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媚 第十三章

作者 ︰ 克莉絲汀

屋子里好黑,眼楮還不能適應光線的差異,一時間完全看不清東西。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這種完全的黑暗讓人很沒有安全感。有人來到自己身側,手被牽起,是寬大溫熱的手,沒有絲毫的輕浮只是輕輕的握住,是雷厲。這房間好大,光線都感覺被隔離開來,為什麼他能看的清?呵呵,自己都忘記了他們是貓靈,在黑暗中他們也能看得清。可是不是說自己也是嗎,為什麼自己看不見呢?是啊,當初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就稀里糊涂地跟他們來了,事已至此龍潭虎穴也要闖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公主,在進貓媚國的時候未免你被人發現我封印了你的靈力,所以你現在還像是人類一樣在黑暗中是看不見東西的。還有,我們現在時在房間的密道中,再走一會就到密室了,我們嵐軒族的一些重要物件都放在里面。」像是洞悉了雪汀的想法,雷厲一一給她解釋。

「叫我雪汀就好,公主這個稱呼听起來太久遠。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是被璕選中的繼承人,既然不是世襲制那這個稱呼是為什麼,還有‘璕’究竟是什麼?」

「‘璕’是一塊靈石在貓媚國創立之先就已經存在並為貓媚國指定歷代繼承人,被選中之人在登基之前都稱公主。」

原來是這樣,一個國家靠一塊石頭來選繼承人听是來怪譎異常,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既然自己能從人類突然成為貓靈,那石頭指定女皇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隨雷厲一起停下腳步,雪汀聞見一種奇異的芳香,悠忽飄渺似有似無,只覺著身體百骸都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淋灕。不知是什麼發出微弱的光,才能看清室內模糊地影像。

「族長,公主來了。」

「父親。」反正遲早都是要喊的,既然能讓很多人高興那就更應該這樣做,何況何況自己心里也希望雙親健在。

璇毓楞了楞神接著又盯著雪汀看了幾秒,他還不能確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族長,公主叫您呢!」雷厲在一旁提醒他。

「汀兒,你認我了!相信你母親也會很高興的!」璇毓欣喜若狂的抓住雪汀的手,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這一刻。

雪汀本想躲開,這樣感人肺腑激情澎湃的場面讓她無所適從,可是她還是忍住了。面前這人應該就是自己親生父親沒錯了,不然再好的演員也無法演得如此逼真。頭開始犯暈,困倦感和疲勞感又開始來襲。

看著暈倒在自己懷中的雪汀,璇毓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仔細端詳她那神似婉的臉,輕輕把她放在密室的躺椅

之上︰「厲兒,現在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我已經決定了!」

殘陽余暉映照山谷,三三倆倆鳥雀鳴啾正待回巢。微風拂過,落英繽紛,落紅一地隨風飛舞吹送暗香陣陣。

濁酒入喉,醉眼朦朧中山河蕩漾,借酒澆愁豈知酒入愁腸愁更愁。甘冽的酒化作霜刀在心口寸寸劃下,一道道痛徹心扉卻無法尋著可治愈的傷口。最懼就是黃昏,相識在此刻,離別亦是。百年的壽命成綿長的煎熬,相思之病無藥可醫。硬是把她的容顏印刻在腦海中,烙在心板上,苟延殘喘只為遵守彼此的承諾。殊不知沒有你在身邊,活著對于死是更甚百倍的煎熬。

倚靠樹干,夕陽雕琢出他寂寞落拓的剪影,滿面狼藉的胡茬被酒水淋透,迷蒙的雙眼把滿山的美景都幻化作她的模樣。苦笑一聲拎起酒囊,不多的酒水在里面 當作響,隨即伴著日暮傾瀉而下。一只白鴿撲騰著翅膀由遠而近少頃便停歇在他身上,小巧的腦袋隨意轉動。突然白鴿化作一紙信箋——是璇毓,男子瞄了一下就隨手拈起。

「混蛋!」未及讀閱兩行他就面露驚愕的神色,酒囊抖落驚起一地落紅。揪起一顆心浮光掠影般地朝嵐軒族的方向飛去,身後,信箋在淡藍色的火焰中漸漸化作飛灰。

幽暗的室內,未知的光源發出明明滅滅的亮光,躺臥在地的雷厲眉頭微蹙掙扎著睜開雙眼。腦後傳來的隱隱的痛楚提醒他剛才是被人偷襲。突然想起什麼他猛然坐起,來到雪汀身邊剛要開口卻被黛姨給攔住了。族長璇毓雙目緊閉衣袂賁張,他的本命元丹已經在雪汀周身懸浮游走待慢慢化為她身體的一部分,此刻是最關鍵的時刻若有差池兩人都會有性命之虞。

「族長他」雷厲禁不住用密語音波詢問黛姨。

「他早就決定了,之前只是試探你而已。」黛姨目不轉楮地盯著璇毓,「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解月兌,他也只有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雪汀的父愛或者說是彌補雪汀了。還有,這樣這樣他就能去見他最愛的女人了!」

