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公爵府的布置陳設和李雲飛上次來的時候完全相同,只是卻顯現出一股如臨大敵的緊張氣氛。
整個公爵府之中,到處都是披堅執銳來回走動的護衛。而在角落里還有一個個精神力場擴散開來,形成一片精神力之網,籠罩了整個公爵府,卻是一些藏在暗處的魔法師。
同時,李雲飛能夠感覺到,在某些角落之中,還有不少魔法陷阱,一觸即發。
不是說皮勒病了嗎,怎麼守備這麼森嚴?帶著疑惑,李雲飛已經邁步來到了公爵府的側院之中。
這側院之中有一座三層小樓,與公爵府主體相連,此時皮勒就在這里養病。
正門此時正有幾名護衛把守,全都是皮勒的貼身親衛,倒是認得李雲飛。此時見李雲飛過來,向他行了一禮,讓出一條通道。
李雲飛邁步走進房間,立刻就看到了幾個熟人。
薩特侯爵、法克侯爵、唐頓侯爵,羅蘭城七大侯爵之中的三人,此時都在這房間之中。除了這三人之外,還有幾個身穿白色神袍的牧師,以及幾名身穿青色和黑色長袍的魔法師。
听到腳步聲傳來,這些人全都朝著門口看了過來。
「索爾!你果然回來了!」薩特原本正蹙著眉頭,滿臉憂色,此時終于現出了一絲歡喜,走上前來抓住李雲飛的手上下打量起來。
而剩下的幾人此時也都向李雲飛頷首示意,面帶微笑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那法克更是開口說道︰「哈哈,小索爾,沒想到你還活著!」
李雲飛立刻說道︰「索爾見過薩特叔叔和幾位爵爺,還有諸位法師和牧師。殿下他怎麼樣了?」
听到這話,眾人立刻面色一暗,向著旁邊一分,露出了後面的床鋪。
就見皮勒此時正面如白紙,躺在床上,原本英俊和善的面龐此時籠罩著一層死灰色,看起來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好在此時他仍然還是清醒的,看到李雲飛之後立刻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索爾,你來了,真是太好了,家父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皮勒的聲音沙啞,听起來簡直像是在摩擦砂紙一般。面頰更是深深凹陷下去,如同一副枯骨。
李雲飛眉頭一皺,走上前去,伸手輕輕抓住皮勒的手,只感覺對方的手就像是一段枯枝,說道︰「皮勒!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一句話卻是向著周圍幾人問的。
旁邊那幾名神殿牧師中的一人立刻說道︰「殿下這是中了一種詛咒之術,這詛咒之術極為陰毒,一點點透支殿下的生命力,剛開始只會覺得精力充沛,只是時間一長,等到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很難根除了。」
「不對,殿下這分明是中了毒,幾種傳說中的魔藥都可以達到這種效果,一旦毒素深入體內,整個人就會從內到外開始崩壞,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祛除。」旁邊那身穿黑袍的魔法師說道,這人赫然是一名黑鐵法師,身上還帶著羅蘭法師塔的標志。
「這絕對是詛咒,否則的話,不會對我的神術有反應。」那牧師頭領皺眉說道。
「明明是毒素,我剛剛釋放了幾個驅毒魔法,殿下的身體明顯有一絲好轉。」那黑鐵法師同樣不容置疑的說道。
看到這兩人陷入爭執之中,李雲飛不由眉頭一皺,問道︰「兩位是?」
「伯爵大人好,我是南區神殿埃蘭主教大人手下的牧師長彼得。」那牧師說道,「一向久仰羅林伯爵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豪。」
「我是煙波法師門下莫奇,見過伯爵大人。」那名黑鐵法師的姿態更低,面帶微笑說道︰「煙波法師他老人家經常提到你呢。」
與此同時,薩特在一旁說道︰「埃蘭主教大人與大公是多年老友,莫奇法師以前是煙波法師的學徒,最擅長木系法術。」
李雲飛立刻會意,這兩人都可以算是自己人,不會有什麼不妥。當下他微微一笑說道︰「兩位大人辛苦了,不過皮勒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根治的方法?」
這兩人應該都不會有壞心,不過一個牧師長一個黑鐵法師,在治療方面出現分歧,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就是皮勒的身體狀況極為糟糕,已經超出了兩人的控制範圍。
「根治方法也有,皮勒殿下的情況,主要是體內生命力消耗過于嚴重,而發現得又太晚了,只要生命力得到補充,僅靠殿下自己就能夠完全恢復。」那牧師長彼得說道。
「不錯,只要生命力足夠,這毒素也可以自己排出。」莫奇法師同樣點點頭說道。
只是這種生命力必須由皮勒體內本身煥發而出才行,外力根本幫不了他。而看他現在病入膏肓的模樣,根本不可能了……
生命力麼……李雲飛眼里精芒一閃,已經想到了什麼。
他轉頭對眾人說道︰「諸位,我想和殿下說幾句話,不知道能否回避一會兒?」
「索爾,不是我信不過你,殿下現在身體這麼虛弱,讓你自己在這里,不太好吧?」那法克侯爵眉頭一皺,說道。周圍眾人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對李雲飛的要求也有些詫異。
皮勒點點頭,虛弱的說道︰「好,大家先到外面的客廳中休息片刻吧,有索爾在這里,我不會有事的。」
