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第七分隊副隊長艾伯特毫無征兆的飛射向前,他行進的速度遠超常人,制式鋼劍劃過的痕跡就像橫空掠過的匹練,夾帶著尖銳刺耳的利嘯猶如長空鷹鳴。////猛烈的一擊快到常人無法看清他的動作,而這電光一閃的攻擊的目標正是站在戈斯蒂諾身前的北龍燼帝國東部戰區元帥,奧利維•安德魯。
事情發生的過于突然,所有人都來不及上前支援。眼看鋒利的長劍就要刺進元帥的背心,電光石火間元帥猛的後仰,艾伯特手中的利刃蹭著元帥的鼻尖插進了戈斯蒂諾的心髒。其實元帥在察覺到戈斯蒂諾身上殘留著龍魄的瞬間就做好了防御準備,他知道只有凝聚起龍魄的攻擊才能將戈斯蒂諾的臉打的如此嚴重,嚴重到說不出話來。而在他的印象里,從龍城守軍第七分隊建隊開始就沒有上報過有關戰聖的資料,而且戰聖也不可能待在一個人數不過一百的小分隊,除非他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元帥騰空翻轉,龍魄在體內如海潮般蓬勃激蕩,回轉瞬間元帥兩掌齊出,伴隨著龍吟虎嘯之聲轟擊在艾伯特的月復部。緊接著元帥挺身向前,雙掌不斷拍擊艾伯特的月復胸,他的攻擊連綿不絕,將剛剛刺出驚鴻一劍的艾伯特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艾伯特隨著元帥的前進一直後退,他甚至不能倒下,元帥的攻擊中有一種力量一直在牽引著艾伯特。此刻艾伯特就像是元帥手中的傀儡,他只能任憑元帥擺布。元帥以一記重擊結束了連綿的攻勢,這一記雷霆重擊將艾伯特轟的嵌進了城垛。
艾伯特大口大口吐著鮮血沉重的呼吸,如果不是擁有戰聖那強勁的身軀他肯定會被元帥拍成一灘肉泥。元帥的攻擊力量把控的相當精準,他只使出了七成的力道,這樣艾伯特就會喪失攻擊能力,卻還不至于送命。既然局勢形成了一個謎團擺在元帥面前元帥自然要去揭開這個謎團,而謎團的突破口就是第七分隊的副隊長艾伯特。
「說!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把所有你的計劃全部告訴我!」元帥盯著著艾伯特喝問道,他將衣領擺正,剛剛超高速的行動讓他的衣服滿是褶皺。
艾伯特抬起頭咧嘴微笑,鮮血在牙齒間流淌。他掃視所有圍繞著他全神戒備的人,最後他的目光放在元帥的肩膀上嘴唇微動用極低的音量說︰「大人……弒皇者就在這里……」
元帥腦海轟然巨響,像是被人在後腦神經中樞上重重的敲了一記悶棍,他方寸大亂,迅速向四周掃視,剛剛平穩下來的龍魄再次凝聚。
已經有很多年了,元帥將自己的心境磨礪的如同古井一般,就是天塌地陷也不會產生一絲波瀾。哪怕是城下那三百架攻城巨弩也沒讓元帥產生一絲一毫的慌亂。但是艾伯特說出那「弒皇者」三個字就像吐出了百萬重騎士一般以最為狂暴的沖擊摧毀了元帥多年搭建的壁壘。元帥不知所措,甚至感覺有些恐懼不安。因為弒皇者,就是整個默里艾爾大陸的夢魘。
弒皇者,殺死皇帝的負罪者,但這個名詞所代表的並不是某一位殺死皇帝的罪犯。在龍燼帝國帝王齊格烈•伍德遇刺後的十五年里,整個默里艾爾大陸上到高官顯貴下到街井平民都確信弒皇者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形成了一股強大的組織。而這個組織的前身就是齊格烈•伍德的禁衛軍銘小組。
銘小組由24名戰聖組成,每位戰聖都是當時年輕一輩一等一的高手。他們每天跟著皇帝寸步不離,而齊格烈•伍德則像父親對待孩子一般對待這些和自己子女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他嚴格的培養著他們,並且滿懷期望。在齊格烈•伍德看來,以這群年輕人的膽識心智,未來必會成為龍燼帝國分量最為重要的基石。
但是讓人深感遺憾的是,在這群年輕人中有人背叛了齊格烈•伍德。龍燼紀元212年秋九月十七日,齊格烈•伍德遇刺身亡,和他一起死去的還有4名銘小組的成員。他們死在了皇帝的寢宮,當時門窗緊閉,他們五人橫尸屋內,鮮血飛濺的滿屋都是,但是卻沒有任何打斗痕跡,室內的擺設沒有絲毫破損。事情是那麼的撲朔迷離,直到現在為止,也沒人弄清他們五人是如何死在寢宮之中的。後來戰亂四起,所有人的視線漸漸轉移到了列國紛爭,但銘小組的消息卻不斷的在大陸上傳出。
