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刀不悅道︰「師兄你干嘛在門外偷听……」
聖醫先是一愣,然後仰天大笑起來,這哈哈聲連起來,可以湊多少字數了!
顧曉刀冷著臉道︰「你笑什麼!」
聖醫邊笑邊道︰「你的聲音……跟後院劈柴的阿牛……差不多……」
顧曉刀︰「……」膚淺!聲音粗糙了些又怎樣?臉還帥就成了!
聖醫都快要笑哭了的表情,繼續道︰「你們倆那啥的時候……師弟你一出聲……會不會……都軟了啊……」
顧曉刀︰「……」
宮主︰「……」
宮主毫不客氣地朝聖醫打出了一掌。
聖醫在地上滾了兩滾,爬起來的時候終于止住了笑,恨恨道︰「你再打我可走了,到時候看誰帶去鬼谷!」
宮主又給了他一掌,聖醫咕嚕咕嚕滾到了門口。
聖醫︰「……」
宮主冷冷道︰「你帶不帶路,可由不得你。」
聖醫躺在地上呲牙咧嘴︰「老子還就不高興帶了!不見!」于是艱難地往門口爬去。
宮主哼了一聲,門外一個紅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將聖醫打回了門里,還順帶關上了門。聖醫抓狂道︰「怕了你們了!我帶還不成!」
宮主皺眉道︰「語氣不好。」說完又是一掌。
聖醫捂著胸口癱在地上,一臉委屈地看向顧曉刀︰「師弟……」
可惜顧曉刀瞎了,壓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又記起宮主對自己行凶時他非但不制止,還想做幫凶,于是裝作沒听到。
眼看宮主又要一掌打出,聖醫急道︰「師弟!且不說我們是同門,好歹我也給你續了命!你都不幫幫我!」
顧曉刀一想也是,這貨好歹也算救了自己,雖然看他不怎麼順眼,但是人不能知恩不報是不?于是他弱弱道︰「宮主,他都答應了,要不就別打他了吧。」
宮主眼一眯,語氣不悅道︰「你幫他?」
顧曉刀咽了一口口水,改口道︰「……下一掌打輕點?」
聖醫︰「……」
宮主不爽道︰「本宮為你出氣,你卻說本宮的不是。」
臥槽我哪字哪句有說過你的不是?宮主的心眼也就針尖那麼大了!顧曉刀為了表明自己和宮主站在同一立場,只好對不起師兄,道︰「隨便打,往死里打!」
聖醫︰「……」
宮主卻沒有再出手,冷冷道︰「你來就是為了找打的麼?」
聖醫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好心來看看師弟,結果還被這樣對待!我以後再也不會為你們九雲宮的任何一個人治病了!」
顧曉刀問道︰「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找宮主要艷姑的?」
聖醫︰「……有這麼明顯?」
顧曉刀︰「呵呵,就是問問,沒想到你就認了。」
聖醫︰「……」
聖醫咬咬牙︰「所以艷姑在哪里?」
宮主道︰「要不你就跟著朱雀算了。」
聖醫︰「……」
顧曉刀︰「你怎麼亂配cp啊!」
宮主不解道︰「西皮是什麼?」
顧曉刀︰「就是一對的意思!」
聖醫也道︰「你怎麼亂配西皮!」
宮主一臉淡然︰「說說而已,你怎麼可能配得上朱雀。」
聖醫︰「……」
顧曉刀︰「所以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聖醫氣急,恨恨地從腰間解下藥囊,扔在桌上,「還不是來給你送藥的!這些藥,一天服三次!」想了想又道︰「師弟啊,想多活幾天就別在行/房了。」
顧曉刀︰「……」
宮主︰「……」
聖醫怪笑兩聲,「我走了,四天後出發,我要見到艷姑,否則!」
宮主冷冷道︰「否則怎樣?」
聖醫咬咬牙︰「否則……我會很難過,到時候別怪我把你九雲宮宮主不守信用的事抖出去!」
顧曉刀差點被這位師兄甜到,忍不住道︰「他一個反派頭子,要信用干什麼!」
「……」聖醫無言以對,一臉憤恨的轉身離去。
第四天清晨,顧曉刀還在夢鄉就被宮主從被窩里挖了起來。
他目不能視,穿衣、洗漱全是宮主在伺候他,顧曉刀迷迷糊糊地被他擦著臉,喃喃道︰「為什麼你堂堂宮主,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宮主淡然道︰「自從秋三月背叛本宮之後,本宮就不再相信任何人。」頓了頓又道︰「是嫌本宮伺候得不好?」
顧曉刀不說話,用臉蹭了蹭他的手。
宮主嗤笑一聲,又替他穿好衣服,抱著他出了門。
朱雀早已備好了馬車,默默站在一旁在當標兵。
聖醫也一臉不耐煩地來回踱步,見他們走來,才道︰「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顧曉刀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了,你們等了多久了?」
朱雀默默岔了一句︰「他剛來。」
聖醫︰「……」
顧曉刀撇撇嘴︰「你這麼著急干什麼?」
聖醫道︰「我要去找艷姑,心情當然是迫不及待!」
顧曉刀︰「……不是去鬼谷麼?」
聖醫理直氣壯道︰「反正都得經過幽州,我不管,不帶上艷姑,我就打!滾!了!」
宮主一揮袖,成全了他。
聖醫在地上滾來滾去︰「你為什麼不讓我和艷姑在一起!你都有師弟了!為什麼還霸佔著艷姑不放!為!什!麼!」
宮主冷笑道︰「我們九雲宮的人,是你隨便能喜歡的嗎?」
聖醫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拽過顧曉刀,把他拉到一邊,挑眉道︰「那我們鬼谷的人,是你隨便能喜歡的嗎?」
師兄你為什麼就是打不怕呢?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來挑釁,這種精神真是令顧曉刀忍不住想為他點蠟!
