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澤,別鬧了,听話。」寒初藍忍著沒有發火,她現在忙著呢,伸手扳著夜千澤摟她的大手,扳不開的時候,她仰臉,抬手便輕拍了一下夜千澤俊美的臉,淡淡地哄著。
夜千澤還是深深地看著她,她打算自己去找楊庭軒談交易,他哪放心讓她自己去?他想跟著她去,又怕她不允許,她說今天相談很重要,關系到他們一家子最近的努力是否有回報,六畝菜地的菜,都等著今天這一個相談的結果,所以她很嚴肅,不想多帶任何一個人前往,就是擔心幫不到忙反累事。
不介意小媳婦兒把自己當成個孩子似的哄著,夜千澤還是可憐兮兮地說道︰「藍兒,我都跟在你身後轉了半天了,你眼里就看不到我。」
寒初藍瞪他,瞧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又心一軟,這家伙扮可憐扮得惟妙惟肖的,哪怕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能勾出她的心軟。
「你想我怎麼理你?千澤,我現在要出門了,你先放手,讓我回房里換套衣服。」
夜千澤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更加可憐地說道︰「藍兒,你還要換衣服?這套衣服不是挺好的嗎?」她是去見楊庭軒的,卻要換衣服。
明知道懷里的人兒是去忙正事,夜千澤心里也是酸酸的。
除非她帶著他去,她帶著他去,他保證不會心里酸酸的。
「見客總得端莊一點,我有套衣裳沒有補丁的。」寒初藍總算扳開了夜千澤摟著她的手,越過他就朝屋里走去,回到房里就翻找她的衣裳,夜千澤還是默默地跟著她進來,坐在桌前看著她翻出她那套沒有補丁的衣裳,嘴里催著他︰「千澤,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
夜千澤坐著不動。
他**初動的時候,差點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她女敕白的肌膚,他幾乎看光光了。現在再看一次又何防?再者他們是夫妻,他有那個看光光她的權利。
寒初藍也沒有強行趕他出去,她只換外衣,古代人的里衣也能遮體,她不用擔心夜千澤能看到什麼。三幾下換過了衣裳,寒初藍從窗子往外看,陽光明媚,但還不算烈,猜測著時間不過是上午八點左右,該出門了!
「千澤,走呀。」
寒初藍一邊朝房外走去,一邊招呼著夜千澤。
夜千澤微愣一下,反應過來,馬上站起來,美滋滋地問著︰「藍兒,你要帶我一起去?」
寒初藍撇了他一眼,淡淡地刺著︰「你跟著我轉悠了一大清早,不就是想跟著我一起去嗎?」
夜千澤臉微紅,「藍兒,我就是不放心你,我跟著你去也可以保護你。」
寒初藍笑,「走吧。」
「好。」
終于得償所願的某男樂滋滋地跟著愛妻走出了房間。
在家人的叮囑下,揣著大家的希望,寒初藍帶上了她從院子里摘到的菜,坐上了馬車,趕著馬兒往她的經商大道上前進。
夜千澤趕車。
一路上,夫妻倆有說有笑的。
寒初藍有自信,但也緊張,在生意上,楊庭軒就是一個冷心無情之人,如果她的菜過不了楊庭軒的毒目,就算她再能說會道,也無法與金玉堂達成交易。
夜千澤與她說說笑笑的,就是想通過歡笑來緩解她的緊張。
有馬車代步,夫妻倆很快就到達了清水縣,進了縣城,馬車拉著兩人直奔清水縣最好的酒樓——金玉堂。
街道上依舊熙熙攘攘,往來的不僅僅是趕集的人們,還有很多外鄉人,或游歷,或從商而來。別看清水縣距離帝都很遠,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這里每天都會迎來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異鄉人,算是個大雜繪縣城。
金玉堂酒樓消費最高,但菜式最好看,里面的每一道菜也做得比其他酒樓要好吃,哪怕是普通的一道青菜,味道也超越他人,因此生意特別的好,進進出出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貴。普通的老百姓羨慕金玉堂酒樓的菜式味道好,但沒有錢到這里消費,一餐飯往往會花掉他們辛苦勞碌一年甚至數年的收入。
