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澤先是確實是個喜歡打游戲的男生,有幾個閑錢就往網吧跑,打著讓著頹廢的英雄聯盟。
網吧里像他這種快三十的人非常少,大多是不學好的少年與青年。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特別是檔次低的小網吧,充斥著各色各樣的問題少年。
張雲澤晃晃悠悠地用一張撿到的假身份證開了機器,然後直奔主題,沉醉在游戲之中。一連三局,張雲澤用極佳的技術拯救了世界,玩虐了一幫菜鳥。
忽然聊天窗口閃了,那是陸雨琪的發來的回話。張雲澤幾乎每次來打游戲都要被這丫頭騷擾幾句。這個小丫頭也算是此時此刻張雲澤唯一能聯系到的人了,不過張雲澤也不在意,不鳥她就可以了。他喜歡上了這種無憂無慮的頹廢生活,林心璇對他的打擊太大,他已經徹底不願意當一個警察,去做那種打打殺殺的事情。
大隱隱于市,雖然知道北京警方遲早會找到自己,原因是自己毀約了,那可不是淡淡毀約金的事情。甚至于算是臨陣月兌逃,送上法庭也說不定。不過張雲澤根本不在乎了,反正爛命一條而已。
「喂,張雲澤,你到底在哪啊?」
張雲澤回了一句︰「此號已賣,不是本人!」
「切,我才不信呢,你技術那麼犀利,當我看不出來是你嗎?」
張雲澤不鳥她了,可是很快陸雨琪又發過來一句︰「我怎麼連你的葉小情人都不要了?真狠心!」
「葉雨詩最近又找了我一次,她還以為你死了,真可笑,你真打算不要她了?」
「喂,張雲澤,你躲在哪個狗洞里去了,信不信本小姐把你就出來棒打五十大板?」
張雲澤有些受不了了,干脆退出了這個號,用了自己以前的老號繼續玩了起來。
沒有人打擾就是愉快,一直玩到夜里十一點鐘,張雲澤沒錢了,才提著一個啤酒瓶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月光如水,灑在張雲澤身上,他坐在公園的小椅子上,對著月亮,目光呆滯。
他就這麼空空地想著,搖了搖頭。
「這麼過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要把南南接到北京來或者干脆就回常州去?」張雲澤這樣想,隨後搖了搖頭。他現在的身份就像是個逃犯,絕對不可以被北京警方抓住,否則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因為自己身上還帶著槍,我想無論是哪里的警察都不放過他的。
這個公園相當熱鬧,至少有五個跳廣場舞的大媽群體和三個練太極拳的大爺社團,周邊還有各路營銷團隊,顯得一個個十分專業的模樣。在北京這樣的城市,沒一兩項絕活就只能像張雲澤一樣在酒吧里當酒保呢。哦不,長得帥的人才有資格當酒保。
就在這時,張雲澤看到里林茜,她正在與一個有高又帥的男孩走在一起,這個男孩估計也不滿二十歲,滿臉都是稚氣未月兌的模樣。這男孩一臉唯唯諾諾的模樣,而林茜顯然也對他很不滿意,一路上不斷地斥責。
張雲澤遠遠地見了,心中微微嘆息,搖了搖頭。、
對于林茜,張雲澤看到的是這個年代北漂女的一個縮影,在這個充滿機會的大城市里,渴望一躍沖天,變成鳳凰。因為這個願望,她們甚至會舍棄那個對她最愛的人。
而這時候,林茜看到張雲澤了,愣了一下,笑著走過來︰「呦,張大帥哥,在干嘛?」
張雲澤微笑向她舉起酒瓶,說︰「喝酒。」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張雲澤喝了一口酒,對著他身後的男生說︰「你男朋友嗎?很帥,很高大!」
林茜毫不客氣地撇了那個男生一眼,說︰「繡花針頭罷了,一點用都沒有。」
那男生立馬露出尷尬神色,臉色漲的通紅。
