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家伶提著便當推開羅曼蒂克的門走進去。
「你們的午餐。」
她將便當放在櫃台上,準備到廚房內去巡視一下,但吳曉芳卻喊住她,一副八卦的嘴臉。
明知業家伶對這沒興趣,但她還是想八卦一下,以表明她心中的興奮。
「家伶姊,我跟你說,剛才來了一個很不一樣的男人,是個生面孔喔!」
「哦?」業家伶好笑的睨著她,取笑的成分居多。
做服務業這一行,每天要面對的生面孔不知有多少,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你不知道那個男人長得有多帥,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那黑發濃而密、雙眼幽黑迷人、鼻子高挺,他就坐在……」
「停,現在是上班時間,結束你的白日夢,給我好好的上班。」她哭笑不得的截斷曉芳的話。
她相信曉芳形容的那個男人一定長得不錯,但是她壓根兒沒心情去听曉芳描述那個陌生人的長相。
「我進去了。」她悻悻然的走入廚房。
她身上那套淺藍色的套裝與今天萬里晴空的天氣相襯。
不管什麼時候,她永遠是一個吸引別人目光的女人。
「怎麼都不听人家說完呢?」看著業家伶的背影,吳曉芳在她的背後嘀咕著,但目光一觸及那位帥哥時,又充滿了欣賞及迷戀。
帥哥就是帥哥,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人著迷不已!
片刻過後,業家伶從廚房內走了出來,看到吳曉芳一臉垂涎的模樣,手頭上的工作都忘了做,連客人在她面前搖手她都視而不見。
唉,真是中毒太深了,業家伶搖頭,沒轍的走向吳曉芳。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里字字都是諷刺,若曉芳還搞不清楚東南西北,那她非得拿出老板娘的架子訓訓她不可。
「沒有、沒有。」吳曉芳垂涎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那男人身上。
業家伶深吸了一口氣,「吳、曉、芳。」
提高的音調讓吳曉芳回過神,這一看她便知道不妙,在心中大喊糟糕。
眼前有三位客人等著她結帳,而她竟然沒看見,這下子不被家伶姊罵慘才怪!
業家伶一副要她先為客人結帳的模樣,冷冷的站在一旁,等到她為客人結完帳之後,業家伶一肚子的氣正要發作時,卻因吳曉芳的認錯而消了火氣。
「我錯了,家伶姊。」吳曉芳低頭認錯。
「知道錯了?」
「嗯,我不該在上班時間心不在焉。」
「然後呢?」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見吳曉芳有反省之意,業家伶收起責備她的念頭。
她將一旁調好的咖啡分別倒在兩個晶瑩剔透的杯子里,再將之放入托盤端起,看了一下單子便往七號及十二號桌走去。
「陳先生,這是你要的咖啡。」七號桌的客人是熟客,業家伶揚起淺淺的笑放下咖啡。
「謝謝。」陳先生回以業家伶一個笑容。
業家伶稍一欠身點頭,走到十二號桌旁,「先生,這是你要的咖啡。」雜志擋住那人的容顏,讓她看不清楚是熟客還是生人。
「謝謝。」
渾厚的嗓音猶如一道懾人心魄的魔音,業家伶在還沒看見那人的面孔時,就已斷定他不是熟客。
因為熟客里,沒有哪一個人的聲音這麼好听。
那人將雜志放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早听聞羅曼蒂克出美人,如今百聞不如一見,你好,美麗的女老板。」風尚陽欣賞的眼眸肆無忌憚的停留在業家伶的臉上。
業家伶卻被那張面孔給嚇了一跳。是他!?化妝舞會上那個無聊男子!
「看到我你好像很驚訝?」風尚陽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只不過多了分疑問。
「你看錯了,我只不過不太習慣別人的贊美。」業家伶避開他的質問。
剛才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她的確頗感驚訝,不過隨即想到他根本認不出她本人,于是打算裝作根本不認識他。
曉芳指的帥男人,大概就是指他吧!