據推斷,在齊格烈•伍德遇刺後,銘小組內部發生過無數次戰爭,這些戰爭使得銘小組損失慘重。直到最後一位「知情者」死去,銘小組的內戰才就此平息。緊接著弒皇者橫空出世,他們往返于列國之間聲稱他們殺死了齊格烈•伍德並且不斷刺殺各國的高級官員,而他們所使用的特技與銘小組的某些成員一模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受雇于誰。但是他們濃烈的殺意卻深深的感染了默里艾爾大陸列國的每一位高級官員。
元帥全力感應四周龍魄的波動,如果弒皇者對他產生了殺意的話他必須要全神貫注小心應付。在他聚起龍魄的時候另一股龍魄在元帥的背後放肆的激蕩。但是元帥並沒有將他背後的人放在心上,他太熟悉那股龍魄的波動了,凝聚起這股龍魄的人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東部戰區副元帥。想來在听到艾伯特的話後副元帥也凝神戒備了起來。此刻元帥在搜尋另一股龍魄,在這崗普里斯西城牆之上,第四位戰聖的龍魄。
元帥突然感受到背後副元帥的龍魄猛然激蕩到極點,隨即殺氣也跟著如狂風一般放肆的席卷周圍三十米。元帥以為副元帥發現了什麼,他迅速轉身,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轉身的瞬間撞擊了他的胸口,推動他印入了城垛之中。
元帥不可置信的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那雙合十的手,濃稠的鮮血順著手背不斷的向外噴灑。副元帥安吉里卡•蓋潔拉面無表情,停頓數秒之後他收回了雙手,血液如噴泉一般從元帥胸前的傷口噴出飛濺到安吉里卡的臉上。
「真是辛苦你了啊,元帥。」安吉里卡•蓋潔拉用早就準備好的手帕擦著手,「你做的真不錯,我們都低估了你的實力。本來以為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動用一名地煞奴僕就能將你抹殺掉。」
安吉里卡不顧四周目瞪口呆的眾人自顧自的又走到艾伯特身前,他用不大的音量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他說︰「看你干的好事,讓我這麼早就暴漏出來。你這沒用的東西。」安吉里卡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滿是鮮血的英俊面孔顯得那麼陰邪。
元帥沉重的呼吸,安吉里卡的攻擊擊傷了元帥的左側心肺。縱然擁有戰聖之體,但如此嚴重的傷勢也使得元帥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只有緊緊地盯著安吉里卡,神色中滿是不甘。
安吉里卡又折回到元帥身前,他深深鞠躬恭敬的說道︰「元帥大人,我們各司所職,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的真實身份是天退使者安吉里卡•蘭波特,隸屬蘭波特家族的最強組織,天罡使者。」安吉里卡偷偷擦掉眼角的幾滴淚水,「起風了啊……你知道的,我是**眼……」
「崗普里斯對疾風帝國來說意義重大,攻克崗普里斯之後我會盡全力保全城內百姓,元帥放心。」
安吉里卡•蘭波特撫過元帥的眼楮將元帥那不肯閉合的雙眼合上。此時元帥已經斷氣,猙獰的表情定格在他滿是鮮血的臉上,仿佛茹毛飲血的惡魔。任誰看到這幅面孔都會體會到元帥有多麼的不甘心,想他戎馬一生縱橫沙場最後卻被最為信任的親信親手殺死。這種扯淡的人生任誰都會不甘心吧,奧古斯都心想。剛剛見識到戰聖之間的戰斗,在伙伴們被深深震撼的不知所措的時候,奧古斯都卻表現的異常冷靜。冷靜的連自己都感到詫異。
「大人……大人……」艾伯特無力的向安吉里卡**。
安吉里卡側著身子鄙夷的斜視著艾伯特,他現在對艾伯特憎恨到極點,盡管艾伯特是他的直屬部下。就是因為艾伯特的無能沒有殺死元帥奧利維•安德魯,才逼的他不得以他最不願意用的方式殺死了他最不想殺死的人。在潛入東部戰區的這些年里,安吉里卡有時候會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東部戰區的副元帥,這源于元帥安德魯對他的信任和愛護以及元帥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種輕描淡寫間就負擔起山一般沉重的責任感。
元帥曾經對他說過︰「男人就該擔當起責任,但也要活的瀟灑。拿起劍就決斗,舉起杯就喝酒。放下武器就依舊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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