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姝!」小跑到蕭姝身邊的沈蕭笙,她今天的衣著比往常雖說華麗些,但並不是那麼明顯。蕭姝被捂著只露出一雙眼眸,眸中一閃光澤。悶悶的聲音隨之從圍脖中傳出。
「什麼事?」
沈蕭笙上下打量著蕭姝的著裝,最終發出嘖嘖的聲音道︰「還沒到冬呢,怎麼就全副武裝了?」蕭姝瞥了一眼沈蕭笙,再三猶豫後伸出一只手攬著沈蕭碩的胳膊。沈蕭碩的小手搭在蕭姝手上,微微蹙眉,說道︰「這麼冷,你不穿的挺多的嗎?」
看不見蕭姝的表情,全程就只看到那雙透澈的眼眸。一閃無奈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冷。」沈蕭碩點點頭,提議道︰「那就走快點吧。」蕭姝聞畢腳步堪比兔子速度。沈蕭笙活蹦亂跳的在蕭姝周圍,忽然跳到蕭姝面前隨後一個踉蹌差點撲倒蕭姝。
蕭姝有驚無險的看著沈蕭笙道︰「好好走路。」差點剛剛就摔了。沈蕭笙夸張的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道︰「沈…沈敏玥過來了。」
蕭姝蹙眉,她將擋在唇前的絨毛抵在顎下問道︰「沈敏玥是誰?」沈蕭姝微微側頭道︰「是二叔母的嫡親孫女,不是說要長住在這里直至及笄嗎。我懷疑她是過來跟你蹭關系的。」蕭姝點頭,柳眉微挑頓住腳步。正想說等下沈敏玥時,身後卻傳來甜膩的聲音。
「蕭姝堂姐,等等我。」沈敏玥步伐不快不慢,可嘴中卻喊著讓蕭姝停下等她。
蕭姝轉身看著沈敏玥,眸中盡顯戲謔,她語氣中透出一絲不耐道︰「有什麼事嗎?」沈敏玥走到蕭姝面前後,做出一個自以為笑的得體的微笑道︰「剛剛在宴上听聞姐姐怕寒,特地讓彩蝶從登州帶來暖婆湯子給蕭姝堂姐。」
蕭姝點點頭,她眼神躲開沈敏玥卻發現她身後空無一人,沈敏玥看著蕭姝的臉色,尷尬笑道︰「彩蝶去幫女乃女乃整理行李了。」
沈蕭笙在蕭姝身後嘀咕道︰「沒東西還在那里講什麼,我們沈國公府又不缺暖婆湯子。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獻媚個什麼勁,哼哼。」蕭姝手背在身後扯了扯沈蕭笙的袖子,表情依舊面不改色,跟莫氏一樣的笑容,一樣的疏離感。
「不礙事,等彩蝶有空再到竹雯院來找我吧。」蕭姝說完,優雅點頭示意自己先行離去。沈敏玥听見沈蕭笙剛剛那聲呢喃,臉色自然不好,胸前微微起伏看得出有一絲憤怒。小手驟然緊握,下唇輕咬。蕭姝卻裝作看不見,攜著沈蕭笙和沈蕭碩轉身離去。
沈敏玥看著蕭姝的背影,有氣也撒不出。只能干干的看著她得瑟般的離去。沈蕭穎帶著綠顰不急不忙的走到沈敏玥旁側,眸中的妖媚感越發顯露。她微微眯眸啟唇道︰「堂小姐倒是有雅興。你可不知道,姐姐她一向清高,從不會去看庶出姐妹。」這句話無意間挑撥起沈敏玥和蕭姝間本就薄弱的關系。一時間,忽然爆炸,沈敏玥看向沈蕭穎,語氣不快樂道︰「你是誰?」
沈蕭穎輕笑,倒是顯得沈敏玥的白痴。她眸子清透,同時卻又可以撩動人心一般,猶如媚語一樣柔聲說道︰「蕭穎是三老爺的庶女,沈蕭穎。」
沈敏玥上下打量著沈蕭穎,她眸子盡是不耐煩,端著大小姐般的脾氣,哼道︰「不過庶出,竟然就像攀本小姐?哼。」哼畢,沈敏玥抬腳往前走去,沈蕭穎眼眸黯了黯,可隨後卻是燦爛一笑,可惜沈敏玥並未發現。沈蕭穎趕上沈敏玥的腳步,道︰「自然比不上你嫡親孫女。」可是她不要忘了,她爺爺也不過是個庶出,真正按照輩分,她比自己還小!
