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之戀 第五 渾水摸魚上龍舟

作者 ︰ 老潘

自從龍舟事件後,為了保住自己這條生命回到未來世界,我便不再往城郊外跑了,已經過了兩天,李世民還沒有想要動身前往長安的打算,我也不知自己留在這個揚州城內還可以做些什麼?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心神恍惚著,心里太想回去,太牽掛我存在的那個世界,太執意對姐姐的追尋,所以,在這里即使死一般沉靜,心緒也得不到一刻安寧,照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己會按捺不住,跋山涉水只身前往長安城沒去找尋時空缺口。

「讓開,讓開,前面的人通通都給我讓開。」好目中無人的口氣,似乎前面有一支龐大的隊伍要挺進這條街道一樣。

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在這聲喝令聲後,老百姓們便一下子變的跟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撞,搞的整條街凌亂不堪,街道兩邊的販攤子也緊急收起自己的物品,往最里面挪著,生怕攤上的東西會撞到這幫來者之人似得。

倒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情景,這是什麼狀況,有兵隊進城嗎?還是瘟神來了,要避路。

一眼望去,在街頭出現了一支隊伍,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坐騎一匹黃花馬,身長一丈,腰大數圍,金面長須,虎目濃眉,手持一柄七曲鳳翅鎦金,在其身後四位轎夫抬著一頂轎子,轎子的前前後後總共跟著二三十個手持兵器的士兵,只有轎子邊跟著一位小丫頭,可想而知,這頂轎子里坐著是一位女子。

只不過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老百姓需要這麼懼怕嗎?還是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官家才是王道,有官家經過,老百姓就要讓道。想想這個,再看看眼前的這般陣勢,我忍不住輕蔑一笑,也跟著閃到一旁。

整條街道中央都空無一人,只等著這支囂張的隊伍過去。

「嗚嗚嗚……」

何來的小孩子哭聲,我定眼一看,原來道路中央並非空無一人,還站著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正哭著喊著︰「娘,娘,嗚嗚嗚……」

恐怕是剛才在慌亂中與家人失散了,這個女乃牙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哪知道大人們這樣躲躲閃閃是為了什麼,他居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阻擋著’官家之道,那幫人就要靠近了,那小孩子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我想要出去把他抱過來的,只不過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只見一位身材健碩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出街道,眼明手快的單手抱起還在哇哇大哭的小男孩,然後那男子在茶寮前將那小男孩放下,自己又閃電般的躲進旁邊的客棧里,騎著黃花馬的那位將軍應該也看到了這一情景,我發現到那瞬間,他的眉毛都挑起來了。

他示意隊伍停下來,左右前後都環視了一遍,像是在找尋剛才那男子的蹤跡,莫非他也看清楚了救小男孩的那男人的容貌,因為我也看清楚了。

將軍喚來兩名士兵,特意對他們大聲吩咐到︰「通知揚州城太守,查看城內是否有瓦崗寨反賊出沒。」他這一說,我便確定了,他是看清楚了剛才那人就是秦瓊秦叔寶。

「是,將軍!」兩名士兵接到命令後,便轉身離去。

我悄悄靠近客棧,想要進去時,听到了一個聲音,讓我愕然的聲音。

「宇文將軍,難道附近有瓦崗反賊出沒,還是將軍剛才撞見了?」婉轉悠揚,雛鳳清音,這個聲音,伴隨著我度過二十個年頭,揮之不去,刻苦銘心。

我沒有往客棧里走,而是調頭跑向隊伍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剛才那個聲音是從轎子里傳出來的,我一定要見見坐在轎子里的人,我知道,世間無奇不有,貌有相似不足為奇,更何況現在只是聲音相像。但是,我找了姐姐整整五年了,五年里我歷盡艱辛,甚至還掉進這個時空里,所經歷的磨難,只是為了找回我的親情。

現在,有一個人的聲音如此像姐姐,可以說是從同一個嗓子里發出來的,而我怎麼可能會任由著這種聲音擦肩而過呢!

