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恩四人上樓,沒意外的被兩女吸引了目光,錢玉玟見慣場面,談笑自若,張子瑩輕垂下頭,時杰將頭側向一旁,不與他們照面。
此時,樓梯又響,上來兩人,時杰偷看一眼,正是元琦,另一個似乎有些印象,只听元琦道︰「順哥,三位王子請你,多大的面子啊,你還只顧練功,說的過去嗎?再者……」說話間,抬頭看見錢玉玟,忙止住話題,過來搭訕道︰「玉玟小姐來醉仙樓怎麼也不知會一聲,大家一起才熱鬧嗎。」抬眼又看見張子瑩,眼楮一亮道︰「這位姑娘元某從沒見過,敢問姑娘芳名?」
錢玉玟道︰「她是我父親請來的客人,名字不會隨便告訴你的,你還是快去招呼貴客,慢待了人家該挑理了。」
「對,玉玟小姐說的是,一會兒我再過來。」元琦忙不迭的走了。
時杰推想到幾人身份,那個元琦口中的「順哥」想必就是元順了,想不到在這里和他們偶遇,正想著趕緊吃完走人,元順忽然走過來,目視時杰,道︰「在下元順,想必這位也是錢小姐的朋友吧,不知為什麼,對閣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時杰心如電轉,站起身,變換嗓音,道︰「我叫張敬,只是個醫生,談不上是錢小姐的朋友。」
「那張醫生和這位姑娘是什麼關系?」
「她是我妹妹。」
「貴兄妹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們是陸城城北林家鋪的」
「為什麼來信州?」
「我是醫生,哪里有病人就到哪里了。」
「既然來自北方,听說過護民軍嗎?」
「我兄妹一向安心行醫,不問世事。」
「我看閣下不是醫生,閣下的體型倒向一人……」
「 」的一聲,錢玉玟拍桌而起,怒道︰「元順,你太過分了,你什麼意思?憑什麼想盤問犯人一般對待我請來的客人?要找錢家麻煩,就明刀明搶的來。」時杰暗贊錢玉玟機靈,元順卻毫不在意般還要說話,一邊的元琦趕過來圓場,道︰「順哥你這是干什麼?既然是玉玟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走……走,喝酒去。」元順猶自盯看時杰兩眼,轉頭去了。
那邊一個衣著體面的年輕公子也听到他們對話,忽開言道︰「請問張醫生,你是錢翁請來的?」時杰沒回答,看看錢玉玟,後者道︰「這位看著眼生,元公子也不給介紹下?」
元琦打個哈哈道︰「是元某不周,這位是趙國三王子殿下。」錢玉玟微施一禮道︰「原來是三王子,玉玟無理了。」趙三王子自嘲般笑道︰「錢小姐客氣,趙某現在不是王子,只能算是慕花之人罷了。」眾人知他意之所指,暗道︰此人倒也坦白。
「看來令尊也是上心,連醫生都請了,敢問張醫生有多大把握治好沈才女的病?」
趙三這話一問,弄的時杰三人一頭霧水,後者不過是隨口一說,隨機應變想的個身份,憑著自己所知所學,糊弄幾個有些人也是夠的,听有人問起,很自然的道︰「我至今還沒見過病人,怎麼知道如何施治,。」眾人一听,也在理,只有庸醫才會大包大攬,語出必定呢。
「沈才女從甘博開始舊病復發,到了信州也沒恢復,難道錢翁沒請你去醫治?」
一旁的元琦插言道︰「三王子有所不知,他們昨天傍晚才入的城。」時杰听了這話,不由從心里「感謝」起元琦來,他這話就證明自己一行的來歷了,省的自己還想別的借口。這個元琦果然「上道」。
「如此說張醫生今晚可能就會為沈才女治病了?」
「這……這總要征得錢翁和病人的允許。」
「想來,錢翁對醫治沈才女是上了心了,怎麼都會試試的,那這回我一定要去臨仙閣看張醫生巧施妙手。」
時杰心中暗叫︰不是真的吧?這是往絕路上逼我啊。錢玉玟也有些失策樣,一旁道︰「張醫生,我們這就回去和父親商量一下啥時給沈才女治病吧。」時杰正有此意,三人簡單吃罷,與眾人道個別,下樓而去,來在一樓,放眼望去,好幾個桌子坐了保鏢護衛模樣的人,時杰粗略望了幾眼,都有幾個出眾這人。
三人回奔錢府,時杰能感到,身後至少多了三批跟蹤者,心底笑笑,全沒當事。一路進了錢府大門,錢玉玟再也忍不住道︰「趕緊把父親找來,安排我們出城,晚了恐怕有變。」
張子瑩笑道︰「小玉,你急什麼,剛才的鎮定自若哪里去了?」
「怎麼,你不急?難道真等到他給沈才女去治病,讓人家當面戳穿?」
