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旁邊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對滿頭均花發的老人，老太太看起來還有精神，一直對著張曉雅笑呵呵的。那老爺子卻迷糊著眼楮，雙頭托著頭，仿佛千斤重，給人有種要進棺材的感覺。
「小雅，你是說暑假要找個家教？是不是媽媽听錯了？」夏琴對女兒的一番說白不置可否。
張曉雅道︰「媽，下學期要高考了嘛，基礎既然不足就多補補，爭取憑我自己實力考個好大學。」
夏琴望著張曉雅的眼楮，微笑道︰「你心懷鬼胎的時候眼楮總是閃爍不定，估計是你小小年紀懷春了看上哪個老師了吧，別忙著否認，你那點小心思在老媽毒眼下無處遁形。」
張曉雅目瞪口呆，心叫糟糕，看來計劃全盤泡湯。
夏琴從桌上拿起一個隻果，輕輕咬了一口，道︰「猜中了吧，不過你別擔心，老媽不是老古董，不反對你，你也到那個年紀了，再不接觸接觸男人等你長大了反而更會吃男人虧，這件事老媽做主準了，我正好要為你表弟也找份家教，改天你把那個老師約出來，讓老媽看看再說。」
張曉雅臉紅成隻果，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愣在那里。
…
當晚，張曉雅躺在床上編輯短信，寫了刪刪了改，最後只發出寥寥兩句話︰「老師，我是張曉雅，我媽想找你聊聊家教的事情。不是為我，是我表弟，他是小學生。」
在張曉雅焦急等了十分鐘後，短信回了過來，她急忙點開，內容只有四個字，寫道︰「好的，可以。」
張曉雅大喜，臉上一陣偷笑，過了一分鐘，突然電話響了，卻是那張老師打過來了。
張曉雅心都要跳出來，緊張之極，深呼吸後按了接听鍵。
「你好，張曉雅同學，我是張雲澤。」張老師熟悉的聲音帶著點磁性，悅耳動听。
雖然深呼吸了，張曉雅的聲音還是有點不鎮定︰「你好，張老師，事情是這樣的，我舅舅和舅媽在外地工作，表弟因為上學的原因一直寄宿的我家，因為學習成績不太好，我家想為他找一名暑期家教，于是我想到了你。」
那邊的張老師听完，有些歉意地說道︰「沒問題，不過我只有早上半天有時間，下午和晚上要做另外兩份家教，實在抱歉。」
「真勤奮！」張曉雅暗忖，心中敬佩，月兌口替老媽答應道︰「沒問題。」
「那好，你約個時間地點，我和你家長當面談一下好了。」張老師似乎很配合張曉雅的計劃，如此說道。
「明天中午吧，就在青年路上的那家戈雅牛排法餐廳好不好！」張曉雅的語音再掩飾都藏不住三分欣喜。
夏夜有種特別清涼，卻在城市的紅燈與喧囂下變得甚是讓人煩躁，加上夏天的熱度，很容易讓人提不起勁。
張雲澤穿著短袖出現在街道上一個小面館里，左手握著一瓶喝了大半的可樂，右手從耳朵邊縮回剛打完的電話。
「頭一次听說做份家教還要去西餐廳面談的，豪門大戶就是不一樣，張仲遠，想不到十多年後還會跟這位大老板打一次交道，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張雲澤似乎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喃喃自語兩句，俊秀的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他低語剛落，忽然輕聲「咦」了一聲，被一個奇怪的三人組合給吸引住。
那是在身側的大街上，兩個油頭粉面的青年夾著一妖艷的女子，三人勾肩搭背，自面店門口走過。三人人手一只酒瓶，看起來醉醺醺的樣子。
像這種社會上的問題少年少女，張雲澤平常才懶得搭理，可中間那妖艷女子卻是他所帶班級的學生，而且這種妖艷的女人，總讓他想起一些不願想起的事情。
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女名叫戴麗，他所帶的班級出了名的壞女孩，據說高中期間至少跟五位男同學有過不清不楚的關系，現在高考早結束，以她的成績大學肯定沒指望，想不到這麼快就墮落到跟社會上的青年街友混到一起了。
張雲澤將手上可樂往桌上重重一放，走出了面店。
「戴麗！」張雲澤快步走到她身後，直接沉聲叫出她的名字。
「嗯？」妖艷的女孩醉醺醺地轉過頭，看了過來，見到是張雲澤，眯眼笑道︰「張……原來是張老師，你好啊，我們要去玩，一起好嗎？」
听了她的話，張雲澤一滯，沒說什麼，她的兩個男伴不樂意了，左邊的小平頭隨口爆粗︰「媽的，哪來的臭小子，我們要去快活呢，別騷擾我們。」
右邊是個長發非主流青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笑嘻嘻道︰「你是阿麗的男朋友吧，哈哈，阿麗已經跟你分手了，別再糾纏她。」
張雲澤臉色陰沉，快步沖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拳打中他胸口，這小子直接「啊」地一聲躺下了。再隨便一腳踢在那小平頭膝蓋上，瞬間使之抱頭跪了。他從小在社會上模爬滾打，更念過兩年體校，對付這種小角色簡直手到擒來。
「跟我來！」張雲澤一把奪下她的酒瓶，說話語氣不容置辯！
戴麗似乎受到一些驚嚇，但隨即滿不在乎扔下兩人搖搖晃晃跟著張雲澤走，抱怨道︰「張老師，你想……你想干嘛，我今天……今天晚上想嘗嘗男人的滋味……莫非，嘿嘿莫非張老師你……哈哈，那太好了，我正嫌他們長得丑呢！」
「這小女孩滿口胡話，醉得不輕。」張雲澤心中這樣想著，面無表情把她帶進一個茶坊里，剛一坐下便硬生生灌了她兩大杯白開水。
戴麗捂著額頭，總算清醒了些。
「沒考上大學你可以去打工也可以去開店創業，為什麼要自我放縱！」張雲澤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對她說道。
或許是因為畢業自由了，或者是她個性如此，戴麗不怎麼怕面前的老師，攤攤手無奈說道︰「因為我不學好啊，只能混混。」
張雲澤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才十八歲，就算不學好你也學不了多壞，听說你只有一個母親，家境不好，就沒想過通過正當途徑賺點錢？」
戴麗理了理她時髦的頭發，妖媚一笑，說︰「我都已經畢業了，張老師為什麼要管我的私事，那兩個人讓我今晚陪他們一夜，事後給我三千塊呢！」戴麗說著這話，「咯咯」直笑，還拋出一個媚眼，絲毫不見羞澀。
張雲澤有些無言，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給她道︰「密碼563215，里面有兩萬塊，算我先借你的，你可以去做點小買賣，哪年賺到錢了再還給我好了，賠了也沒關系。」
「張老師你……」戴麗笑臉凝固，拿著銀行卡，呼出一口氣，半晌才說道︰「為什麼給我錢？有什麼要求嗎？」
「因為我這這個人喜歡多管閑事，錢又多得花不出去！」張雲澤如此解釋，擺擺手，又說道︰「不要幾千塊就把自己賣了，你不止那個價錢，你去吧，我要多坐一會兒。」
戴麗臉色陰晴不定，很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一年內我就將錢還給你，老師再見！」
這女孩遠去時候文文靜靜，絲毫不見方才的放縱，望著她的模樣，張雲澤喃喃自嘲︰「媽的，買車的計劃又要推遲了，我這是想當慈善家呢！不過誰讓這個小女孩那麼像她以前呢！算了，這也算風險投資吧，說不定這小姑娘真能一鳴驚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