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中旬凌晨的氣溫很低,陸濤從辦公樓的大門里出來,迎面的寒風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低聲咒罵了一句,疾步朝家里走去。昨天快下班的時候那個麻煩的客戶突然來到公司,指出自己不滿意的地方要求重新修改設計稿,還堅持要在今天中午看到修改後的完稿。那是公司的大客戶,在溝通延長交稿時間無果後,身為主設計師的他只好連夜加班,直到剛才才修改完,好在自己的家離公司不遠,步行10幾分鐘就到了。
想著家里溫暖的空調、柔軟的棉被,陸濤不禁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街角傳來了一陣淒淒慘慘的求饒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別打了。」
昏黃的路燈下,三、四個小青年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流浪漢拳打腳踢,流浪漢雙手抱頭蜷縮成一團,不停地哀求著︰「別打了。求求你們大人大量,放過我吧。我下次走路一定會看清楚,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別打了,行行好,放過我吧。」
其中一個理著板寸頭的小青年听到這話後,不解氣地再度狠狠地踢了流浪漢一腳,嘴里罵罵咧咧到︰「王八蛋,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撞老子,不想活了就告訴老子一聲,老子成全你。」
夜風送來一陣燻人的酒氣,陸濤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幫那位流浪漢時,聞到這股酒味後立馬打消了幫忙的念頭。這幾個小青年肯定是在不遠的「夜宵街」里喝了不少的酒,酒精上頭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到時候幫不上忙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有個小青年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陸濤,左搖右晃的向前走了幾步,沖他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滾,不然連你一起打!」
陸濤連忙低下頭小跑著離開了,余光瞥到躺在地上的流浪漢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他連忙別過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再次走到轉角時,陸濤按捺不住心里的愧疚,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流浪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陸濤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吞下到口的驚呼,腳下狂奔沖向了自己家所在的大樓。
小青年們見流浪漢沒了動靜,一個個的酒醒了不少,一個剪著刺蝟頭的小青年大著膽子靠上去探了探流浪漢的鼻息,隨即驚得跳後幾步,指著地上的流浪漢,張大了雙眼驚恐地說道︰「他、他、死••••••死了!」
其它的小青年一下子也慌了,這可怎麼辦?自己可沒想要惹上人命官司啊!
「慌什麼慌!是他自己不禁打!又不是我們打死他的!」帶頭打人的小青年最先回過神來,見到自己的兄弟們驚魂不定、惶惶然的樣子不禁大聲喝道︰「咱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跑!」
見到自己的話鎮住了場面,小青年接著安排到︰「先把這里給處理了!瓠子你去把車開過來,鬧鐘你去找個麻袋來,大釘和我去把他給先拖到一邊去!」
瓠子和鬧鐘連忙照辦,快步離開了,小青年帶著大釘走過去一人拖著流浪漢的手,一人抬著他的腳將流浪漢往路邊的樹叢里搬。
誰都沒有發現,流浪漢的眼楮在那一瞬間睜開了,血紅的瞳孔,呆滯的眼神,像是聞到了食物香甜的氣味,他一把抱住了拖著他手臂的小青年,張嘴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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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手指輕輕撫模著琪琪彎彎的嘴角,無聲地笑了笑,在她的小臉上悄悄印下一個吻後就起床了。劉梅和林樂也已經起來了,昨晚她們和琪琪在食用過龍晉言帶來的紫參後,修為又提高了不少。可惜紫參只在第一次食用時才會有如此顯著的功效,不然的話林悅還真想從龍晉言那里收刮點來給她們繼續服用呢。
看著廚房里正忙著準備早餐的媽媽,再看看在房間里檢查教案的姐姐,聞著空氣中流動著的熟悉的香味,听著親切的鍋碗瓢盆踫撞的聲音,林悅覺得此刻是最真實的幸福。
用過早餐後,一家人開著車子去公園里玩了大半天,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回家。林悅將熟睡的琪琪抱到床上,月兌掉她的外套和鞋子後給她蓋上了被子。想著小家伙在公園里玩得興奮不已的表情,她的心里再次盈滿了滿足與喜悅,這就是她要的簡單而幸福的生活啊!