張雲澤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對那男生打量一番,說︰「我不覺得啊,很帥。你好,我叫張藝,林茜的同事,嗯,也就是個小酒吧。」
「你好,我叫童明,北京化工大學大一,學生。」那個男生吶吶地說。
「不錯嘛,還是個大學生。」張雲澤微笑說︰「林茜小丫頭,別不懂得珍惜,等你哪天孤獨地當個腐女,就知道有個人跟著你,關心你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了。」
林茜輕哼一聲,不屑道︰「倚老賣老,我估計你這輩子打光棍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呵呵,打光棍也很不錯啊。」張雲澤笑道︰「比如說我現在在這里喝花酒,就沒有婆娘喊我回家洗碗。」
林茜在他身邊坐下,說道︰「你爸媽呢,不著急抱孫子?」
「我有兒子啦!」張雲澤笑著說。
林茜倒是吃了一驚,像是第一次認識張雲澤一般,打量他一番,不信道︰「你把你兒子仍在家里,然後一個人跑到北京來當個酒保?」
「差不多吧,孩子他媽出車禍死了。」張雲澤也露出幾分傷感說︰「所以啊,幸福還在的時候,你們好好去珍惜,別像我這樣等到快三十歲了,孤獨著對著月亮,亂發牢騷。」
那個童明顯然不怎麼會說話,一直在旁邊听著,一言不發,忽然問︰「那你不打算給你兒子找個後媽了?」
張雲澤看他一眼,輕聲說︰「打算的,也找到了,可是結婚後,她離開了我。」
林茜不屑道︰「我要是嫁給你也要離開你,賺的那點錢還不夠交房租呢,吃不飽住不暖還談什麼婚姻。」
「你錯了小丫頭,就算你是中國女首富,婚姻生活也未必得意。」張雲澤站了起來,緩緩向公園出口走去,對那童明說︰「小伙子,好好努力,林茜這個小丫頭刀子嘴豆腐心,值得你去愛。」說完,他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離開了。
張雲澤回到宿舍的時候大概凌晨一點,住在一起的三個酒保已經睡著了,張雲澤爬上簡陋的床鋪,閉上眼楮便睡著了。
他是那種真正能夠隨遇而安的人,哪怕條件再艱苦,他也能很快適應下來。
第二日,張雲澤繼續去上班,他每周五天班,不固定,這種待遇算是業界良心了。早上只有他一個人上班,原因很簡單,誰大早上來酒吧這種地方鬼混。
張雲澤前腳剛打開店門開業,一個戴墨鏡的美女推開了店門。
「老板,早啊!」張雲澤倒是沒有料到這位老板會這麼早進來,微微有些詫異。
「你也早。」熙玲小姐進來後,像個普通的吧台小妹一樣整理著昨晚沒有整理好的空酒瓶,說道︰「你們這家店的經理干的還不錯,業績在所有連鎖中,算是拔尖的。」
「我也因此很感興趣,昨天來坐了坐,環境不錯倒是其次,我更喜歡這里優雅的人文感覺。」熙玲小姐對著櫃台上的賬單,說道︰「挺好的,這樣盈利下去,不出半年就回本了。」
「那老板你應該跟經理去說,我只是個小酒保,對酒吧的經營可是一竅不通,呵呵。」張雲澤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打開著店里的窗簾。
外面的陽光灑進來,整個酒吧顯得明亮、寬敞,大氣。
熙玲小姐在一邊靠窗的位置優雅地坐下來說︰「張藝,過來開瓶酒,昨天聊得不夠盡興,今天我想跟你說說話,能不能賞個臉呢?」
張雲澤道有些受寵若驚,拿了瓶伏特加過來,笑著說︰「好的老板,說些什麼?」
熙玲小姐點了一根煙,又遞給了張雲澤一根。
張雲澤搖了搖手說︰「不抽,習慣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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