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護法一路帶著他們走進一個掛滿了紅燈籠的別院,興奮道︰「就是這里了!」
顧曉刀指著窗紙上映出的無數個人頭影子,猶豫道︰「你確定是這里?」里面好像有很多人的樣子?
右護法一臉「你怎麼這麼沒見識」的表情,「沒成過親啊?」
顧曉刀默了默,模著下巴道︰「難道你成過親?」
右護法一噎,擺擺手道︰「口誤!我的意思是,你沒見過別人成親?不知道成親都要被鬧洞房?」
顧曉刀理所當然道︰「沒見過!不知道!」
右護法同情臉︰「也沒關系,反正你現在要親身經歷了,反正你記著,里面所有人要你做什麼,你就得照做,而且不能生氣。」
顧曉刀︰「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右護法道︰「好像這是習俗。」
顧曉刀與宮主剛踏進門,里面的人就一擁而上,嘴里說著恭喜的話。
顧曉刀一眼就看到小師弟和平師父,指著他們道︰「師爹、平師父,你們不也是新人麼?怎麼也來鬧我們的洞/房?」
小師弟道︰「他們不敢鬧平師父的洞房。」
顧曉刀︰「……難道就敢鬧宮主的洞/房了??」對比起來難道不是宮主更可怕麼!
小師弟眨眨眼楮︰「九雲宮的人是鬼谷的客人,我們當然要以禮相待。」
顧曉刀道︰「但是我是鬼谷的人啊,禮節什麼的就都免了吧!」
小師弟搖搖頭︰「那可不行,嫁出去的徒兒潑出去的水,你也算半個客人了,這是習俗哦。」說罷往他身上扔了一把東西。
顧曉刀︰「……」
顧曉刀彈了彈衣服,嫌棄道︰「好好說話不行麼?扔我一身的糖!」
小師弟道︰「這是習俗啊。」
小師弟才說完,屋里的人就紛紛朝他們扔起東西,糕點瓜子茶葉,啥都有。
顧曉刀︰「……丟東西也是習俗的一部分?我怎麼有種被游街示眾的感覺?」只是游街示眾被扔的是蘭蔬菜而已。
宮主將他圈在懷里,替他擋去被扔的東西,輕聲道︰「他們所扔的東西都是有寓意的。」
顧曉刀︰「……是麼?」
宮主指了指腳邊的糖糕︰「這是祝願甜甜蜜蜜。」
顧曉刀指著手臂上的酥蟹,「這個呢?」
小師弟替宮主回答︰「生活和/諧。」
顧曉刀︰「……」
宮主含笑著從他頭發上捻出一顆花生,又從他衣領里模出一個棗子,「喏,你看,早生貴子。」
顧曉刀笑嘻嘻地打掉他手里的東西,問道︰「這也太扯淡,祝你我早生貴子?我們之間誰會生孩子?你麼?男球女球?」
宮主模著他的臉,微笑道︰「那你喜歡孩子麼?」
顧曉刀驚恐的指著他︰「我要是喜歡,你就能生出來?」
宮主一臉無奈,淡淡道︰「我是指收養一個。」
顧曉刀眼楮一亮︰「這個可以有。」
宮主語氣一轉︰「算了,平日照顧你就夠頭疼了,也無法分心顧及別人。」
顧曉刀哼了一聲,「我有這麼熊麼?」
宮主點頭。
顧曉刀自我反省道︰「以後我一定不叫你頭疼了。」
宮主微笑著看著他︰「就喜歡你這麼熊。」
顧曉刀︰「……」
右護法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大哥,哥夫,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們這麼旁若無人真的好麼?」
宮主眼光淡淡地掃過去,右護法就噤了聲。
聖醫促狹笑道︰「這麼恩愛,就當著我們的面喝交杯酒唄!」
屋里的其他人也一並起哄。
顧曉刀抓抓腦袋︰「這多不好意思。」
右護法在一旁幽幽道︰「有求必應哦……」
好的!尊重習俗!
顧曉刀看桌上放了兩杯酒,便伸手去拿。
他才準備拿,旁邊都有人道︰「這杯子也太小了點,大老爺們和這個怪慫的,不如換個大點的!」
那人一提議,立即有人搬來了兩大壇酒,「這個夠大麼!」
顧曉刀看著那兩個有小腿高的酒壇,遲疑道︰「這個倒是挺大了,但是這玩意怎麼舉起來……」
「別鬧了,這麼多他們怎麼喝得完?」小師弟連忙出言阻止,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兩個湯碗,分別滿上,朝顧曉刀與宮主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壇不行,那就兩碗!」
好像你這碗也不小吧?交杯酒變成交碗酒什麼的……顧曉刀認命的端起一碗遞給宮主︰「那就喝吧?」
宮主不悅道︰「白天替你擋的酒都白擋了。」
顧曉刀拍了拍他的肩膀︰「交杯酒嘛,意義不同。」
宮主嘴角一彎,「也是,不過你會喝交杯酒麼?」
這有什麼難的?顧曉刀學著電視劇里看到的,與他手腕相交,眨眨眼楮道︰「是這樣麼?」
宮主搖頭,「不是。」
驢我呢?交杯酒不這麼喝那要怎麼喝??