「何人膽敢攔路?」坐在馬背上的將軍居高臨下的對我喝令到,而此時的我早已被‘找尋姐姐’這個信念給沖昏了頭腦,哪會這麼容易就被嚇住的。

我伸長著手臂攔截著道路,對著將軍說道︰「我想見坐在轎子里的人。」

哪知,將軍冷笑一聲,冷言嘲諷的對我說道︰「不知好歹,你可否知道坐在轎子里的是什麼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乘本將軍還沒動手之前,速速離開。」

我從沒有經歷過人與人之間的危險,又怎麼會懼怕眼前的這位古人呢,何況在我的世界里,他只屬于一個歷史上的人物罷了。 于是,我再次說道︰「我別無它意,只是想見見轎子里那位姑娘的芳容,還請通融一下。」

「倘若本將軍不肯呢。」

听將軍這麼一說,我知道我踫上了一位比我還倔的人,如果照這樣一直央求著他,他非對我動手不可,我看我還是來硬的吧。

咬著嘴唇,對視著馬上的將軍,說道︰「我非見不可!」

這時,轎子里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宇文將軍,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

毋庸置疑,這分明就是姐姐的聲音,不管這位將軍會不會對我動手,會不會把我怎麼樣,今天,這刻,我一定要見到聲音的主人。

二話不說,大步往前走去,可是我還沒走幾步,將軍便大怒的吼道︰「豈有此理,來人,給我抓住她。」

將軍一聲令下,旁邊的士兵一擁而上,還沒有機會踫到轎門,我便輕而易舉的被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姐姐是不是你,我是小妹,姐姐。」我亂了陣腳,亂了思緒,只能拼命對著轎子里的人喊著,但是,她始終還是沒有探出頭來。

就在兩名士兵預備將我押到將軍馬前,讓他發落時,從高處飛下一個蒙面男子,三兩下就把周圍的士兵打倒,不等馬上的將軍舞起兵器,蒙面男子就單手摟著我的腰,帶我飛上屋頂,幾個閃跳,從後巷一下子飛躍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躲過了追兵的追捕。

跑了一段路,蒙面男子才停下來,松開我的手,他拉下臉上的黑布,我才看清楚他的臉,叫了一聲︰「秦大哥,是你?謝謝你救了我。」

秦叔寶的出現,我應該不足為奇吧,剛才若不是听到相似姐姐的聲音,我早就進客棧找他了。

秦叔寶說道︰「程惜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那里,你不是應該跟二公子在一起的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二公子人呢?」

「秦大哥放心,李世民沒事,他跟長孫無忌在客棧里。」見到秦叔寶慌張樣,我急忙解釋道。

秦叔寶又問道︰「那為何程姑娘要去攔截轎子?」

「我……」被秦叔寶這麼一問,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可能對他實話實說,即使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可是這樣一鬧,我不僅沒見到轎子里的人,甚至還可能連累到了秦叔寶,還記得剛才那將軍已經命令他的手下在揚州城內查探瓦崗反賊的行蹤了,秦叔寶即使是蒙面來救我的,也會令那個將軍起疑心的。

「書寶大哥,你蒙面來救我,想必是怕對方認出你來,既然對方認識你,你應該也會認識對方的人馬吧?」現在,我無從尋獲剛才那隊人馬的下落,只能從秦叔寶這里得知了。

秦叔寶回道︰「認識,只不過程姑娘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我沒有直面回答秦叔寶的問題,誠懇又心急的抓著他的手腕央求著︰「拜托你告訴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告訴書寶大哥我的原因的。」

秦叔寶一笑,回道︰「程姑娘不說定有你的理由,我不便勉強,只不過宇文家天性凶殘,野心勃勃,程姑娘要接近他們,恐怕會有危險。」

「宇文家?」我恍然大悟,剛才是急過頭了,都沒有想到,這個人手持鳳翅鎦金,再加上轎子里的人稱其為‘宇文將軍’,我確信了自己心里的一個人選︰「宇文成都!剛才那個男人是大隋朝的天寶大將軍宇文成都?」天吶,我剛剛得罪的人居然是隋唐第二勇士,武功僅次于李元霸的宇文成都。

「程姑娘知道此人?」秦叔寶冒出了疑問。

「听說過而已。」我不可能跟秦叔寶說,我是從書上,電視劇里得知此人的吧。我停頓了幾秒鐘,再對秦叔寶說道︰「秦大哥,你見到李世民的話,麻煩幫我轉達一聲,倘若他等不到我人的話,請他先動身回長安,不用留下來等我了。」

