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逃啊.你繼續逃啊.」誅仙劍傲嬌的聲音在十二的精神海中響起.它就像是在戲弄著老鼠的貓.始終緊跟那怪物身後.時不時戳上一戳.卻偏偏不給對方致命一擊.簡直是在耍猴戲.
十二嘴角一抽.默然從空中飄落.靜靜立在城頭.遠眺著夜幕下一逃一追的兩道影子.
「把它引過來.」十二在心頭冷喝一句.對誅仙劍戲耍對方的行為很是不滿.這家伙.就不能搞清楚狀況嗎.
「本座干嘛听你的.有本事你自己上來宰了它啊.」誅仙劍可沒忘記.當初是誰強行把它給扔到空間里.又是誰整天對自己冷嘲熱諷.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現在.就是它報仇的好機會.
十二眉心一凝.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听還是不听.」
誅仙劍極有靈性.立馬就察覺了十二話里的冷意.它吶吶的開口︰「听听听.我听還不行嗎.切.」
話音剛落.誅仙劍迅速從後刺穿怪物的翅膀.一劍穿過兩只羽翼.怪物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整個軀體從高空墜落.十二見此.立即飛身朝上躍起.雙掌凝聚龐大的斗氣.兩團白色氣流散發著強者的威壓.
轟轟.
掌風直接命中怪物的心髒.瞬間.它的胸口被十二的雷霆一擊被開出一個大洞.血不要命的往下落著.仿佛在下一場漫天血雨.
十二抬起腳.一腳踹中它抽搐的身體.怪物轟地一聲砸向城頭.誅仙劍刷地刺入地面.怪物倒在地上不斷掙扎嘶吼.翅膀被誅仙劍的刀刃刺穿.緊貼在地上.掙扎中.甚至能夠听到它的身體與翅膀開始斷裂的細碎聲響.
「啊.」城主被忽然掉落的東西給嚇了一跳.嘴中驚呼一聲.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上.
十二直直從高空落下.剛想給這怪物最後一擊.卻被龍門的老人喝止.
「先留他一命.「老人攔在十二跟前.面目嚴肅.
十二凝視了他幾眼.收手.拔出插在地面的黑劍.一句話也沒說.利落的轉身.順著城頭的階梯離開了.
夜幕下.她傲然的身影漸行漸遠.到最後.已消失在了城門處.
她太清楚老人攔住她的理由是什麼.一個殘殺了城中無數百姓的怪物.一個讓魔城中人半個月來飽受恐慌、害怕的折磨的怪物.他們不允許它這麼簡單的死去.他們想要公開懲治它.這樣一來.城主的威望會上升到一個空前的高度.而龍門.也將因此得福.
嘴角滑出一抹譏諷的笑.十二轉過頭.看了眼已經開始朝城頭進發的士兵隊列.退去了恐懼.他們摩拳擦掌準備向那怪物報仇.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地幾乎猙獰的笑容.
「干得不錯.」當十二一腳跨入城主府的門檻時.耳畔忽然傳來白子墨那喑啞的嗓音.帶著絲絲笑意.刺破空氣扎根在她耳中.
腳步一頓.十二反手朝著左側劈去.誅仙劍破空擊出一道凌厲的風刃.空氣中.一道殘影一閃而逝.風刃轟地劈中院落里一株大樹.樹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這劍……」白子墨的身影從旁閃出.他眸光晦澀.盯著十二手中的誅仙劍看.仿佛在審視著什麼.
剛才那一擊.比以前凌厲了不少.如果不是他始終注意著她的動靜.根本不可能毫發無傷.她的實力只是武尊巔峰.能夠傷到他.唯一的解釋就是威力通過別的什麼東西增幅.想來.其中的玄機必然是她手中這把通體全黑的長劍.
劍身有兩條血痕.從劍柄一路蔓延到劍尖.劍柄上雕刻著精致簡約的紋路.在月光下.顯得尤為森冷.
十二手腕一翻.不顧誅仙劍在腦子里的叫囂.將劍收入納戒中.
「呵.你在避諱我.」白子墨輕輕挑起眉梢.俊美的容顏上蕩開一抹邪肆的笑.
十二沒搭理他.抬腳就走.視他做空氣.
**luo的無視反而讓白子墨不怒反笑.低沉的笑聲刺破空氣清晰的傳入十二耳中.
這個瘋子.
十二心底咒罵一聲.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深處.白子墨的視線才緩緩收回.
「太子.」空氣在瞬間扭曲.一抹黑色的身影從空中毫無征兆的出現.「計劃失敗了.司馬如意捕獲了我們的寵物.」
「恩.」白子墨淡淡應了一聲.神色淡漠.
「太子.這個女人太危險.不能留.」黑衣人語速極快.想到方才在城頭發生的一切.他心里對十二的忌憚愈發深了幾分.
預言中會統一四國的天命之女.她必將是太子霸業的攔路石.
白子墨訝然.輕笑一聲︰「她.注定是我的.而這天下.也必定是我掌心之物.」
話鏗鏘有力.似篤定.似宣告.
「就拿玄武開刀.」白子墨眸光一冷.渾身一股霸氣不自覺的出現.他宛如暗夜中的王者.邪魅、霸道、狠決.
「是.」黑衣人心頭一喜.雖然這次想要實驗寵物的計劃失敗了.可到底太子的雄圖壯志未曾因司馬如意而消失.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輔佐眼前這位自己認定的君王.君臨天下.
