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合上,周遭又回復風平浪靜,方才仿若幻覺一場。
「護法,你有看到嗎?」一個黑衣人用極其懷疑的語氣問他們當中的那個小頭目,聲音有點顫抖,應該是被剛剛的氣勢鎮住而感到害怕。
原來那個不男不女的小頭目是他們的護法。
只听見護法疾言厲色︰「沒用的家伙,小小事情都被嚇得屎滾尿流,真是丟盡我們神教的架。」
其實被嚇著的又何止這一人,只不過被護法這麼一吼,其他人才收回魂魄,重整旗鼓。
趁著對方還在回魂的短短時間,蘇無邪和慕晨已經先下手為強,反客為主。
有了薔薇鞭的慕晨像打了雞血一樣,功力忽然大增百倍, 里啪啦幾鞭出手,除護法以外的三個小嘍已經紛紛中招,由于薔薇鞭的麻醉成分,他們已經喪失了攻擊力。
圍攻蘇無邪的四人見狀,紛紛支援護法這邊,畢竟他們的任務是殺了太子晨,目標非常明確,蘇無邪只是一個多余的障礙,所以他們可以放蘇無邪走,但絕不能放太子晨走。
然而,慕晨走不了,蘇無邪也斷不會一個人跑的。
輾轉間,他又回到了心愛的女子身邊。
如今看對方五人,最強大的莫過于那個被稱為護法的小頭目,蘇無邪自當把最厲害扛到自己身上。
他小聲對慕晨說︰「帶頭的交給我,其余的你對付。」
話畢,蘇無邪主動揮劍攻擊護法,並且有意把護法引到一旁。
慕晨揮著鞭子,宛如游龍穿梭,偶爾會听到打在地上清亮有力的 啪聲。
她對付這四個嘍不再感到吃力,但這四個嘍吸取了前人的經驗,知道鞭上有麻藥,因而也不會胡亂攻擊,以閃避為主,他們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在能避開薔薇鞭的情況下再尋機會反攻。
反觀蘇無邪那邊,氣氛似乎更顯激烈。
護法確實不好對付,一個能頂三四個,鐵棒在他手中揮灑自如,難怪方才慕晨難以招架。
不過蘇無邪也不是省油的燈,加之手上有蛟龍劍,嘶嘶破風,一道道銀光氣勢如虹,論正面交鋒,他還是略勝一籌。
護法心知自己稍處下風,居然出起陰招。
放暗器。
真是明搶易擋暗箭難防,躲得了暗箭,又來不及擋明搶。
蘇無邪閃身躲過,但這一下確實是出其不備,雖躲過了暗器,卻沒有躲過隨後的一記鐵棒。
他已經盡量避開,但時間不夠,依然被打中腰間,幸好沒中要害。
不過他重心一個不穩,身體往後倒在地上。
護法沒有再掄起鐵棒,反而是舉起一只手,五根手指叉開成鷹爪的模樣,從上而下就向蘇無邪的心髒擊去。
慕晨看著這一幕,第六感告訴自己,這一爪非同小可。
說時遲那時快,慕晨已經無暇顧及那四只嘍,一個飛身火速擋在蘇無邪身前,左肩硬生生的吃下了護法的那一爪。
蘇無邪被慕晨壓下來,固然一陣痛,但遠遠沒有慕晨吃的那一爪痛。
慕晨感覺到這只手的大拇指已經隔著衣衫插進了她的肉,並且……有毒。
這還不止,護法那一爪扣在慕晨的肩上,並沒有立刻撤回,而是在下一瞬,使勁一扭,只听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慕晨痛得幾近昏厥,連疼痛的喊聲也被那錐心刺骨的感覺實實的卡在了咽喉。
趁著護法正得意之際,蘇無邪隨手抓起一把粉末就向護法的雙眼撒去。
也不知道這是面粉還是辣椒粉,應該是一些攤檔檔主跑路的時候腿撒在地上的,反正總可以拖延一下時間。
蘇無邪扶起慕晨就跑,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的路,反正此地不宜久留,跑就對了。
黑衣人一直在後面追著。
慕晨跑不快,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追上。
危機之中,也顧不得這家大宅是何人居住,蘇無邪只是見這門沒鎖,便帶著慕晨推門而進,躲在門後。
听到腳步聲經過,然後走遠,蘇無邪才送了口氣。
「還能走嗎?」蘇無邪輕聲問著懷中的人兒。
慕晨弱弱的點了一下頭。
畢竟這里是民宅,驚動到百姓始終不太好,免得把人給嚇著了,發出驚慌的聲音說不定還會把黑衣人引回來。
但慕晨真的沒有再多的力氣,他們只能在附近找了一家破廟先躲著。
「我去看看情況。」小心使得萬年船,蘇無邪轉身出了廟口確認一下有沒有追兵。
倚在牆邊坐著的慕晨只感覺左肩劇痛難耐,她伸手想掀開衣領,看看那個被護法的大拇指所傷的傷口,但是衣領還沒掀開,衣物布料和傷口摩擦而產生的痛已經再一次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不由得悶哼一聲,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他們應該沒有找到這邊來。」和著聲音,蘇無邪回到了廟里。
他正好看到慕晨悶哼的一幕,又看她極其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心頭一緊︰「很痛嗎?我來看看。」
蘇無邪伸手想幫慕晨掀開遮蓋傷口的衣物。
「不要。」慕晨顫動了一下,微微一躲,不小心動到了傷口,又是一聲悶哼。