「你放心,時杰的本事大著呢,一粒藥下去,保證藥到病除。」時杰還奇怪張子瑩怎麼就遇事不慌,一副大將風範呢,原來她是這麼想的,這也提醒了自己,是啊,自己帶了兩箱藥品「下凡」身旁就有幾樣用來防身的,說不定就有效呢,反正治不好也不怕損了「張醫生」的名號。當然他也不可能拿生命當兒戲,所有的藥品都是經過試驗的,沒有效果也不會死人。廢話?你見過幾個吃兩片「阿莫西林」吃死的。
錢玉玟急沖古來,抓住時杰胸襟,嬌嗔道︰「我只見你打東打西的,怎麼沒听說過你還會治病救人,快說,你還有什麼招式沒有使出來?」時杰解開難題,心頭輕松,不由**道︰「我的招式倒是還有幾種,你今晚只要多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就知道了。」前者臉女敕,輕啐他一下。道︰「沒個正行,人家每回問你,你就只知道說這個。」時杰叫屈道︰「夫妻間說話若是只講經論道,還叫夫妻嗎?況且,孔子他老人家都說過‘食色性也’。」
「孔子是誰?」
時杰愣了一下,嘆口氣,道︰「我忘了他是誰了,等以後想起來愛告訴你們吧!」
下午,安排好治病事宜的錢無數領了時杰,乘車直奔臨仙閣,一路上,幾次問時杰有沒把我,看他緊張的樣子,時杰不禁莞爾,到更加對那個沈才女起了些興趣,同時為安錢無數的心,只說有點把握。
「臨仙閣」本是錢家的私宅,建成不久,地處城東一片境地,環境優雅,常時人往較少。此刻,大門處車馬雲集,都是各處趕來的勛貴,看來都是想看看「張醫生」治病。
錢無數引著時杰直向里走,不時給時杰做個介紹,後者用心將對方的相貌身份記在心里。
兩人進大門,過小門,直接到了一處園林似的地方,亭台軒榭,小橋流水,假山花樹,時杰雖不是內行,但也看出此園品味不低。
小湖東邊一處涼亭,正有十幾個人在翹首以待,其中幾個,都是在酒樓所見,錢、時兩人過去與眾人打個招呼,再向里走,轉過一處假山,面前出現一片花樹,順著花間石徑直到盡頭,來到一棟兩層小樓前。兩個清秀的侍女正在門口等待,其中一個道︰「兩位請隨我來。」
三人穿過一樓廳房,直上二樓,到了樓上一處小廳,門口幕帳低垂,隱見里面人影晃動,時杰不禁在心中勾畫起這個沈才女的相貌。
那名侍女回稟道︰「小姐,錢老爺帶著醫生到了。」半晌,里邊有人道︰「請他們進來。」聲音無力,沒啥特點。侍女道︰「兩位請。」
時杰邁步進門,錢無數卻有些放不開一般,前者心道︰這女的到底有啥特殊?竟讓見慣風浪的錢無數如此拘謹。
穿過幕帳,時杰以為便是臥室,進來才知錯了,應該是書房,著眼處,都是捆扎成冊的書籍,書堆中有張軟榻,旁邊站著一名侍女,軟榻上躺著個素衣女子,想來就是名動天下的沈才女了,時杰滿懷期待的望去,見其雙目緊閉,頭發披散兩側,額頭緊束著一條絲巾,正雙手掐著太陽穴,滿臉痛苦樣。
時杰勾畫了一路此人的相貌,全都白費,她也沒啥特別的嗎!和錢無數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清咳一聲道︰「沈姑娘可是頭痛嗎?」
旁邊的那個貼身侍女很不待見時杰的長相,正暗怪錢無數帶來的這是什麼人啊!听時杰這麼問,不由有氣道︰「廢話!小姐的病天下皆知,還用你問。」
時杰向來對女孩子沒啥辦法,何況對方是心系主人,也不生氣道︰「既然這樣,請小姐先服下我帶的一顆藥,要是有效果,這病就好治了。」要說戰場急救,時杰是個行家,但這中西醫治病之類,他只能「呵呵」一下,所以仗的,無非就是些自己知道的日常藥,反正治不好也不會出現危及生命的事。到時就說個經師不到學藝不精,人家也不會拿他怎樣。
那出言呵斥時杰的侍女拿著時杰遞上的白色藥片,滿臉差異,道︰「你這醫生,查也不差,診也不診,就敢用藥?」
「本人醫道,與別人不同,能治的一準兒治的好,不能治的查也白查,快去用溫水給病人服藥。」
丫頭白他一眼,一旁去拿水,沈施然只是手捂額頭,旁人言辭都無暇理會,沒有注意時杰這段「廢話」這大概就是病急亂投醫吧。
侍女給沈施然服下藥,靜等藥效發揮之際,時杰四處打量起滿屋書籍,心中嘆服,就看這些藏書,此女肯定也是有過人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