈沖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你為什麼不說只要是人,你就沒興趣呢?」
歐陽徹微微一哂,「我還沒成仙,也不是聖人,更沒有異于常人的癖好,犯不著這樣毀謗我。」
「替我看著瑤兒。別讓她受到傷害。」
「你去吧!我會照顧她的!」
有了歐陽徹這句話,沈沖點點頭,放心地離開邇英殿。
目送沈沖離開,歐陽徹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及到臉上︰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家伙和耶律隆昊一樣,沒救了!
***
氤氳的水霧里,蘇佾隻悶悶不樂的坐在浴池里,任由宮女替她搓洗著。
打從她受傷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沈沖連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只派了太醫和幾名太監過來,甚至連口諭都沒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經來看過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蘇佾隻便覺有氣。
她以為扳倒一個納蘭瑤姬,沈沖就會是她的,想不到納蘭瑤姬是被沈沖關進冷宮,卻又冒出了個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揚威,炫耀她受封為貴妃!
該死的拓拔明卉、該死的納蘭瑤姬,如果不是她們,沈沖又哪會冷落她?
經歷過儀和門兵變,經歷過沈翊的死亡和無數次大小事情,沈沖從來都沒這樣對待過她,甚至登基後還封她為皇後;但現在她這個皇後,卻被囚禁在冷宮里?
蘇佾隻又想到沈淕。
她作夢沒想過沈淕竟會殺她,而且是當著納蘭瑤姬的面?難不成他和沈沖一樣,都被納蘭瑤姬那賤人給迷昏頭了?
她不懂,論出身、論姿色,她有什麼地方比不上納蘭瑤姬?論手腕,她經歷過無數男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麼,但她還是輸了!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蘇佾隻怒氣沖沖地從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宮女為自己更衣時,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浴池邊堵住她去路。
蘇佾隻氣呼呼地抬起頭,「是哪個不長眼楮的,居然敢……皇上?」
沈沖面無表情看著她。
蘇佾隻又驚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禮,又想到自己未著寸縷,怎麼行禮呢?
沈沖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退下,對蘇佾隻說︰「你上來!」
蘇佾隻三步並作兩步,急急來到沈沖面前跪下,「皇上!請容許臣妾更衣,再伺候皇上。」
「不必了,你過來,朕有話問你。」說罷,他率先往內室走去。
蘇佾隻一喜,胡亂穿上衣衫,急急跟著沈沖來到內室。
沈沖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藍眸定定瞅著蘇佾隻剛出浴的模樣,看得蘇佾隻心頭小鹿亂撞。
就是這笑容!她清清楚楚記得,她第一次看到沈沖時,他就是這種笑容,讓她三魂去了兩魂,七魄少了五魄,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為他犧牲。
蘇佾隻來到沈沖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沒來臣妾這兒,先讓臣妾伺候你,好不好?」
沈沖瀟灑的扯嘴,不置可否。
蘇佾隻當即上前為沈沖褪下衣衫,主動投入他懷中,使出渾身解數想勾起沈沖的。
沈沖不動如山的坐著,任由蘇佾隻在自己身上親吻、游走,任她解開自己的褲襠埋首其間。
他不自覺閉起眼楮。換作平時,他會馬上要了她;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一個懂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的美麗女人。
但此時此刻,納蘭瑤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納蘭瑤姬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泰半來自于蘇佾隻和沈淕時,他的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沖推開蘇佾隻,轉而抱起她,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沿著她玲瓏的身軀往上移,一寸可接近她的頸項,「隻兒,你要我嗎?」
蘇佾隻禁不起沈沖的挑逗,赤果的身軀劇烈顫抖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我要你,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
「是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願意接受?」
「是!」蘇佾隻喘息地說著,身子不住扭動,拼了命想貼近沈沖,想將沈沖納進自己身體里。
沈沖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還給沈淕,你願意嗎?」
蘇佾隻渾身一顫,整個人霍地清醒過來,「皇上?」
沈沖手一伸,將她拉了起來,同時牢牢鎖住她的頸項,「你和沈淕早就認識了,甚至比我、比大哥,也比納蘭羿更早認識;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不是嗎?」
