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爺爺女乃女乃,你們快起來。」寒初藍上前扶起兩位老人,又要去扶寒大川,寒大川心里有愧,不敢讓寒初藍扶,自己爬站起來,就去把夫妻倆從夜家搶回來的大米以及紅薯都背了出來,擺放到夜千澤的面前,顏氏想阻止,可一對上夜千澤陰寒的鳳眸,害怕兩個兒子被傷害,她只能恨恨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男人把糧食拿出來,心里的不甘說有多深便有多深。
過去,他們都太看輕夜千澤了,誰都想不到夜千澤妖孽的外表下有著如此的暴力之心。
「姑爺,這是你家里的大米和紅薯,我們煮了一些來吃……」寒大川小心地說著,連夜千澤的名字都不敢叫。
寒初藍看向夜千澤,這個娘家雖極品,還不是親的,畢竟養大了她。她淡淡地說道︰「千澤,別嚇著弟弟們了。」
夜千澤看她一眼,眼神是從陰森一瞬間變成溫和的,轉變之快讓人咋舌。他溫聲細語地應著︰「藍兒說的是。」說著,他把狗仔和阿牛往地上一放,兩個人一得自由,就撲進了顏氏的懷里。顏氏摟緊兩個兒子,怒視著夜千澤,此刻卻是敢怒不敢言了。
把半袋大米背起來,夜千澤柔聲對寒初藍說道︰「藍兒,我們回家去,我餓死了,你也給我做紅薯飯吃。」
撇著他一副吃貨的樣子,寒初藍有點好笑,剛剛那個發飆的人真是他嗎?
「爺爺,家里有布袋嗎?」
寒初藍問著老頭子。
老頭子點頭。
「爺爺,拿個布袋出來,我倒一點大米給你們。」討公道還討公道,不是親娘就不是親娘,寒初藍不想做得太絕,怎麼說這兩個老人也養大了她。
老頭子愣了愣,在寒初藍的一再催促下,他才顫巍巍地去找布袋了。
寒初藍讓夜千澤把半袋大米倒了一半給老人,又拿出一些紅薯來,然後對兩位老人說道︰「爺爺,女乃女乃,這些是藍兒給你們的口糧,以後只要藍兒還有一口飯吃,也絕對不會餓著你們。」她只字不提身世之事,兩位老人剛剛還想隱瞞的樣子告訴她,她的身世絕對不簡單,否則寒家也不會死瞞著不說,連平陽村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撿來的。
她也不問是誰養大她,但她的話卻又表露了她的看法,她寒初藍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老人對她有收養之恩,她必定對老人盡孝。
「藍兒。」
兩位老人家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婦人緊緊地拉著寒初藍的手,關切地問著︰「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夜千澤的變臉讓他們為寒初藍擔憂,寒初藍現在長得嬌嬌小小的,夜千澤卻很高大,要是夜千澤也對寒初藍暴力相向……
寒初藍看一眼自家男人,淡淡地笑了笑,答著︰「女乃女乃,我過得很好。」在她面前,夜千澤就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好,只會吃,又會害羞的沒用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老婦人低低地呢喃著。
寒初藍關切地叮囑了老人幾句,便背起了余下的紅薯,在經過顏氏身邊的時候,她淡淡地說了一句︰「每個人都會老,每個人都不想被嫌棄,請你善待老人,你現在善待老人,也是善待你的明天。不管怎麼樣,爺爺女乃女乃都是爹的父母,你若對爹有感情,你就該感激爺爺女乃女乃,沒有他們,也不會有爹的存在。弟弟們還小,爹娘的所作所為,都會影響弟弟們,我想娘將來也不想站在一旁看著兒子媳婦吃飯。」
說著,她也不管顏氏是什麼反應,背著紅薯和夜千澤一起走出寒家。
一路上,小夫妻倆都不說話。
回到夜家時,夜已經深了。
李氏在家里等著,看到夫妻倆回來,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她不問小夫妻倆到寒家後發生了什麼沖突,只是默默地幫著寒初藍做晚飯。
飯後。
回到房里,寒初藍爬上床上,倒在床上,卻是睜著雙眼望著頭頂上的茅草屋頂。
屋里很熱,舊桌子前,夜千澤平時用來看書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此刻,他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本書,鳳眸卻盯著床上的寒初藍。
寒初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很長時間才嘀咕了一句︰「真是悲催!」
夜千澤不明白悲催是什麼意思,小媳婦兒經常說著他听不明白的話來。
放下手里的書本,夜千澤走向小媳婦兒,听到腳步聲,寒初藍扭頭看他一眼,淡冷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睡,明天我們倆一起挑著柴去市集上賣。」她還要買些小雞小鴨回來養。
夜千澤在床沿上坐下,柔柔地看著她,輕輕地說著︰「藍兒,我不會休妻的!」
從寒初藍發狠地拿鋤頭砸打蛇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被他的小媳婦兒吸引住了,變了一個人似的小媳婦兒,更是慢慢地勾出了他潛伏在體內的柔情。
在顏氏登門逼他休妻時,他也看透了自己的心,他不想失去她!
知道她不是寒家親生的孩子,他忍不住心疼她。
他以為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寒初藍沒有應聲,而是坐起來,明亮的大眼對上他漂亮的鳳眸,四眸相對,寒初藍淡定毫無雜質,夜千澤卻在看著看著的時候,那顆頭顱不知道怎麼的就朝寒初藍傾壓過來。
唇上忽然一熱。
四唇相觸,四眸相膠,電流迅速劃過彼此的全身。
寒初藍一愣,如同被孫悟空定住了神魂似的。
夜千澤迅速地坐正身子,一張俊臉紅得無法形容,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她四目相對時,看著看著,怎麼就去親她的唇了。
她的唇很柔軟,柔軟得像絲綢一般。
隱隱散發著馥郁的香氣。
他第一次踫觸到女人的唇瓣。
砰。
寒初藍倒頭便睡,背對著夜千澤。
夜千澤不知所措,一張臉紅了又紅,看著寒初藍的後背,他想伸手扳正她的小身子,想和她說句什麼話,可是大手伸出,始終不敢落在小身子上,最終,他無措地回到桌前,很想若無其事地像平時一樣看著他的書,把小媳婦兒當成空氣。
字,怎麼是倒的?
腦里總甩不掉那柔軟的感覺。
而他俊臉上的紅潮,久久都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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