宮主道︰「應該是你喂我,我喂你。」
顧曉刀表情一僵︰「用嘴?」你們這兒的人怎麼這麼奔放啊!這種羞羞的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真的好麼?
宮主表情淡淡地將自己手里的碗湊到他嘴邊。
顧曉刀恍然大悟︰「哦,這種意思啊。」說完也把自己的碗湊到宮主嘴邊。
兩人互相喂完對方後,顧曉刀覺得自己有點暈。
宮主攬著他,皺眉道︰「還好麼?」
顧曉刀用力晃了晃腦袋,勉強道︰「還好……」
一點都不好!這可是一湯碗白酒啊!!!顧曉刀感覺自己站要站不穩了,勉強靠在宮主身上,只得將臉埋在宮主胸口。
宮主揉了揉他的腦袋︰「要是實在不舒服,就讓他們都散了吧?」
顧曉刀抬起臉,撅著嘴,「不行!」
小師弟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你是醉了吧?」
顧曉刀揮手道︰「怎麼可能!」
「那你走兩步啊!」
顧曉刀聞言,推開宮主,來回走了兩步,然後摔到了地上。
小師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曉刀︰「……」
宮主將他扶起,柔聲道︰「不如就早些休息?」
顧曉刀勾了勾他的下巴︰「迫不及待想洞房了?」
宮主︰「……」
顧曉刀歪著腦袋道︰「可是我還想看看他們要玩什麼花招……」
小師弟眨眨眼楮︰「既然沒醉,那我們下一步玩什麼呢?」
顧曉刀傻呵呵地拍著手︰「對啊對啊,玩什麼?」
有人提議道︰「不如玩猜新娘吧?」
一听這名字就很變態!顧曉刀大著舌頭道︰「怎麼玩?」
小師弟抱著手道︰「就是找幾個人打扮的和你一樣,然後蓋上蓋頭,要宮主猜一猜誰是真正的你。」
原來是這麼老套的游戲……顧曉刀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我是新娘咯?明明宮主才是我媳婦!」
小師弟︰「那就改成猜夫君吧,這位新郎官,麻煩蓋上蓋頭吧?」
顧曉刀乖乖的接過蓋頭給自己蓋上。
好像有什麼不對?顧曉刀忽然想到,既然是新郎官……那干嘛還要蓋蓋頭?搞半天還是猜新娘啊!
沒等他反應一下,他就被人拖去一旁,扶到了床上。
顧曉刀疑惑道︰「干嘛要坐在床上?」
他旁邊的人笑道︰「不是坐在床上,是要躺在床上。」
你們這游戲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那些出主意的弟子讓宮主轉過身去,然後揭開一點床幔,讓顧曉刀爬到床的最里側,道︰「你先躺一會,等其他人換好喜服,宮主就可以來猜了。」說完便鑽了出去,還將床幔關嚴實了。
顧曉刀坐起身子,偷偷從蓋頭的縫隙看去,那床帳格外的厚,幾乎看不見外面。
「嗤。」
他好像听到有人嗤笑了一聲?
原來里面早就有人了?顧曉刀揭開一小縫蓋頭回頭看去。
只見角落里抱膝坐著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關鍵是那人的臉竟然與他一模一樣。
顧曉刀呆愣片刻,揉了揉眼楮,喃喃道︰「鏡子?」
他伸手去戳了戳鏡子里的人,卻踫到了對方實實在在的皮膚。
不是鏡子,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且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顧曉刀頓時心里一陣發毛,酒也醒了大半,立刻想要大喊,那人伸手飛快的往他脖間一點,面色陰沉道︰「叛徒。」
臥槽聲音都跟自己一樣?看著自己的臉做出這種表情,顧曉刀簡直要嚇尿,連忙四肢並用的往外爬去。
那人輕輕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提了回去,「真不知道大人為什麼願意原諒你。」
你說什麼哥听不懂啊!顧曉刀正不斷掙扎,那人干脆將他要穴點住,令他再也動彈不得,同時用手按了按他的小/月復。
顧曉刀渾身一僵,驚恐萬分,這是要干嘛?
那人按了一會,淡淡收回手,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一半功力,段宴還真是舍得。」
這到底是誰?為什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顧曉刀腦子亂哄哄一片,至今還覺得難以置信。
外面嘈雜不已,小師弟的聲音忽然從床幔外面傳來,「換好衣服的人就都爬到床上吧,宮主啊,準備猜了。」顧曉刀緊緊地盯著床幔,只求揭開床幔的人能夠發現不對勁。
那個與自己長相一樣的人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壺酒,匆匆喝了一口,然後將被褥掀開一側,把顧曉刀推了過去。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鞭炮聲,顧曉刀只覺得身下的床板微微一傾,然後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顧曉刀:作者果然不會讓人好好洞房!
作者已頂鍋蓋逃跑。
順便劇透,秋三月當初在三里亭壓的人就是這個長得跟顧曉刀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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