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魂 第貳拾陸章 柳絮飛

作者 ︰ 玉弄弦

光陽散布春耀眼,黃金河上躍青鯉。

四月正是春濃時。

走在春季盎然的土地上,連空氣都漂浮著香味。

午後,暖日遍灑大地。

踩在陽光鋪成的大道上,龍參少感覺衣角又沾染上了花香味。

隨著年齡增長,龍參少已經不是沾花惹草之人,卻偏偏惹得一身香味。

花香自然惹人喜愛,可是多種花香匯聚在一起,就是種痛苦。

龍參少從沒見過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

不免看得痴了些。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鼻子充滿了香味。

濃得分不清是哪種。

他變得呼吸不暢。

眼前出現幻覺的時候,龍參少才想起花香也是種毒。

濃到可以致命的毒。

到底是誰會下毒害自己?

龍參少覺得一個人成功的標準就是沒有對手,從此瀟灑的享受人生趣味。

有害自己的人,龍參少覺得這人一定有害自己的理由。

找到這個害自己的理由,將事情解決,從此就不會再受到傷害。

龍參少覺得自己應該找到到毒害自己這人,了解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此。

「君子風度偏偏,可否合奏一曲?」

高挑的身材,清秀的臉蛋,一身白色絲繡衣服將這女人裝扮得就好象水里的白荷花。

龍參少感覺自己就像裝扮白荷花的池水。

清淡而從容的步伐,龍參少走到石桌面上的古箏前,微笑道︰「漁舟唱晚歌,湖波輕弄弦,淡淡散波開,輕輕漿劃行……」

白色絲繡在風中飄散,隨著武動,隨著聲起,隨著音落。

龍參少覺得這姑娘家太有姿越,陽剛之武,陰柔之氣,武隨舞動,舞隨武散。

一曲奏罷,仍然意猶未盡。

依照舊習慣,將古箏整理完畢,龍參少發現那姑娘家已經離去,留下一個海棠味香囊。

姑娘家害羞本能,情愫表達不出,只得等待緣分。

有緣,未必有分。

龍參少見過太多,看淡了。

海棠味的香囊依舊留在那里。

不知道哪個有緣人能夠了卻姑娘家的煩惱。

「你長得很漂亮。」

這是龍參少的開場白,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這個女人。

廉價脂粉讓臉色更蒼白,無血色的臉蛋看上去飽經滄桑。

有種憐惜,卻又有種可恨,龍參少無法想象就是面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子下毒害自己。

如鮮花一樣,女人總喜歡被夸耀。

那個女孩子臉上帶著笑意。

龍參少強忍著激動,說道︰「你的胭脂水粉有些濃。」

那個女孩子臉上的笑容止住,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白衣男子。

「你怎麼會對我身上的胭脂水粉感興趣?」那個女孩子說道︰「難道你對我也有興趣?」

「我記得在年少時,也有一位女孩子用的你身上這種胭脂水粉。」龍參少說道︰「只怪當年太輕狂,亂了緋緋心弦,那位女孩子如今已為人母。」

「你是想告訴我,是我身上的胭脂水粉讓你回憶起了你少年時的舊相好?」那個女孩子表情怪異地說道︰「那你覺得我與那個女孩子,哪個更美?」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能得到句夸耀也是種收獲。

「用這種胭脂水粉的女孩子都很美。」龍參少緩緩說道︰「只是,美到沒人敢招惹。」

那個女孩子笑道︰「那你又為何來招惹我?」

「鄙人喜歡喝酒,昨夜在喝酒的時候發現多了姑娘家身上這種胭脂水粉的味道。」龍參少說道︰「方才聞見香味,便尋著香味而來。」

「聞香識女人。」那個女孩子笑道︰「我青羅長這麼大,從未見過你這樣與女人搭訕的。」

「男人是很少去研究香味。」龍參少說道︰「我也是研究草藥的時候,研究到了香味治病。」

「香味治病?」青羅的表情突然冷淡,聲音也變得寒冷地說道︰「你研究出我身上這種胭脂水粉了?」

「多年前,那位姑娘比你更冷靜。」龍參少說道︰「我並不是來找你麻煩,只是來問個為什麼。」

「殺人還用問為什麼?」青羅聲音冷淡地道︰「我只是執行命令,沒有理由。「

龍參少听的青羅的聲音有多冷,聲音能夠冷成這個樣子,手上一定沾滿了鮮血。

「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是別人,你的性命已經香消玉殞。」龍參少感覺自己的話語比青羅溫柔得多。

「那你是什麼意思?」青羅的聲音不再冷淡。

青羅的功夫並不厲害,才會用偽裝,可惜很少打扮的她連胭脂水粉都選不來。

「你不像個殺手。」龍參少說道。

「我說過,我只是執行任務。」青羅急促的話語,表現得很想離開。

龍參少沒有小看青羅的任何動作,曾經就有過故意裝弱,差點將他一擊斃命的凶手。

「你如果說出個為什麼,我可以放過你。」龍參少說道︰「我並不是個惹麻煩的人。」

「你運氣差,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青羅說道︰「你惹到的那個人不會只派我一個人來殺你。」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放過你?」龍參少笑著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你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青羅看著面前這個儒雅的白衣男子。

