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申乾藏好後,秋三月面色陰郁,將嗓音壓低道︰「誰?」
小師弟清清嗓子︰「你好我是一個醫者,我看坐輪椅的那位好像病得挺嚴重,可否讓我進去看看?」
秋三月道︰「不必了,拙荊已睡下,兩位請回吧。」
顧曉刀︰「……」
小師弟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問道︰「他是你妻子?」
秋三月滿目柔情地看著顧曉刀︰「不錯。」
顧曉刀哆嗦了兩下,怒視著他。
小師弟語氣震驚道︰「他都變成那樣了……」片刻後又拉著將臉埋在平師父的肩上道︰「嗚嗚,平兒,他們是真愛啊……怎麼辦我好感動,更想幫那人醫好他妻子了!!」
平師父︰「……」
秋三月︰「……」
秋三月咬咬牙道︰「真的不必了,拙荊命不久矣,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陪著他走完余生,兩位請回吧。」
小師弟不贊同道︰「你怎麼能這麼快就下定論呢?說不定在我能救他一命呢!」
秋三月語氣堅決道︰「不可能,我們已經訪遍名醫,沒人能治得好的。」
小師弟默了一默,小聲道︰「朋友,知道鬼谷麼?」
秋三月毫不猶豫道︰「不知道。」
小師弟︰「……」
小師弟沉默片刻,又道︰「這麼跟你說吧,我至少有兩成把握能治好你妻子。」
「才兩成?」秋三月覺得自己抓錯重點,又恢復成不耐的語氣,說道︰「都說了不必!」
那邊的平師父也听不下去了,開口勸道︰「病的是你妻子,你怎麼能替他做決定?至少也要問過他吧?」
秋三月揉了揉臉,無奈道︰「小昭,你要不要他們幫你看病?」然後又捏著鼻子自答道︰「不要不要,讓他們走!」
顧曉刀︰「……」不是,你這麼自問自答,精分真的好麼?
秋三月道︰「喏,你們听到了,我妻子不願意你們幫他治病,你們趕緊走吧。」
小師弟又勸說了幾句,但對方油鹽不進,就是不讓進門,一時也沒了轍,只好拉著平師父離開。
顧曉刀眼淚都要出來了,又一次希望被掐斷。
秋三月微微皺眉道︰「真是麻煩,看來這里不能久留了呢。」
顧曉刀眼神憤恨,殺人的心都有了。
秋三月模了模他的腦袋,「別怕,我這就去吩咐手下,我們現在就離開。」
離開才比較可怕吧?顧曉刀無言地目送他推門離開。
秋三月才走了小會,顧曉刀就听到後方地窗戶傳來一陣聲響。
接著一個人輕松地躍了進來,語氣得意道︰「哼,不給開門我還不是進來了?你樓下那幾個看守都攔不住我!」
他打量了一下屋里,發現屋里只有一個坐輪椅的人了,不由奇道︰「你丈夫呢?」
顧曉刀︰「……」
不對,現在應該激動一下吧,小師弟!啊不,師爹來了,自己能得救了呢!
小師弟踱步到他面前,抱著手冷哼一聲,喃喃自語︰「我堂堂鬼谷谷主來給你瞧病,你丈夫還百般推阻,他不要我治,我偏要治好你!」
你的職業病犯的太是時候了!顧曉刀望著面前長大版的小師弟,淚光閃動。
小師弟先是觀察他了幾眼,嘆氣道︰「太丑了!」又看顧曉刀淚眼朦朧,連忙安慰道︰「那什麼……你別哭嘛,我知道你的外表不堪入目,但是心靈很美。」
顧曉刀︰「……」你確定這種話能安慰到人?
小師弟搓了搓手,「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華佗,是來給你治病的,你不用害怕。」
華佗?給桃麼?顧曉刀驚訝萬分,這是巧合還是作者編不出名字了?
「那麼我要開始給你看病了,先把脈……」小師弟撈起他的手腕,奇道︰「挺瘦啊,這手怎麼跟你的身/體不匹配啊?」
廢話!身體里都是棉花好麼!
小師弟卻不再多說,專心把起脈來。
不是……你就只奇怪一下麼?不仔細檢查檢查?