那是出于自尊的本能反應,她不曾在男人面前露過香肩。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就讓我看一下傷口。」毫無選擇的余地,蘇無邪的語氣是肯定的,由不得反對。
他非要這樣做,慕晨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在她不太情願的情況下,蘇無邪解開了兩顆紐扣,把左肩的衣物掀落到臂上。
皮膚白皙細滑,那個滲著淤血的傷口實在是格格不入,猶如在一片白蓮中開出一躲罌粟。
「中毒了。」蘇無邪把臉湊近。
一開始慕晨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但當看到他的雙唇吸住自己的傷口時,她便明白了一切。
「不行。」她的另一只手使勁把他推開。
她不能接受他的行為,她知道,他想用嘴巴把傷口的毒吸出來,但這樣,他也很容易中毒。
「如果不盡快把毒吸出來,萬一蔓延開,輕則左手廢掉,重則性命不保。」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這個傷,你是為我而受的,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嗎?」即使慕晨不是因為擋在自己面前才受傷,蘇無邪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去。為了她,一切都是可以義無反顧的。
「這樣你會中毒的。」如果要用蘇無邪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那慕晨還是寧遠自己去死。
蘇無邪笑著保證︰「放心,我會小心的,相信我,我一定會讓我們兩個都活著回去。」
男人的雙唇已經染上了些許淤血,透著血腥的味道,說話的時候一張一合,特別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惑。
不等慕晨同意,他已經開始吸-允她的傷口,然後吐出淤血,再吸-允再吐出,如此有規律的循環。
雙唇溫柔至極,觸踫在自己的肌膚上,軟軟的,當吸允的時候,又富有彈性,感覺很奇妙,很……舒服。
慕晨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
她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親近,雖然是為了除去毒素,但怎麼算也是被男子親吻了肌膚。
那一下一下的吸允,不但吸出了淤血,還喚起了一絲愛慕的情愫。
她又憶起了那一次,在追查玉露嬌的時候,不小心與蘇無邪吻了,也與任少天吻了,那是自己的初吻,非要計較先後順序的話,那初吻應該算是給了蘇無邪吧,雖然當時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但如今回想,或許這真是天意,那個預言當天她會親吻心愛的人的神棍,也許還真有兩道板斧。
雖然蘇無邪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做人沒什麼情-趣,但人長得帥,又體貼細心,很像一杯毫無雜質的上等青茶,雖然單調,但很香很純很軟很滑,實在不失為一個好男人。
他對自己算是挺好的吧,平日自己總是以逗弄他作為一種娛樂,他總會縱容,就算偶爾會對任少天發脾氣,也不會對自己發脾氣,如今自己有困難,他也不會撒手不管,冒著中毒的危險也要為自己月兌險,這中間是不是也該有點喜歡呢?
但再細細思忖,他才知道自己的女兒身不久,好像在沒知道之前也對自己挺不錯的,所以,這樣的好,應該只是護主心切罷了,還是不要隨便歪曲別人的一片忠心,免得自作多情,倒頭來是自己給自己添了困擾,還讓別人看著覺得無-恥。
只是……
這麼大的心跳聲,他一定听見了吧,好丟臉哦,他該不會以為我……
不會的,不要亂想,這只是緊張的表現罷了,他會理解的。
「差不多了,待你體力恢復一些,回到宮里,張太醫必定能幫你除去余下的毒。」蘇無邪滿意的看著傷口,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還會痛嗎?」
「不會,我好多了。」慕晨別過臉,視線從他身上挪開。
「不對。」蘇無邪又發現了什麼似的,伸手去模慕晨的額頭,「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我沒事。」慕晨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紅得滾燙,但她控制不了,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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