淚水順著黛姨的臉頰滑落,是不舍也是為璇毓高興。看著黛姨帶著笑意的流著淚的臉,雷厲有些許的明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情字。

璇毓的本命元丹終于都融入雪汀的體內,大功告成。黛姨連忙上前攙扶住極端虛弱的他,至此他的生命不久便將走向枯竭。看著立在一旁已經蘇醒的雷厲,他不禁莞爾︰「厲兒,原諒我之前對你做的一切,為了汀兒和嵐軒族我不得不考驗你的忠誠!」

「族長,雷厲都能明白。只是要是公主醒來不知道」

「不用擔心,她是個堅強的孩子,我相信她能接受這一切。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厲兒你跪下!咳咳」

「族長!」

「別嗦快按他說的做!」黛姨扶著璇毓的手都忍不住顫抖。

「現在我要把族長之位傳給你。」

「族長,雷厲何德何能繼承族長之位」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之前你不是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了嗎?所以說你當之無愧。厲兒啊,你可知道如果當上族長得肩負著多大的重擔,要讓嵐軒族重回四族之位,得助汀兒順利登上女皇之位,還得輔佐她治理這已經腐朽不堪的貓媚國可以說將不再自由,將為別人而活。這麼多沉重的負擔,這樣身不由己的生活必須得要有人來承擔」

「所以當年你就那樣義無反顧的一肩扛下?」房間入口出現一人影。

「誰?」

「多年不見了,塞納。」璇毓頭也不回道出了來人的姓名。雷厲舒了口氣,看來太過緊張,能如此熟悉這里的應該不是敵人。

「看來我已經來晚了是嗎?」

「來得正好不是嗎,還能再見上你一面真是死而無憾了。」

「你!」塞納一時氣結,「哎,事已至此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有你了。這小子就是你挑選的繼承人?」

雷厲被他的的目光攪得渾身不自在,這個男人眼中一片混沌看不出深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也不能再指望你回來擔任族長了不是嗎?」

「你早該知道,從那件事起我就沒有資格再做嵐軒族的族長了。難為你身不由己這麼些年!」

那件事?難道,難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

「用幻鴿招你回來可不是來听你廢話的!咳咳我沒有時間了,痛快點告訴我你到底答不答應?」

「用命相脅這種事也只有你做的出來了。」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趕緊回答他!」

他這時才注意到璇毓身邊的女子,容顏似乎不減當年,除了此刻的梨花帶雨身上到是添了幾分成熟風韻。也罷,昔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今時今日一切物是人非。

「我既然都來了自然是應承了,欠下的始終是要還的。」塞納的目光轉向雷厲,「小子,我都答應屈就幫你了,你還杵那干嘛,還不趕緊答應了!難不成,你怕了?」

「雷厲早將生死看開又有何懼怕!」

「璇毓還等什麼,這小子也答應了,都隨你的願了快動手吧!」

雙手交錯結印在雷厲的眉心——朱雀。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地四靈,在貓媚國分別為緗姝族、嫻姁族、嵐軒族、瀚旻族的族徽,只有繼任族長才能在眉心印上對應的圖騰,此刻雷厲便正式成為嵐軒族族長。

「璇毓!」

「族長!」

璇毓的身體漸漸變的透明,靈力消亡實體也將不再存留。

「厲兒,我已經不再是族長了,不要再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他的手拂過雪汀的面頰,充滿憐愛,「二十年前和今天我都不得已離她而去,現在我就只有把她托付給你們了。」

「您放心,大家都會好好照顧她的!」

「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

「璇毓」

亮晶晶如星光般的光芒閃耀,他的身體被這些包裹漸漸消失,黛姨再也把持不住那滿溢的眼淚,短線般的掉落一地。

「忘了吧,忘記我,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

什麼都沒了,從何處來歸何處去,可有人仰望星空看見有流星劃過,那是為重逢彼端的戀人的匆匆的腳步。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璇毓羽化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嵐軒族,甚至整個貓媚國。在黛姨和塞納的協助下雷厲在嵐軒族眾人的見證下登上族長之位,所有的事情都開始走向正軌,唯一異常的是雪汀還未蘇醒,時間已經過去十天了。

像往常一樣,雷厲推門進來在雪汀房間的香爐中添上帕米拉斯花,那是一種非常稀有的花生長在氣候極其惡劣的山巒之巔,並且只在日月交輝之時開放,它吸收天地日月之靈而綻放若在那時不采便瞬時即逝。那天璇毓焚的便是這花,它可以凝神聚氣對雪汀的身體很有幫助。

為什麼還不醒呢,難不成用本命元丹也不能稍稍延長她的生命?不會的,她會醒過來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嗖」一團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上了雪汀的床,霎時雷厲右手手心氣流急轉。

「喵」那團黑蜷縮在雪汀臉龐沖雷厲柔聲叫道。

是舞韻,這女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化作人,風行那小子也夠頭疼了吧——

連續幾天停電所以逮不到時間寫文,還請讀者大人們不要怪我。閃電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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