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魂 第參拾壹章 听風

作者 ︰ 玉弄弦

「情聲怨,楚歌倦,流水無情人無怨。」

「年華斷,絲絮亂,青絲泛白漁波散。」

「歲月愁,日夜盼,幾時秋景百果園。」

——《梨花怨》

「不知道哪個蘇米公主長得怎麼樣。」龍參少說道︰「這麼多貴家公子都沖著這個女人而來,姿色一定不凡。」

鐵石說道︰「听說蘇米公主從來都是蒙面,猶抱琵琶半遮面就已經顛鸞了不少凡心。」

「僅僅是因為姿色和身份便引來了這麼多貴家公子?」龍參少遇到過不少于此類似的場景。

鐵石說道︰「那些當然是次要,主要是蘇米公主的天資卓越,如今還未發現蘇米公主不精通的事物,民間對蘇米公主的評價是‘全能全知之聖者’。」

「到處顯示能力,這一點動機不純,從齊丹國與大土神權帝國交好,我懷疑齊丹國想從內部架空大土國。」龍參少說道︰「那些大土王公貴族在蘇米公主面前一定是表現得庸俗不堪。」

「蘇米公主是大得了民心。」鐵石說道︰「除了那個神經大仙潘鼎。」

「只有這個小伙子敢和蘇米公主叫板?」龍參少覺得這個潘鼎是在冒大不為。

「我覺得潘鼎不僅僅是在討蘇米公主歡心。」鐵石說道︰「能當上御殿國師,能力與智慧是無疑,只恐怕在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盤算。」

「好酒就是喝得快,轉眼就喝沒了。」龍參少說道︰「我們去怡紅院再喝幾杯。」

怡紅院是家酒樓,百年前就已鼎鼎有名。

能進怡紅院就是身份的象征。

怡紅院外常年駐扎著一批人,跟蹤尾隨出入怡紅院的客人。

一個客人的信息就值五錢銀子。

要是按照要求收集到某個客人的詳細信息,幾百兩銀子是常事。

寒野在怡紅院外,發現一個瞟客,這個瞟客一邊擺攤,一邊賺外快。

瞟客發現寒野,笑臉相迎,說道︰「客官吃點什麼?」

「來碗陽春面,不要蔥花。」寒野說道。

攤主不悅道︰「不要蔥花的那叫素面。」

「你擺攤,就按照客人的要求做,那麼多廢話干啥。」寒野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就吃碗面,又不要你做別的啥。」

「不如來碗鹵面?」攤主說道。

寒野堅持說道︰「就要來碗不要蔥花的陽春面。」

「做不出。」攤主不耐煩地說道︰「你去別處吃去。」

寒野覺得這個老板有錢不賺,一定有問題,便說道︰「那就來碗涼茶。」

「我這里只有熱茶,沒有涼茶。」攤主很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別處喝去。」

「熱茶放久了,不就涼了?」寒野冷冷的聲音說道。

「你來惹事?」攤主已經露出了殺氣。

寒野依舊平靜地說道︰「你擺攤賺錢,怎麼什麼吃食都拿不出來?」

攤主知道寒野是在說自己店攤有嫌疑,能夠說出這番話就一定早有準備,想了想便不再理睬。

寒野若無其事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怡紅院。

怡紅院外部古樸的花草裝飾,透露著文人墨客喜愛的儒雅氣質,武人喜歡的簡樸安寧。

寒野沒有錢進去坐一坐,只有在外面看著。

他記起了當年的紅樓坊。

記起了當年的美好回憶。

忽然,一陣鈴鐺聲傳來,將寒野從沉思中喚醒。

寒野看著裝滿鈴鐺的馬車停在怡紅院門口。

馬車上走下一個白衣人。

若是別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並嘲諷道︰「這人現在不是應該在蘇米公主面前獻殷勤嗎,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寒野面無表情看著這個老熟人,招呼都不想打。

這人在邊疆還害得自己丟了官。

不罵幾句都已經很客氣。

寒野覺得自己越來越有修養。

潘鼎走下馬車,似乎是種本能,他第一眼就向寒野看來。

寒野喝了口涼茶,裝作不認識。

潘鼎疑惑地轉身,走進了怡紅院。

「大人,龍參少就在二樓听曲兒。」

隨從花了很大功夫才得到這個情報,說話時不免有些激動。

「你去盯著外面面攤上那個青衣少年。」潘鼎不容置疑地說道︰「我要看到那人的所有行蹤與資料。」

僅僅是調查一個普通人,對于隨從是信手拈來。

隨從的離開僅僅是給潘鼎留個私人空間。

潘鼎敲響了龍參少的包廂。

龍參少早已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元氣。

敲門,就表示沒有危險,龍參少皺著的眉頭也不由舒緩。

「請進。」龍參少在話里融入了大彌梵音。

「吱——」

隨著們被打開,迎面而來的是股強大的元氣。

元界級人物身上散發出的元氣讓人如沐春風。

龍參少也祭出結界。

兩種不同的力度抗衡,使得屋內的一只花瓶被震碎。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消散了力度。

