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顏落腦子里嗡嗡了幾下,空白成一片。
她捂著嘴,使勁的眨眼,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但無論她睜眼,閉眼多少次,何麗還是鮮血淋淋的躺在她身邊。
心髒,狠狠地發顫。
因為惶恐、震驚、不可置信,她連聲音都無法從喉嚨里發出來了。
臉色,慘白,慘白——
渾身都在發抖,如同篩糠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容媽的聲音,「少夫人,你在里面嗎?少爺在找你
喬顏落眼眶通紅,蒼白的雙唇不停哆嗦,發不出一個音節。
容媽見她的房門虛掩著,輕輕推開,在看到里面的場面後,她嚇得大聲尖叫起來,「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邊喊,邊跑著下樓。
樓下的人听到驚呼,都一窩蜂的朝容媽涌來。
蕭振山和蕭逸辰自然也听到了容媽的驚呼,他們趕緊撥開人群,來到容媽跟前,蕭振山面色威嚴,「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老、老爺,死、死人了容媽臉如死灰,說話時上牙磕著下牙,她害怕到了極點。
蕭振山面色一凝,他看著向來穩重,在蕭家都做了好幾年佣人的容媽,知道她絕不是在開玩笑,他對蕭逸辰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在下面招呼客人,他則是大步朝樓上走去。
容媽帶著蕭振山到了喬顏落的房間。
看到躺在血泊里的何麗後,他臉色大變。
他蹲到何麗跟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面色沉重的朝一直在發抖的喬顏落看去,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喬顏落淚眼模糊的搖搖頭,她雙手環著瑟瑟發抖的身子,「爺爺,我不知道……我打開衣櫃,就看到媽她……」
怎麼會發生命案?還是在她的衣櫃里,是誰又想陷害她嗎?
喬顏落腦子里亂成了一團粥。
蕭振山面色陰沉,今天是他七十大壽,很顯然,有人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而且還是用他兒媳的性命!
雖然他平時不太喜歡何麗的性子,但到底是他蕭家的人,現在喪命了,他心里豈會不難受?
蹬蹬蹬,走廊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蕭逸辰。
蕭逸辰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何麗後,呼吸一下子好像被扼住了,他站在門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媽!」蕭逸辰想要撲到何麗跟前,卻被警察攔住了。
「蕭老爺子,我們接到報警,說你們這里發生了命案,這里很可能是凶案第一現場,我們現在要搜證,你們先去跟我們同事回警局錄口供
不一會兒,法醫,法證部工作人員,刑偵警察都趕了過來。
……
喬顏落,蕭振山,蕭逸辰和容媽,被帶到了警局,還有其他警察留在蕭宅對參加宴會的賓客錄口供。
一名女警在對喬顏落錄口供,問了喬顏落的一些基本信息後,她問,「你平時和死者何麗相處怎麼樣?」
喬顏落張了張蒼白的唇,「我婆婆不是很喜歡我……但我從沒有怪她或者恨過她……」
「你說你是因為裙子被灑到紅酒,一樓洗手間被人佔用了才回房的?」
「是……」
「在你上樓之前,有發現何麗和什麼人接觸過嗎?」
「沒有,我一直跟在我丈夫身邊……」
「那你上樓後的那段時間,有人替你作證嗎?」
喬顏落,「我去換衣服,怎麼可能讓人陪著……」
「也就是說,在那短短幾分鐘內,你沒有人證
喬顏落驚恐,「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殺了我婆婆?」
「法證那邊會對匕首上的指膜進行驗證,還會在現場采證,你不必驚慌,或者緊張
喬顏落,「……」
她能不緊張和惶恐嗎?何麗的死,好像是故意有人要陷害她一樣,不然,為何會將何麗弄死在她的衣櫃里?而且,她衣服上恰巧被潑了紅酒,樓下洗手間又恰巧被佔用了,那個凶手,好像在一步步引導她上樓一樣。
喬顏落將心中的疑惑對女警說了出來,女警點頭,「那麼,你說說那個將紅酒灑在你身上的男孩長什麼模樣?」
男孩的頭發很長,遮住了眼楮,她看不清他的眼神,皮膚很黑,嘴角還有一顆大黑痣——
「好,我們會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找到那名男孩
由于喬顏落的嫌疑最大,她暫時需要被關押在拘留室,如果二十小四內找不出她殺害何麗的證據,才能放出去。
蕭振山提出保釋,警方不同意。
蕭逸辰則是滿眼通紅的看著喬顏落,雙唇抿得死死的,那種復雜的眼神,看得喬顏落都替他糾結。
她想,蕭逸辰一定在心里懷疑,何麗是她殺死的吧!可是,他又不太願意相信,她會蛇如毒蠍,連他母親都要害死。
喬顏落已經習慣蕭逸辰對她的態度了,嘲諷一笑後,跟著女警進了拘留室。
一張硬硬的窄床,一盞昏黃的電燈,房里幽暗而潮濕,似乎還散發著陰森森的感覺。
想到何麗死時的樣子,喬顏落後脊梁滲出了一股冷汗。
她坐在木床上,雙手環著膝蓋,眼神有些迷茫而呆滯——
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是她活了二十二年來,從未接觸到過的……爺爺犯毒,蕭以薇流產,何麗被殺……好像這一切,幕後都有只黑手在操縱一樣。
還有,為什麼所有不利,都要指向她?
