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尖銳的女高音憤怒地響起,猶如魔爪一般制止了崔管家接下來的動作,花御堂湘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了,狠狠地瞪著花御堂寇。
崔管家的動作僵在半空中,繼續也不是,停下也不是,他真不知道該如何了。
「收掉吧。」
水笙的一句話立馬解救了這僵硬的場面。
他將空空如也的盤子移到邊上,用眼神示意崔管家收掉,崔管家眼明手快地收掉盤子,放到一邊的餐車上,隨後擦擦手,再次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站好。
花御堂湘對水笙這一舉動十分不滿意!這兒子翅膀是硬了麼,連台階都不給她留就算了!居然還幫著別人拆她的台階!
她就沒見過胳膊往外彎得這麼離譜的。
「啊!」眼看媽咪就要發飆,赤溪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用力地拍了一下水笙的背,「老哥,你今天不是早值嘛?差不多也該出門了。」
說罷,他還刻意對水笙眨了眨眼楮。
「嗯,那媽咪,我先去學校了。」
「等下!」
水笙起身的動作才進展到半路就被花御堂湘的聲音所攔住了,他轉頭看向媽咪。
花御堂湘故意把聲音提高幾分貝,像是刻意要讓在座的幾位包括崔管家一並听清似的,尖著嗓子說︰「今天就把轉學手續辦好。」
「轉學……?」
「今天就給我轉入賽琴。」
眾人紛紛抬眸,面面相覷,彼此不語。
花御堂寇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他試圖沉著瞳孔不讓自己內心的情緒泄露出來,卻始終掩蓋不了身上散發出來的逼迫感。
花御堂湘突然讓水笙轉入賽琴,目的只有一個。
「現在那只獵物是自由身,誰都有再次圈養它的權利,小溪,明天你就轉系,到鋼琴社去。」
果然,他們都猜對了。
花御堂湘這次回來的目的,真的就是七乘雪。
她刻意讓水笙轉學,讓赤溪轉系,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更加接近七乘雪,而且,還如此清楚地在他們幾個面前說出來,無非就是一種挑釁。
赤溪瞪圓著眼楮看了看寇,又看了看影,再轉念想想七乘雪,突然來了興致,邪氣一笑︰「好的媽咪。」
赤溪的話音剛落,水笙就在桌下狠狠地踩了赤溪一腳!疼的赤溪臉上的肌肉立刻硬邦了起來!
花御堂湘斜眼看向水笙。
水笙不再多說,只能干干地答應道︰「我知道了。」
面對這麼強勢的媽咪,水笙一直都是處于被動狀態,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子去賭媽咪的反應,他這邊的勝率,可是連百分之零都達不到。
好在他的性子與世無爭,對媽咪的話,都是使命必達,和幾位兄弟的感情,也不算差,何況,他對七乘雪也沒有任何越界的感情。
因為這樣,所以誰都不會把他當仇敵,誰都不會想要視他為肉中刺,眼中釘。
僵局就這樣莫名地緩解了。
花御堂湘妖媚地甩玩著車鑰匙,一張年輕也看不出任何歲月痕跡的精致臉蛋上浮現一抹神秘的笑容。她踩著八公分高的黑色高跟鞋,華麗又高貴地走出了餐廳,留給他們一連串響亮的腳步聲。
這頓令人難以下咽的早餐,總算是在花御堂湘的離開之下得以結束,除了水笙和赤溪,其他幾位少爺心里都默默松了口氣。
這個姑姑,真不是一般難搞。
「看來……爺爺放過七乘雪……你們的好媽咪卻沒有那麼打算噢……」花御堂葵笑著說,特意看了寇一眼,卻遭到了花御堂寇的無視。
赤溪一臉無所謂地攤攤手︰「我是沒差啦!七乘雪確實是我的菜,和小乘雪同班,好像也不錯呢!小葵醬,你不知道哥哥我一直很重口味嗎?」
「我一直以為……你只對排泄物有著熱衷的喜歡……」
排,排泄物?!
對上花御堂葵認真的表情,赤溪差點抓狂!
他跟這個活在四次元幻想空間里的表弟一點都不搭,就連說話方式都無法正常使用!
水笙搖頭苦笑,他剛把正在挽袖準備與花御堂葵干一架的赤溪拉回來,誰知一抬頭,就對上兩雙凌厲的眼楮。
這兩道來自不同方向的目光就像兩把激光槍一樣,狠狠地將水笙掃了個遍!他都有種自己已經是活脆脆的馬蜂窩了。
看著花御堂寇和花御堂影,水笙頓時悟了。
看來,這兩人估計是被媽咪的話給刺激到了,現在都開始防備自己了。
他剛要說話,寇卻發言了︰「看著他,不準他靠近七乘雪一步!」
「……」
水笙當然知道寇口中說的「他」是指自己那沒大腦的弟弟,花御堂寇認為七乘雪需要遠離赤溪這個想法是沒錯啦……不過,如果赤溪敢對七乘雪怎麼樣的話,到頭來吃虧或受傷的,怎麼想都一定會是赤溪吧?
看來這個弟弟還真是不受大眾歡迎……
「姑姑這個下馬威還真起作用了……」花御堂葵勾嘴,「看你們兩人這麼著急……真有趣……」
赤溪贊同道︰「放心,後面還有他們更著急的情節。」
一句話,為他全部的心思埋下了伏筆,花御堂寇惡狠狠地投給他一記警告的眼神!千年不融的寒冰之臉此刻更是冷峻無比。
水笙戳了戳赤溪的腰讓他適可而止,赤溪努了努嘴,也不再多說什麼。
坐在一邊的花御堂影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插過他的思想早已飄向遠方。
一想起昨晚七乘雪疏遠的口氣,他突然覺得心里一陣寒風拂過,蘇蘇涼涼,難受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