宮主渾身上下散發出滿滿的殺氣,語氣卻漫不經心道︰「顧曉刀。」
顧曉刀︰「???」
「過來。」
宮主你好好看看,我是一個瞎子啊!!!于是他模模索索的向前走幾步,又被聖醫拖了回去。
顧曉刀︰「……」
聖醫得意洋洋道︰「師弟你別怕,今天我就幫你教訓教訓這個魔頭。」
這是你們兩人發生口角沖突!!!關我什麼事?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顧曉刀無力地搓了搓臉,「你確定你能教訓他而不是被他教訓了麼……」
聖醫不開心道︰「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我跟你站在同一邊了麼???顧曉刀內心在咆哮。
宮主殺氣似乎更重了,顧曉刀听到他一字一頓地又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不由打了個冷顫,心中默念,師兄啊,我以後不是跟你過日子,不能配合你真是對不住了。于是他白娘子附身,伸出一只手︰「官人……救我……」
聖醫︰「……」
宮主的白練自袖而出,纏住顧曉刀的腰,輕輕一拉,顧曉刀就像陀螺一樣轉回了宮主身邊。
聖醫狂笑一聲︰「哈哈哈哈哈!段宴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宮主淡然地舉起手掌,指縫間赫然有一把銀針,「你是說這個?你以為放在顧曉刀身上本宮就會中招?」
聖醫臉色一變,不甘道︰「算你厲害!」
宮主被這種等級的對手夸獎,顯得一點也不開心,只見他手掌一揮,銀針就嗖嗖嗖地朝著聖醫飛去。
聖醫︰「啊!啊!啊!啊啊啊啊!」
宮主面帶冷笑,丟下一句「不自量力」,就抱著顧曉刀上了馬車。
朱雀將馬匹套好,朝地上的聖醫道︰「快上來。」
聖醫哀嚎兩聲,慢慢地挪上馬車,一把掀開簾子鑽進車廂。
宮主冷冷地看著他道︰「出去。」
聖醫一臉哀求︰「……我受了傷。」
宮主繼續冷冷地看著他。
聖醫嘆息一聲︰「這叫回味針,中針的人會感受到體內酸麻癢痛不時交替的滋味,每過兩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你就讓我進來歇歇吧。」
宮主譏笑一聲︰「若不是本宮發覺了,那中針的不就是本宮?你這叫自作自受,實在讓人同情不起來。再說你難道沒有解藥?」
聖醫看宮主毫不通融,又轉戰顧曉刀,用極為可憐地語氣喊道︰「師弟……」
顧曉刀不想再被牽扯到,倚著宮主閉上眼楮,「我睡著啦。」
聖醫︰「……」
最後在宮主威脅地目光中,聖醫只好爬出了車廂。
車廂外坐著紅衣少年朱雀。
聖醫看他面無表情,長的也挺俊俏,不由嘆道︰「你輕功蓋世,卻是個車夫的命。」
「……」朱雀不理他,繼續趕車。
聖醫嘿嘿一笑︰「你知道鬼谷要怎麼去麼?」
朱雀側頭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聖醫從懷里模出一卷羊皮地圖,展開道︰「去鬼谷需經過幽州、重州、蜀州、雲州,達到雲州,還要走一截水路。」
見朱雀好奇地盯著他的地圖,聖醫索性遞給他,讓他看個仔細。
朱雀看完點點頭,把地圖還給他,道︰「你既然知道路,就你來趕車吧。」說完將韁繩遞到了他手里。
聖醫接過韁繩,「那個朱雀啊,我向你打听個事。」
朱雀道︰「你說。」
「艷姑在你們九雲宮是什麼地位?」
朱雀道︰「是九雲樓的樓主。」
聖醫模了模下巴︰「還好還好,娶個樓主我老本還夠。」
朱雀猶豫了一下,「艷姑早就與賈衣坊主在一起了。」
聖醫︰「什麼??!!」
車廂內的顧曉刀︰「什麼!!??」
宮主斜他一眼︰「你不是睡著了麼?」
顧曉刀想起掌櫃那張老奸巨猾地臉,連連嘆氣︰「好白菜都叫豬給拱了。」
聖醫掀開一小角簾子,聲音哭喪道︰「師弟,你也覺得可惜是不是?明明我更適合他!」
顧曉刀頓了頓︰「……那還是讓艷姑被豬拱了吧。」
聖醫恨恨地放下簾子。
宮主嗤笑一聲。
顧曉刀搓了搓臉,嘆息道︰「我這顆好白菜也被宮主給拱了。」
宮主︰「嗯?」
顧曉刀想了想,改口道︰「好吧,你這顆好白菜被我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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