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沒人見過龍。
對龍的認識到了上古時期，有知識文化的人覺得那是上個文明的生物。
應龍長著翅膀，巨大的身軀，相比物種微小不夠吃。
將應龍作為武狀元標志，是天承神賜皇帝所制，連應龍標記都是天承神賜皇帝親手杰作。
楊都司捧著應龍徽標，沒有了表情。
多少年艱苦奮斗，楊撐覺得自己多年功績竟然在幾張奏折下化為泡影，就像一張白紙在水中化為烏有。看著屋外的大雨，楊撐覺得那樣憂愁，一種說不出的疲倦來襲，不想再動，腦中全是應龍頭哥送來的訊息，一向多疑的天承神賜懷疑應龍騎士與最近的天象有關，懷疑楊撐與一樁預謀殺人案有關，已經派出密探前去查訪。
「情況不樂觀。」信紙上就這麼幾個字，卻讓楊撐心灰意冷，感覺自己的世界從陽光明媚跌到了如今烏雲大雨密布。
「御殿國師潘鼎來了。」楊府管家對楊撐說道︰「御殿國師潘鼎已經在客廳等候。」
「潘鼎。」想著這個老對手、老熟人，楊撐覺得這次潘鼎一定是來取悅自己。
「不見。」楊撐說道︰「就說我外出公事，走得急。」
「御殿國師潘鼎說你必須見他，否則會有危險。」楊府管家說道。
「快帶我去見他。」楊撐希望潘鼎這次能夠帶來好消息。
二
「情況就是這樣。」潘鼎笑著望向楊撐，說道︰「那個人的死與你有些淵源，天承神賜皇帝一向做事嚴格，不會縱容你逍遙法外。」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就不能帶些好話來？」楊撐嘆道︰「沒當官的時候還感覺當官氣派，可真當了官就任人擺布，居然還要莫名其妙的披上謀殺罪。」
「只能怪你運氣不佳。」潘鼎說道︰「你的罪名不大，到了邊關好好改造，別以為自己本事大就想跑到別國謀發展，在別國你人生地不熟，不一定能夠過上好日子。」
「你我作對這麼多年，你怎麼不勸我叛逃國外，好讓我客死他鄉？」楊撐看著潘鼎的眼楮，說道︰「關鍵時刻你沒有落井下石，我楊撐不後悔認識你這人。」
潘鼎微笑著說道︰「你以為我來，是推介你去齊丹國謀發展呀？」
想著潘鼎與齊丹國蘇米公主關系匪淺，真給自己謀個好差事也說不定，可是想著自己與潘鼎作對這些年，楊撐不由得感慨萬千。
「我猜測這是血魂宗作亂。」楊撐說道︰「當年血魂宗兩次暗殺我，兩次差點死去，養傷的日子加在一起有半年。」
「血魂宗是血月國的主教。」潘鼎表情冷漠地說道︰「最近邊疆許多地方都在流傳血魂宗，密探傳回的消息顯示血魂教利用商業模式傳播，將許多商業與商人劫持，事情越鬧越大，天承神賜皇帝正組織人手撥絲抽繭，欲將血魂宗一舉剿滅。」
「你以前不是遇到一樁間諜大案，現在進展到了什麼程度？」楊撐說道︰「听說你們破獲間諜案都是在釣魚，很難有動靜，血魂教到底與你那樁間諜案有無關系？」
「釣魚要靠魚餌。」楊撐微笑著說道︰「魚的習性要看水質，把水質模透了魚就好掉。」
「血魂教。」楊撐說道︰「這樣煞氣的宗派都能傳播這樣廣，連我的兵士都在修習，還高調得被我給揍了，你倒是給我說說這是怎麼樣的水質？」
「為了生存。」潘鼎說道︰「據我了解，很多教徒都是為了錢才加入血魂教，入教後就被掌控，很多大商賈的兒女被欺負都不敢吭聲，到官府報案，卻發現連官府也有人修習血魂教。」
「這事情要是擱在我這里，早被我揍了。」楊撐嚴肅地說道︰「吃不起飯我小時候遇到過，發錢歡迎，欺負人就不歡迎。」
「據我猜測，你的奏折中也有血魂宗的痕跡。」潘鼎說道︰「你就想想該怎麼為自己翻案。」
看著潘鼎離去，楊撐拳頭緊握。
楊撐這麼多年最想揍的人就是潘鼎，當官當的這樣瀟灑自在，到處蹭吃蹭喝，還要撈把好處才肯走。工匠房剛煉制出的仙品寶物，就被這人幾句話騙走了。
三
血魂宗，在大土國的發展令人乍舌。
精密的計算，迅速的布局，幾乎一夜之間就辦到了別人十年的成績。
看著財源滾滾而來，青虛是喜憂兩重天，賺錢賺得像在犯罪，令青虛感覺晚上睡覺都睡不著。已經好幾次夢見老祖宗下來找自己麻煩，青虛覺得這次一定要和血魂宗有個了解。
「你的邀請我已經收到了。」血魂宗紅衣長老笑看著青虛︰「我來到這里之前，到你的店鋪做客，听見你店鋪里的伙計都對血魂宗反感，都鬧著想要離開。」
「血魂宗出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讓我很難給我的伙計交代。」青虛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女兒青碧最近再次生病，血魂宗的教士居然讓我的女兒喝符水，這讓有些知識文化的我很難接受，就阻止了血魂宗教士的舉動，沒想到那個教士居然對我出言不遜，于是我就把那人揍了，扔進了河里喂魚。」