秦叔寶勝似疑惑的看著我,問道︰「程姑娘這是要去哪?是去找剛才的那些人嗎?還是去找宇文家的人?」

我怔了怔,沒有回答,至少我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幫姑娘代為傳話了,只是江湖險惡,程姑娘一個女兒家只身在外,定要萬事小心!」

秦叔寶的幾句話,讓我由心里覺得暖暖的。

與秦叔寶告別後,我只身一人來到了揚州城外,藏在不容易被發現的草叢邊,距隋煬帝楊廣所在的龍舟只不過幾百米遠。

剛才在揚州城內街道上,明顯看得出宇文成都的護主心切,可知坐在轎子里的女人在大隋朝的地位要在天寶大將軍之上,我想十之**大有可能會是隋煬帝的某位妃子,或是某個得寵的公主。

既然是楊廣身邊的女人,那一定會出現在龍舟之上,只要我登上龍舟,便大有可能可以見到轎子里那神秘女人,也能一解我心中的疑惑。

只是這艘皇家龍舟近方圓五十米以內都被士兵重重把守著,如此看守嚴密,我又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過幾百號士兵們的視線,混上龍舟呢。就在我左右徘徊時,看見遠處來了一匹人馬,男男女女的,大約十幾二十個,正朝著這個方向快步走來。

只見領頭的是一位身材魁梧,腰間粗礦,身著綾羅緞子,年近四十左右的男人,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其貌不揚的壯丁,想必是那領頭的隨從,再後面的都是些年紀幼輕,長的活靈秀氣的女孩子,每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後面的快點,跟上,沒吃飽嗎?耽誤了時辰,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那領頭的還時不時回頭,凶煞的催促那些女的行動快點。

按他們所走的方向,看來是要到楊廣的龍舟上去,難不成這些出水芙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們就是各地方官員進貢給楊廣的‘禮物’嗎?天吶!看上去大部分都還是未成年吧,不知該說大隋朝的皇帝是艷福不淺,還是在造孽。

眼看著這幫人就要靠近我了,我趕緊俯子,埋進草叢堆了,恍然間,想到了一個可以掩人耳目,混上龍舟的辦法。

看到那些人已走過我前面,相距有幾十米的時候,我便一聲不響的偷偷小跑過去,走在最後一個,混進隊伍里,這些女的,個個低著頭哭喪著臉,又有誰察覺到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進貢品’呢,我還是下意思的揚起嘴角一笑置之。

過不了多久,一切在我的掌握之中,算是濫竽充數成功了,順利的登上了這艘千年歷史名船。

或是好奇,或是稀罕,這麼一個千年力作重重包裹著我,我又怎麼會視而不睹呢?

滿心竊喜的抬起頭,想要觀賞一番,只是龍舟上的偏殿,就震撼到了我,像是走進了一個金庫了,金光閃閃,壁上的圖案仿佛是瓖上去的,栩栩如生,簡直富麗堂皇到就連英女王的白金漢宮都望塵莫及了。就是不知道我所在的這艘龍船是哪位妃子或王公大臣所住的?

「喂,你在干嘛?這里是你能隨便看的地方嗎?不知好歹。」被領頭的大聲喝令一聲,我乖乖就範的趕緊低下頭,萬一露出了馬腳被發現了,那我真有可能就尸沉大運河了。

听到了凌亂不堪有高亢的腳步聲,像是高跟鞋踩在鋼化玻璃面上的聲音,我默嘆︰楊廣到底花了多少錢與多少人力在這艘‘海市辰樓’之上?

「哎呀,宇文丞相,恭候多時了。」領頭的聲音馬上轉了腔調,像哈巴狗似得又是哈腰,又是拱手行禮的。

原來這一艘頂尖龍船宮殿是隋朝丞相宇文化及的住所,這老家伙享受的級別我看是僅次于隋煬帝了吧。

只是這一聲‘宇文丞相’倒是讓我又起了好奇心,大隋歷史上的奸臣,一心謀朝串位,把楊廣活生生的逼上懸梁的宇文化及,又是何等貨色?