風尚陽倒也滿識趣的,沒立即拆穿她的謊言,「美麗的女人,本來就是讓人稱贊的。」那一雙迷人的電眼,卻是閃爍著詭譎光彩,似乎有一個難以預料的計謀正在他眼底蘊釀。
「謝謝。」業家伶剛才的恍惚早已不見,她正色向他致謝。
「可以請教你的芳名嗎?」他這一句話引起旁人側目。
因為他是頭一次出現在羅曼蒂克的客人,大膽的言語早已引起其他熟客的注目。
那些熟客光臨羅曼蒂克這麼久,自始至終都只是扮演一個愛慕者的角色,從來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地向業家伶表白心意,他們只要默默的欣賞著業家伶的美麗就行。
而有關她的消息,他們全都是從會計的口中旁敲側擊得來的。
但是風尚陽卻不是如此,他的積極直接,引起旁人的揣測,更令他人眼紅。
「業家伶。」她坦誠不諱,直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的直接卻讓風尚陽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沒有隱瞞自己的名字,他還以為得經過一番苦戰。
「風尚陽。」
「嗯。」她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請你慢慢品嘗。」隨即緩步走回櫃台。
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男人,她沒多大的興趣,而名字她也早就知道。
「家伶姊,如何?」吳曉芳一見業家伶回到櫃台,馬上興奮的靠近她的耳旁小聲追問,完全忘了剛才的教訓。
「什麼如何?」業家伶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櫃台。
「那個男人啊,很帥對不對?」吳曉芳一臉痴迷樣。
業家伶白她一眼,「在你眼中,只要是男人,每一個都很帥。」
把她說得像花痴一樣,吳曉芳不滿的嚷嚷︰「我說的是事實耶,他那雙眼楮啊,簡直是……」
「停,我不想听廢話,讓我安靜一下。」業家伶捂住吳曉芳喋喋不休的麻雀嘴。
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產生一股無力感,男人光看外表是不準的。
她的目光悄悄的打量著正在品味咖啡香醇美味的風尚陽。
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濃密的發絲更加襯托出他渾然天成且極具魅力的五官。
他的劍眉英挺,幽黑的迷人雙眸綻放出十足的電力,鼻梁直挺,兩片薄唇形狀優美的勾起,他是一個全身充滿電力的男人,在在令女人心動。
尤其是他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黑色亞曼尼高級西裝,更襯托出他的身世不凡。但那又如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多的是。
在她眼里男人都一樣,沒有什麼好評頭論足的。
但是當業家伶想將打量的目光悄悄的收回時,卻發現風尚陽正興味盎然的盯著她瞧。
那明目張膽的凝視,換作是別的女人早就招架不住,一顆芳心早已蕩漾不已。
但業家伶卻不一樣!
被風尚陽發現她打量的目光,她反而定定的凝視著他,不急著將目光收回。
因為風尚陽的舉動,讓她的目光停佇。
她好奇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風尚陽把手里攪拌咖啡的小湯匙放下,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漾開一抹淺笑,動作優雅如一個紳士。
在她的凝視中,他喝下一口醇郁的咖啡。
無聊!
這是業家伶打量完他之後的第一個念頭,她臉上出現譏笑。
他這一套紳士作風,在她看起來,倒像足了一個蹩腳的求愛者。如果說他這麼做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那麼他肯定會被她三振出局。
業家伶將目光收回,「曉芳,你可以先下去休息吃飯,這里有我就行了。」她說完之後,看了點餐的單子一眼,便開始煮起客人要的咖啡,將剛才的一切完全拋諸腦後。
還是一句老話,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男人,她沒多大的興趣。
走出羅曼蒂克,風尚陽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
刺目的烈陽照在他的臉上,他拿起口袋中的墨鏡戴上,遮住陽光。
頎長的身子停駐在羅曼蒂克的門口,不急著離去。
他抬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餐廳內。
墨鏡底下的那雙黑眸更深邃,讓人弄不清他的想法,更猜不透令他目光停駐的理由。
業家伶的心思及反應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對他的出現,業家伶的驚訝只是一瞬間,完全沒有他預期中的反應。
真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難怪會成為林嘉銘外遇的對象。
看樣子,他得好好的計量一番,接連兩次,他的外表對業家伶而言完全沒有吸引力。
為了妹妹的幸福,他原本計劃先奪得業家伶的心,設計讓她離開林嘉銘後,再狠狠的拋棄她,讓她明白當一個第三者的下場,但事情似乎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業家伶是一個心思相當難懂的女人,不如其他人那麼容易猜測,全身就好像紫色般充滿了神秘感。
她在看見他時,就好像看見一個平常人一樣,沒有多大的反應。
一直周旋在女人堆里的他,連栽了兩次跟頭。
他一直自傲的面貌、錢財似乎起不了作用。
任何人一看見他身上這套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一定能一眼就判斷他是個有錢人,而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穿這套西裝來的目的。
若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他不會刻意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只是在業家伶的眼中,他竟然沒有任何地方足以吸引她。
潛意識里,他一直認為以業家伶孤兒的身分,之所以會接近林嘉銘成為第三者,一定是為了錢財,否則心思高傲的她,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普通人的第三者。
但現在看來,卻好像不如他想的一般,這麼一個謎樣的女人,第二次的見面,已引起他強烈的探索欲。
不管如何,他不會像化妝舞會那晚輕易地放開她。
為了妹妹的幸福,他絕對不會讓步,也不會讓那股挫折感打敗,想他堂堂風氏集團的領導人,怎麼可能因一個小小的挫折就止步不前!