「你……」蘇佾隻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拋棄納蘭羿和我在一起?比起我和沈淕,納蘭羿可說是個好男人,更會是個好丈夫,而你卻選擇了我?」
蘇佾隻雙手抓住沈沖的手,「皇上,我……」
「說,為什麼?」
蘇佾隻搖搖頭,不知道沈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我愛你,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時候起我就愛上你了。你說得沒錯,和你比起來,納蘭羿確實是個好男人,但我就是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被天下人唾罵,願意被說成無恥浪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喔?這麼說來,你在我大哥食物下毒,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慢性中毒的事,也是為了我?」
蘇佾隻臉色別地慘白,「我……」
「你希望我當上皇帝,自己當皇後,是不是?」
蘇佾隻緊張地舌忝萻嘴唇,思索該怎麼說才不會露出破綻。「我……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了,你雄才大略,有遠見、有膽識,卻不會窮兵黷武,剛愎自用……」
「那麼沈淕呢?比起我來,沈淕應該更適合才對,他更雄才大略、更有膽識,而且他有一點是我所遠遠不及的,那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可以將心愛的女人送人共享,也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假傳手諭,殺害納蘭氏一族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只為了讓納蘭瑤姬心甘情願替他賣命,替他來刺殺我。隻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蘇佾隻轟地楞在當場,瞠目結舌了好半天才說︰「你……你知道?」
沈沖怒上心頭,臉色泛青,想不到竟真是如此?他是懷疑過沈淕假傳聖旨,殺了納蘭氏一族,卻沒想到沈淕竟心機深沈到故意留下納蘭瑤姬,再讓她來刺殺他?
真是好個沈淕!
沈沖嗤哼,聲音冰冷得嚇人︰「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讓你有機會毒殺大哥,還能縱容沈淕在外面逍遙嗎?」
「那……你是怎麼猜到的?」
「因為玉麒麟。」
「玉麒麟?」
「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御書房的玉麒麟拿給沈淕。」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的?那天納蘭瑤姬也在場,為什麼你不懷疑她?」
「我是懷疑過她,不然不會把她關入冷宮,但我很快發現不對,因為瑤兒才進宮多久,她不可能知道玉麒麟放在御書房,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可她是沈淕派來暗殺你的,她又和沈淕在御書房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你為什麼不怪她?如果這件事還不夠,那麼沈香園的事怎麼說?那是拓拔明卉親眼看到的,總不會錯吧?」
「你鎮日被關在這里,你怎麼會知道沈淕和瑤姬在沈香園所發生的事?」
蘇佾隻一陣錯愕,「我……我是听宮女說的。」
「宮女?是哪個宮女?叫她來我問問。」
「是……是……」
「是什麼?是不是沈淕自己告訴你的?或者你想說是拓拔明卉說的?」
「皇上!」
沈沖銳眼一翻,抱住蘇佾隻的手逐漸收緊,「果然是你!我一直懷疑,以皇城滴水不漏的防御,沈淕怎麼可能來去自如,甚至潛入沈香園?原來就是你給了沈淕金牌,難怪他可以自由進出皇城。我想他每一次進宮時,都會先來看你,對不對?」
蘇佾隻急急搖頭,冷汗卻一顆顆從額頭滴了下來,「不,他想殺我,你不要忘了他曾經想殺我……」
「以沈淕的武功,想殺一個人易如反掌,更何況是殺你這個很本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但他卻失手了!不但失手,還偏偏讓太監和侍衛看見他的臉,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妳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佾隻偏過頭,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透露出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見她遲遲不肯開口,沈沖冷冷一笑,「到現在你還在為他著想?他可以為了達成目的,去殺害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你想想,這樣的他,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必要時,說不定他會連你也一起犧牲;你這樣為他著想,值得嗎?說,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你……你真的願意放過我?」
「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至此,蘇佾隻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好,我告訴你!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