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回還要說什麼,余乘風卻是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燕回,你別急,讓院長先給葉思怡把傷口處理好。」
到底還是余乘風的話管用點,江燕回名著唇瓣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那手術室的門被關上,上頭「手術中」的燈亮了起來,他卻是覺得自己的心還是高高懸著,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會——
心痛、焦躁、不安……
所有以往沒有過的情緒紛沓而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是猛然進入了一個陌生的空間,陌生的情緒刺激得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余乘風看了他一眼,忍下了心頭的嘆息,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燕回,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你有想過怎麼善後麼?」
想到現在宇很有可能還在和葉正昊對持著,他倒是為宇捏了一把冷汗,那人到底是個警察,估計這次宇肯定是要被請去警局喝幾杯咖啡。
江燕回伸手扯了扯領口,卻因為動作太大,導致襯衣的扣子被他扯落了幾顆,余乘風眼角微微一跳,江燕回卻恍若未覺,只是沉沉地說︰「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那三個混蛋呢?」
「楓城把他們帶走了,我想你那樣交代過,他應該會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一想起陸楓城那兩條寶貝小蛇,余乘風暗暗打了個冷顫,那三個家伙真的是有眼無珠,什麼人不好惹,偏偏要惹堂堂燕少,還要惹他的心肝寶貝,按照楓城那家伙那麼BT的嗜好,估計他們必定是會生不如死。
江燕回卻是冷哼一聲,一拳頭狠狠地落在了一旁的牆壁上,他眸色陰冷,「告訴楓城,留著他們一口氣,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余乘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頓了頓,才問︰「你心中有懷疑的人麼?」
「有。」江燕回沒有猶豫,劍眉微蹙,「不過沒有證據我不會亂來,如果讓我知道真的是他,這次我絕對不會心軟。」
「你懷疑江燕森?」
江燕回看了一眼余乘風,冷笑,「也不一定是他,但是他的可能性很大,之前報紙的事情就是他做的,只是我去質問他的時候,他說這件事情不是他一個人決定的,我有懷疑過老頭子。但是這次綁架的事情,可能和老頭子無關。」
他很清楚,老頭子和管鳳茹之間的那點關系,就算他再不喜歡思思,他也不可能這樣變.態地去動思思,如果說他私下找思思,他還可以理解,但是這樣大的動作,就不太可能會和他有關系。
那麼排除了老頭子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江燕森……
該死!
如果讓他知道,真的是江燕森,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顧及任何人的臉面,心慈手軟。
余乘風听他寥寥幾句,大概也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如果真的是江.家自己內部的事情,那麼就是他們的家事了,燕回不開口,他們都不會多過問什麼。他了然地拍了拍江燕回的肩膀,說︰「反正現在人已經救出來了,你不用擔心,那三個人應該沒有怎麼踫她,她受了點苦,應該問題不大。燕回,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把宇救出來,還有,葉正昊肯定會再來要人的,到時候你……」
余乘風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燕回就皺著眉頭打斷了他,「宇怎麼了?」
余乘風忍不住扶額暗嘆,這陷入愛情中的男人難道連智商都會變低麼?明明是他要求自己和宇一起攔著葉正昊的,現在竟然還來反問……
「宇和葉正昊估計還在打,我想葉正昊會告他一個襲警的罪名。」
「不過就是一個襲警的罪名,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們擔心,宇的哥哥自然會幫他擺平。」冷錫宇的哥哥冷佑延可是A市高.官,一個葉正昊還不能動到宇,「這樣,我等下打個電話給佑延,我會把事情和他說一下,到時候讓他出個面,宇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再去找個律師,先把他保釋出來。」
余乘風認同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之前會這麼「陰險」地選擇先走人,也是因為他想到了這會兒江燕回想到的這一層,「那你在醫院吧,我先走,把事情去處理一下。」想了想又問︰「要不要找些人來這里?葉正昊要是過來……」
「不用了。」江燕回擺了擺手,眼眸微微一眯,道︰「你去找幾個人,給他點事情做做就行了。我知道江燕森最近急著散貨,你先去放一點假消息,讓他把貨都散出去,然後找個線人給葉正昊放放風,到時候他應該忙著對付江燕森,這邊暫時他不會過來。」
「一石二鳥?」余乘風嘴角勾了勾,「你這樣做的話,會把江燕森給惹毛的,那些貨可是價值幾十億,你讓他打水漂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江燕回冷哼一聲,此刻那雙黑眸之中盡是殺氣蔓延,「他已經把我惹毛了。再說我原本就沒有打算讓他賺那種錢,他坐著江.氏總裁的位置,如果賺的是黑錢,等于是把整個江.氏都拉下水,我不會看著江.氏走上不歸路。」
余乘風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等到他人一離開,江燕回手指微微動了動,看著那手術中的字還亮著,他只覺得心頭越發地煩躁起來,終于還是走到了長廊的轉角處,從褲子口袋里模出了一根煙,拿著打火機點燃,慢慢地吸了一口,吞吐著雲霧,垂眸卻是掃到了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跡。
他的手微微一抖,想起剛才沖進那工廠的時候看到的一幕,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刺痛憤怒,如同是被老虎的爪子狠狠地撓過,直接就想要把那三個人給剁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不過只是兩個月不到的相處,她竟然在不聲不響之中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了他的心里。宛如中毒,他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多深,只是知道,在確定她真的是有可能被人綁架的時候,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恐慌?
