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行舟曲彈順波開，彌听樂聲唱舊怨。
二
看著落葉，花月容的心情也不再美麗。
「你就放心，蘇米公主應酬多，還要到別的城市去訪問。」花月容說道︰「過不久鳳凰鎮的仙劍門就要舉辦弟子選拔大會，蘇米公主一定會前往。」
「仙劍門每五年召開一屆弟子選拔大會。」龍參少說道︰「仙劍門每屆選拔的弟子素質都參差不齊，希望這次能夠為別的門派留下幾個好苗子。」
「很多門派都是沖著仙劍門淘汰弟子去的。」花月容向往著說道︰「弟子選拔期間，會有很多種考研，各些門派都會在期間尋找有緣人。」
「連淘汰下的弟子都有人搶？」龍參少從來都是在貴賓席看著出彩弟子，很少關心淘汰弟子，對于花月容這番話有些疑惑。
「被淘汰並不代表實力不足，有很多實力優秀的弟子都入不了仙劍門法眼。」花月容說道︰「江湖鼎鼎大名的伊丹，當初也是被仙劍門淘汰，結果被蕭雲閣看中，成為招牌弟子，如今蕭雲閣的武館已經遍布海外，成為大土國門面，宣揚大土國的文化、精神。」
「這其中關門弟子肯定也不少。」龍參少說道︰「幾年前我就遇到一個到處欺負人的家伙，被人攆到邊疆都不放過。」
「良好的修養，自然有良好的素質。」花月容說道︰「庸俗的弟子自然會被排擠。」
「當初我在仙劍門修行，照樣被排擠。」龍參少微笑著回憶著往事，說道︰「希望這次能夠看見幾個出彩的弟子。」
我當初何嘗不是被冷落？——花月容表情暗淡，說道︰「仙劍門允許帶藝修行，我已經讓幾個門客去報了名。」
「希望他們到時候會有好運氣。」龍參少笑著，將一杯酒飲下。
看著龍參少品味酒香的樣子，花月容有種拿大碗喝酒的沖動。
正在這時候，樓下戲台傳來騷動，從二樓的包廂看下去，圍滿了人，有個女子躺在那里。
「那個女子是餓暈了。」被招呼來的小二憐惜地說道︰「那個女子省吃儉用，幫家里湊錢治病，怎奈沒有姿色，彈幾曲好調子也沒賺到幾個錢。」
「這里是五十兩紋銀。」花月容將一錠官銀拿出，說道︰「給那個女子。」
龍參少微笑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有錢，難道見到可憐人都會出手接濟？」
「每當我運氣不佳的時候都會辦慈善，交個好運氣。」花月容笑道︰「我幾年下來置辦了些產業，這些錢與官府無關。」
難怪穿得這麼闊氣。——龍參少說道︰「我早該想到，以你的智商不會做出那些不應該的事情。」
花月容對于龍參少的直脾氣沒有語言，看似無心的語言，卻容不得仔細琢磨，若是仔細琢磨必定頭痛。
花月容說道︰「當年我當小差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一個女子，那個時候沒有錢救她，結果錯過了一段大好姻緣，如今她的孩子都該找媳婦了。」
龍參少笑道︰「現在的你，一定還在為少年時候的苦悶尋求解月兌。」
「很多事情都很難忘記。」花月容說道︰「我真的很嫉妒你這樣瀟灑的活著，看不到任何煩惱憂愁。」
「我只是記性不好。」龍參少舉止不再優雅，拿起酒杯一口將酒灌下。
花月容對著小二吼道︰「先拿一壇花雕酒來。」
「我酒量就兩斤。」龍參少說道。
花月容說道︰「我的酒量只有半斤。」
「那你喝醉了，豈不是要我抬你回去？」龍參少說道。
三
大風吹起雲飛揚，天地色變照四方。
好一個艷陽天。
汗水已經將衣服濕透。
許多豪情漢子已經赤身行走在街道上，只有女兒家臉皮薄，穿著絲衣在陰涼地納涼。
寒野最討厭熱天，一到熱天就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甚至連蚊子都受不了炎熱出來搗蛋。
又是一只該死的蚊子。——寒野看著手掌上掙扎的蚊子說道︰「佛家說慈悲為懷，我是不是該去找盆驅蚊草來避免殺戮，防止騷擾？」
「有沒有人在家？」門外傳來了一個淑女很野蠻的聲音，把寒野手上的蚊子都嚇跑了。
那個淑女今天的聲音怎麼會這麼野蠻，難道是天氣太熱造成的？
寒野一回憶，這聲音是花奎大姐。
還有那個白面小孩子。
我就知道那個白面小孩子有能耐，能把花奎都惹怒。——想著，寒野裝作不作聲，給人一種沒人在家的感覺。
結果，門口又傳來聲音——「你小子別給我裝不自在，你門口的鎖還開著的。」花奎的聲音很激動，很刺耳，甚至帶著冷漠。
那個白面小孩子真有能耐，能把花奎招惹成這個樣子。——想著，寒野不敢怠慢，趕緊去開門。
「這麼早就來蹭飯，飯還沒開鍋呢。」寒野笑著說道︰「要不，我再去買幾個好菜。」
「你什麼也不用做，把你這寶貝接回去。」花奎表情冷漠地說道︰「這個小孩子已經成功將城主惹怒，若不是我求情，這小孩子可愛的小臉蛋就不再可愛了。」