「我們血魂宗善待每一個教士。」血魂宗紅衣長老微笑道︰「我到此，是為數百萬血魂宗教徒討回個公道。」
「我只是把一個血魂宗教士揍了，你卻讓我向幾百萬血魂宗教徒給個交代，這事讓我情何以堪？」青虛笑著說道︰「倒不如，讓那個被揍的教徒，當著幾百萬血魂宗教徒講述被揍的經歷，也好讓幾百萬血魂宗教徒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樣說，你是不會為那個血魂教士道歉？」血魂宗紅衣長老沒有了笑容，說道︰「那個血魂教士已經將你告到官府，你就等著官府的人到你的店里喝茶。」
「我這人喝不慣茶，不如請你喝咖啡怎麼樣？」青虛微笑著說道︰「我這里有一袋從蘭西進口的咖啡，不如一起嘗一嘗來自異國他鄉的味道。」
「咖啡？」血魂宗出自血月國，四周被敵國包夾，生存艱難，能夠喝到茶就算貴族待遇。
喝著來自異國他鄉的味道，血魂宗紅衣長老微笑著說道︰「沒想到咖啡這樣苦。」
「咖啡在別國相當出名，一定是味補藥。」青虛微笑道︰「我那朋友寄回來的咖啡里還有一包糖，吃過苦後，我們來慢慢品嘗甜味。」
吃了一口砂糖，血魂宗紅衣長老說道︰「味道可真是甜。」
「如果將苦味與這甜味放到一起就美了。」青虛微笑道。
血魂宗紅衣長老說道︰「你怎麼不早些將砂糖加進咖啡里？」
「規矩。」青虛微笑著說道︰「你從別國來，我還以為你吃過咖啡，喜歡苦味呢。」
「你怎麼看得出我沒喝過咖啡？」血魂宗紅衣長老異樣眼神看著青虛。
青虛繼續著微笑，說道︰「你沒有讓我放糖，我就看出你喜歡苦味。」
「有了這次經驗，我以後喝咖啡都要加糖了。」血魂宗紅衣長老說道。
青虛沒有了微笑，說道︰「不如，我們再來一杯加了糖的咖啡？」
四
「不就是有人冤枉老子嗎，怎麼一個個都來找老子麻煩。」楊撐大罵道︰「當初老子剛上任那會兒送禮的隊伍排到了三里外，現在怎麼都來打土豪來了。」
「今天來的這家是邊關新王江蕭的心月復。」楊府管家小聲說道，不敢擾了楊撐的脾氣。上回有幾個伙計事情處理得不好，惹楊撐不高興，被罰了俸祿沒處申冤，都被氣哭了。
「快請進來。」楊撐罵道︰「沒準哪天老子就跑到邊關勞作去了。」
楊府管家低著頭，跑去開門。楊撐一向清廉，府邸連幾個佣人都沒有，楊府管家也是倒了霉，才會遇上這樣變幻莫測的老爺。
「胡辛是剛從邊關趕回來處理事情，正巧到此拜訪。」人未到，聲音就先傳來了，楊撐听得出是個成熟老練的老兵在說話。
見到胡辛臉上的疤痕，楊撐說道︰「邊關王江蕭的名號我是早有耳聞，沒想到居然派人前來拜訪，真是蓬蓽生輝，沒想到在我楊某人蒙難時還有人前來看望。」
「這是些邊關帶來的土特產，不值幾個錢。」胡辛語重心長地說道︰「江蕭當年也被冤枉過，被排擠過，知道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就讓我過來噓寒問暖。」
「其實也沒有啥大事。」楊撐說道︰「比起邊關王江蕭當年所受的苦難，真是不值一提。」
「我到敖海郡是辦事而來，邊關王讓我順道來拜訪楊撐，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里。」胡辛說道︰「沒想到大人官大名大，住的地方卻是這樣艱苦樸素。」
楊撐知道胡辛一股子軍人氣質，說不來客套話，微笑道︰「我從小听著邊關王江蕭的故事長大，邊關王江蕭現在可安好，是否已經平定了邊關亂局？」
「江蕭現在吃得好，睡得好，還把一家老小都接到了府邸居住，享受著天倫之樂，不亦樂乎。」胡辛看著楊撐簡樸的府邸，說道︰「這顆仙丹是江蕭繳獲而來，叫我拿來帶給你。」
五
小還丹。
楊撐手里拿著一顆毫不起眼的小還丹。
小還丹能夠增長十年功力，就是說十年辛苦練功，一顆小還丹就能補回來。
小還丹售價不菲，一個小商人開店鋪一生所賺的錢只夠買幾顆小還丹。
拿著小還丹的楊撐感覺手里拿著五千金元寶，珍貴得不知所措。
楊撐將小還丹泡在水里，按照古書上的方法慢慢品味十年功力的滋味。
如果不是怕水變質，楊撐肯定會把小還丹湯分成半年量慢慢品味。
酒楊撐想到了酒，把小還丹放進酒里就能喝半年，那樣增長的功力一定不少。
將加進小還丹的酒水放密櫃里，楊撐覺得受苦受累的這半年只有這小壇酒水能夠溫暖心靈。未來，楊撐不知道是什麼樣，可是有了這壇酒自己就有信心能撐過去。
對著月色，楊撐將低一杯酒飲下。
六
油菜花香水清涼，蒲公英靈向天空。
何愁柴薪未滿粥，只待有緣輕聞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