這樣的形容詞,是真的不適合他這樣的男人不是麼?13jLn。
十幾歲,他就已經遭遇了家庭的變故,十幾歲,他就開始面對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毫無知覺的活死人的事實,十幾歲,他就開始要和自己的至親兄弟明爭暗斗,十幾歲,他就要看著自己的父親身邊不斷地換著女人,卻從來都不願意去看自己的母親一眼。
身邊的人和事,他早就看膩歪,只覺得所謂愛情簡直是笑話。
誰不是轉頭就忘,另結新歡,朝秦暮楚?
他伸手彈了彈煙灰,想起自己曾經對采邑的感情,那時候他是真的覺得,他對虞采邑已經是很認真,只是後來出現了變故,他想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這樣認真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過,原來自己曾經所謂的認真,到了這一刻回想起來,不過真是小巫見大巫。
葉思怡的出現,讓他有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然而,誰都不知道,其實她和自己的第一次,並不是真的意外。
他舉起手來,用力地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味已經讓他的味覺有些麻木,他放縱自己沉溺在這樣的味道之中,眼眸微微眯起,思緒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放遠了一些——
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其實那天晚上,並不是真的偶然。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那天晚上她喝醉的時候,去洗手間出來撞到了自己,她抓著自己的衣角,仰起頭來,眯著眼楮毫無意識地對自己笑了笑,還口齒不清地對著自己說了句「對不起。」
滿嘴的酒氣夾帶著她身上那種很獨特的香味,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在那樣紙醉金迷的世界里,那一眼,他感覺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朵白蓮花,她臉上未施粉黛,長得並不算是有多麼的出色,可是她揚著脖子對著自己燦爛一笑的時候,幾乎是可以恍暈人的眼楮。
她有一雙特別漂亮吸引人的眼楮,哪怕是喝醉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欲說還休的味道。
燕還了唇急。他沒有說「沒關系」,身後已經跟上來一個女伴,妖嬈萬千,嬌滴滴的說著晚上要陪自己,而她已經搖搖晃晃地離開。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竟然突然性.趣缺缺,拿了點錢就打發了那個女伴。
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等到他出了酒吧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她,那時候她正蹲在自己的車門邊上,一手扶著額頭,大吐特吐。
他一貫都有些輕度的潔癖,最討厭別人弄髒自己的貼身東西,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時的他,看著她吐成那樣,有些污漬甚至還飛濺到了自己的車身上,他竟然絲毫沒有厭惡的感覺。
嘴角緩緩一勾,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是跟著動了動,信步走過去,站在她的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是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小姐,你弄髒我的車子了。」
————
這幾天大家給鴿子投了很多的月票,真的非常感謝,我也很努力地在碼字,但是我知道大家手上的月票都是有限的,鴿子其實不是勉強你什麼,只是新書榜就一個月的機會,鴿子很想要穩定第一的成績,所以沒有辦法,後面追的緊,鴿子也只能一直叫票,其實每天加更,這幾天鴿子的脖子已經很不舒服。唉,之後鴿子還是會叫票,還是那句話,大家有月票的給予支持,沒有的當然也不能強求,只要你們看文,真心支持鴿子,鴿子都非常開心,再說一次,謝謝你們!你們是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