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魂 第玖章 大漠簫歌

作者 ︰ 玉弄弦

寒野從始至終都沒見到那位大人物真面目,那位大人物好像患了風寒,經常咳嗽,披頭斗篷遮住了容顏,也遮住了所有想要了解他的目光。

寒野的任務很簡答,每天跟隨、記錄這位大人物的行程,其實就是跟在後邊走來走去,不能去的地方要阻止,有事情要通報。

大人物自然有大氣魄,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這讓寒野很佩服,心想自己也該成為這種人。寒野開始主動與中年人交流,這個中年人與別的大人物不同,並沒有架子,待人很隨和,經常一天只說一兩句話,時有時無的咳嗽聲響起,寒野就知道是那個中年人。江蕭是那個中年人的姓名,寒野記住這個名字是每到夜晚江蕭的營帳就會有悅耳的蕭聲傳來,寒野很喜歡那些音樂,每到傍晚都會在營帳外守候。

過了好些天,寒野已經能和那位大人物聊上幾句,並且學會簡單的曲調。中年人的聲音很渾厚、沙啞,哼起曲調很宏亮、悅耳,塞外風沙的淒涼,風聲伴隨歌聲,感覺清心至極。經常听歌,寒野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平靜,以前喜歡熱鬧的自己開始變得孤僻,越是孤僻就越能感覺到靈魂的流動。听著中年人洗滌靈魂的音樂,寒野感覺自己越來越純結,從此睡眠質量有了顯著提高,身體也比以前硬朗,更重要的是看著水里自己的倒影,感覺如果哪位美人見到會不會側目相對?

想著,寒野莫名其妙的思念起那個曾經近在咫尺,如今卻遠在天涯的女孩子,希望她不會像自己一樣在受苦。

伴隨著江蕭又一次遇刺,一名土匪被抓。

土匪,是邊塞最常見到的一剎風景,連土都搶,更是一滴水都不放過。

寒野來到邊塞這麼久,已經與許多土匪接觸過,每個土匪都有他的身不由己,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犯罪。

在土匪眼中,官兵更土匪,土匪是不會隨便招惹官兵,土匪讓人一時不好過,官兵讓人這輩子都不好過。

那名土匪在不斷的拳擊比賽中,已經供出是刺客利用土匪搗亂實施謀殺。

刺客,寒野曾經听說過,也遇見過,可是寒野不知道在這麼荒涼的邊塞,為何會有刺客出現?殺手的魅力在于快、準、狠,出手即是死,而這種與死亡打交道的職業佣金不菲,讓土匪搶一年都不一定搶得到那麼多錢。殺手的目標不是非富即貴,就是大權在身,而如今邊塞只有那個落難的江蕭值得殺手出手。

能讓一個刺客敬重,無疑是種榮耀,能在殺手三次暗殺下不死更是至高榮耀,而且這個殺手還是殺手界的招牌,帝都出百萬黃金懸賞的超級匪徒雲霄劍。江蕭的隨從很想知道為什麼寒野面對殺戮表情那樣平淡,即使縱橫沙場的將領也少有那份從容,胡辛已經將寒野列入了殺手同伙,在胡辛看來,只有從小培養的殺手才會有寒野這般冷血,才會有寒野這般演技。

「你個小屁孩,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睡覺?」胡辛的話很冷漠,一點也不像與小孩子開玩笑,倒像是在面對一個仇人。

寒野看了眼亮光的營帳,笑著說道︰「我是來找江蕭大叔學歌樂?」說著,還亮了亮手中的兔肉。

「現在太晚,明天再說。」胡辛在敷衍,」大人已經很累,需要休息。「

寒野說道︰「明天你們要去田里勞改,根本沒有時間見到江蕭大叔。」

「我也沒辦法。」胡辛說道︰「你等以後再來……」

胡辛的話還未說完,一聲「有刺客——」的吼聲,便點燃了瞭望台的火燎。瞭望台的火燎一燃,鑼鼓即響,所有營帳待命的兵士須全部到位。

寒野是離吼聲最近的人,他向著聲源望去,正好瞧見一個身影竄過,再往江蕭營帳,已經打斗聲不斷。寒野沖進營帳,正巧看見江蕭一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放出石灰粉潰逃,黑衣人在黑夜下被趕來的兵士追捕。只不過幾秒時間,地上就多了一地鮮紅。正在眾人大松一口氣的時候,又一聲「有刺客」傳來,片刻間就有數人胸膛上插著亮晃晃的飛刀。

飛刀,不知道從哪里飛來,就已經帶走數人性命。

看著那些奪命的飛刀,眾人心中生出膽寒,都在想著︰自己的胸膛是否也會出現同樣的飛刀,同樣帶走自己的命?