要斗,業家伶未必斗得過他。
得到她的心,是遲早的問題!
風尚陽自信滿滿的揚起笑,頎長的身影隨即消失在羅曼蒂克門口。
台北市郊外,一處寬闊的平地上矗立著一幢奇特的別墅,就像它的主人那般受人注目。
四周圍栽滿樹木,藉以擋住有心人士的窺視,更隔離了好奇心重的人群。
風尚陽慵懶的斜靠著沙發,氣勢凌人的直視林嘉銘。
風曉筠則一臉蒼白的瞅著負心漢。
「你對曉筠怎麼交代?」
「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的,我對曉筠早已經沒有愛,再這樣下去,只會增加兩人的痛苦。」他漠視風曉筠在听到這番話時瞬間刷白的臉色。
「你要知道一旦你離了婚之後,我將握有曉筠手上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再加上我手下的百分之二十股權,也就是說我將擁有林氏實業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權,而你只擁有百分之三十五。這項事實,足以讓我在眾董事的擁護下,取代你董事長的職位,改由我掌控林氏實業。」
「你威脅我?」林嘉銘眼中迸發出火花。
林氏實業是他父親一手打下的江山,說什麼他也無法將這片江山拱手讓人。
而當初他之所以會娶曉筠,也是因為林氏實業的關系,並不是真心愛曉筠的。
曉筠的哥哥對曉筠呵護備至,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上他時,便積極的促成曉筠和他。當時公司正面臨破產的危機,若不是風尚陽出面斡旋,林氏實業早已改朝換代,所以他才在感謝之下娶了曉筠。
只是當他第一眼見到業家伶時,便為她美麗冷然的氣質所吸引而迷上了她。
後來兩人因公事上的關系單獨相處的機會增多,她認真工作的模樣更深深吸引他一顆無法自拔的心。
所以為了得到佳人的首肯,說什麼他也會豁出去,不惜與曉筠離婚。
只要他一恢復單身,業家伶就再也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
「這不是威脅,當初林氏實業若不是因為我的幫忙,早就倒了,哪能容你如此逍遙自在的生活,甚至搞起外遇。曉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容許她在我的保護下還受到傷害,尤其是你。」風尚陽眼中射出一道冷然的光芒。
林嘉銘被他眼里的冷意駭到,不由得渾身顫抖,但為了自己的幸福,他仍顫聲地道︰「把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留在身邊只會害了你,我不希望你還看不清這個事實。」他將哀求的目光投射在風曉筠的身上。
風曉筠咬緊下唇,「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你只是一時失了心魂,一定是那個狐狸精對你施了什麼妖法……」
「不準你罵她狐狸精,她不是。」林嘉銘打斷風曉筠的話。
風曉筠委屈地縮著身子尋找風尚陽溫柔的懷抱。
林嘉銘的斥責,讓她身心皆受到創傷。
她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受公婆虐待的小媳婦。
「曉筠一刻沒簽字,她就是破壞人家婚姻的狐狸精。」
風尚陽厲眼一瞪,讓林嘉銘囂張的氣焰頓時全消。
「我們只是彼此相愛,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了我?」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般,一點活力都沒有。
「曉筠愛你。」
「愛我就應該成全我,不是拖著彼此,讓彼此痛苦而不放手。」
就是因為曉筠的背後有一個天塌下來都會保護她的哥哥,所以拖了一年多,他依然沒辦法如願離婚。
「你當初娶她的時候,跟我保證過什麼?」
「此一時彼一時,我會娶曉筠也是因為感激的成分居多。」
這一番話狠狠的刺穿風曉筠的心,她幾乎無法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她深愛的丈夫口中道出的。
「不!我不相信……她有什麼好?她都已經離開你這麼久了,為什麼你還不死心?她根本是個只知道破壞人家婚姻的壞女人,她不配得到你的愛……」她眼眶泛紅,幾乎要昏厥過去。
若不是風尚陽在一旁支撐,她早就昏了過去。
「我已經找到她了,我相信只要我一離婚的話,她一定會重新回到我的懷抱。」他的話中有難掩的興奮之情。
不!
