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們,我不是和你們開玩笑的!我是一個律師,呵,你們的膽子倒是挺大的,還敢對律師下手。除非你們今天玩死我,否則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這幾個人,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她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凌厲的氣勢,眉宇之間也都是一種不可隨意侵犯的姿態,那大大的黑眸雙眸此刻已經是怒火繚繞,幾個男人竟然是被她的氣勢給震攝住了。
思怡眼觀鼻鼻觀心,當下見幾個男人都怔怔沒有反應,連忙拉著孫曉漫就往包廂門口走。
得趕緊離開這里!
只是,她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一點,人才剛走到了門口,一只粗壯的手臂就橫在了她的面前。
「媽的,想走?」為首的男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威.脅,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威.脅,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冷哼了一聲,「律師又怎麼樣?要是老子今天真把你玩死了,也沒有人會來算賬,這里可是老子的地盤,你還敢在這里撒野?」
「呵呵,小妞辣得很啊,不過辣才有味兒,妹妹,不要這麼擰了,都進了這個門了,想要這麼輕輕松松出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哈哈,你看你都流血了,過來讓哥哥看看,哪里受傷了?」
「來吧,把這個喝了,保管你一會兒醉仙欲死的——」有人端著酒搖搖晃晃地朝著思怡走過來。
…………
幾個男人都已經緩過神來,早就已經將她的那股子野蠻勁拋之腦後了,哪里還顧得上她是律師還是醫生的,此刻一個一個都精蟲上腦,只想著先到手再說。
思怡手中還捏著啤酒瓶,可是那些男人卻絲毫不懼怕,一個一個都yin.笑著朝她走過去,像是一只流著涎水的土狼。
思怡心頭發顫,她知道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男人猥褻的嘲笑聲讓思怡渾身都在發抖,可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就沒有理由再退縮,更不能害怕!
害怕就輸了!
半個小時,大哥差不多也會過來的,她一定要堅持住!
告訴宇定們。這個念頭剛剛一閃過腦海,就听到砰一聲巨響,包間厚實的隔音門竟然被石破天驚地撞開了。
思怡還以為是葉正昊過來了,心中一陣狂喜,轉過臉去的時候卻是陡然一怔,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江燕回今天是和冷錫宇他們過來這邊談一個合作的事情,談到了一半他就出來透透氣,正好走到了洗手間的邊上,就听到有兩個服務員在唾沫橫飛的聊天,他一開始也沒有注意,點了一根煙,才吸了兩口,就听到一個敏感的名字。
「……那個孫曉漫不就是前幾天在打官司的那個嗎?之前還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勾.引了別人的,現在又跑來這里喝多了,我剛進去送東西,衣服都被人給八光了。」
「呵呵,你還真不知道啊?這事情保不住就是道上那個赫赫有名的血狼做的。」
「血狼?血狼為什麼要整她啊?」
「我听說那個被她控.告的男人是血狼的小弟,好像之前特別喜歡孫曉漫,追了人好長一段時間了,可是那孫曉漫不是大白天就喜歡裝正經嗎,甩都不甩人。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藥了,還是喝多了,兩人就搞到一起去了,至于為什麼會鬧上法庭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件事情多半是和血狼有關系,不然你以為咱們這樣的場子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整她啊?」12YG4。
「……原來如此……」
江燕回嘴角斜斜地彎了彎,又是用力地抽了一口煙,正在吞吐雲霧地時候,忽然又听到一陣壓低的嗓音——
「……不過我跟你說,剛才我看到有個律師進去了,就是幫孫曉漫打官司的那個,我之前在報紙上見過那個女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跟經理打一聲招呼?要是那個律師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我們這個地方保不準會惹上什麼麻煩……」
律師?
江燕回眸色陡然一沉,揚手就將手中的半截煙蒂丟在了地上,大步走進了洗手間,那兩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伸手揪住一個服務員的衣領,陰冷的嗓音帶著幾分焦躁,「你剛才說什麼?」
在A市,凡是經常會進出聲色場所的人,自然是認識江燕回這樣響當當的人物的,那兩個侍者一見眼前的男人,此刻面色鐵青的樣子,頓時嚇得直哆嗦,連話都說不清楚——
「燕、燕少……」
「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剛才他好像說了很多的話啊,重復哪一句啊?
江燕回見這個侍者剛才說的唾沫橫飛的,這會兒卻是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頓時火冒三丈,「他媽的,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我問你,你看到誰進去了?什麼律師?」
侍者這才反應過來,巍巍顫顫地接話,「是……是一個律師,我……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之前……之前在報紙上有看到過對她的介紹……」
江燕回眸色一暗,手上的力道加大,「他們在哪個包間?」
…………
後來無數次,江燕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都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有余悸。他也曾經問過思怡,為什麼她這麼傻?為了這麼個女人值得麼?而且還沒有一點防備的,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那她怎麼辦?
思怡卻是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說,「誰叫我踫上了呢?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而且我也不是沒有防備的,我已經跟我大哥打過招呼了。你別看我弱不禁風的,我小時候還跟我大哥學過跆拳道,關鍵時刻也會想著先保護好自己的。」
當然那是後話。
此刻包廂的門被人推開,思怡握著酒瓶把,搖搖晃晃地望著一臉看似平靜,眉宇之間卻是有著雷電交加的殺氣的江燕回,她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用力地戳中了,並不會覺得疼,卻是有著一股不能忽略的酥麻感覺。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可是他是怎麼過來的?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里的?
