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媚 第十章

作者 ︰ 克莉絲汀

月白色的光在洞府中肆意的流淌,神秘莊嚴的氣氛縈繞在四周,有低低的呢喃聲在這其間彌漫開來上達蒼穹下抵人心。先知穆莎在洞府最深處的坐墊上不停的吟唱——那是凡人不能知曉的語言。她的莊重慈祥,歲月毫不留情的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一道道的皺紋如同被風化的山石深刻而久遠,像一幅刀刻的石版畫。她的年歲有多久了?五百?八百?甚至幾千?只怕太久了,久到連她自己也忘記了計算。放棄七情六欲,斬斷塵世煩憂,獻上聖潔之身,甘願孤獨度日,神便賜她綿長的壽命以及能與神溝通的能力。千百年來能做到如此的寥寥無幾——只怕是無一,只有當尋到傳人她才能羽化歸去尋那傳說中的天堂。

「先知!」風行的出現打破了洞府中的靜謐的氣氛。

「風行不可莽撞!」雷厲攔住一臉焦急的風行。「要想救她你就不要太沖動。」風行很不情願的安靜下來與雷厲站在那里等著。先知穆莎似乎由始至終都沒有听見任何的響動依舊在喃喃自語。

時間在指尖在眉邊在心跳聲中一點點的流逝,柔和氤氳的氣氛包裹住他們,風行似乎都感覺到自己的心沒那麼焦急,懷抱中的人兒也似乎鮮活起來。雷厲也感覺自己的心空前的清明澄淨,從未如此明白自己的心。先知穆莎終于停止了祝禱,她緩緩的站起身來手握一根奇異的權杖,她轉身朝他倆走過來權杖撞擊地面發出「咚咚咚」的鈍響,這聲音在洞府中回響顯得特別突兀。

「你們不陪著公主,到這里來找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麼?」她瞅著眼前的兩個人冷冷的問。她的先發制人讓他倆有些慌了手腳,本想按著族長的吩咐先告訴她公主回來的消息不想她都知道了。

「原來您都知道了。」雷厲小心翼翼的說,這個老態龍鐘的先知讓他心生敬畏。

「哼,我當然知道,琰璇都感應到公主了,你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也太異想天開了!」穆莎似乎有些生氣,這人他倆更加惶恐不安了。

「只是不知當年那個乖巧可人的小貓咪現在變成什麼模樣了,我倒想看看她。」穆莎陰郁的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意,但隨即又冷了下來。「你懷中的那個女子已經死了,我可不是神可不能起死回生,你們要想讓她活過來那就是找錯人了。」她冰冷的話語讓風行感覺到絕望的滋味。

「族長說您有辦法的,我求求您,您就救救她吧。她是為我而死的,哪怕把我這條命給她都行!」風行跪了下來,他如一個落水的人見到一根稻草一樣想死死的抓住。

「把你的命給她?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做。」

「先知,請您務必想想辦法吧,公主說這個女子曾經救過她的命,而且公主也把她當親姐姐一樣看待。如果她死了公主一定很傷心,您也很疼公主不想公主不開心吧。」雷厲見剛才穆莎說到公主時的表情,便猜想先知一定與公主有過什麼淵源,事到如今也只能把雪汀搬出來了。

「你小子倒是聰明的緊,知道拿公主來壓我。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即使她成了女皇也都沒有資格來逼我,你小子卻想拿她來說事。老身活到現在還沒人敢這樣跟我說話!」穆莎眼里寒光一閃,直看得雷厲一個激靈。

「先知,我不是那個意思」雷厲忙想解釋卻被穆莎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們多費口舌。雪汀那丫頭乖巧的緊,她既然救過雪汀我就幫雪汀還個人情。你小子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不然有你好受的。」穆莎突然就口氣軟了下來著實讓雷厲有些吃不消,看來她的脾氣真是怪得可以。

「多謝先知提醒,我以後一定注意。」雷厲誠惶誠恐的說。

「辦法是有,只怕她不會答應。」穆莎指了指風行懷中的舞韻。

「她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相信只要能救活她日後她會理解的。」風行說道。他相信舞韻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子。