沈敏玥看也不看沈蕭穎,開口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沈蕭穎低垂下頷,道︰「女乃女乃命蕭穎帶表小姐去臨水院。」
沈敏玥轉頭看向沈蕭穎,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竟有幾分柔情道︰「蕭穎堂姐在老夫人面前一定很受歡迎吧。」
沈蕭穎心中一頓,隨後暗中嘲諷,沒想到她竟然是想讓自己去在女乃女乃面前得到重視。她查過了,老夫人這一生最厭惡的就是這二老太太,沈敏玥是二老太太的嫡親孫女,都說愛屋及烏,反過來想,老夫人多多少少對這個沈敏玥有點偏見吧。
沈蕭穎點了點頭,道︰「平日里女乃女乃就對我三房之事尤其上心。剛剛姐姐的反應蕭穎跟你先說聲抱歉了。」
沈蕭穎這樣的舉動,讓沈敏玥錯認沈蕭穎才是真正的三房小姐,而那個沈蕭姝不過就是仗著自己嫡出身份能這樣囂張。沈敏玥本性並不是真正的壞,她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狠起來是能讓人懼怕三分的。沈敏玥歉意的笑,說︰「剛剛敏玥心情不好,望蕭穎堂姐諒解。」其中示意著和解。
沈蕭穎機智,她搖搖頭嘴角總噙著一抹輕笑,道︰「無妨,」沈蕭穎頓了下,最終引上正題,「走吧,蕭穎帶你去臨水院。」
沈敏玥嗯了聲。沈蕭穎不等她回復便先行走過去,沈敏玥小碎步追上去,兩人之間的談話再起開啟。
「蕭穎堂姐,你知道沈國公府近來有什麼達官貴人嗎?」沈敏玥最終還是問起來了。
沈蕭穎心中冷笑,可面上去十分溫和,「嗯,前幾個月去避暑的時候九王爺和七皇子到避暑山莊玩過幾日。」沈敏玥眼眸中一閃興奮,她抓住神蕭穎的胳膊十分激動的問道︰「九王爺!?皇城中排名第一的美男子?!」
沈蕭穎低頭看著手臂上那雙略帶嬰兒肥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嘴上卻敷衍道︰「嗯。」沈敏玥更加激動,「什麼時候會再來?」沈蕭穎抬眸看著沈敏玥,搖頭隨後卻若有所思的說道︰「過幾日吧。」
綠顰看著沈敏玥抓著二小姐的衣袖,伸手拉開她,眼眸中盡是鄙視的看著沈敏玥道︰「敏玥小姐,奴婢帶您去吧。」說著轉頭看向沈蕭穎,安分的說︰「夫人找您。」
沈蕭穎眼神閃過一絲錯愕,有些呆愣的啊了一聲。綠顰倒是極為嚴肅,看起來並不像是假的,她點頭。沈蕭穎錯過綠顰看著沈敏玥,說道︰「抱歉了,蕭穎先失陪了。」沈敏玥點點頭,她退了一步後便轉身離去。
沈敏玥天生就好奇,她扯住綠顰問道︰「夫人找她干嘛?」綠顰看也不看沈敏玥,面不改色的推開沈敏玥的手,語氣有幾分隔離和疏遠︰「恐怕是過年一些事情吧。」沈敏玥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不過是過做客的人,的確不該有太多的疑問。在之後去臨水院的路上倒是安靜了許多。
綠顰也帶路帶的輕松。沈蕭穎則是去了莫氏的屋內,莫氏一臉慈愛的微笑,一旁坐著披著大襖的蕭姝。蕭姝看見沈蕭穎的進來,頓時眉開眼笑道︰「蕭穎來了,快坐外面冷不冷?」沈蕭穎楞了一下,似乎對于蕭姝這種熱情有些不太適應緩了會後才傻傻的點頭。她尋到一個位子緩緩坐下,輕啟朱唇倒是有一種大小姐的氣勢。
「還沒入冬,不過倒是風刺了點。」簡約大方,明白了解。