太過的疑惑涌上來,她那顆一直都驚慌失措的心卻是平復了下來。
似乎是知道,他來了,自己就安全了。
為首的男人剛要發作,一見來人,卻是頓時呆住了。接著滿屋子的人都是一副張口結舌的樣子,沒有人提醒,哪怕是喝的醉醺醺的幾個人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當然除了兩個人,一個是被思怡砸破了腦袋的男人,目前還昏迷不醒,還有一個就是神智還是有些不清的孫曉漫。
為首的人早就已經換了另一幅面孔,滿臉都對著笑上前,「燕少,原來您也在這里啊?」
江燕回看了一眼思怡,身後隨行的人馬上會意,拉開了她邊上的椅子。他翩然落座,也不說話,掏出一根煙餃在嘴上,馬上就有人殷勤地奉上打火機,給他點好。
一時煙霧繚繞,江燕回靠在椅子上慢慢吸著,也不理旁人,也不讓眾人坐下。一屋子光鮮亮麗又或者是衣著不整齊的紅男綠女,站在那里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聲都不敢言語。
以前思怡也听說過「擺譜」,不過今天她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大約江燕回在她的面前從來都是沒輕沒重的,說話也都沒有一句正經的,人人都稱他一聲「燕少」,這個名號似乎是很管用。可是她以前總是覺得那些人不過就是夸大其詞罷了,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還真的翻天了不成?說句不好听的,也不過就是靠著上一輩打下來的江山,吃喝玩樂而已。
可是這一刻,她心中卻是有些沒底了。
江燕回這人,到底是有多少的能耐,或許她真的是不清楚。
「興致這麼好,搞得那麼大的動靜,我在隔壁都听到了。」江燕回忽然出聲,他伸手撢了撢煙灰,聲音听不出多少的情緒,像是真的只是過來閑聊一下而已。
為首的男人畢竟也是在道上混了很久了,此刻腦袋一轉,馬上諂媚的笑著,「燕少,這事情是狼哥吩咐的,他點名要教訓這個女人……」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倒在思怡邊上的孫曉漫。
心想著,不過就是兩個女人,雖然血狼哥不如燕少那麼有權有勢,不過在城東那一塊,血狼哥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這燕少雖然不能得罪,但是不過就是兩個女人而已,這麼一個面子,相信燕少還是會給血狼哥的,索性就把自己認為的幕後大人物給搬出來了。
江燕回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他看都懶得看一眼,又是皺著好看的眉,重重地吸了一口煙,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思怡,淡聲聞到︰「那這個呢?你知道她是誰麼?你們也準備一起收拾了?」
「這個女人自己犯賤!她非得要跑進來找事,還說什麼自己是律師來嚇唬我們!燕少,您看,我們幾個兄弟也是看她有幾分姿色,既然她自己要找的,我們哪里還有不滿足的道理——啊……」
話音未落,男人就已經哭爹喊娘地跪倒在江燕回的面前,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下巴,一張嘴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只見江燕回手中那燃至半截的煙蒂直接就燙在了男人的嘴上。
滾燙猩紅的煙頭刺的男人疼的滿臉都是淚水,一張嘴更是大張著,卻是連求饒都說不出口。
江燕回眯著眼楮,這一瞬間,他的眼底聚集了濃濃的殺意,在滿屋子人的倒抽氣聲中,他抬腳就踹在了男人的小月復上,男人疼的滿地打滾,他卻是倏地起身就朝著思怡走過去——
思怡還沒有從剛才一系列讓她驚心動魄的舉動之中反應過來,整個人一輕,就被他以一個疼惜的公主抱抱在了懷里。
她大概真的是撞傷了頭部,所以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連抗拒都忘記了。
江燕回看著懷里面無血色的女人,額頭上的血珠子像是一滴猩紅的眼淚,順著眼角落在了他的黑色襯衣上,右手也被玻璃割破了,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這個就是平常在自己的面前抵死不從的小女人麼?他都沒有舍不得踫一下她,卻被這幾個畜生糟蹋成這樣!
心頭那股怒火越燒越是旺,他卻是抱著思怡站在原地,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滿屋子噤若寒蟬的人,忽然揚起一抹極其妖艷的笑容,幾乎是要慌亂人的心,卻是听到他幽幽的男聲,帶著讓人顫栗的寒氣——
「看清楚了,這是我江燕回的女人,我給你們的那個什麼狼的十條命,他都不配給我的女人提鞋。」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交代身後的人,「都給我往死里打!」
他幾句話說得豪氣萬丈,包廂里的人听得是心驚膽戰,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燕少的女人。
而思怡,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臉色頓時大紅,只是頭上的傷口讓她的神智也開始渙散起來。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分辨江燕回剛才那句話到底是有幾分真假。之前是因為知道自己一定要挺住,才勉強撐著的,現在意識到危險已經過去了,她這才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一出了包廂的門,思怡就不安分地推攘著他,這個時候終于是找回了一點理智,她沒有忘記自己今天來這里受罪的最初目的是什麼,抓著江燕回就說︰「把孫曉漫帶出來。」
江燕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用一種格外凌厲又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質問她︰「你這個女人真是——你想氣死我麼?我告訴你那些不是叫你做這樣的傻事的,那個孫曉漫是個什麼東西?她配讓你為她犧牲這麼多麼?」
思怡被他幾句話吼得一愣,撇去別的不說,其實她心底還是感謝他今天出手幫了自己,加上自己此刻大腦昏昏沉沉的,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了。
江燕回哪里有見過她這麼乖巧順眼的時候?以往她對著自己哪一次不是張牙舞爪的?而此刻的思怡躺在自己的懷里,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樣子,好像真的是知道自己錯了,不掙扎也不反駁,一雙帶了血跡的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領——
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的怒氣竟然消失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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