酒樓前面停著不少的馬車或者轎子,客人們的隨身小廝等到主人們進酒樓後,便把馬車趕走,然後計算著時間來接人,這樣酒樓前面的那條街道就不會因為客人太多而影響交通。
店小二跑進跑出招呼客人,搭放在肩上的那條拭汗的長布條不停地拭汗,可見他忙得要命。
寒初藍望望高空中的太陽,估模現在這個時間最多就是上午九點半左右,這金玉堂的生意就那麼好了?古代人吃午飯還真是早呀!她在現代的時候,家里沒有到十二點是不會吃午飯的,習慣性使然,在十二點前吃午飯,她就覺得早了。
陽光落在寒初藍的小臉上,捕捉到她飛揚在眉梢上的自信。因為生活條件改善了,雖不敢說天天能吃上肉,吃上大米飯,至少不用像以前那般餓肚子了,寒初藍的小臉上總算長了些許的肉,臉色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蠟黃蠟黃的,添了幾分的紅潤,她的風華開始慢慢地綻放。
別人如何看她,她不知道,反正在夜千澤的眼里,她是越來越美,越來越讓他移不開眼,恨不得時刻把她拴在他的身邊,讓她的風華只給他一個人欣賞。
下了車,寒初藍挽著一籃子的青菜就步上金玉堂酒樓前面的幾級台階,夜千澤把馬車趕到一旁去,不讓馬車擋住別人的路。
「輕風,好好地呆在這里,哪里都別去。」夜千澤叮囑馬兒幾句,輕風扭過馬頭來看看他,馬蹄踢了踢,夜千澤拍拍它,這才放心地走。
寒初藍一進酒樓,店小二就迎了過來,瞧著寒初藍的衣著,店小二微愣一下,隨即揚起了職業式的招牌笑容,很客氣地招呼著寒初藍走到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前坐下,客氣地問著︰「小娘子,要吃點什麼?」
寒初藍先是環視一下,看到樓下所有客人吃著的菜式里都有一碟或者兩碟的青菜,可見金玉堂對青菜的需求量真的很大。斂回打探一般的眼神,寒初藍也很客氣地回答著店小二︰「小二哥,我來不是吃飯的,我想見見你們少東家,他,今天會到酒樓來吧?」
听到寒初藍說要見少東家,店小二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寒初藍,好半天才低叫起來︰「小娘子是不是上個月給我們少東家做過一道涼拌青瓜的那位?」
寒初藍當初和楊庭軒打賭,金玉堂酒樓里面的掌櫃以及小二們都在場,對于寒初藍的樣子還能記著,唯一一個女性敢于挑戰楊大少爺的刁嘴,他們想忘也忘不了,更何況因為寒初藍的一道涼拌青瓜,還為金玉堂帶來了不少的生意,賺了不少的錢。
寒初藍淡淡地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
店小二對她的態度馬上就變得恭敬起來,不僅僅是因為寒初藍的一道涼拌青瓜讓金玉堂賺了錢,還因為楊庭軒早在數天前就私底下吩咐過所有人,只要寒初藍來了,一定要把寒初藍當成最尊貴的客人接待,如果有人對寒初藍態度不尊,馬上離開金玉堂,回家吃自己的!
寒初藍不知道楊庭軒這位放在現代里就是一位霸道的大總裁,早就等著她的到來。她問著小二哥︰「小二哥,你們少東家今天會來酒樓嗎?」
如果楊庭軒不來酒樓,那她就要到楊府去找了。
那是她最不願意走的路,她覺得談生意最好還是在家以外的地方談。
小二哥笑著︰「寒姑娘,我們少東家最近天天都會來酒樓坐上小半天的。」他望望外面,繼續說道︰「寒姑娘再等上片刻,我們少東家就會來的了,他每天都是那個時間段來酒樓里。」
寒初藍嗯了一聲,朝店小二道謝,沒有留意到確認她的身份後,店小二對她的稱呼改為了寒姑娘。
「寒姑娘,小的先帶你上樓去。」店小二想帶寒初藍上樓去,樓上的多是廂房雅間。
寒初藍淺笑著搖了搖頭,「我就在這里等楊公子,小二哥,麻煩你給我沏一壺茶來便可,謝謝。」
店小二馬上應著,很爽快地給寒初藍沏茶去,並且把寒初藍來了的消息告訴了負責這間酒樓的掌櫃。掌櫃對寒初藍的態度更加的畢恭畢敬,讓寒初藍極為不自然,視線不時地往外面飄去,掌櫃以為她是盼著楊庭軒快點來,笑著解釋︰「寒姑娘,這個時候我們少東家一定在來的路上,寒姑娘稍等片刻。」
寒初藍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向掌櫃解釋,她不時地往外面張望,不是盼著楊庭軒快點出現,而是奇怪夜千澤怎麼還不進來?
