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雨問我怎麼不去考駕照,我說我只會開拖拉機。我二舅家里有台拖拉機,經常幫別人拉沙子石頭什麼的,有一年暑假到我外公那玩,跟我二舅學開拖拉機,還是那種要搖動把手才能發動的拖拉機,每次要用很多力氣,把胳膊掄的飛快,不然搖不響。我問太陽雨考駕照要多少錢,太陽雨說現在要四五千塊,以前便宜,他以前考的時候只要二千。我心想還是算了,我現在可沒那麼多閑錢去考駕照,況且我連個車都沒有,等有了車再考也不遲。
目前像在省城買車買房子等等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賺點錢,回老家把家里的房里蓋起來,至少也要蓋個兩層樓。我家隔壁的鄰居,不管有錢還是沒錢,沒錢去借也都把房子蓋起來,唯獨我家只有一層小平房,雖說面積不小,八間屋還帶一個大院子,可沒蓋起樓房總感覺沒面子,所以平時我爸媽也不怎麼到鄰居家串門,窮人不光是自尊心強,有時候自卑感更強。
我對太陽雨說︰「先到樓上玩會,等下我再帶你到外面轉轉。」太陽雨把車停在樓下,然後跟我上樓。我們在房間坐了一會感覺挺無聊的,我就跟太陽雨說要不我們打牌吧,太陽雨說兩個人怎麼打,我想起隔壁還有個杜文俊,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泡妞把妹劈腿的技術也不賴,估計打牌什麼的應該也會吧,于是我到隔壁敲門叫杜文俊過來打牌。
杜文俊開門後听我說要打牌,就說好,連推辭一下都沒有,看來也是個賭鬼。我問杜文俊一個人在房間干嘛呢,這小子說沒干嘛就看看電視,我就沒再問什麼了。到我房間後三個人商量玩什麼牌,太陽雨說玩詐金花,我說︰「詐金花純屬賭博,沒啥技術含量,不如斗地主,玩團隊配合比較有意思。」杜文俊也說斗地主好玩,于是我們決定玩斗地主。我下樓買了副撲克,回來房間發現他們兩個在抽煙。
煙是杜文俊散給太陽雨的,杜文俊給我遞了一根,我說我不抽煙,他們兩個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又想起那晚馬主任說的話︰「男人不抽煙,還算是個男人麼。」想到馬主任那欠揍樣,我就氣不打來一處。我就奇了怪了,不抽煙有錯嗎,抽煙對身體又不好容易把肺弄黑掉。太陽雨笑著說︰「抽一根吧,以後跑業務出去應酬什麼的都會踫到抽煙的人,你不抽別人會以為你不給對方面子。」
兩個人都勸我要學會抽煙,經不住勸于是我把煙接過來點上,杜文俊抽的是玉溪,我雖然不抽煙但也知道玉溪也要20幾塊一包,心想這個杜文俊沒錢住旅館倒是有錢抽煙。誰知道若干年後我也曾煙不離手,上了煙癮後我才明白飯可以不吃,衣服可以不買,但不抽煙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抽了幾口煙,感覺這煙挺香的,不過我還是沒敢吸到肺里,只在嘴里含了一會就吐了出來,太陽雨見狀大呼浪費。我沒理他,只專心打牌。我們說好了規則,就和網上斗地主一樣,按1分2分3分來,就是不帶搶地主翻倍什麼的,1分一塊錢,炸彈翻一倍,先計分,最後打完再算錢。一開始我和太陽雨當了幾把農民,杜文俊當地主,太陽雨斗地主的水平不怎麼樣,不太會配合,該頂的不頂,不該接的牌偏要接,幾把下來兩個人各自輸了十幾塊。
相比之下杜文俊倒是出牌挺有章法的,該壓的壓,該讓的讓。我一想這樣下去可不行,老跟太陽雨在一起當農民必輸無疑,況且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可能也就剩30幾塊錢,再輸下去到時結賬沒錢給可就丟人了。于是接下來我盡量拿了地主牌就當地主,果然連贏了好幾把。太陽雨還是不怎麼會配合,有炸彈什麼的老想著炸出去,結果最後總是剩幾張單牌窩在手里出不去。
有一把我拿了兩王,四張a,三張k;太陽雨手里有四張2,杜文俊有四張4。我先出了單牌,他們兩個各接一張單牌,我把k拆了,出k沒人要,我就知道了外面肯定有四張2,不是對子就是炸彈。于是我又繼續打單牌然後用k壓牌後回牌,杜文俊一看我老出單也明白外面炸彈多了,于是在我第三次出單牌之後也壓了一張k,接著出對子。我手里有一對q就出了一對q,看看要是沒人出對2那就確定是2炸了。果然太陽雨猶豫了一下沒有出,我心想必是2炸無疑。
我接著又出了一條龍,他們兩個都要不上,這時我手里只剩一對5一張j還有一張8外加兩個炸。我先出一對5,杜文俊壓了我一對,然後我先把王炸給出了,他們都要不上。我故意猶豫了一下說︰外面應該沒有炸了吧,單牌我j最大,于是我把j給扔出去,裝作要把手里剩下的牌出光。這時太陽雨說等等就把四張2給甩了出來,邊甩邊笑著說沒想到我有2炸吧。
我看了一下出過的牌,外面沒見到4,估計有可能還有4炸,但想想還是算了,贏了就好,于是我故意說真沒想到還有2炸,太陽雨得意的又出了張單牌,我就把四張a炸了出去然後報單,太陽雨傻眼了,我把最後一張8給出了,我贏了!看看杜文俊手里的牌,果然有四張4窩在手里,我心想這小子還挺陰的,估計留著4炸準備螳螂捕蟬呢。這樣一把牌我就贏了48塊錢,把之前輸的都贏了回來。太陽雨一臉沮喪,後面開始破罐子破摔,每把不管牌好不好都亂叫地主,結果自然是贏少輸多,打到4點半,我已經贏了一百多塊了,杜文俊小輸了20幾塊,太陽雨輸的最多。
我見好就收,說不玩了我得出去鍛煉鍛煉減減肥。接著大家就結賬,我捧著手里的真金白銀心里樂開了花,心想這個太陽雨還真是個及時雨。我笑著安慰太陽雨︰「沒事啦,以後有時間再一起打牌,讓你再贏回來,晚上我請客吃飯。」太陽雨沮喪地說︰「也只能這樣了,輸的錢我晚上把它吃回來!」我哈哈一笑。
我說我要去附近的中學踢球,問他們去不去。杜文俊說他不去然後回隔壁房間繼續看電視,太陽雨說那就我們兩個去踢好了,于是我換上運動裝就和太陽雨出門去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