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啊!
喬顏落心里沉甸甸的,她倒不害怕,她沒有殺過何麗,也沒有踫到匕首,只要指紋鑒定出來,她應該就可以放出去了吧!
想到何麗,她平日里雖然總喜歡對她冷嘲諷熱,一點也不喜歡她,但她死了,喬顏落心里還是很難過,很難過的——
自己身邊的一個親人,宴會前還說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廢物,怎麼就短短時間內被人謀殺了?
喬顏落痛苦的搖搖頭……
……
翌日。
渾渾噩噩的喬顏落听到走廊處傳來腳步聲,她滿含希望的抬起頭。
昨天跟她錄口供的女警走了進來。
喬顏落連忙站起身,急急問,「警官,我是不是洗月兌嫌疑了?能離開了嗎?」
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她真不想再多呆一秒。
女警面色凝重的看著她,突然,她拿出一副手銬,語氣嚴肅的道,「很抱歉,鑒定科的化驗出來了,證實匕首上,只有你一人的指紋!喬顏落,現在不是一定要讓你說,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
喬顏落整個人都懵了,雙手被銬上了冰冷的銬。
她想要解釋,可是,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顯然,有人在陷害她。
……
喬顏落被女警帶進了審訊室。
一間封閉的房間里,坐著兩名神色冰冷的警察,桌子上只留一盞光線不強的台燈,喬顏落被按坐到了審訊警官的對面。
看著瘦瘦弱弱,臉色慘白的喬顏落,警官們開始對她進行審訊。
但是,無論他們問什麼,她都一一否定自己殺了人。
一連審訊了近兩個小時,警官們看著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沒有殺人的喬顏落,情緒開始顯得暴躁。
一名中年警官將鑒定科送來的指紋鑒定書甩到喬顏落跟前,「匕首上只有你的指紋,你還要狡辯?而且,法醫已經證實了,死者死亡時間在晚上八點至八點半之間,你說你當時在房里的洗手間,但壓根沒有人替你作證,你完全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殺死何麗
「警官,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憑著一把匕首就殺死了我婆婆?好,就算我手持利器可以傷人性命,但在這之前怎麼也會有打斗爭吵吧,你們看到我婆婆身上有其他傷嗎?還是我身上有婆婆抓打我的痕跡?當然,我脖子上的傷痕,是前晚她在醫院打的,不信你們可以去醫院問問
中年警官冷笑一聲,他拿出一個用白色透明袋包著的手帕,「這是在你衣櫃里找到的,是黑市最新的迷幻藥,只要輕輕在人嘴上一捂,就會令人失去意識!最重要的一點,這上面也只有你的指紋
喬顏落瞪大眼,她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我沒有做過任何觸犯法律的事,我不知道是誰要這樣害我,我是不可能殺害我婆婆的……」她真是欲哭無淚了,究竟是誰和她有這樣深的仇恨?
警官從牛皮袋里甩出一撂照片,「這是我們從醫院的監控視頻里截下來的照片,幾天前蕭以薇差點流產你婆婆打了你一巴掌,還有這是前晚蕭以薇流產了,你婆婆以為你跟蕭以薇放了墮胎藥,她騎在你身上猛打你的照片。另外,有賓客昨晚听到你婆婆罵你是沒見過面的廢物。經我們調查,你和死者何麗關系很差,她經常對你冷嘲熱諷,從沒給過你好臉色,你長期處在壓迫中,所以,一怒之下,就對她下了狠手對不對?」
「不對不對……你們警方不能這樣冤枉人,我沒殺人,沒殺人!」喬顏落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就算她平時再淡定,此刻也害怕了。
所有不利證據,都指向她啊!
究竟是什麼人要這樣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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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估計晚上十點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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