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張子瑩和錢玉玟和大批的東山城居民一起來到了信州,時杰得信接出門外,見二女從一輛舒適的馬車上下來,旁邊各有兩個侍女,她們這種作派,時杰心中很是不高興,不過沒有當眾表露,將兩人接近屋中,兩女看出時杰臉色不善,卻不害怕,相視一笑,隨著時杰進門。
時杰待眾人下去,道︰「你倆不是一向愛騎馬嗎?怎麼這次倒坐起車來了,年紀輕輕還用人服侍嗎?」
錢玉玟一笑道︰「我們倒想騎馬來的,只怕他們受不了。」
「誰?還有誰。」
錢玉玟俏臉微紅,一指自己和張子瑩的小月復,時杰一愣,又見到兩女含羞帶笑的表情,立時明白,又驚又喜道︰「你是說,你和子瑩都……都懷孕了?」
張子瑩微微點頭道︰「劉醫生說有兩個月了。」
時杰一如所有準父親一樣,欣喜異常,終于有了自己的血脈,縱算老死異鄉,也是有根了。
時杰忙拉著二女在椅子上做好,道「既然懷孕了,怎麼還奔波勞累的,獵鳥不是現成的嗎?」
我們是向親口告訴你啊,你還怪我們講排場?「
時杰心頭喜悅,還管什麼其他,連聲認錯︰「對不起,我錯了,快快坐好,口渴吧,我去給你們倒水。」兩女看著一臉殷勤像的時杰,捂嘴輕笑。
當晚,二女宣布從此與時杰分房而睡,全力投入到胎兒身上,後者只是高興,一時用連說遵命照辦,張子瑩道︰「我們即熱不能陪你,你隨便就是了。」
時杰听出張子瑩的話意,忍不住輕彈她額頭一下道︰「以小女子之心度大丈夫之意,有你們倆我很知足了,一路的勞累,快好好休息吧。」
時杰心頭喜悅,邁不出門,連日的勞累,早不見了蹤影,只想找個人喝杯酒。
興致所來,時杰出門到了街上,此刻,信州城主街正是熱鬧,人來人往的,似乎完全忘記了前些天還有大軍在這里浴血拼殺,大概也是見慣不怪了吧。
時杰隨著街上的行人信步而行,不知怎麼的,他感覺此刻信州城的氣氛,相比他以前來時,好像輕松好多。也許跟他此刻的心情有關系吧。
轉過兩個街口,前面是個寬闊的十字路口,靠西角有處門臉,門口燈火輝煌,人們進進出出,側耳間,能听到里邊人聲嘈雜,許多的年輕女子的嬌嗲之聲,走的近了,見門口正匾寫著「百花樓」,原來是家妓i院,時杰此前在很多城市也見過這樣的地方,只是當時軍情正急,無暇理會,當下,護民軍算是初步穩定了,該著手解決這樣的問題了。
時杰打定主意,準備回家,透過廳門,隱約見里邊一張大桌旁,圍坐著七八名護民軍裝扮的人,由數個年輕女子陪著,大喝花酒,另一邊一桌,似乎也有,時杰一時火起,邁步進門,門口的迎客女子見有客到,熱情的上來招呼,時杰沒得理會,只向那桌走去,一名對門而坐的軍官抬頭間竟見到統帥過來,且滿面怒色,驚異下趕忙站起行禮,其他幾個,反應之下,也紛紛起身,向時杰敬禮。
時杰壓下火氣,道︰「報上你們的姓名、職務、所屬部隊。」幾人一一報上,七人是三名營長和四名連長,另外一桌的五人是一個營長和所屬的四名連長,均是元閣朗的舊部。
眾妓i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這些軍官如此恭敬此人,又見來著面色不善,紛紛退避開去,噤聲無語。
時杰本想重治這些人,忽又想到,當初護民軍立軍之時,只是為打敗山賊,根本不可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軍規中缺少很多細節,必須要抓緊時間補充完善下軍規,當下道︰「你們馬上返回駐地,向所屬長官報到。」十二個軍官不明所以,但軍令就是軍令,忙交錢迅速離開。
時杰的好心情一掃而光,隨後在城中幾個繁華地段繞了一圈,至少看見三四家妓i院,數家賭場。里邊或多或少都有護民軍的官兵。
時杰心情郁悶的回到家中,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找來信州城軍政首腦,將自己準備查封所有妓i院,賭場的決定當眾宣布。
主管財政的李長山道︰「這**和賭場佔了全城稅收的六分之一,若是查封的話,恐怕……」
他話沒說完,被時杰打斷︰「我不管他什麼稅收,這個嫖賭是最能腐蝕軍隊戰斗意志,到底是軍隊重要還是稅收重要?」
李長山初次見到時杰發這麼大火,頓時住口不言,心道︰沒有稅收,拿什麼養軍隊,養政府,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用眼望向劉靖平。