一年前的惡夢又出現了,那個無恥的女人竟然又出現來跟她搶她的老公!不,她不答應,她絕不答應!
「我不答應,我死都不會答應!」她拉扯風尚陽的衣服,要他替她討回公道。
「你還是堅持要離婚?」風尚陽在安撫妹妹的情緒之際,冷漠的看向林嘉銘。
「嗯。」林嘉銘堅定的點頭。
「事到如今,對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我只能勸你放棄。」風尚陽定定的看著心力交瘁的妹妹一眼。「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把林氏的主權交代清楚。」他這番話說明了他已經答應讓兩人離婚。
風曉筠一听,大驚失色,「不,哥,我不要!你要替我討回公道,我不要離婚,我愛嘉銘啊!」她竭力嘶吼,用盡所有的力氣,在下一秒隨即昏倒在風尚陽的懷中。
林嘉銘見狀,第一個反應是沖過去。
但是風尚陽卻瞪著他,制止他的行為,「你的溫柔只會讓她更難過,雖然我贊成曉筠跟你離婚,但她不答應我也沒辦法,一切只有等她醒來再說。」他拿起話筒,撥了家庭醫師的電話號碼,緊急召喚他過來。
「我希望你不是一時的迷惑,曉筠對你的感情你應該感受得出來,如果你能及時悔悟,還來得及。」在等待家庭醫師過來的時候,風尚陽意味深長地對林嘉銘說。
曉筠剛才昏過去的同時,由林嘉銘的舉動可以看出他還是關心曉筠的,所以他放軟姿態,只希望他對這段復雜的感情關系能厘得清。
林嘉銘迷惑了,陷入深思之中。
見曉筠昏眩過去,心中的愧疚感令林嘉銘無法為風尚陽的應允而感到高興。
畢竟他與曉筠有著三年的婚姻關系,曉筠的美顏與溫柔確實也讓他動心過。
在新婚時期,他原以為他可以愛上曉筠的美,也會跟她就這麼一輩子走下去;兩人的婚姻雖然感激多于愛情,談不上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他卻也能從這樣的婚姻中感受到家庭的溫馨,讓他安心的在事業上沖刺。
只是後來業家伶的出現,讓他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是什麼。
他喜歡追求愛人的快感,而不是被愛的幸福。
所以他注定得辜負曉筠,當一個無情人。
她對他強烈的感情,只會讓他更加愧疚而已。依曉筠的條件,其實可以找到一個比他更適合她的男人。
「我……」
他臉上的猶豫不決,已經說明他的選擇。
「不必說了,一旦有人傷害到曉筠,我必會不顧一切也要讓那人嘗到同樣的傷害,從你的臉上我已經看出你的心意,曉筠這邊我會說服她答應離婚,但是……一旦曉筠答應離婚,隨之而來的是我的回擊。失去林氏實業這麼強大後勢依靠的你,我不信在社會上你還有什麼立足之地。」風尚陽明顯的狠話,已經達到效果。
只見林嘉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以風氏集團龐大的勢力,要封殺一個人就像捏死一只小螞蟻般容易。
「我不會讓林氏實業毀在你的手上!」
「林氏實業是一個前途看好的企業,我不會讓它毀在我的手上,相反的,它的存在對風氏集團相當的有利,在我手上,它只會發展得更壯大。」
「說什麼我也不會把公司拱手讓人。」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除非你不想離婚,否則我一連串的攻擊,你會受不了的,一旦你離了婚,我倒要看看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如何在社會上東山再起。」他眼里的決心,任何人也無法動搖。「還有,你最好想辦法逃得遠遠的,我會讓你在我的勢力範圍內,沒一天好日子過。」
隨之而來的緊繃局勢,在空氣中形成一個詭譎的氣流。
「你……」
風尚陽一向是說到做到之人,他的威嚇如一顆原子彈般,炸得林嘉銘手腳皆軟。
「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好好的考慮清楚,千萬別以為有哪個人在經過我的攻擊之後,能夠安然無恙。」這分明又是一個恐嚇。
風尚陽的可怕,總算在今天發揮得淋灕盡致。
惹火了他,必無生路可走。
「你可以走了。」他撂下狠話後,便無暇注意他臉上駭然的表情,只關心昏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