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芷亮不高輿地看她一眼,從桌上抽了張衛生紙給她,「拜托,你認真一點好不好,我都快要煩死了。」
「這有什麼好煩的?他很帥又有錢,完全符合你的擇偶條件,不是嗎?」馮順心才說著,手機又響起。
她匆匆瞄一眼手機螢幕。真要命,又是他。
「可是听說他很花心,可以同時連劈好幾個辣到爆的女人。」辜芷亮的五官幾乎皺成一團。
「喔。」除此之外,馮順心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順心,那天晚上你們不是交換了電話?你對他的交友狀況了解嗎?」辜芷亮突然問道。關于富家公子們的那場賭注,她在一旁偷偷看得一清二楚。
「我跟他沒有交換電話,而且我跟他完全不熟。」馮順心撇得一干二淨。
事實上,是她把電話號碼給他,但沒要他的號碼。
「他後來都沒有打給你?」辜芷亮看向她的眼神充滿質疑。
馮順心心虛地看一眼被她快手快腳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打死不敢跟辜芷亮坦白,她們談論著的男人正狂打電來。
奔芷亮從她的表情自動歸納出「他們確實保持聯絡」這個結論。
「順心,如果你幫我調查出向宣狂真實的交友狀況,我就說服老爸讓你馬上離職。」
「真的?」馮順心雙眼一亮。
「你都把新人訓練好了,我爸只是還在作垂死掙扎,希望你會突然打消離職的念頭,只要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我就想辦法讓他點頭放你走。」辜芷亮知道怎麼樣可以說服她。
「為什麼你這麼關心向先生的交友狀況?」
「如果他像傳言中那樣花.心,我干嘛浪費時間相親?如果不是,我倒是還滿想跟他有進一步的交往機會,還是……其實你也對他有意思?」辜芷亮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對她曖昧地挑挑眉。
「霸道男人不合我的胃口,剛才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馮順心最關心的還是辭職的事。
「絕對。」辜芷亮見目的達到,立刻起身,離去前還不忘說了句,「你的新對象很積極喔,黿話震個不停。」
事情完全不是這樣!馮順心聳聳肩,無心解釋這一長串的來龍去脈,現在她只關心自己可以多快離職,然後奔向老師的咖啡館。
不過,現在她確實必須先把向宣狂的事處理好,否則天曉得她的離職許可到底要等到民國幾年才能下來。
馮順心一接听電話,冷銳如冰的嗓音便狠狠刮過她的耳膜。
「知道我現在在哪里嗎?」
她愣了一下,心里不禁懷疑這個趾高氣傲的男人是不是吃錯藥了,方才她掛他電話,他居然沒以咒罵拉開這通電話的序幕?
不過,听到他以詭譎到家的冷靜語氣問她這個問題,她立即察覺情況很不妙,渾身竄過一陣戰栗。
「哪里?」她決定直接問比較快。
「我正打算親自到貴公司拜訪你。」向宣狂冷著臉,在警衛恭敬的點頭下走進辦公大樓。
這棟位于精華區的辦公大樓,在他高中畢業時就轉為登記在他名下,以現在的市值換算,至少值好幾十億。
「你該不會剛好在我公司樓下吧?」馮順心困難地咽了咽唾沫。
要是被芷亮看見那還得了,到時候她一定會被抓去問一大堆有的沒的,最糟的是,萬一芷亮臨時決定不幫她跟老板好好溝通,她無法離職投向咖啡的懷抱,那她才真正得不償失,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已經』走進大廳。」
向宣狂踩著平穩的步伐走向電梯,幾名眼尖的公關公司員工見到他,不禁停下腳步直盯著他高大的身影猛瞧。
「請……請等一下!」天哪,她不阻止不行呀!
「嗯?」
「我這就下去。」馮順心抓起皮包,關閉電腦,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打卡下班,一路沖向電梯。
「別想落跑。」向宣狂的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他不知道什麼事令她突然「回心轉意」,但他相當樂見其成。
「我不會。我剛好有些問題要、要問你……」她連續按了兩下電梯鈕,真的很怕他會突然殺上來。
「什麼問題?」他斜倚在電梯旁的大理石牆壁上,冷眼掃過幾個頻頻注視著他的人。真是,這些人都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你現在有沒有固定女友,或者是有幾個交往中的女入?」馮順心一心只想把辜芷亮交代的事情一日氣解決。
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她可以在這通電話里就弄清楚。
聞言,向宣狂緩緩眯起黑眸。
這女人為何忽然這麼問?他以為她想談的是咖啡,結果她居然對他的感情世界感興趣?在這兩通電話之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向宣狂腦子一轉,一抹饒富興味的賊笑悄悄爬上他略薄的嘴角。
「既然你對我的私生活有興趣,晚上我跟朋友有個聚會,你也一起來?」
不相親,難道要跟那天給你電話的女公關約會?
想起父親之前氣急敗壞的怒吼,再看看現在陪同他一起參加朋友聚會的女人,向宣狂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如果老頭知道了,恐怕又會再次氣得抓狂吧。
一走進店里,向宣狂的友人們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兩秒鐘後,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看著他們。
向宣狂居然會帶女人出席男人的聚會?