穿白色衣服的人都喜歡陽光,怕白衣被沾染,龍參少也不例外。

龍參少說道︰「你面白,記得下回用粉色的胭脂水粉。」

看著青羅離開,龍參少感覺這個女孩子有許多故事。

可惜,龍參少眼前只剩下了越行越遠的背影。

與江湖結伴的還有危險。

江湖意味著利益,與利益有關的是爭奪。

有爭奪就會有危險。

相濡以沫,卻相望與江湖。

時間就像水,再真摯的感情,在時間的水面上只是朵浪花。

再大朵浪花總會消散。

寒野的生命里已經有許多人失散,也許這輩子都再也遇不見。

要不是親眼見到那個女孩子,寒野不敢相信她曾經在自己記憶中還留有段記憶。

寒野很想過去和那個女孩子打個招呼,卻發現自己的腳步無法移動。

難道冥冥中,自己不想去打擾她幸福美滿的生活?

既然她過得幸福,就不必帶去痛苦。

寒野笑著在河邊走遠,不再回頭看那個沉迷在幸福中的女孩子。

「你為何攔住我?」寒野覺得眼前這人長得很眼熟。

那人白衣飄飄,光是一雙鞋都讓寒野不敢攀比。

那雙鞋——火雲刺繡。

當年紅樓坊的慘案似乎也與此有關。

「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孩子。」這個白衣飄飄的中年人儒雅地說道︰「沒想到當年那麼骨瘦如柴的你,如今變得人高馬大。」

「我記得你了。」寒野笑道︰「當年我流落街頭,你讓我去送過一個包裹,還給了我五錠銀子。」

「那個包裹很重要,當年不會有人會想到你。」中年人平淡地說道︰「我並不是同情你。」

「送完那個包裹後,紅樓坊就發生了血案。」寒野說道︰「我至今不知道是否與自己有關,是否是那個重要的包裹引發。」

「當年你不去那里,那里一樣會發生血案。」中年人的聲音很平淡。

寒野不想問什麼,在軍營呆過的寒野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不會按照規矩行事。

寒野看著天空,說道︰「天上烏雲密布,待會兒應該會下雨,不如我們找個躲雨的地方慢慢聊。」

「不必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中年人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很眼熟,便過來瞧一瞧。」

看著離去的背影,寒野想起了當年的往事。

——獨自流落家門,繁華的街道上流浪著孤單落魄的背影。

——看著別人錦衣玉食,自己拿著灰面饅頭害怕下一頓沒吃食。

——看著同伴受欺負,不敢沖上去被揍,同伴說過兩個人挨揍劃不來。

——被人冤枉偷盜物品,被棍棒追趕著跑出村莊,回到窩里發現所有物品都遺失。

——偷學功夫,被抓住,吊在樹上暴打。

——修習仙法,被廢武功,三天無法動彈。

——美人垂憐,卻引發災禍。

——美人同行,卻是離別。

——流落邊疆,無憂無慮的生活,相互依仗的戰友。

——耕種于田,馳騁于野。

——大人物的關照,欲上一層樓,卻無力而行。

——被猜忌懷疑,諸事不順。

——背向幸福,面向苦難。

「哥們,你在想什麼?」一個男人的話語打破了寒野的沉思。

寒野看著這個男人,感覺物是人非,裝出笑顏,說道︰「我晌午喝了點酒,正在這里醒酒。」

「有行動了。」那個男人說道︰「東街賭場有人鬧事,上面派西街的名額去支援。」

「事情鬧得大不大,是不是去捧個人氣就行?」寒野不想顯露自己,裝出一副小混混的模樣。

「上面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要找二十幾個名額呢,現在還差幾人。」那個男人說著便走遠。

寒野穿上木甲,隨著眾人趕到東街賭場,才發現東街的賭場很大,黑壓壓的人群被差職圍困在屋內。

在兵器的照看下,賭客很守規矩,排隊盤查後放行。

「新來的名額,去地下室,那里出了命案,別亂踫贓物。」差官警告著。

听著命案,寒野知道,今天又是加班,遇到加班都很少拿到報酬,寒野的表情很嚴肅。

「地下室四通八達,後面的人跟緊些,別走岔了。」差職冷漠的吼道。

地下室傳來回音,聲音特別響亮,听得特別清晰。

這下面怎麼會有牢房?——寒野感覺不妙,走得緩慢了許多。

看著牢房牆壁上的掙扎痕跡,寒野感覺這家賭場一定造了很多孽債。

寒野最反感賭錢,總覺得賭錢是不公平的游戲。

莊家總是人多勢眾的一方,如果莊家輸了願意給,那是愛面子,如果莊家輸了不願意給,那樣賭客就慘了。

賭客被莊家逼急,做出危險的舉動很正常。

能夠將官差吸引而來,一定與富貴人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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