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烏雲天日蓋,白天黑夜暗。
長風吹亂散,大地光明復。
二
青虛已經年過半百,烏黑的發絲也長出了白發,最近西域傳進大土一種染發膏,青虛也將白發染黑,如同年輕人一樣走在大街上。
守衛,一眼望不見頭的守衛成群結隊而來。
青虛見多識廣,也很少見到這種場面,如此多的守衛聚集,難道是有大事件要發生?
「大東家,大事不好,血魂宗的人跑了。」店伙計氣喘吁吁地跑了,氣喘吁吁地說道︰「一大群官兵把我們的店鋪封了。」
「這些守衛放著正事不做,封我的店鋪做什麼?」青虛罵道︰「快去找斯達舒!」
三
一身白皮膚,紅色長發,灰色的眼瞳閃耀著紅色的光芒,乍一看去就像是魔人。斯達舒到大土尋求財富和名譽,多年來一直因為外族身份郁郁不得志,幾年前,新教血魂宗出現,斯達舒便成為總多教徒中的一個,經過多年的打拼如今已經是身穿紅衣長老袍。
紅衣在宗教界是很尊貴的待遇,紅色闢邪,帶有幸福喜悅,身穿紅衣長袍的斯達舒在守衛面前笑容可掬。「你們找了幾個時辰也沒有在我的房間里找到想要的物品,明天我就回去找你們大人,商量為何總多外族居住在此,偏偏要找我家麻煩?」斯達舒的話語,與臉上的笑容極不相稱。
「我們搜查這里,是有檢舉信,有檢舉人,你去找我家大人也是大堆麻煩。」帶隊的守衛對斯達舒說道︰「檢舉信和檢舉人都說你家藏有大量毒物、毒藥,用于迫害教徒,我們為了教徒的安危才會對這里突擊檢查。」
「我在老家與在大土國都是本分生活,並未作出出格的事情。」斯達舒的臉上鐵青,難道最近听見的傳聞是真實,大土國真的開始了整治宗教的行動?大土國高層是對于邪教整治,還是所以教會都會受到牽連?難道大土國安頓了幾十年,又要開始動亂了?
「這封傳令信給你,按時到官府報道。」帶隊搜查的守衛對斯達舒說道︰「我們以懷疑的罪名把你當成嫌疑人,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你在受審查期間最好守規矩別亂跑。」
「我的生存怎麼辦?」斯達舒到大土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就與現在的情況是一樣,那種說不清的感覺就像是想揍人或者被揍一頓。
四
安靜,從未有過的安靜。
斯達舒從來沒有想到安靜來的這樣快,昨天這里還是門客來往,人聲鼎沸,到今天卻連那些外族都已經搬走,空蕩蕩的院子只剩下斯達舒孤單的身影,踩在落葉上徘徊行走。
「斯大人,青老板叫我找你過去商討事情。」店伙計氣喘吁吁地跑了,氣喘吁吁地說道︰「一大群守衛已經把青老板的店鋪封閉了。」
「連青老板也未幸免于難?」斯達舒的臉上更加蒼白,說道︰「我這就過去。」
快馬加鞭,斯達舒騎上白馬,跑出院子就被一群人圍住,白馬根本無法跑動。「你們要做什麼?」斯達舒對著人群大喊道。
「這個人就是邪教的害人精!」不知誰罵了第一聲,無數的罵聲傳來,接著不知道誰丟了第一塊石子,無數的石子也飛來。斯達舒騎著白馬跨步逃跑,跑到城外才發現白馬已經血腫膿紫,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你來了就好。」青虛對著斯達舒哭訴道︰「我們多年的心血都毀于一旦了。」
「一點也沒有剩下?」斯達舒的頭暈,戰也站不穩,一下癱倒在椅子上。
「那些貧民在官府的支持下變成了強盜,把我們的產業都搶了。」青虛哭訴道︰「沒想到官府這樣狠,所有的店鋪都在算計內,連我私藏銀子的銀號都沒有幸免于難,那家銀號有我幾萬兩銀子,如果銀號倒閉我那幾萬兩銀子可就拿不回來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連銀號都支撐不下去?」斯達舒悲傷中,隱隱有了怒火。
青虛將官府掃滅邪教的事情說出,添油加醋一番自然令人發指,斯達舒听得就像是一個被蓄意搶劫的被害者,大喊道︰「我的錢,我的事業,我的人生,全都毀了!」
「那些貧民百姓斗地主怎麼會斗到我們這里來?」青虛說道。
「水家!」斯達舒大喊道︰「水家的店鋪有沒有被搶劫?」
「店伙計,快去打听!」青虛嘶吼著,仿佛對斯達舒的猜測也是肯定。