她都坐了好一會兒了。
「藍兒。」
正疑惑間,寒初藍便看到了夜千澤從外面進來,他一身的粗布衣裳,可掩不住他的氣宇昂軒,而他妖孽一張的俊美,在他一進來,就成了眾人盯著看的目標,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驚詫于他的俊美。
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下,夜千澤徑直朝他的愛妻走過來。
「你怎麼現在才進來?」寒初藍體貼地替他拉開了一張凳子,讓他坐下,隨口問了他一句。
夜千澤很滿意她的體貼,听到她的問話,他溫聲答著︰「我找地方停放馬車。」環視一下四周,又瞟了瞟掌櫃,夜千澤淡冷地問著︰「你們少東家不在?」
掌櫃正想答話,楊庭軒帶著木子在這個時候進來,他連忙撇下寒初藍夫妻,迎向夜千澤。
「楊公子。」
「楊公子。」
身為金玉堂酒樓的少東家,楊庭軒一現身,在酒樓里吃飯的客人,都向他問好。楊庭軒淡笑著朝大家點頭,視線落在了角落里的寒初藍身上,寒初藍倒了一杯茶,隔空朝他舉了舉茶杯,他唇邊的笑意漸濃。掌櫃走到了他的身邊,恭敬地說道︰「少東家,寒姑娘來了。」
甩開折扇,楊庭軒輕搖著扇子,領著木子就朝樓上走去,眼角余光捕捉到夜千澤隱隱中的防備,楊庭軒忽然邪肆地低笑,戲弄染上他的眼里,吩咐著掌櫃︰「讓初藍到樓上來,她身邊的那個妖孽,別讓他上樓,告訴他,他要是跟著上樓,就讓他帶著初藍的菜回家。」
掌櫃意外,但還是點頭應允。
楊庭軒走到樓梯的時候,又看向寒初藍,寒初藍舉著的茶杯已經放下,她正優雅地喝著茶,明亮的大眼灼灼地看著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寒初藍再次舉起茶杯,又敬他。
沖她笑了笑,楊庭軒用眼神示意寒初藍跟她到樓上去,然後帶著木子便走。
放下茶杯,寒初藍拎起她的菜籃子站起來就想走,掌櫃走過來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又客氣地笑了笑,邁步,身後忽然響起掌櫃的聲音,「這位公子,我們少東家只請寒姑娘上樓去。少東家說了,如果公子要跟著,請讓公子帶著寒姑娘的菜回家。」
聞言,夜千澤黑臉。
楊庭軒這是在威脅他!
楊庭軒想單獨和他的藍兒相處!
寒初藍听到這些話,頓住腳步,抬眸望向二樓,已經上到二樓的楊庭軒很是囂張地站在走方廓上,往樓下看下來,在寒初藍望向他的時候,他還沖寒初藍笑。
扭頭,寒初藍又看看一臉黑線的夜千澤,再看看自己的菜籃子,微微地繃起了小臉,片刻,她走回到夜千澤的身邊,夜千澤以為她會勸他留下,楊庭軒也以為她會讓夜千澤坐在原位置上等她,誰知道她伸手就拉起了夜千澤的手,淡淡地說道︰「千澤,我們走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讓楊庭軒听到。
夜千澤一愣。
楊庭軒搖著扇子的手一僵。
「藍兒?」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寒初藍淡冷地說了一句,拉著夜千澤就走。「我也看走眼了,他,也會公私不分。」話里間帶著對楊庭軒的失望,讓楊庭軒的心一揪,想都不想,人就跟著往樓下掠來,轉眼間便落站在寒初藍的面前,狂肆地笑著︰「初藍,我不過是開玩笑,你也當真了。」
寒初藍嘲諷地看著楊庭軒,楊庭軒還在笑著,肆無忌憚的黑眸卻是灼灼地鎖著寒初藍的臉,將近一個月不見,她似乎長高了點兒,臉上也有了點肉,臉色更是比他初識她時好看很多。清澈的大眼淡冷地看他,好看的蛾眉飛揚著的是淡定。
冷不防,她湊過身子來,俏麗的臉在楊庭軒的面前放大,「開玩笑?」
楊庭軒垂下眼眸,笑睨著她道︰「自然是開玩笑,初藍,你不知道嗎,我等你已經等了很久。」楊庭軒邪肆的話,一語雙關。
站直身子,寒初藍淡淡地應了一句︰「好久不見。」
瞟向她手里的菜籃子,楊庭軒問著︰「這些便是你種出來的菜?」
「坐下談還是樓上談?」
寒初藍不答反問。
楊庭軒笑,正正經經地朝寒初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初藍,夜兄弟,樓上請。」
寒初藍不客氣,拉著夜千澤拎著菜籃子就往樓上走去。
夜千澤在上樓的時候,扭頭,沖楊庭軒一笑,楊庭軒瞪他一眼,他再笑,笑得楊庭軒心里添堵,這個月復黑的妖孽,什麼話都不用說,就能得到寒初藍的維護,什麼都不用做,輕輕松松地就在寒初藍面前贏了他!