輕輕地帶上房門,林悅來到客廳,只見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正筆直地坐在沙發上。而男子在見到林悅出來後,立馬站起來恭敬地向她行禮道︰「林小姐,您好。龍大人派我來接您過去。」林悅這才看到在男子衣服的袖口和領口上用暗色的銀絲線繡著幾道龍紋,這是龍組成員的制服,她曾經在龍晉言那里見過幾次穿著這種制服的人。
說話間林悅也接到了龍晉言傳來的簡訊︰亞拉斯來訪!听出他語氣里的無奈和頭痛,想起亞拉斯那身牛皮糖功夫以及那厚得無可比擬的臉皮,林悅心知自己如果不去見上他一面,估計以後在外界的日子身後都會緊跟著一條怎麼甩都甩不掉的「尾巴」。
與媽媽和姐姐知會一聲後,林悅和前來接她的黑衣人離開了家。而黑衣人在將林悅送到別墅的大門口後就告辭離開了。
「亞拉斯,你怎麼來漢市了?」林悅一進大門,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兩個英俊優雅的男子別過臉互不理睬的畫面。
「小悅,你來了!」見到林悅到來,二人迅速恢復了常態,各自臉上泛起了溫柔的笑意,亞拉斯驚喜地站起來走向她,可還沒等到他走到林悅面前,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地越過他將林悅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
「你!」亞拉斯怒視著龍晉言,可對方卻只回了他淡淡的一瞥,漫不經心地說道︰「小悅和你不熟!」
「亞拉斯,你到漢市來有什麼事情嗎?」坐在龍晉言身邊的林悅並沒有看出兩位男士間的暗涌,自顧著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你們的聖戰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嗎?你怎麼還有空到處亂逛呢?」
「小悅是最後的‘神族’吧。」亞拉斯並沒有回答林悅的提問,而是帶著些微忐忑、幾分肯定說了這樣一句話。見林悅點頭承認,饒是早就從龍晉言和藍魅那里知道了這個事實,心理也做好了準備,但得到本人親自承認時,亞拉斯還是被唬了一跳。神族啊,2200多年前就拋棄了地球前往新星球,主神最眷顧的寵兒——神族啊!
林悅覺得自從藍魅出現後,自己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隱瞞了,但亞拉斯知道自己是神族,還是讓她有點奇怪,想起那個沒臉皮的藍光來,她不由地問道︰「這件事情是藍魅告訴你的嗎?」
「是的,」亞拉斯爽快地出賣了當初一臉神秘跑來找自己,卻又賣關子,遲遲不肯明說的藍魅,卻下意識地忽略了其實他最早是從龍晉言那里知道這個消息的事情。
林悅心里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對于那個厚臉皮,不!是沒臉皮的藍光團又多了一層認識——大嘴巴!不過,她想知道的是亞拉斯怎麼會認識藍魅?
「他們那一族原本也是‘神使’的後裔。」龍晉言看出了林悅的疑問,靠近她的耳邊對她輕聲解釋道。這親密的一幕看得亞拉斯心里滿不是滋味。
林悅像是听明白了,原來是「神使」的後裔啊,難怪呢!可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神使’怎麼可能有這種變異的後裔呢?
她抬頭看向龍晉言,對方切輕輕搖頭,她也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不再追問了。
而這默契的眼神交流看在對面亞拉斯的眼里,卻讓他覺得非常的礙眼,很想破壞。深吸口氣,亞拉斯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想邀請小悅為我族即將到來的‘聖戰’做見證人。」
「?」
亞拉斯的話讓林悅越發的迷惑了︰「見證人?」那又是什麼?
「我族與聖徒之間每隔500年就會發動一場‘聖戰’。在神族還在的時代,在神族的見證下‘聖戰’只是兩族相互切磋技藝的交流大會。但是自從2200年前神族離開以後,‘聖戰’失去了見證人便演變成了雙方的生死大戰。」亞拉斯出言解釋到,語氣變得苦澀起來︰「這些年來,雙方在‘聖戰’中喪生的族人不計其數。」
「聖戰」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不僅是林悅,就連龍晉言也是第一次听說。
雖然自己很想幫忙,可是••••••「藍魅應該告訴過你,我的神力被它封印了一半吧?」林悅表示愛莫能助。
林悅的話讓亞拉斯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開心地笑道︰「只要小悅同意當見證人,藍魅那里由我去交涉。」
听到亞拉斯這樣說,林悅也就不再拒絕。還是先打發他離開,到時候再看情形而定吧!可憐的亞拉斯在龍晉言和林悅聯手的開趕下,縱使心中有千般不情願也只得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龍晉言的家。
「晉言,這是怎麼回事?」看到亞拉斯飛遠了,林悅才收回視線看向龍晉言問道,她心里一堆的疑問等著他來解惑。
龍晉言沉吟半響,才緩緩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藍魅曾經無意中說過,很久前‘神使’中有一對戀人不知道為什麼反目成仇,結果導致了雙方的後裔也變成了世仇,但在重華的干預下,雙方相處還算和睦。直到兩家中再次出現了一對戀人,但藍魅說到這里也就止住了。後來無論如何問它,它就只告訴我那一對戀人就是這兩族的祖先。」
林悅听得雲里霧里的,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龍晉言欲言又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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