蕭姝點點頭,可隨後卻繼續縮了縮腦袋搖頭,還是太冷了。莫氏看著蕭姝這樣的反應,模了模蕭姝的臉問道︰「今晚就別回去了,直接在娘這邊就寢吧?」蕭姝一听毫不猶豫的點頭,莫氏笑起來,這似乎是第一次笑的眯起了眼楮了。
沈蕭穎似乎習慣了這種場面,她清了清喉嚨,大膽的問道︰「娘親,你叫蕭穎來有何事?」
莫氏收回手听畢了沈蕭穎的問題後,解答道︰「嗯,過幾日娘親要回娘家。鐘姨太的家人都早就已經離世了。叫你過來是問問,要不跟蕭姝一塊去莫府探望?」
沈蕭穎緊握衣擺,是莫氏看不到的。沈蕭穎輕輕一笑,卻不知道怎麼作答。而蕭姝卻適機說道︰「娘,蕭穎打自小時候就害怕陌生人。如今你要把她帶到更多陌生人的地方,這不是在為難她嘛。」
莫氏一愣,隨後尷尬笑笑她握在椅柄上的手驟然緊握隨後卻松開,「蕭穎那就好生歇息。再過幾日就是宴席了。可要準備好了。」
宴席便是宴請身邊的達官貴人,也就是朝中各種勢力。因為害怕別人會多有猜測沈國公府邸,自從擁有世襲制的爵位後,便下了規矩。但凡是開了大宴會,無論請不請得到,請柬是必須要發出去的。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沈國公府這個暗中規矩已經流傳了幾代,一直到了沈老爺子這一代,依舊如此。
沈蕭穎點點頭,隨意找了一個借口便退出了莫氏房屋。蕭姝看著沈蕭穎離去後故作停頓一段時間後,這才問莫氏道︰「娘親,這次宴會是不是皇族的人也要來?」
莫氏本在泡制茉莉茶,手卻不自覺頓了一下,隨後轉臉看著蕭姝道︰「嗯,會來,不過听老爺說,是靖王爺代替皇家來的。」蕭姝一听,眸中的光澤黯淡了些,她只嗯了一聲。而莫氏卻興奮在頭。
「這回你二姨也就是靖王妃也要來,靖王妃最近傳來家信,就說這回一定帶三子過來。」
蕭姝眼眸也不抬一下,低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一味的嗯以作答示,莫氏笑的開心她喃喃道︰「蕭姝,好好看著那三個世子。都是嫡出的呢,倘若蕭姝對哪個世子有眼緣,你就告訴娘,娘給你做主,娘跟你……哎,姝兒,你這是要去哪?」
蕭姝乘著莫氏在介紹著那三子時,早已站起身欲想出門,被莫氏一問,蕭姝僅是側眸道︰「孩兒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了。」莫氏啞語,她心中納悶,剛剛還說要在這里歇息。蕭姝似乎猜到莫氏的想法,她胡亂編借口道︰「孩兒睡覺不老實怕打擾到娘親,娘親早些歇息吧。」
說完,蕭姝拉開房門面帶黯然的離開房屋,錦繡等人慌慌忙的追出去。莫氏嘆息,對著身後的嬤嬤言語道︰「你說這丫頭……現在就怕她已經喜歡上七皇子了。」否則,一見面就吵鬧,這不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嗎?這戲里都是這麼說的。
嬤嬤站在身後,替莫氏分解道︰「夫人您定是想多了,說不定小姐是真怕晚上擾著您。」莫氏放下手中茶具擺擺手,丫鬟則是幫忙撤去茶具。由嬤嬤扶著起身進了屏風後,一邊走一邊嘆氣道︰「但願如此吧。」愛女心切,又怎能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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