得意,美滋滋的某澤,很體貼地幫愛妻拎菜籃子,還不停地,溫柔地提醒愛妻小心點,讓跟在夫妻倆身後上樓的楊庭軒,一顆心堵了又堵,塞了又塞。他敢說,某澤是故意氣他的,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初藍必定不接受,某澤這是在向他宣示所有權!
陰險的妖孽!
進了隔絕外人探究視線的一間廂房里,分賓主坐下。
「初藍,這些菜都是你種的?」
坐下後,楊庭軒神色開始嚴謹,不像平時那般的玩世不恭,伸手就從菜籃子里拿起一小把的菜心,銳利的黑眸帶著雞蛋挑石頭的刺兒,在菜心上來來回回地看著,從菜葉,到菜睫,每一寸地方,他都不遺漏。
「新鮮摘的吧,很鮮女敕,沒有一片的蟲葉子,顏色碧綠,還不錯,就是不知道炒熟後,味道如何,好不好吃?」楊庭軒說著,抬眸看著寒初藍。
寒初藍答著︰「這是我清晨摘的,用刀子把菜心一棵一棵地割下來,這樣刀口整齊,每棵菜的高度也差不多,顯得好看。我撒播菜種到現在不過二十幾天的時間,這菜絕對鮮女敕,也沒有菜蟲啃咬過,楊公子是個利害人,一瞧便能知道我的菜好不好。味道如何?」寒初藍笑了笑,「楊公子何不讓人洗了,炒一盤,便能知道好不好吃。」
現在菜心還沒有正式上市,正是讓人嘗鮮又最好吃的時候。
楊庭軒扭頭就吩咐著木子︰「拿一把到樓下去讓他們炒了。」
「是。」
楊庭軒又看向寒初藍,問著︰「初藍,咱倆既然是要談合作的,我就直接一點。你家里一共種了多少青菜?都長成了嗎?菜色都和此籃子里一樣碧綠鮮女敕?你一天給給我們供應多少青菜?能不能每天都能供應相同數量的菜?價錢如何?」
既然是談生意,楊庭軒就把自己擺放到商人的位置上,而不是一個對寒初藍有好感的人。他不會給寒初藍開小路,更不會讓寒初藍佔便宜,他要讓寒初藍拿出她自己的優勢來拿下他。
「我一共種了六畝的菜,不過小白菜和菜心目前各佔一畝田左右,菜色,我可以保證供給你們的都是如此籃子中的一般女敕綠,絕無一片黃葉,也不會有蟲葉。目前來說,我能供應給你們的青菜不會太多,我送貨的能力有限。不知道你希望我每天給你們供應多少的青菜?給我一個數目,我才能知道我能不能每天供應相同數量的菜。價錢嘛……」寒初藍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來,那張紙上面寫著的都是每天給金玉堂酒樓供應青菜的菜農名單,以及金玉堂給那些菜農多少的價錢,寫得很清楚,誰每天給金玉堂酒樓供應多少菜,菜色如何,送貨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都寫著。
這是寒初藍利用每天給宋家送柴的時候打探到的。
細細地看過了競爭對手們的價格,寒初藍又在心里把自己投入的成本計算過,然後指著排名第一的那個價錢,把紙張遞至楊庭軒的面前,說道︰「我會比他的價少一文錢一斤給你,我想我的菜也值那個價。」
楊庭軒掃一眼那張紙,眼里卻沒有任何的意外,她既然要拿下他,自然會做足功夫的,他笑,「齊三的菜種得也很好,因為他的菜好,所以我們給他的價是最高的,對他的菜需求量也是最多的。初藍,你的菜值不值你所說的那個價,等我吃過你種的菜,再給你一個答復。不過,你種的菜還是少了點兒,無法長期提供給我,但一次性提供那麼多菜,我又不需要,畢竟你現在能提供的僅有小白菜和菜心,我的酒樓菜式多樣化,需要的原材料更多樣化。」
寒初藍提起茶壺,親自替楊庭軒倒了一杯茶,楊庭軒眼里的笑意深了深,談正事的時候,她禮貌周全,沒事的時候,她拒人千里。