乘領頭的正在對宇文化及阿諛奉承的時候,我偷偷的台起頭,窺視著這位千古奸相。

跟領頭的長得一般高,一臉的不屑,足以證明他的傲慢不可一世,以及領頭一開始到現在所奉承的都是多余的。帶著一頂官紗帽,一把胡須已發白了不少,干皺皺的皮膚,滿臉的褶子,一副獐頭鼠目之樣,真是奸臣的代名詞。

「上次進獻的,沒有一個讓皇上滿意的,這次別又是一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若皇上怪罪下來,不是本相跟你可以擔當的。」宇文化及疾言厲色的教訓著領頭的。

「是是是,宇文丞相說得對,不過這一批秀女都是下官親自精挑細選的,個個貌美如花,玲瓏身材,必定會讓皇上龍顏大悅!」領頭的說的是頭頭是道,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在怡紅院里選舉花魁似的。

對于領頭的大肆渲染,宇文化及只是翻了翻白眼,,眼珠子挑的老高,從沒正眼看過領頭的。

對于這位宇文丞相的橫眉冷對,領頭的當然是及其不爽了,只不過低人一等,不得不以笑臉去對冷**了。無底限的附和加全程的陪笑與拍馬屁,宇文化及始終都沒有買過賬,意識到自己小丑的角色都沒引起‘觀眾’的興趣,領頭的終于停止了他的‘獨角戲’,以尷尬的呵呵笑來結束自己整個尺水丈波的對白。

「那,宇文丞相,您看,這些小姑娘們如何安頓。」領頭的算是說中了關鍵的一句,我可不想再面對著這兩個老奸巨猾的家伙,倒不如早點安排出處,早點實行我來者艘龍舟的目的。

宇文化及還是沒開領頭的一眼,直接對旁邊的手下吩咐道︰「先把她們帶到玉麟舟的尚服局,好好的梳妝打扮,等晚上皇上召見。」

「是,丞相!」宇文化及身後一位面無表情的漢子隨聲應道後,便開始執行他的任務,要帶領我們這些進貢給皇帝的秀女去做‘侍君’前的準備了。

我跟著她們,依舊走在最後一個,離開這扇殿門時,听到了領頭的跟宇文化及的對話。

「這……?丞相,不知是否還有事要下官的去做?」領頭的是生怕宇文化及忘了論功行賞,領不到好處,在推銷盤算著吧。

「你放心,皇上那邊,本相定會替你進言。」看來一丘之貉都是心有靈犀,宇文化及接著問道︰「你掌管何地方?」

「下官江都郡丞王世充。」一听到宇文化及願意幫自己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領都的滿心歡喜的匯報自己的姓名以及職位。

「王世充?給皇上獻瓊花圖的就是你?」听宇文化及的話音,貌似跟我一樣是只聞其名,今首見其人。

「下官不才,所畫瓊花圖遠遠不及瓊花樹上的簇生核果,難登大雅之堂,萬幸沒觸怒到龍顏。」王世充說的甚是謙虛。

跟著宇文化及的手下,已走過了一個廊道,他兩之後的對話,我是沒听到了,只是心里在想著,王世充的這個‘不才’倒是成全了宇文化及,若不是他瓊花圖的誘惑,楊廣豈會下定決心第三次下揚州,一心想目睹揚州瓊花芳容,如果沒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宇文化及怎會在離長安城千上萬水的江都郡內‘逼宮’成功。

只不過,這王世充的真實形象倒讓我不敢恭維,名聲大赫的洛陽王王世充乃是這般模樣,我一點都感覺不到他有什麼大有作為。

進進出出,拐了十幾個彎道,又是出來宇文化及所住的龍舟,又登上另一艘,一路上我暗中觀察著所能看見的每一個人,每一處景物,或許能找到我所要找的那個人的關鍵。

到達了玉麟舟,來到了楊廣從長安城皇宮里搬出來的尚服局所在處,一登上這艘小龍船,便從內殿里走出三三兩兩的宮女,話都沒說,便把我們領進殿內,怎麼像是他們事先聯絡好了,知道我們要來似得。

被帶進一間房後,宮女幾個都退了出去,不是要梳妝打扮嗎?全部都離開了,是要做什麼?我試著走到門邊,想要听听門外的動靜,外面是沒什麼聲音,只是如果我要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出去的話,我不敢保證跟我呆在同一間房間里的這些女的會不會大喊大叫。