屋內一下雨過天晴。

「喝點小酒?」龍參少看著包廂下的戲台上——一位秦淮女子彈奏‘梨花怨’。

潘鼎知道龍參少是個性格隨便、做事嚴肅之人,端正坐在早已準備好的酒杯與筷子前,疑惑地望著另一個酒杯與筷子。

似乎還有人來。——潘鼎找龍參少是有事密談,不由皺起眉頭。

「我知道你來找我是什麼事情。」龍參少吃了一口海北特產,金醬火腿。

歲月已經將金醬的香、味滲入火腿內,火腿潤滑的質感與美味讓人口齒留香。

龍參少心情舒暢地看著潘鼎。

「那就勞煩龍三少。」潘鼎覺得很慚愧,僅僅是件小事就要勞煩龍參少。

龍參少拿著紙筆一番勾勒,便將信息寫在紙上,塞進錦囊中。

「遇到危險再打開。」龍參少的話輕描淡寫,遇上與他無關的事情都是這種淡然表情。

「那我?」潘鼎覺得事情辦得似乎太順利,不由有些手無足措。

潘鼎甚至準備好了上千兩黃金,只為這件事情辦成。

卻沒想到龍參少這般豪爽,只讓他喝了幾杯酒。

看著龍參少冷漠的背影,潘鼎覺得不便再打擾,就告辭離開。

臨走之前,潘鼎依舊好奇地看了一眼多余的一雙筷碗和酒杯。

能與龍參少一起對飲、吃飯之人,一定不是凡人。

潘鼎猶豫片刻就已打消了深入了解龍參少的想法,龍參少之所以能夠在江湖立足幾十年,就因為眾人皆知的好品德與信譽。

「你來晚了。」龍參少笑道。

對面這人怎麼也笑不出來。

這人叫花月容,方才從女人被窩里鑽出來。

花月容對那個女人垂涎已久,依靠良好的牌技終于抱得美人歸。

豈料,龍參少傳來消息,提起褲子就來到了怡紅院。

花月容這輩子最不應該的事情就是得罪龍參少,在得知御前紅人潘鼎在龍參少面前也是如此客氣,花月容覺得自己下輩子的前程完全由龍參少心情決定。

已經半個月,花月容期盼龍參少早日忘了他們之間的過節。

「我听見消息就趕來了。」花月容裝著喘氣,說道︰「我家離這里遠,才來遲了。」

「喝杯酒,壓壓氣。」龍參少微笑著說道︰「我找你無非是一些小事,不必緊張。」

听說是小事,花月容笑著坐下,拿起小酒杯,舌頭一舌忝就將酒喝淨。

花月容直爽的脾氣注定不適合拿小酒杯慢斟細酌,反而覺得拿大碗喝酒才夠爽,夠痛快。

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在自己碗里,一口吃下,花月容在裝著一種豪爽、沒心機的豪俠。

龍參少覺得花月容在給自己留下一種智商低的印象,反而引起了龍參少對花月容的好奇。

見過太多裝算之人,龍參少覺得花月容是在敷衍自己,對待上司般的態度。

龍參少不便點穿,微笑著說道︰「我找你是談些私事,不用拘束。」

龍參少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忘記自己曾經獨自闖入花月容的府邸,嚇得花月容這些日子都不敢回家。

花月容賠笑道︰「我的官不大,也只能為你解決一些小事情。」

龍參少給花月容夾了一夾菜,微笑著說道︰「只是出城的事找你,沒有什麼別的事情。」

「已經戒嚴好幾天了。」花月容說道︰「官員出入城都嚴格審查,出入城的商人貨物更是挨個查看,貧民百姓出城只有等幾天。」

龍參少知道花月容話外之音是自己外地人,不好給方便。

微笑著,龍參少繼續道︰「我若以商人身份進出,需要些什麼手續?」

「商人進出只需要報個關,審查貨物。」花月容說道︰「由于出入的商人多,手續辦下來得半天,甚至幾天時間。」

「那我坐船離開可以嗎?」龍參少依舊微笑。

「船只連出海捕魚都需要審批。」花月容說道︰「你就再幾天,沒準蘇米公主幾天後就離開。」

「那個蘇米公主若是一年不走,我豈不是要在這里呆一年?」龍參少沒有了微笑,語言中似乎對蘇米公主有些反感。

看著窗外的昏暗天氣,風又吹。

隨風吹來了幾片落葉。

落葉飄,酒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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