「朋友?」一名身材順長,外型中性,穿著打扮像個專業模特兒的男人斜倚著牆,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率先發問。
「對。馮順心小姐,說話的這位是奎米。」向宣狂為馮順心跟朋友們稍作介紹後,便將她帶往角落的吧台。
幾名好奇的友人頻頻往他們身上打量,向宣狂卻像忘了這里還有他的朋友般,直接將話題導向他最關切的事。
「你考慮好了?」調酒師似乎跟向宣狂很熟,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在他面前,接著詢問馮順心想要喝什麼。
「伏特加,謝謝。」她回答。
向宣狂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東看西看,索性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小心地控制力道,讓她不知道在東張西望什麼的小臉面對他。
「你還沒回答我。」
「什麼?」馮順心微皺起眉,心不在焉地看向他。
她發現,他那票打扮回異的朋友們好奇的直往他們這里瞧,而且邊看邊談笑,仿佛向宣狂帶她來這里是件很奇怪的事。
為什麼呢?
「到我的餐廳工作。」他說話向來最討厭拐彎抹角。
「我之前就已經告訴過你,我要去教我煮咖啡的老師那里工作,再說,我還沒離職成功,不管未來會怎樣,明天我絕對不可能到你的餐廳替你工作。」她看見奎米正在對她微笑,連忙揚起標準的公關微笑回應。
「我可以給你兩倍的薪水。」向宣狂提出高薪。
「不是錢的問題。」馮順心搖搖頭。
她沒忘記自己出現在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觀察他跟女人之間的互動,但問題是這里根本沒有女人啊!
「我可以提供你出國研習咖啡的機會。」
她在看什麼?向宣狂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奎米?頓時,向宣狂倨傲的神情像是罩上了烏雲。
馮順心有些沮喪地垂下雙肩。這里沒有女人,要怎麼觀察他跟女人之間的狀況啊?
「這一點確實非常誘人。」她看向向宣狂,專心地回答,「但我的答案還是No。」
「別跟我扯人情那套。」他不悅的黑眸冷冷盯著她。
「我並未欠老師人情,只是想待在老師身邊學習。」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的手正抓著她的下巴。
她想也沒想,立刻動手揮開他專橫的動作。
換作別的男人做類似的舉動,她可能會覺得突兀或馬上察覺,但他不同,他身上有種天生的霸氣,仿佛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再自然不過。
「你想學習,我可以替你安排去國外進修的機會。」
「向先生。」這個男人真是說不通耶。
「叫我宣狂。」
他沒有再試圖抓住她的下巴,因為,她現在不僅全副精神都在他身上,水眸更染上令他目眩的火光。
脾氣大的女人他不是沒踫過,但她們眼中都沒有她那股靈動之氣,每次見到這對冒火的燦眸,他的視線便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她對他而言,有股強大且莫名的吸引力。
「OK,宣狂先生,你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放棄。」馮順心不想在無聊的稱謂上跟他起爭執,他們要爭論的是別件事。
「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有多難到手,他都會使出全力達成目的。
向宣狂直勾勾的盯著她,強勢的眼神說明他並不是開玩笑。
他老早就有預感,馮順心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沒那麼容易搞定,但他向來對越困難的挑戰越著迷,從她掛他電話那一刻起,他便下定決心,她非得到他餐廳工作不可,不管她是否願意。
馮順心正打算說些什麼時,奎米修長俊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側,打斷他們之間充滿了火藥味的對話。
「狂,別把你的朋友藏起來嘛,大家都想認識、認識她。」
「奎米,現在別來煩我……」向宣狂連回頭看一眼都懶,回話的語氣隱約帶著不耐煩,從頭到尾視線始終只落在她的臉上。
「我跟他聊得差不多了。」馮順心搶在他說下去之前對奎米道。
「喔,真的?」奎米一在馮順心身邊的位子坐下,俊美的臉龐掠過一抹帶著惡作劇的輕笑,「不介意我坐在這里吧?」
「不介意。」馮順心道。
「介意。」向宣狂道。
聞言,馮順心轉頭看向一臉老大不高興的向宣狂,以眼神對他發出強烈的質疑——這位是你的朋友,讓人家坐一下會怎樣?
「順心,听說你跟狂是打賭認識的?」奎米假裝沒听見向宣狂的拒絕,自顧自的跟她攀談起來。
那票朋友里,有人剛好也出席那天的派對,解釋了當時打賭的來龍去脈。
「對。」馮順心轉過頭,朝奎米點點頭。
「既然你答應跟他一起亮相,我可以假定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嗎?」奎米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一開口便直接把目標對準核.心,一刀剃去。
「我們沒有在一起。」她搖頭道。
「是嗎?可是狂從來不帶女人來這里,也對這里出現一大堆鶯鶯燕燕很反感,所以兄弟們都不敢『犯戒』,你可是他第一個帶來參加咱們兄弟聚會的女人喔。」奎米帥氣地朝她眨眨眼。
「那是因為……」他要她去他的餐廳工作,而她想模清他跟女人的交往狀況。但馮順心話還來不及說完,左手臂忽地猛然被人用力一扯,剩余的話就這樣飄散在空氣里。
她扭頭瞪向向宣狂,不懂他干嘛突然發神經。
「你問這個做什麼?」向宣狂冷銳的視線直接越過她頭頂,陰沉地掃向奎米。
「我對她有興趣。」奎米陡然揚起一側嘴角。
他話一說完,他們三人後方也傳來一陣悶笑聲。
「你有什麼?」向宣狂抿緊唇,這幾個字像硬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氣氛頓時變得很僵,馮順心不安地左右張望,一下子看看奎米,一下子又看看向宣狂。
情況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們不是朋友嗎?還是……其實奎米是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