劉靖平、張子敬知道時杰的性情,他雖處在一言九鼎之位,但絕不是一個獨斷專行之人,只要說的有理,他會將自己的「威信只說」放于次要位置。
負責資政的劉統文道︰「時帥,以前,我們也曾有專人調研這個**和賭場存在的合理性,一些妓子由于本身沒有生活技能,而且家中無其他生活來源,況且……」
「這都不是理由,總之,**和賭場必須查封。」
眾人見時杰態度如此堅決,一時都不在說話,時杰也覺得自己有些偏激,對劉靖平道︰「劉城首,你說怎麼辦?」
劉靖平考慮一會兒道︰「通過這些天的工作,我們調查發現,此時的信州人口已達六十余萬,而以目前的信州各方面的條件來說,最多只能養活一半,問題的根源就在這里,我認為解決辦法,還是先從人口分流來想辦法。」眾人無不佩服轉變概念的劉靖平,確實是和時杰交流最多的「老人」知道曲線說問題,再怎麼說時杰是護民軍的最高統帥,相互頂牛解決不了問題。
對于劉靖平說的,時杰深有體會,被對方點出問題關鍵,腦筋靈活起來,組織下想法道︰「我說幾點,大家研究一下。」
三天後,護民軍貼出告示,取締所有的賭場、**,同時下達的還有幾條相關條款,對于妓子,能與護民軍官兵結成夫妻的,一次性獎勵五個紅幣,非軍方的,負責解決生活問題,對于暫時沒有工作能力的,政府發給最低的生存保障金,而對于信州的無業游民,則鼓勵其遷出信州,向北,建立以農業為主的村鎮,配發必須的生產工具,同時將騎兵團淘汰的戰馬,予以聯合使用。
這些無業游民,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周邊的農業人口,只為逃避戰亂,才涌進信州,生活已處于絕境,此政策的出台,頓時受到廣泛歡迎。
短短十幾天時間,遷出信州的平民高達四十萬,護民軍每天的之處,比易江流水還快,本就不太充裕的儲備,已然告盡。
這只是錢的方面,還有人員,按時杰當初規定的派駐地方的治安力量是三十比一,兩個預備師盡數調光。
劉靖平幾人來找時杰,問這樣會不會拖垮護民軍。後者道︰「如果把護民軍比成一顆樹,那人民就是土壤,就算多麼粗壯的大樹離開土壤,很快就會枯死,反之,只要有肥沃的土壤,何愁長不出參天大樹。」劉靖平深知此點,但有一樣,護民軍現在是真的沒錢了,沒錢發軍餉,沒錢給各級官員發工資,沒錢繼續支撐時杰的這個計劃。幾次想說,最後還是閉嘴沒說。
這護民軍政府是所有人的,不是某一個人的,時杰這些天廢寢忘食,他又為什麼?困難是所有人的困難,難道我們這些施政官員拿著工資只會找他說,沒錢沒錢嗎!同時打定主意,馬上回去找大家討論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咬牙挺過這一關。
時杰從心里知道這些官員來的目的,沒錢,他也沒辦法,打天下易治天下難,那些一拍腦門,就會有無數的財富憑空出現,那樣的情節只是出現在小說中。
依照時杰制定的方針,護民軍所屬的幾個主城,居民數量急劇減少,而在主城間廣袤的平原上,建起了許多的村鎮。
一個城市能產生多少財富,不是取決于人口,而是取決于能產生價值的人口。而農業,多一個人就能多開墾一塊土地,這塊土地就不只是能養活一個人。
時杰還制定政策,鼓勵商隊往來,城市是骨架,農村是肌體,商隊就是血液。
這些天,護民軍所有的軍政人員,每天都是全天工作,一刻不閑,時杰更是如此,七天沒離開過工作崗位,連懷孕的**都沒時間去撫慰。
這日午前,時杰將最後一份關于強化護民軍士兵和平時期如何訓練的指示簽完,伸個懶腰,想想,好久沒去看看自己的妻子了,正準備回家,有人來報,說沈施然要來信州,目前已到了肅州。
自和沈施然在信州分別,此女在時杰的印象中覺得應該已然淡化,但這刻忽然有人提起這名字,腦海中頓時清晰的浮現出此女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難道自己對她的印象如此之深嗎?隨即想起此女的行事作風,有些熱切的心便涼了下來,還是回家去看看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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