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日子,學校里似乎是淒涼的異常,沒有了往日穿梭過往的人群,沒有了綠蔭下刻苦讀書的同學,有的只是白雪皚皚下千里冰封的枯燥乏味。每一處都安安靜靜的,像是沉默了千年而無人問津的樣子。
唯一的一處亮處,在校報辦公室幽暗的窗口處。寒假大部分同學都回家去和父母團聚,而劉俊楊卻因情和自身所困而沒有選擇回家。漫漫長夜,孤身一人的劉俊楊謊稱自己留在學校補習功課,而沒有回去陪伴著年邁的父母;在漫天星辰的映射下,只有著自己影子的辦公室里略顯沉悶。而劉俊楊此刻也只得獨自一人黯然發呆,看著窗外偌大的校園,而如今人影稀少,那種不勝寂寥的情感油然而生。
「鈴鈴鈴…」劉俊楊正在一個人無聊時,校報辦公室里的電話急促地響起,「這麼晚了,是誰來電話呢?大過年的。」劉俊楊小聲嘀咕道,模不清對方的用意,但還是耐心地接了起來︰「喂你好,校報辦公室。」「你好,請問步驚龍在嗎?」「他回去了,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我來轉達。」劉俊楊听說是找驚龍的,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語氣也逐漸和緩了起來。「哦,那不用了,你幫我把他電話告訴我吧。」見對方很急的樣子,劉俊楊也沒多問,告訴了他驚龍的手機。而事後,劉俊楊一直沒有听出來對方的口氣,但是隱隱約約听驚龍講過,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初一晚上,驚龍正在房間里看書,而劉俊楊的電話緊接而來。接起來,劉俊楊那帶著焦慮和疑惑的話語傳了過來︰「龍哥,今天有人打電話到校報辦公室來找你,好像很急的樣子。」「找我?」驚龍听後也稍微有些詫異,不明就里。能夠在過年的時間找自己,可見一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龍哥,這幾天他可能給你打電話;我這還有事,先掛了啊。」還沒等驚龍問個究竟,劉俊楊就急急忙忙地把電話給掛了。驚龍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整晚,驚龍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誰這麼急著來找自己?原本歡樂和諧的氛圍,一下子就被這件事情意外的破壞了,驚龍心里有些小小的惱火。看著窗外此起彼伏的煙花,還有家里親人熱情的笑臉,驚龍心里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雙眼直直的看著書桌,仿佛要把什麼東西看穿一樣。
沒有喧囂,沒有事務,沒有學業,沒有壓力,這樣的生活驚龍一時間似乎還有些不適應。在學校整天處理的事情還有系里的課程好像成了驚龍的一種使命一樣,成天看在眼里,記在心上;而一旦離開,雖然輕松了不少,但仿佛自己失去了靈魂一樣,不知何去何從。驚龍默默地合上了書,看著窗外,不知一起奮戰了一個學期的同學們此時怎麼樣,是否也能舒心地享受這難得的休息時光。沒準,開學後校報的事情會更加的多,課程壓力會越來越大。而之前的種種幻想和夢想,似乎要隨著殘酷的現實一齊走向夢醒的一端。就像曾經長著翅膀飛過的天堂一樣,無聲無息。
第二天早晨,正當驚龍酣睡的時候,電話果然如劉俊楊所說如期的打來,驚龍看了一眼屏幕發現是一個偏遠地區而陌生的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你好。」「你好,請問是步驚龍嗎?」電話那邊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熟悉,但驚龍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就試探性地問道︰「嗯我是,請問你是?」「驚龍啊,我們前一階段還在一起喝茶,這麼快就把我忘啦。」中年男子輕松詼諧地說,語氣讓人頗為自在。驚龍腦海里仿佛穿越過一道閃電一樣,嗖的一下子想了起來,這名中年男子正是自己前不久接觸過的劉編輯。
劉編輯仿佛像對待自己孩子一般說︰「過年了,沒回去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嗎?」「哦,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驚龍胡亂搪塞道,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劉編輯,找我有有什麼事嗎?」驚龍倒也不想和劉編輯多寒暄什麼,直接切入了正題。「哦」劉編輯也收起了剛剛幽默的語氣,依然是拿著他那股主編的氣質說︰「是這樣,過了年我們報紙就要改版。而會空出來兩個板塊;我想和貴校校報合作,由大學生來寫這兩個板塊。一方面可以使大學生更好的接觸社會,另一方面還能夠使報紙體現出新穎靈活,滿足各個年齡段的需要,從而擴大我們報紙的影響力。所以我才這麼著急來找你商量一下合作的問題。」
劉編輯說的非常懇切,可以看出,劉編輯很器重自己和校報工作的同學,驚龍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劉編輯,這件事情我需要和校報的編輯談一下之後再給您回復,行嗎?」「行,你們商量完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劉編輯很豪爽,對這些小事從來也不拘泥。隨後,兩人很禮貌地掛掉了電話。
結束了和劉編輯的談話後,驚龍稍微有些猶豫︰畢竟校報是面向學校所有同學的,就是廣大的大學生,而一旦給當地報紙寫版塊,就必定會涉及到經濟利益;而到時學校和報社就會有不明了的瓜葛。可是如果不和報社合作同學們就會失去了很好的一次機會,而這次機會一旦失去校報的影響力就變得未知,而自己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驚龍有些頭痛,腦海里一片混亂,一點頭緒都沒有。再三思索,驚龍決定還是等到放假回到學校再說,開一個會議好好地和各個編輯們商量一下,看一看大家的意見,這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了。
時鐘又自然地敲了十二下,日歷也翻開了嶄新的一頁,而驚龍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校報的工作進入了一個岔路口,是選擇平淡樸實的創作?還是選擇獲取經濟利益的擴大影響,走向社會?這確實是一個值得仔細思考的問題。在失去了張凱南這位得力助手後,驚龍再也不想在校報上再出什麼問題了。畢竟,校報的工作驚龍也算是傾盡了全部心血,而校報的前途也一直放在驚龍心里最重要的部分。
窗外又開始了熙熙攘攘商販的叫賣聲,而深色的窗簾也透進了一點點和煦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