「你難道不怕她將來恨你?」

「將來的事情我不想去想,眼下我只想看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那好,你把她抱到那邊的軟榻上去。」穆莎指了指邊上的軟榻,風行按著吩咐把舞韻輕輕放在上面。「現在你就去伊始城挑一只沒有通過試煉的貓靈的尸體來,在它的尸體還沒有消失之前你最好用靈力護住。記住挑的時候你要找給你的感覺如這個女子給你的感覺差不多的貓靈,不要太過心急,不然對她沒有好處。」

「先知,您的意思是要把她也變成我們一類的嗎?」風行的表情不知是喜是優。

「問那麼多干什麼,還不快去!可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要是再讓瀚旻族的抓到把柄只怕你們族的人不是被逐這麼簡單了。」

「多謝先知提醒,我這就去。」

「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問你!」穆莎攔住要與風行同去的雷厲。

「哥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會小心的!」風行沖雷厲點點頭便離開了。

「你們是雙生子?」

「是的。」雷厲很奇怪為什麼她會問這個問題。

「真是奇怪,貓媚國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例子。一般人都只能生育一個孩子甚至連一個孩子都未必能經過試煉,你們卻兩兄弟都活下來了真是聞所未聞。」穆莎不住的搖頭,她活了千百年也沒有听說過這樣的事情。

「听說母親為了孕育我們耗費了打量的靈力,最後在生產後靈力耗盡而死。父親也多次輸過靈力給母親,在母親過世後他便把我們兄弟托付給族里,自己跟隨母親遁入輪回了。」雷厲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自小父母雙亡他們兄弟二人便由族人撫養長大,這些都是听族人講起的。他們自幼生活的並不孤苦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感傷。

「原來是這樣,想你父親也是個情種,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逃月兌情關。」穆莎嘆了嘆氣,漫長的年月她見過多少生離死別愛情糾葛,只是感嘆世人參不透看不穿。「公主的身體怎麼樣了?‘凝’找到了嗎?」

「公主說近來越來越嗜睡,並且失神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就我們接觸的短短幾天她都突然暈厥過去好幾次。族長一直要求我們帶公主回來,但是他並沒有說找到‘凝’沒有,我們也不敢過問。」雷厲一五一十的道來。雪汀的事情在貓媚國算是個公開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不敢公然的談論,這曾幾何時是一個禁忌。

「禛那個家伙狠毒的可以,當年居然趁我不備在還是貓形態的雪汀身上用‘湮’,要不是我用靈力保住她,只怕早已‘凝’這個東西很難找到,只怕璇毓這個小子又要做傻事了!」穆莎踱到洞府中央,那里上面通著外面,光線從上面照射下來,她抬頭看天不再言語。

「那麼這麼說當年封住公主靈力並把她放到人間的就是先知您吧!」雖然對以前發生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把這麼多事情綜合在一起事情也有些明了了。

「恩,當時雪汀的母親把她安置在我這里,一藏就是八年。最後不知道禛是真麼找到這里來的,八年他都不死心要報復。于是一天就下了狠手在雪汀身上下了‘湮’這中邪術,他是想讓雪汀的父母痛苦一輩子。後來雪汀的母親被處罰賜死之後他還想要殺掉雪汀,那時雪汀已經成嬰兒了,我只好把她投放到人間去讓禛找不到她,這樣她才能安全的生活。只是‘湮’一日不解她就一日不得安寧,遲早是要回來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又要卷入無止境的紛爭中了,這就是她的命啊!」看來只有在提及雪汀的時候穆莎臉上才能閃現出慈愛的光芒。

「先知放心,我一定會守護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傷的。」雷厲信誓旦旦。

「你?!」穆莎回過頭來看看雷厲,光照射在她身上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是譏誚還是懷疑。但是這無疑讓雷厲感到羞辱和生氣︰「先知是看不起我嗎?」

「看不起你?呵呵!你這小子自尊心還挺強。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你不知道前途有多危險。就憑你個人的力量想保護她恐怕是不夠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真虎視眈眈的盯著雪汀嗎?貓媚國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雪汀只怕凶多吉少。哎時隔千年萬年,只怕一切重蹈覆轍。」雷厲還想要問些什麼卻被穆莎擺擺手給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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