怕死是人的本能,況且沒有赴命的理由,兵士皆是敷衍抵抗。

江蕭的眼,望著對面黑壓壓的山頂,透露出一股殺氣。寒野怎麼也瞧不出那里有什麼,回頭才發現胡辛的刀子已經放在了自己脖子上,胡辛狠聲道︰「乖乖投降,把暗器交出來。」

「胡辛,放下刀,他不是刺客。」江蕭對寒野拱手,公式地說道︰「還望守戒官前去通報,對面山頂埋伏有刺客。」

曾經統兵十萬之眾的江蕭從來沒有這般委屈過,胡辛見了恨不得一刀劈死寒野,寒野表情詫白地飛奔去往守衛亭通報,卻連門都進不了。寒野低頭回來時,江蕭已經轉移,寒野心底五味雜陳,魂不守舍地跟著衛隊組織巡邏搜捕刺客。

「又死人了,我們哥倆跑吧。」一個頭發蓬亂的兵士,已經把頭盔取下,躲在山腳歇氣。

在兵士旁邊有個小老頭,瞄了眼地平線,又躲回了地平線下的山坡,嘆道︰「從來沒有遇見這麼大的事,連著死了好幾個人,這要是在城里,怕是要掉好幾頂官帽。幸虧咱們跑得快,那把飛刀當時離我半個身子遠,那哥們倒下的眼神我現在還記得,太恐怖了,我得提前退伍,不然我家那狗蛋沒了爹,還不哭得死去活來。」

寒野听著他們的對白,也想說兩句,卻發現自己也一樣躲在這里避難,不比他們好多少。那兩人看著又跑來的幾人,小聲喊道︰「你們別太大動靜,惹到了殺手,今年俸祿就歸了那扒皮,要是遇見巡邏的被罰驢,也是那扒皮吃肉喝酒。」

「兄弟你們哪部分?」小老頭看著這身不熟悉的軍甲,很想知道自己今天是否沖太歲。

「帶路,否則殺了你!」對方的聲音很蹩腳,但听得出一股殺氣騰騰,叫人冷汗都冒了出來。

是鄰國來偷襲的!——想著,寒野發現自己脖子上架著一把刀,一天被兩把刀架在脖子上,那感覺就好像抽獎,抽中了二等獎,發現一等獎也是自己的。

「哥們,好商量,給我蒙個面行不行?」亂發士兵說道︰「萬一不小心讓我們亭長認了出來,我下輩子咋活?」

「你要不听話,現在就死了的!」敵人的話很冷酷,刀口的冷也不過如此。

感覺到刀身冰涼,寒野說道︰「我給你們帶路,你們要小心,路上有很多陷阱。」

陷阱?——听著寒野的話,另兩個兵士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守衛亭那麼窮,肉都沒得吃,要是有陷阱早拿去搞肉吃了,怎麼會便宜了這幫人。

「那邊,那邊,這邊,全都要小心走,踩下去你的腿不斷都會折,萬一被發現逃命都困難,被亂刀砍死是免不了的。」寒野的話語很無奈,很痛苦,就好像自己即將被亂刀砍死。

敵人偷襲隊長用本國語言對手下說道︰「都這個,不許那個,這個西拜勒,那個白萊西。」

「刷——」地拔刀聲,帶著吼聲︰「你們三個帶路,否則砍了又砍,砍不動那樣砍!」

「是寒野,我認得那小壞蛋的白領巾,特醒目,特囂張,我也有一條忘了戴。」說著,羅發發現寒野身後這麼跟著那麼多人,心想︰那小壞蛋什麼時候有那種本事,抓那麼多壯丁可是幾年酒肉吃不完。

「你去看看隊伍後邊,好像有好東西。」羅發對另一個小伙子羅門說道。

羅門嘿嘿笑著,像往常搞惡作劇一樣迂回繞到隊伍後邊。剛到山頂,羅門就發現隊伍中都亮著光,還有十三吊錢才買得到的輕弩,傳說那種輕弩有兩個配合弩夾,一夾三弩,雖是手動壓弩,卻六弩半自動,十幾二十幾把拿到戰場上,一個齊掃射,連騎兵都要忌憚五分。看著那輕弩,羅門就像看見一只受傷的野狼,那肉的味道可是讓他回憶都會流口水。

仔細觀察。羅門發現三個倒霉蛋帶著一隊二百來人走八字步,這種步伐很虧腳力,真到了打斗時戰斗力大減。忽然,「剎——」地飛來一支弩箭,看著三菱弩箭插在自己面前的土里,羅門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

「快跑,有敵軍偷襲,有掩護,有偵察的專業部隊。」羅門跑著吼道。

「關閉大門,組織防御」羅發吼道︰「都把暗器亮出來,讓敵人見識一下鍋碗瓢盆的魅力。」說罷,蔑視地看著羅門,平時嚷嚷著敵人來了怎樣、怎樣,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膽小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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