替楊庭軒倒了一杯茶,寒初藍還不忘給自家相公也倒了一杯。
寒初藍和楊庭軒談正事,夜千澤很老實地坐在她的身邊,不言不語的,喝著媳婦兒倒給他的茶,欣賞著媳婦兒自信的樣子,覺得這是人生最快樂的事。
「楊公子……」
「初藍,叫我庭軒吧。」楊庭軒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的茶,他喝的茶,都是上好的上好的香茗,一般人還喝不到他的茶。平時他喝著,倒是不覺得茶有多麼的好喝,此刻再喝著,他頓覺這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
「庭軒,我知道我現在的劣勢,我要的是能得到一個和你合作的機會,還不敢壟斷你們金玉堂青菜的供應,不過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要壟斷你們金玉堂酒樓青菜的供應。」
寒初藍自信飛揚,野心勃勃。
楊庭軒笑,欣賞這個樣子的她。
夜千澤鳳眸放柔,愛的就是這樣子的她。
「好,初藍,我會等著你成為那個壟斷者!」
楊庭軒呵呵地笑道,金玉堂酒樓經營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菜農敢說要壟斷的,因為金玉堂酒樓的要求苛刻嚴格,不是說合作久了就能以次充優的,不是說關系熟悉了,就能胡來的,一旦你的青菜帶著黃葉,或者遭到菜蟲光臨,或者太老,對不起,不要錢,金玉堂也不會收的。
「你說你有六畝菜地,初藍,除了小白菜和菜心之外,你還種了什麼?」楊庭軒轉移了話題。
「青瓜和豆角。」
寒初藍也老實地答著,青瓜和豆角比小白菜佔重量,而且能反反復復地收成,不像小白菜和菜心那般,刀子一割下去,就結束了,想再次有收成,又得重新播種。
「好久沒有吃過你做的涼拌青瓜了。」
一提到青瓜,楊庭軒就灼灼地盯著寒初藍看。
寒初藍笑︰「等你吃過我的青菜,願意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後,我再給你做涼拌青瓜。」
「為什麼?」
「我不想讓別人認為我以吃來賄賂你,換來合作的機會。」
楊庭軒微愣一下,隨即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她呀,還是像初識那般,做事非常的有原則。
夜千澤贊賞地,柔柔地看著她。
「初藍,青瓜和豆角因為量重,價錢可不像小白菜那般的高,你卻大量地種植,不覺得虧嗎?」楊庭軒又找到了話題。
寒初藍瞧見夜千澤茶杯又空了,順手拎起了茶壺又給夜千澤倒了一杯,夜千澤的眼神更柔了,寒初藍回給他一笑。
「我都細細地對比過了,青瓜和豆角的價錢是低,和小白菜的價相差最大不過是一文錢,但青瓜的量重,一籮筐的青瓜會比一籮筐的小白菜重幾十斤,如果白菜三文錢一斤,一籮筐的小白菜重一百斤,得錢三百文,青瓜以最大的差價來算,便是兩文錢一斤,一籮筐的青瓜重一百五十斤的話,得到的錢也是三百文,如果多放幾條青瓜,在重量上再超越,一籮筐的青瓜就比小白菜要賺錢。」
楊庭軒笑著贊了一句︰「就知道你是個精明的,絕對不會做虧本的生意。」青瓜種得好的,長得又直又重,有時候一條青瓜都和一斤小白菜那般重了,只要擺放整齊,一籮筐的青瓜還真的會比一籮筐的小白菜重上幾十斤。
「你願意做虧本的生意嗎?這天底下有誰願意做虧本的生意?」寒初藍反問一句,楊庭軒又是呵呵地大笑起來,連聲說道︰「也對。」
