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
十二一口氣卡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慘白的臉頰被鱉得通紅.她分明是想要狠狠的咬死他好嗎.居然會被這人說成是可愛.他眼力究竟丟到哪個爪哇國去了.
「這里是什麼地方.」十二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開.看著這陌生的房間問道.
「我在青龍國的臨時居住地.」凌宇寒也不隱瞞.手指輕按火紅的寬袖.好看的笑聲從他的紅唇中泄露出來.宛如一首清脆悅耳的調子.分外動听.性感、低沉.蠱惑人心.配著這張近乎妖孽的容貌.不知道能夠引得多少雌性動物拜倒在他的褲腿下.
十二嘴角一抽.將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給摒除掉.正色道︰「你為什麼會出現.」
為什麼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就這麼準時的出現了.在玄武國選拔賽上時.是這樣.上一次在紅袖門也是這樣.這一次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知道這里沒有先進的科學技術.她都快以為自己身上被安裝了追蹤器了.要不然.怎麼每次.他都能這麼精準的找到自己.而且每次.都那麼湊巧.是在她遇難時出現.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可兩次三次呢.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偶然.
凌宇寒勾唇一笑.後背輕輕靠在八仙架子床床沿的圖騰紋路木上.墨發自然垂落在胸前.火紅的衣衫.衣襟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白皙鎖骨.桃花眼中波光瀲灩.一舉手一投足.便是風情萬種.「我若說.是因為我們心有靈犀.你可信.」
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十二眸中冷光一閃.「我看上去像傻子嗎.」這麼滑稽的理由.她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心有靈犀.她和他.譏諷的扯了扯嘴角︰「這些話你還是省省吧.留給那些想听的姑娘們听.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她頓了頓.「說吧.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是他.
為什麼每次她都會準時出現.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她不信.一個人怎麼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其中必有所圖.
凌宇寒深幽的視線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我明明說的是大實話.你怎麼就不相信呢.」他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每次你受傷.我都會感覺到.這不是心有靈犀是什麼.」
十二氣得躺在床上直咳嗽.一張臉.紅撲撲的.眼刀刷刷的刺向凌宇寒.該死的.這人嘴里就沒一句真話.
「你慢點.」凌宇寒溫柔的為她拍背順氣.柔順的墨發從他的肩頭滑落.在十二的臉頰上輕輕拂過.一股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息周圍.「就算被我說中了.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他一臉曖昧的笑容.
「滾.」十二氣急.要不是身體完全沒有力氣.她現在怎麼會受制于人.五指用力握緊.她緊咬著牙根.素來冷清的眸子里染上了幾分怒色.
凌宇寒微微一嘆.臉上竟浮現了幾分認真之色︰「你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上一次為了一個雲若寒一個人跑去單挑雲天門.結果落入紅袖門手里.差點把命丟掉.這一次.又惹上玄女宮.你惹的禍一次比一次大.真怕有一天.你會把天給捅出個大窟窿來.」
害得他每一次都為她提心吊膽.要不是納戒中有他的精血.他怎麼可能次次都那麼準時的趕到.此番.若不是听聞她在青龍國京都.與玄女宮的侍婢對上.他也不會匆忙從神王殿趕來.好在來得及時.回想剛才.若是他晚了一分……
一股後怕.讓凌宇寒心頭一顫.「下次如果我沒及時趕到.你是不是真會把自己的命給玩丟了.」語氣里帶著幾分責備之意.眼眸中毫不掩飾的關懷.讓十二不適應的閉上眼.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從來沒有人說過.她的命是重要的.不論是以前的十一.還是穿越後.她只知道.想要變強.就只能依靠自己.可是.現在卻又一個人告訴她.她的命似乎很重要.
這可能嗎.
「我知道你一向受不得氣.可剛過易折.鋒芒畢露總會惹上不少禍事.你的命只有一條.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惜.難道還指望別人來疼惜你.」凌宇寒心疼的說道.他就是不喜歡她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拼命的去保護.可她呢.「你是女孩子.不需要這麼倔強.也不需要這麼堅強.女人是水做的.偶爾哭一哭.躲到別人身後.比你一個人沖在最前面.為旁人遮風擋雨要強.」
「別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十二漠然開口.睜開眼.眼中一片寒霜滿天.「我是司馬如意.我一輩子也學不來躲在別人身後.一輩子也不可能讓誰來為我護航.」她永遠只能孤身前進.只有弱小的人.才需要保護.她是十二.十二從來都是最強的.