「一個小孩子能怎麼樣招惹城主？」寒野郁悶地說道。
花奎說道︰「你還真小看了這個小孩子，他可是一句話讓城主下不來台，再一句話讓城主顏面大矢，好不容易把他藏了起來，結果突然冒出來把到訪的蘇米公主給嚇了一跳。」
「結果呢，結果怎麼樣？」寒野感覺若是換成別人，這**早被打爛了。
「結果當然是裝可愛。」花奎說道︰「你是不知道這小孩子的能耐，揪一下小臉蛋都不敢，誰敢踫一下絕對會被瞧不起。」
「小乖乖，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嘗嘗剛出籠的糖包子？」寒野笑著對白面小孩子說道。
白面小孩子看了寒野一眼，就將頭低下，不再言語。
寒野笑道︰「大姐你若是沒有吃飯就一起吃，新鮮的糖包子，還加了陳皮。」
「不用了，待會兒我有個飯局，才會把這個小壞蛋送到這里來。」花奎說道︰「這小孩子看上去老實，骨子里壞得很，小心被他算計。」
說罷，花奎就消失在了街角。
寒野發現街角新長出幾棵草。
四
當兩個內向的人在一起，結果是安靜。
還有種情況是，房頂的瓦又有破片。
「糖包子放在桌上，桌上還有玩具。」寒野說道︰「我有事情先出去一會兒。」
這個一會兒，可長可短，天黑算是短時間。
寒野去的地方是衙門府的內務室，差職、衙役、捕快些都在這里交接任務。
作為臨時差職，寒野來到內務室沒有借錢的要求，也沒有訴苦要求升職的打算，只是想問一問，那個白面小孩子什麼時候可以回到溫暖幸福的家，不再忍受背井離鄉的痛苦。
寒野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很抱歉，事情太多，還沒有空辦理這件事情。」
「若是你們一年不辦理這件事情，這個小孩子豈不是要在我那里呆一年？」寒野說道。
別說一年，每一天對于寒野來說都是種煎熬，自己就好象一副中草藥，被熬得只剩下苦味。
「小孩子每天的補助都是衙門給報銷，管賬師爺早就有怨言，只耐事情多，一時得不到結果。」差官說道︰「你已經算很幸運了，王二牛被分配了三個任務，從早做到晚，躺下就能睡著。」
「我寧願和王二牛換一換。」寒野說道︰「不就是三個任務，能有多難。」
「從你的表現和種種傳說，我覺得那個小孩子越來越厲害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子這麼有能耐。」差官笑著打哈哈。
「很好，很好。」寒野說道︰「在離開之前，我想問一問，城中有沒有好玩的地方可以游玩。」
「很抱歉，最近蘇米公主到訪，所有可供游玩的地方都座無虛席。」差官笑道︰「你還是多買幾個玩具回去，以免那個小孩子告訴別人你對他不好，還莫名其妙被人揍，被人瞧不起。」
「我可以申請離職嗎？」寒野痛苦地說道︰「大不了這份工作不要了。」
「很抱歉，最近忙得無法受理這些事情。」差官說道︰「你還是安心回家抱孩子去。」
五
「仙劍門又要開始弟子選拔大會了。」
街角傳來了一個聲音。
寒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仙劍門那樣的大門派招收弟子？
仙劍門的弟子每五年一屆，每一屆畢業生都會受到各國朝廷首先招攬，好苗子選完了才輪得到各大組織、機構招攬。
仙劍門弟子翹到什麼程度？
寒野曾听說過一個傳言，仙劍門的弟子絕對是單間居住，食物絕對燒不了三菜一湯，俸祿都是百兩銀以上計算。
光是沖著仙劍門這個金字招牌，仙劍門的弟子都是一生衣食無憂，光是指點江山都能混的順風順水。
對于進仙劍門的渴望，寒野覺得光是出現在弟子選拔會的現場就能改變命運，若是能被選拔成為記名弟子，天南海北都不會少了肉吃。
到時候一定要去看看。——想著，寒野發現自己來到了鼓樂仿。
這里是有名的藝園之一，很多女孩子都在這里學習歌曲詩詞，以及許多手藝，許多禮儀。
隨便一個女孩子進去後，修煉出來，絕對是男人擇偶的標準。
一群路過的女孩子對著寒野輕輕一笑，寒野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青春洋溢的女孩子，看得頭都昏了。
良久才反應過來。
寒野站在街中間，對面同樣站著一個女孩子。
寒野眼中藏著欣喜。
看著那個女孩子華麗的衣裝，寒野卻生出一種逃走的沖動。
轉身，寒野發現那個女孩子是在和另一個白色絲綢衣服的男子打招呼。
秋葉的離開，是樹的不肯挽留，還是風的嬉戲追逐？
或許，上天早已安排好了離別。
再見，徐秋。——寒野心道︰再見，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