樓下的廚子把寒初藍帶來的菜心炒好了,掌櫃親自把炒好的菜心端上樓來。
「少東家。」
掌櫃把那碟菜擺到了楊庭軒的面前,又退出了廂房。
楊庭軒沒有馬上就夾菜來吃,而是灼灼地看著寒初藍,狀似為難地說道︰「初藍,我不喜歡吃青菜的,怎麼辦?我不喜歡吃青菜,怎麼吃,都會覺得不好吃的。」
「有什麼是你喜歡吃的?怕是沒有吧。」寒初藍不客氣地說了一句,他以嘴刁出名,對吃的要求高,世間菜,怕是沒有幾道是他真正喜歡吃的吧。
楊庭軒拿起一雙筷子,隨意地挑著那碟青菜,廚子把菜炒得很好,色澤還保持著女敕綠色,要不是澆了油,還以為是生的呢。一雙放肆的眸子,在寒初藍的臉上游移著,楊庭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其實是想寒初藍為他下廚。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模清寒初藍在廚藝上的造詣有多深。
寒初藍不說話,也拿來了一雙筷子,夾起了一根菜心,楊庭軒兩眼一亮,她這是要喂他吃嗎?
正想張嘴,寒初藍一扭頭,夾著的菜心便送進了坐在她身邊的夜千澤嘴里,「千澤,你嘗嘗這碟菜心炒得如何?好不好吃?」
有她親自喂食,就算不好吃,夜千澤也會覺得是人間美味。
他幾近狼吞虎咽,三幾下就把寒初藍送進他嘴里的那根菜心吃進肚子去了,滿足地說著︰「藍兒,金玉堂酒樓不愧為清水縣第一酒樓,廚子的手藝就是好得沒話說,普普通通的一碟青菜也做得這般的好吃。當然了,也是藍兒你種的青菜鮮女敕,廚子才能做出這般好吃的味道來。」
「還想吃嗎?」
寒初藍問著。
夜千澤點頭。
寒初藍不客氣地把那碟清炒菜心拉到了夜千澤的面前,把筷子往夜千澤的手里一塞,說道︰「既然庭軒不喜歡吃青菜,那你吃了吧,別浪費了。」
「好。」
夜千澤更是不客氣,拿著筷子就不客氣地吃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嘖嘖有聲,瞧著他吃,不管是誰,肚里的饞蟲都會被勾出來。
楊庭軒的筷子伸了過來,還沒有夾起菜,就被夜千澤拍開了。
「楊公子,你說過你不喜歡吃青菜的,就不要勉為其難了,我都替你吃了。」夜千澤一臉的憨厚,看在楊庭軒的眼里,這個男人就是在做戲,故意拿他剛才的話來氣他。
不理夜千澤,楊庭軒硬是夾了一根菜心來吃,在他夾菜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夜千澤和寒初藍交換了一下眼神,夫妻倆的眼底里都有著淡淡的笑意。
「庭軒,味道如何?」
「我覺得還是你親手做的涼拌青瓜好吃。不過我們酒樓大廚的手藝也很好,當然了,也要初藍你的菜鮮女敕才能炒出這種效果來,不錯!」楊庭軒吃了一根菜心後,沒有再夾來吃,他,是真的不喜歡吃青菜,如果寒初藍肯親自下廚炒給他吃,他倒是能吃完一碟青菜。
除了贊自家酒樓大廚的廚技之外,楊庭軒也說了一句很中肯的話。
寒初藍種出來的菜,是真的很鮮女敕,只有鮮女敕的菜心才能炒出那種味道來。
「這麼說,我的菜算是過關了?」
寒初藍淺笑地問著。
楊庭軒笑著點頭。
其實早在她無貨也和他談交易開始,他就知道她的菜一定能過關的,她那般的有自信,定下了目標又會勇往直前,不達目的不罷休,有著這種拼勁精神,還有什麼坑是她跨不過的?會有這麼多的「節外生枝」,只不過是他拖延著時間,只為和她多相處,多看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