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假的。」
唐無瑕依舊捂著自己的胃,他一步一步的向著展昭走來。唐無瑕知道在這種時候,他不能給展昭拖後腿。
只是胃疼已經嚴重的影響了他的戰斗力,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看好那個犯人,讓展昭可以安心對敵。
展昭的劍沒有放下,相比剛剛的疑惑,看的眼中更加的堅定。其實他也認同唐無瑕的觀點,剛剛兩人的小動作讓他心存疑慮。他可以肯定這兩個人有問題,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並不想取他們的性命。
其實讓展昭懷疑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動作,還有一些細節也讓人懷疑。之前展昭是在是餓壞了根本沒有特別的注意,現在仔細看倒是看出一些問題來了。比如他們的衣袖,衣袖處磨損的並不嚴重,如果他們常年在這里賣茶,袖口處不該如此的完好。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句說自然是展昭問的,唐無瑕胃疼的根本就不想說話。從展昭拔劍開始,唐無瑕僅僅說了五個字,五個不得不說的字。
「兩位大爺,小人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小人就一賣茶的,目的就是多攢點錢討個老婆。」
「茶棚的主人在爐灶後面。」
唐無瑕開口,依舊是不得不說的一句話,除此以外他已經不想再多吐出一個字。
唐無瑕剛剛看到了一雙手,一雙相比于兩人更加粗糙而蒼老的手。那手的皮已經有一些皺,皮膚的顏色偏黑,當然那黑的程度和包拯還是沒有辦法比的。最重要的是那手上綁著繩子,唐無瑕隱約還可以看到那人的後背,因為在掙扎的關系,所以後背是忽隱忽現的。
這兩個人的確是背後黑手派來的,他們之所以沒有殺了這個茶棚的老板,當然不可能是因為他們心地善良。他們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懷疑罷了,唐無瑕和展昭的厲害他們兩個可是听說過。
主人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殺死他們,眼看著那人就快到開封了,主人決定放棄原本的計劃,派他們來執行新的命令。他們的任務自然不是殺了三人,其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簡單的讓他們覺得,主人把他們派過來是不是大材小用。他們只需要帶一張字條給那人,那是主人親自寫的字條。
兩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務,同樣也知道,自己完全沒必要和唐無瑕還有展昭正面沖突。于是其中一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霹靂彈就擲了出去,煙擋在兩方中間,唐無瑕和展昭根本看不清對面兩人的動靜,所以兩人只能等待,等著煙霧散去。
這煙霧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那兩人的速度更加的快,等兩人依稀可以看見對面的時候,那里早已沒有了那兩人的身影,只在桌子上的茶碗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白色的紙上寫著四個字——禍及家人,那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寫字之人刻意用左手寫的。這四個字中蘊含的威脅不言而喻,唐無瑕和展昭自然都沒有錯過那個犯人瞬間變了的臉色。
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他自然是認識的,因為每一次給自己下達任務的字跡都是這樣的。他之所以會幫那個人做事,也是因為自己的家人被他控制在手里,所以不管願不願意,那人布置的所有任務他都盡全力去完成,為的自然是那人不要傷害自己的家人。
那四個字的意思不僅他明白,唐無瑕和展昭同樣也明白,而且他們甚至猜到犯人接下來要做什麼,自殺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他死了,那就對幕後之人沒有任何的威脅,只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會被怎麼處理,他們卻是無法斷定的。但是這樣的人大半的可能就是被直接滅口。
很明顯用自己的命去賭那人發發慈悲是不理智的,但是當對象是自己珍視的家人的時候,不管理不理智都要賭一把。
回去的路上,展昭和唐無瑕一直都防備著犯人自殺,但是到了最後那人也沒有做任何的事情,一直到達開封府那人也沒有半點要結束自己生命的意思,就仿佛他從來沒有看到那四個字一樣。
「大人。」
「駙馬爺、展護衛,此人就是殺害何大人的凶手?」
「就是他。大人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匕首,還是陷空島徐慶的證詞一份。」
唐無瑕邊說邊將匕首和徐慶的證詞給了公孫策,經由公孫策遞給包拯。包拯低頭看著證詞,的確可以證明那幾把匕首就是此人之物。
「升堂!」
驚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堂下之人你可認罪?」