顧曉刀焦急之際,只見小師弟的眉頭越來越皺,「內力渾厚,氣血不暢通……你是被人點了穴?」
顧曉刀眨了眨眼楮。
小師弟往他身上一點,顧曉刀就全身癱軟地倒在了輪椅上。
被點了這麼久的穴道忽然解開,顧曉刀只覺得全身酸痛,尤其是頸椎,跟落枕了似的。他癱坐了小會,連忙彈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小師弟攤手道︰「頸椎痛?對不起,我扁鵲不給人做推拿。」
「……」不是華佗了?怎麼又變成扁鵲了?而且誰要你給我做推拿了?顧曉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後指了指嘴巴。
小師弟恍然大悟,「你還被點了啞穴?」
顧曉刀猛點頭。
小師弟又伸手讓他啞穴解開。
顧曉刀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話就是︰「帶我走!」
小師弟後退兩步,表情驚怕道︰「我已經有家室了,就算我救了你,也請你不要對我一見傾心以身相許什麼的!!」
顧曉刀︰「……」
他二話不說,月兌下外衣,將里面的棉花抖了個干淨,又湊到鏡子前。
鏡子里的映出的人影嚇了他一跳,這豬頭一樣的臉,這一邊上飛一邊下斜的眼角,真的不是在逗他麼?顧曉刀咒罵道︰「這無夜居然把哥易成這幅模樣!找削呢!」
小師弟模著下巴道︰「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很耳熟。」
顧曉刀回過頭,幽幽地看他一眼︰「我們一起拜過堂呢……」
小師弟捂著胸口往窗口走去,「誰跟你拜過堂!你怎麼就賴上我了呢!」
顧曉刀見他要跳窗走人,忙喊道︰「憋走,師爹,我是你徒兒啊!」
小師弟道︰「你別嚇我,我徒弟長得可俊了……不對,這聲音好像的確是顧曉刀的……」
千言萬語都被那句「我徒弟長得可俊了」堵住了,顧曉刀不好意思的模模頭,「一般帥,一般帥。」
小師弟指著他道︰「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說來……話長啊……」顧曉刀又轉回去撕面皮。
小師弟震驚臉,半晌後才道︰「你在這,那段宴呢?」
一提到宮主顧曉刀難過,幽怨道︰「他跟人跑了。」
「……」小師弟一時理不清頭緒,又問道︰「那之前自稱是你丈夫的人是誰?」
「是秋三月。」
小師弟愣了愣,從懷里掏出了英雄譜,一頁一頁翻過,最後皺眉道︰「上面沒有這個人啊……」
顧曉刀撇撇嘴,「他是九雲宮左護法,話說你都假死了十年了……這麼古老的本子上人物不全也不奇怪。」
小師弟嚴肅道︰「這英雄譜是我假死後百曉生寫的,一點也不古老!」
「哦,多少年前的?」
「……八年前。」
「……」
「說到申乾……」顧曉刀頓了頓︰「我跟你說啊,我前幾次遇到的人真的是百曉生的徒弟,我真的沒驢你們!」
申乾︰「……」
小師弟擺擺手,「憋鬧了,不可能的,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听說過百曉生有徒弟。」
申乾︰「……」
顧曉刀冷眼道︰「你都假死了十年了。」
看小師弟還要反駁,顧曉刀指了指床底︰「不信你來看!就是他!」
小師弟狐疑地走過去,「你該不是發病了吧?床底下有人?」他彎頭看了一眼,「我去,還真有人!」
顧曉刀道︰「他就是百曉生徒弟——也叫申乾,你可以叫他申乾二號!」
申乾︰「……」
小師弟︰「……他怎麼躺在床底下?」
顧曉刀道︰「他也被秋三月點了穴道呢,你快救救他,我去接著把這面皮撕下來。」
小師弟滿臉不相信,盯了申乾一會,直起身來,再將床單放下。
申乾︰「……」
結果搞了半天,顧曉刀撕了半天也只把五分之一的面皮撕下了來,還疼得嗷嗷直叫,最後氣惱道︰「這玩意是用502膠水糊上去的麼!」
小師弟湊過去看了看,贊嘆道︰「這手藝真好,完全看不出是易容的,要不就這麼戴著吧。」
顧曉刀︰「……」
等等,撕面皮的什麼好像不是最重要的!顧曉刀拽著小師弟,焦急道︰「師爹,快帶我離開這里!我得去救宮主!」
「哦……」小師弟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也不多問,拎起顧曉刀就往窗外跳下去。
顧曉刀表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人就在空中了,忽然間很懷念宮主的公主抱。
外面便是客棧的後院,平師父就站在下面,腳邊還倒著四個人,目測就是小師弟之前說的看守。小師弟輕松落地,拎著手里的顧曉刀朝平師父道︰「平兒平兒,你猜他是誰!」
平師父淡淡地看了顧曉刀一眼,皺眉道︰「是那個坐輪椅的人?你怎麼又犯毛病,把人給帶出來了?我們又不回鬼谷,趕緊把人家還回去!」
小師弟︰「……」
顧曉刀扭頭道︰「師爹,你很喜歡偷病人回鬼谷麼?」
小師弟將他放下,哼了一聲︰「那是以前……現在改了!」
平師父驚訝地打量了一遍顧曉刀︰「你喊他師爹?」
小師弟拍了拍顧曉刀的肩膀︰「他是曉刀啊!」
平師父神情復雜,「發生了什麼?」
顧曉刀擺擺手,「趕緊離開這,我路上慢慢跟你們說!」
坐上馬車的那一刻,顧曉刀撓著頭道︰「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他想了好大一會,拍手道︰「想起來了,師爹,申乾呢?」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啊啊啊啊啊啊啊最近真是事多,公司加班。
顧曉刀︰卡文、拖延癥就直說,讀者是不會相信作者的話的!
作者︰你覺得電腦壞了這個借口怎麼樣?
顧曉刀︰還是下跪吧。
作者︰跪求觀眾老爺原諒。
ps︰已經在通往與宮主見面的道路上了……沒有宮主在……真的好卡文……
感謝你妹的傲嬌又又又一顆地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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