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伸手點了根雪茄,對于他這次來中國一個保鏢都沒有,歐陽山城很懷疑他的目的。
好似看出他的疑惑,肯尼吐了口煙圈,嘴唇蠕動了幾下,「我不帶西瑞有我的原因,我到中國來找你,你已經知道原因了,對嗎?」
肯尼的聲音很慢,歐陽山城詫異的看著這個讓他愛不來又恨不來的人,這還是那個他認識的肯尼嗎?
歐陽山城換了個姿勢坐著,「爺爺和那個女人只有一個兒子歐陽平吉,對嗎?」
肯尼掐滅雪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說完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北美有一個犯人,他從監獄里逃出去的時候,警察在後面追他,情急之下他躲到一家人家里,他進去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很舊,屋里只有一個女人,她的尖叫聲吸引了警察,但是那個犯人沒有被警察抓走。」
歐陽山城看著他,想接著他的話說,女主人救了那個犯人,然後犯人愛上了善良的女主人。
肯尼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女主人讓犯人換上了男主人的衣服,警察也就離開了,女主人很友好的給犯人做了一頓飯,還和他談心,希望他以後好好做人。之後男主人回來後,還給犯人介紹了工作,在犯人日後的工作中又給了他全力支持。犯人很感謝那對夫婦,可是他們不是夫妻,他們是情人關系,而那個男人有妻子。他們有個兒子,七歲,比那個犯人小十歲多一點,為了感謝那對夫婦犯人一直在閑暇時照顧著那個小孩,變故太多,男孩變了,他的心里充滿了仇恨,有一天帶了一個小孩給犯人,讓犯人把他……」
歐陽山城插話道,「讓犯人把那個小孩折磨死,後來犯人發現,那個小孩是給他工作的男人的孫子,犯人想救他,可是犯人又不想傷害男人在外面的兒子,犯人很糾結,很痛苦。」
歐陽山城看著肯尼,目光復雜,眼里有很多不明白的東西,「那個犯人是你嗎?」
肯尼並不否認,「那個女主人是夜新竹,男主人是你爺爺歐陽慶一,歐陽大哥害夜新竹的時候,我很為難,很痛苦,一個是救我的人,一個是給了我未來的人,我不知道怎麼辦。平吉才8歲,我沒有想過那樣幸福的一個家庭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走向分離,那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歐陽山城的呼吸有些粗重,「你救了夜新竹?那尚鎮宇和她?」
肯尼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她是你爺爺的管家,從小和你爺爺一起長大,手足情深,就像慕楓一樣,你消失了四年,他就拼了四年的命去雕塑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強。」
歐陽山城也伸手點了根煙,「梓萱和我沒有血緣關系,這都是夜新竹的報復,她把對爺爺的恨全都報復在了我身上,歐陽平吉也是,他們還真是一對母子。」
歐陽山城嘴角苦澀的笑意刺激到了肯尼,肯尼急切的站起來,「山城,這些話我憋了太久,幾十年了,我都老了,可是我沒有遇到一個能讓我說出這些話的人,從你的人被你爺爺攔下你讓我幫忙的時候,我一直就在想,我該怎麼辦?」
一向讓自己覺得像魔鬼一樣的肯尼,突然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歐陽山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肯尼,幫我出國,我要去找梓萱。」
肯尼搖頭,「沒用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個人到中國嗎?」歐陽山城不解,肯尼接著說,「西瑞,我最相信的手下,可是我得除掉他,他是你的擋路石,我要讓他死。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西瑞只是象征性的去找了梓萱,他想讓你死。」
歐陽山城瞪著肯尼,肯尼目光凶狠,「你死了,他就可以繼承我的財產了,懂嗎?」
歐陽山城無奈的笑,「肯尼,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不過你的財產,我不能要。」
肯尼笑著,手中的電話響了,肯尼掛上電話攤攤手,「好了,解決了。我可以繼續幫你找梓萱了,你還欠我一個無極,我會最早給我的無極送上一份大禮,比你這個父親要早。」
歐陽山城無奈的笑,肯尼看著屋頂,「山城,這是十幾年來,我們說話最多的一次,最心平氣和的一次。一轉眼你都有孩子了,真快。」
歐陽山城沒有回答他,只是盯著他,肯尼,如果你早告訴我這些事,說不定我不會這樣的恨你,我們也不會等到今天才冰釋前嫌。也許我不知道的事還很多,我還不懂你的用心良苦,可是謝謝你,我相信我的擋路石你鏟掉的不止這一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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