很快,不幸的消息傳來,水家提前關門閉戶,避免了大行動中被搶劫的命運。
「怎麼會這麼巧合?」斯達舒說道︰「難道是水家在官府有眼線,提前得到了消息?」
「水家與血月國往來的事情也被鬧大了。」店伙計說道︰「我打听來的消息是,水家關門歇業是經營不下去了。」
「我們只是被搶劫。」青虛說道︰「水家居然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店伙計,趕去通知人調運貨物。」斯達舒恢復往日風采地說道︰「我們也學水家關門閉戶,等物價高漲再通過中介拋售貨物。」
「啥?!」青虛詫異地說道︰「這種時候你還想著賺錢?」
「看這樣子,早晚鬧到物價飛漲。」斯達舒微笑著說道︰「現在把貨物存儲,到時候再低價拋售貨物,金錢名譽一舉兩得。」
青虛嘆道︰「我的店鋪被官府查封了,那些貨物怎麼運得出來?」
「解封條!」斯達舒狠勁十足地說道︰「把貨物運出來,再把封條貼回空殼店鋪。」
「官府查封店鋪匆忙,並未清點貨物。」青虛小聲地說道︰「這種事情要晚上做才不會被發覺。」
「我想,官府並不是查封你的店鋪。」斯達舒說道︰「在我那里,這種事情叫做臨時封閉。」
「存放貨物一定要個大倉庫。」青虛哀嘆道︰「斯達舒你是不知道官府的手段,連我的倉庫都貼上了封條,真不知道哪來的情報那樣準確,連我的小金庫都不放過。」
五
水家,此時沉悶無聲。
「轉移產業的事情已經商討許久,借著這次亂象正好可以說服家主,轉移產業。」水家大管家說道︰「水家的賬目管得太嚴,上次投資失敗,現在每一筆賬都要記錄,搞得我許多項目都沒有錢出手,那樣賺錢的店鋪被鬧倒了,轉手過來經營絕對賺大錢,可惜手里沒錢,報賬要錢又遲遲沒有回復。」
水月是知道水家大管家的眼光,連水家大管家都看上的店鋪,一定是萬字計數。水月微笑道︰「錢款我可以從別的地方轉移過來,等資金回籠又填補回去就是了。」
「你可知道我說的哪家店鋪?」水家大管家嚴肅的表情忽然有了笑容,說道︰「那是帝都繁華街道的店鋪,臉面、財富、關系全都極品,店鋪盤過來一定紅火。」
「帝都的事情一向是水二長老操辦,這件事情有沒有與水二長老商量?」水月不露聲色地說道︰「最近水二長老也看上了家店鋪,需要資金周轉。」
「都是一家店鋪。」水家大管家說道︰「水二長老要不到資金,便才找我說理。」
「既然都看上了,那就操手去辦。」水月說道。
很快,水家大管家離開客廳,屋里只剩下幾個大店鋪的老板,水月成了客廳里資格最大的東家,幾個年老的店鋪老板對一個小女孩畢恭畢敬。水月說道︰「最近競爭對手的消息。」
「幾個競爭對手都遭受嚴重打擊,店鋪被查封,檢舉信和檢舉人都是中介聯系,查到了也不知道是我們指使。」店伙計面無表情地說道︰「官府的密探來了幾次,都被款待了。」
「很快就不用花這些冤枉錢了。」水月說道︰「等產業轉移,上下打點好,就一路順風順水了。」
「真想不通,當初老爺怎麼會把水家的主要經營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大鋪面老板說道。
「老爺信命,命相師說這里會旺水家,老爺便將主要經營放在這里,沒想到十幾年來還真發展壯大。」另一個鋪面老板說道︰「當初水家的產業並不大,哪像現在這樣整個縣府所有街道都帶水字。」
「听說那幾家競爭對手也是同樣信風水。」那個大鋪面老板說道︰「多家大家族聚集在這個小地方,這里的風水一定很好,我們應該留個根,方便以後遷移回來。」
「我對于封建迷信從不相信。」水月信心十足地說道︰「除了風水學說那一套,我找不到任何在這里發展的理由。」一頓,又說道︰「水家目前已經選定好幾個利于發展的地區。」
「那些風水學說傳了千年,一定有用處才會流傳至今。」另一個鋪面老板說道︰「令可信其有,以防萬一,不可信其無。」
這句話傳來,底下人些爭吵得熱鬧,水月沒有說話,水月覺定的事情很少改變,即使改變也會按著原來的軌道發展。
六
天清雲淡,風吹拂。
沒人知道風起時在哪里,沒人知道風止在何處。
風起風落,緣起緣滅。
有緣千里來相見,無緣對面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