對上她堅韌的視線.責罵的話語.凌宇寒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了.溫熱的手掌拼命的揉著她的發絲.直到將她的頭發徹底揉成一團.他才收回手︰「真是.敗給你了.」
不過.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變成和平常女孩一樣嗎.只會一味的尋求別人的保護.那她還是她嗎.凌宇寒不知道.只是偶爾.他希望她能脆弱一點.難過就哭.痛了就喊疼.他不喜歡她凡事都想一個人扛的模樣.
不累嗎.
「肩膀怎麼樣.痛不痛.」話鋒一轉.他指了指十二垂落在身側完全無力的手臂問道.
「還好.」這點痛.還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十二淡淡的開口.話語里听不出任何情緒.好像受傷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凌宇寒屈指重重在她腦門上一彈.「痛就是痛.什麼叫還好.」
這個女人.已經連痛也習慣了嗎.心微微一疼.一股酸澀從心尖蕩開.「我扶你起來.幫你看看.」他伸手將十二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也不避諱什麼男女有別.伸手將她身上的袍子扯下.看著她肩膀處浮腫、泛紅的傷口.眼楮一陣刺痛.手指輕輕在那鼓起的小包上一戳.十二一聲不吭.只是身體有一秒的僵硬.
看來她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嘛.熠熠生輝的桃花眼里掠過一絲無奈.「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裝.」
十二輕咬嘴唇.一言不發.她習慣了疼痛.以前成為特工時.她所受的傷比這個更重.卻沒有一個人來問她.來關心她.于是.她便學會了凡事多忍耐.學會了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傷痛.沒有人關心她.無所謂啊.她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凌宇寒小心翼翼的為她捏著骨頭.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皺︰「肩骨全碎了.」
已經不是骨折的問題.她的骨頭徹底粉碎成渣.想要治好.除非找到斷續膏.將她的肌膚割開.把碎掉的骨頭一塊一塊重新接好.那痛.不亞于親手將自己的骨頭捏碎.她能受得了嗎.
「有辦法嗎.」十二淡漠的問道.
「有是有.」凌宇寒吞吞吐吐的說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方法告訴她.按照他的了解.恐怕這丫頭一定會不加考慮的點頭.讓他為她接骨.可他怎麼舍得.
「那就說.別別扭扭的.你是女人嗎.」十二不悅的眯起眼.她還不想在這麼年輕就成為一個殘廢.她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她還沒有報仇.怎麼可以成為殘廢.
凌宇寒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心頭微微一嘆.「將你的肉割開.用斷續膏把碎掉的骨頭一塊一塊接好.」
「恩.動手吧.」十二甚至連猶豫也沒有.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直接接嘴道.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凌宇寒眼眸中有暗光微閃.「會很痛的.」
「廢話.」
「你受得了嗎.」他是在關心她好不好.
十二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我不想成為殘廢.不就只有這個辦法了嗎.」話頓了頓.她忽然低喝道︰「動手.」
「忍著.」凌宇寒手腕一翻.從空間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打開後.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晶瑩剔透的藥膏.白得透明.打出火折子點燃桌上的蠟燭.將匕首烘烤得泛紅後.他一咬牙.按住十二的肩膀.刀尖割破她肩頭的皮肉.
痛.
鑽心的痛.
十二死咬著牙根.一張臉扭曲成了一團.唇上的血色頓退.額上冷汗滴答滴答往下掉.五指緊緊摳住床沿的木板.甚至連木屑扎入了指尖.她也完全察覺不到.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肩頭.擊中在他一刀刀滑下的部位.
渾身僵硬地像塊石頭.十二一聲不吭.硬是忍下了這猶如千刀萬剮般的巨大痛苦.
將匕首扔到一邊.凌宇寒擦了擦額上的密汗.翻開的皮肉中.骨頭的碎渣插在里面.森白的骨頭碎塊.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你忍著點.」凌宇寒憐惜的看著她汗漬淋灕的臉頰.心疼得不像話.
「恩.」十二悶哼一聲.她現在只能夠發出這種簡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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