既然在這個房間里剩下的都是無辜被勒令帶進來的黃花閨女們,大家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坐在同一條船上,倘若我跟她們商量一起逃出去的辦法的話,我想她們應該會欣然接受的。

我走進她們,試圖打破死一般沉寂的空間︰「你們好!我是揚州城人,不知你們是不是也是?」我想老鄉對老鄉的話,應該會好相處些吧。

不僅沒人回應我的話,就連看我一眼的人都沒有,全部都是像受了委屈似得小媳婦。不管她們的態度,我還是接著說道︰「既然大家能聚到一起,那就是有緣,我听過一句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我想大家這麼有緣的話,何不坐在一起,交個朋友呢?」

倘若我不是可以看到眼前活生生的十多具**的話,我真以為自己是在跟空氣說話,真不知道她們是因為傷心過度而變得行尸走肉,還是古代的女孩都是嬌滴滴的,不願理會陌生人的搭訕。

因為是導游身份的緣故,所以我比較頗有耐性,面對這樣尷尬的場面,我還是硬著頭皮繼續游說著︰「倘若大家不願意呆在這里的話,那我們可以走呀。」

我的這句話,都是吸引了幾位姑娘抬頭看我,雖然只是短暫的瞬間,但最起碼有人心動了,于是我乘熱打鐵的說道︰「想必你們都不願意自己原本可以精彩的一生斷送在這艘船上,都想回到爹娘的身邊,既然大家的意志是一樣的,何不團結在一起,想辦法逃出這里。」

「逃?逃到哪里去呀?上了這艘龍船,豈有能逃出去的道理,你真是膽大包天!」

還未及得到眾姑娘的反應,門就這樣被推開了,輕蔑,嘲笑,浮夸的聲音,讓我知道我馬上就會為我剛剛說的話而付出代價的。

進來的人是王世充,他怎麼會來這里,還沒離開龍船嗎?

「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居然敢游說她們逃跑。」王世充的腳步已經逼近了我,房間就這麼小,我知道此時無處可逃了。

王世充在面對宇文化及的時候,就是個龜孫子,現在對著我的,怎麼就變得盛氣凌人了,我與他對看了幾秒,從他眼里莫名其妙的看出了一種叫‘狠勁’的東西,他會怎樣處理我?頓時間,心里在發毛。

「郡丞大人,您剛才所听見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或許我是在說服她們不要有逃走的想法也不一定,大人隔著一扇門,恐怕是沒听清楚。」我裝作淡定,抱著王世充也許沒有听到整段對白的僥幸,在與他周旋著。

「小嘴巴倒蠻厲害的。」王世充說著,兩眼一直揪著我看,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你是誰家的姑娘,怎麼對你沒印象?」

王世充提出的疑問,使我的心涼了一大截,若是被發現我是半路上偷混進來的,肯定認定我上龍舟別有居心,到時候把我當成刺客,那可如何是好。

「我……」也許是心虛的表現,我說不出理由來,心里一直在打鼓著,要怎麼塞住他懷疑的心態。

「尚宮大人到!」一聲渾天有力的男性聲音,打破了我與王世充的僵局,這一位尚宮大人看來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

所有人都起身迎接拜見尚宮大人,我見狀,也學著她們朝拜的手勢。

「全部還杵在這里做什麼?晚上皇上用膳時要有秀女在前起舞,還不趕緊替她們梳妝打扮來著。」尚宮大人說到。

「是!」宮女們都忙活起來,幫我們這些所謂的秀女們細心裝扮著,我回頭瞄了一眼,王世充還逗留在門邊,看了看我,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隨後便轉身離去,不管怎樣,他也沒再來找我的茬,這一關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

尚宮大人也在幾個宮女的擁簇下離開了房間,我在盤算著,在還沒去楊廣用餐地起舞時,要想辦法逃離這支隊伍,楊廣在美人堆里享受時,他絕不會允許他的愛妃,公主們在旁欣賞著,所以去那里也無用,說不定到了虎穴還沒辦法月兌身了,因此,在未出現在楊廣跟前時,定要想方設法的逃到其他龍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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