听到皮勒發話,眾人這才轉身離開了臥房,將門關緊了。
等到眾人離開了,李雲飛這才對皮勒說道︰「殿下,我相信大公他老人家一定還活著。」
听到這話,皮勒的臉上現出一絲悵然,說道︰「但願如此……希望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
只是接下來李雲飛說道︰「不過如果大公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活活氣死。」
這話不由讓皮勒一愣,隨後苦笑道︰「我無德無能,愧對家父所托了……」
「不,你是太有德,太有能,所以才會讓大公生氣。」李雲飛提高了聲音,臉上已經帶上了一絲怒意︰「殿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現在羅蘭城已經到了何等危急的關頭?難道你真的要坐以待斃!?」
皮勒一愣,隨後又現出一絲頹然的神色,說道︰「我自然知道……只是為了這麼一個位子,讓至親相殘,又有什麼意義?」
听到這話,李雲飛心中嘆息一聲,他之所以對皮勒很有好感,就是因為對方善良仁愛。只是過分的善良,有時候反而會變成對自己和對親朋好友的殘忍。
皮勒隨後又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坐以待斃的,這羅蘭城中,我同樣有自己的安排,等到繼位大典之後,一切自然都會安定下來。就算伯尼要鬧,有薩特和法克叔叔他們支持我,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李雲飛點點頭,明白皮勒雖然善良,卻很是聰明,也會有自己的底牌。當下他突然朝著周圍釋放了幾個靜默術,附耳到皮勒耳邊說道︰「殿下如果信得過我,不妨如此這般……」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李雲飛這才從臥房中出來,來到了客廳之中。
此時外面的眾人早就已經等急了,看他出來之後,法克侯爵立刻問道︰「索爾,殿下怎麼樣?」
李雲飛點點頭說道︰「殿下太累了,已經睡了。殿下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問題的?還有這里的守備怎麼如此森嚴?」
听到這話法克侯爵立刻眼楮一瞪,連胡子都翹了起來,大聲說道︰「自從大公沒有回來的那天開始,殿下先是因為悲傷過度昏了過去,醒來之後突然神采奕奕,說要繼承大公的意志,每天都為政務奔忙,甚至連著一周都沒有睡覺。剛開始大家還挺高興,以為殿下從悲傷中恢復過來,沒想到後來就突然病倒了,到那個時候大家才知道殿下早就遭了毒手。」
「而且,自從殿下病倒之後,接連遭受了五次刺殺,有一次刺客甚至沖到了臥房的門口。哼,也不知道那些幕後黑手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會不會良心不安。」法克侯爵吹胡子瞪眼地大聲說道。
李雲飛眉頭一皺,問道︰「咱們羅蘭城七侯爵,其他四位在哪里?」按理說這種時候,七名深得羅蘭大公信任的最強侯爵應該出現在公爵府中,不過這里卻只有三名侯爵,讓李雲飛覺得很是奇怪。
沒想到李雲飛不說還罷,這一說法克侯爵立刻破口大罵道︰「那些混賬王八蛋!漢克斯和漢密爾頓兩個人早就和伯尼混在了一起!剩下兩個滑頭鬼說什麼得了病,一直在家里養病,還不是想做牆頭草!」
听到這話李雲飛心中立刻明了。這七侯爵只對羅蘭大公忠誠,對于皮勒和伯尼,卻有了更多的選擇,因為他們都是羅蘭大公的兒子!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原本藏在心里的小算盤,就要冒出來了!畢竟這可以說是一次羅蘭城勢力的洗牌,有人會動歪腦筋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時薩特在旁邊說道︰「索爾,你也不必擔心,現在我和羅伯特掌握了城防軍的大部分軍隊,法克是埋骨城禁衛軍統領,只要我們三人在,其他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一般情況下,一座巨城之中的軍隊,正規軍就是城防軍和都城禁衛軍兩支,各個貴族雖然都有自己的私軍,不過戰斗力和規模方面就要差不少了。只要掌握了這兩支軍隊,基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雲飛點點頭笑道︰「薩特叔叔,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皮勒殿下周全,不會出半點差錯!」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雙目之中透射著駭人的堅毅光芒。
听到這話,薩特贊許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太大反應。而那法克的臉上則已經現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在他看來,有自己這幾個長輩坐鎮就可以了,你一個小輩,雖然勇氣可嘉,能有什麼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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