「草民認罪。何大人是草民所殺,其他四位大人身旁的匕首也是草民放置的。」
「據公孫先生診斷,你們曾經在幾位大人身上用藥物逼供,你們想從幾位大人口中知道什麼?」
「藏寶圖。」
說道藏寶圖包拯想到的自然是方巡說的那張,方巡被劫走不久,幾位大人就出事了,難道這其中還有著關聯,只是這幾位大人在方巡的事情上又是扮演的怎樣的角色。
「就在不久前江湖上流傳著一個說法,知道前朝藏寶地點的方巡就是被那幾位大人劫走的。」
「所以你們想從幾位大人口中得到寶藏的下落?」
「是的。」
「那麼楊大人呢?」
「他貪生怕死,他看到我們殺了何安,又看到其他幾人的慘狀,自然同意和我們合作。」
審案過程進行的很順利,這個犯人似乎意外的合作,所有的事情他都供認不諱,這種情況下反而讓唐無瑕等人對他的證詞感到了懷疑。
「是誰讓你做這些事的?」
「沒有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殺害何安是,讓人刺殺你也是。」
「楊大人是你殺死的?」
那人的話讓唐無瑕忽然想到了什麼,之前唐無瑕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天這人看到自己就跑。當時自己和展昭是穿的便服,而自己又和犯人素不相識。為什麼他看到自己的臉時,會全然不顧外面的大雨轉身就沖了出去,就像他知道兩人是來抓他的一樣。
唐無瑕雖然頂著唐家堡傳人、開封府府尹和駙馬爺等多個頭餃,但是他也沒有出名到,每個人都能一眼就認出自己。現在他終于解惑了,原來當初躲在外面射殺楊大人的就是這個人,也難怪他會認出自己。
「是我殺的。」
又一次的供認不諱,展昭和唐無瑕卻都想起來那四個字︰禍及家人。難怪他之後那麼安靜,難怪半路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原來那紙條並不是想讓他死,而是讓他認下所有的罪。
「大人。」
唐無瑕對著包拯叫了一聲,包拯僅僅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拍響了案桌上的驚堂木。
「退堂。」
一個眼神,包拯已經知道唐無瑕和展昭有事要和自己說。而且,這事還關系到自己正在審的這個案子,甚至很重要,所以包拯選擇了退堂。
「你是說,你們在回來的路上收到了一張紙條,是幕後主使威脅犯人的?」
「是的大人,就是這張紙條。」
包拯將紙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除了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再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將紙條遞給了下手的公孫策,希望他能給自己不一樣的見解。
「公孫先生怎麼看?」
「此墨並不是尋常的墨,墨中加入了麝香,並非一般人所用。」
僅僅這一句包拯卻已經懂得了公孫策的意思,這人故意用不擅長寫字之手寫字,就是怕自己等人從字跡認出他的身份。如今這墨卻沒有刻意換成普通的,如此小心之人又怎會犯如此錯誤。
所以原因只可能是一個,寫字之人平日里用的就是這種墨,所以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墨會成為包拯等人追查他身份的線索。
「大人,不好了!」
包拯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張龍忽然走了進來,他的步伐很急,甚至沒有來的及通報,而他的聲音更是急切,語速都比平日快了一些。
「發生了何事?」
屋中四人心中一驚,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回稟大人,何大人案的犯人自殺了。」
「怎會如此?」
「剛剛牢頭來報,說是犯人進去沒多久,他就听見有人叫,死人了。等他趕到的時候,就發現叫喚的是犯人隔壁幾個牢房里的人,而犯人已經咬舌自盡。」
唐無瑕四人趕到牢房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靠坐在牆角。他的頭低垂著,唇上的血跡還未完全的干掉。鮮血順著那人的下巴一直延伸到地上的稻草上,那點猩紅尤為的引人注目。
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唐無瑕聞著這味道眉頭微皺。他不是沒有聞過這味道,相反,自從來了這里以後他經常的聞見,但是現在這味道和以往都不一樣。唐無瑕覺得這味道種帶著一絲哀傷。
唐無瑕從不覺得他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很多時候其實他的心很冷。就像他剛來的時候,可以為了自己而將殺害秦香蓮之事,全數推倒他人的頭上。就像他為了生存可以毫不猶豫的殺害那些殺手。
或者說其實他依舊將這些人當做npc,所以他並不為他們的經歷付出太多的感情,但是現在這人的所作所為卻讓唐無瑕引起了共鳴。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而選擇扛下一切,選擇自殺,毫無疑問他愛自己的家人。而唐無瑕所求的其實也就是一個愛自己的家。
幾人再次回到了書房,顯然誰都猜到了那人自殺的原因。唐無瑕想幫那人一把,為了他所守護的親情。
「大人,我認為我們不妨將此事隱瞞下來。」
「大人,學生也同意駙馬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