夜深沉.魔城內萬家燈火齊齊閃爍.百姓圍堵在城門處.這里架起了木柴.火把簌簌.火光之下.一個十字架上捆綁著被十二擊落的怪物.他已是氣若游絲.身上滿是被百姓投擲的蔬菜、雞蛋.有小孩撿起地上的石頭.瘋狂的砸向他.
「殺了他.殺了他.」
人群開始騷亂.所有人都仇恨的看著刑架上一身是血的怪物.他們在釋放著自己的恐懼.半個多月來的懼意.這一刻.通通凝聚成殺戮.
城主高高站在城頭.身後一眾士兵成一字列開.
他身著華貴錦袍.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右手凌空舉起.叫罵聲戛然而止.
「這就是困擾了我們半個月的怪物.他.」城主一手指著怪物.「殘忍的殺害城中五十二人.讓我們失去親人.讓我們的家鄉被恐懼籠罩.今天.我以城主之名.下令將他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
……
城主抑揚頓挫的話.得到了城中無數百姓的擁護.他們近乎狂熱的崇拜著眼前這個幫助魔城解除危機的城主.他們相信.在他的率領下.一切困難他們都不畏懼.
「行刑.」城主一聲令下.幾個士兵立即上前.點燃了木柴.火瞬間竄起.火光中.那怪物發出聲嘶力竭的悲慘哀嚎.
大火將他的骨頭燒成灰燼.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即使隔得很遠.十二依舊能夠看到.那方通天的火光.閉上眼.仿佛能夠想象到.那些百姓此刻心底大仇得報的暢快.
不過.這些都與她沒有關系不是嗎.挫骨揚灰也好.被焚燒成灰也好.她沒有多余的同情心去憐憫什麼.幫助這些人捕獲怪物.也只是因為與龍門的約定.若不然.她怎會出手.
第二天一大早.十二再度拜訪鳳凰堂.一身黑袍凜凜.馬尾在身後隨意搖擺著.
老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她想要的東西.將一張寫著黑衣使者此刻落腳點的紙條遞給十二.順手.還將一枚龍門的令牌同時交給她.
「這是當初我們說好的.」老人慈善一笑.
「謝謝.」十二客氣的道了聲感謝.將令牌隨手扔進納戒.看了下紙條上所寫的地址.青龍與朱雀邊界的深山.藥王谷.
將紙條用斗氣碾碎.十二漠然轉身.離開魔城前.她婉拒了城主的盛情挽留.快馬揚鞭準備奔赴藥王谷.
白子墨靜靜佇立在城頭.遙看她遠去的背影.神色晦澀、暗沉.
離開魔城.十二未曾與白子墨道別.在她心里.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她總看不透他.只是不願與他搭上什麼關系.一日一夜兼程趕路.在第三天天亮之時.十二總算趕到了藥王谷.
藥王谷.這個地方普通人根本無法得知.這里是黑衣使者的個人居住地.除了他便只有一干藥奴.藥王谷外毒草橫生.若是擅自闖進來.恐怕會被這些毒草吞噬.到時候連渣也不剩.
十二依靠著過人的野生叢林生存經驗.避開所有有毒的植物.抵達藥王谷內.她提起.沖著這春暖花開.宛如桃花源的人間仙境發出一聲冷漠的呼喚︰「我是司馬如意.請黑衣使者現身一見.」
禮多人不怪.她如今有求于人.自然要做到禮數周全.
「滾.」空氣中傳來一聲暴喝.夾雜著屬于武者的威壓.直直撲向十二.
她眉心微微一蹙.這點威壓對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袖袍輕輕一揮.輕而易舉的散去了迎面而來的壓力.「你是讓我毀了你的藥王谷.還是自己出來.」
聲音冷漠到了極致.想著如今命懸一線的雲若寒.想到自己已在路上耽誤了的時日.十二心底就升起一股煩躁.
「好好好.」一道黑色的人影從一旁的藥草地後閃現而出.來人已近中年.宛如刀刻般冷硬的容顏.經過歲月的打磨.透著屬于男子成熟的魅力.「你就是司馬如意.哼.不過是掀了玄女宮.居然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前輩.」十二壓下心底的狂躁.拱手行了一禮.「我的朋友命在旦夕.方才若有冒犯還望前輩不要記掛在心上.」
此時的十二.謙卑有禮.全然不似平日的冷漠、狠戾.
黑衣使者面色一沉.「哼.」
「前輩.我的朋友身受重傷.希望前輩能隨我同去.救治他.」十二沒說半句多余的話.將前來的目的直接告訴了眼前的男人.
「我這人有兩不治.非神王殿中人不治.看不順眼者不治.」說罷.他揚起一抹譏諷的笑.「你偏偏兩者都佔了.識相的.自己滾.」
十二眉心一凝.對上他薄怒的視線.啟唇道︰「那麼.小輩得罪了.」
身影自原地一閃.黑衣使者立即警覺.右手一揮.白色的藥粉瞬間灑向十二.十二手掌朝前推出.憑借掌風.將迎面而來的藥粉全數揮散.身體已逼近黑衣使者.左手凌空伸出.五指一緊.已抓住黑衣使者的脖子.
「你想強來.」黑衣使者臉色驟變.看著身旁渾身冷冽的十二.即使被她制服.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懼意.
從神王殿出來的人.哪一個是貪生怕死的.
死.有何可怕.
若今日.他因人威脅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豈不是為神王殿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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