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媚 第十八章

作者 ︰ 克莉絲汀

入眼的是一大片茂密的花海,各色各樣的花,見過的沒見過的爭奇斗艷,世上最出色的畫家也畫不出這美麗的景色。微風拂面送來陣陣馥郁的芬芳,蝴蝶蹁躚戲舞花叢。花海盡處是茂林修竹,一直延伸到目極。

「喜歡嗎?」這里總是給人以美的享受,雷厲洋溢著笑臉問。

雪汀沒有回答,只是微蹙著眉頭朝那片竹林走去,那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

漸行漸遠,穿過花海進入竹林,一直朝深處去。雷厲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尾隨其後,寵溺放縱的由著她去。

終于她停下腳步站定,雷厲知道她看到了什麼。那是一間石頭砌成的房子,環形、不算很大,但住兩個人綽綽有余。房子在竹林中央的一方空地上,采光卻出奇的好。沒有精裝粉飾,岩石象牙色的色澤在眼前暴露無遺。

「我,我好像來過這里。」心跳得出奇的快,喜悅與慌亂,似曾相識也許是午夜夢回時的景象。

「也許。」雷厲挑眉,表示能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當年路過那一汪幽譚,不知怎地就覺得牽住自己的心神,總覺得水的另一方有東西在召喚或吸引自己。不過也許是自己好奇心太盛,龍潭虎穴都想一探究竟也未可知。

「能進去看看嗎?」很好奇里面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

「哈哈,這個問題你得問屋主。」雷厲輕笑。

「難道你」本想說難道你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可在看看屋子就知道這房子已經年代久遠。「這里有其他人在?」

「沒有,至少我每次來都沒有感受到人的氣息,現在也是。」

「里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應該說是特別的。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順手比劃了個請的動作。

輕輕的推開門扉,陽光投射進屋內照亮的里面的景象。進入眼簾的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能勉強稱得上是客廳的地方,有一方石桌、兩個石凳、桌上還有茶壺和一個水杯。

雪汀很緊張,是的,是緊張。因為有很熟悉的感覺,甚至能感受到客廳之後又更加能讓自己心潮澎湃的東西。伸手去觸踫那個杯子,企圖分散注意力,緩解此刻莫名其妙的的心情。

「別踫!」

為時已晚,在雪汀踫上的那個瞬間杯子完全化為齏粉,微風吹過散在塵埃中,塵歸塵土歸土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年代太久了,也許經歷了幾千幾萬年的光陰,我承認之前那個杯子也是這樣消失的。」這里的物件差不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杯子、碗、椅子、筷子等等,大約能猜到是一對相愛之人的住處。

「那扇門是你修葺的?」還相當的新。

「來的時候門已經沒了,我想這里需要一個就做主了。」

沒接話,雪汀繼續朝右手方向走去,屋子是環形的只要走一圈就回到客廳,男左女右沒有經過多大的選擇。

沒走兩步就停住了,本該是回廊的左側卻意外的視野開闊能看到圓形的如天井般的地方有一方池塘,里面居然開著粉的白的紅的睡蓮,右側的牆壁上全是一幅一幅的畫,畫上的主角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一個女子。神態各異,或嫵媚,或嬌羞,或小憩,或出神。

是誰都會羨慕畫中的女子,因為單單只是看著畫就能感受出作畫之人的深深愛慕之意,每一個線條每一份色彩都傾盡心力,要把她的容顏停留在畫中鐫刻在心上。

順著一幅幅的畫來到的是臥房,很明亮,能看到天空。開始還以為房頂被毀,當太陽的光芒照射的奇異光澤一閃,才發現是如玻璃材質一般的屋頂,能肯定的是肯定不是玻璃。

牆上有一幅畫,佔據了整個牆面——是那幅《嬉游》。

「送個你的那幅就是這幅的訪品,論手法技巧傾注的心力我畫的那幅可以當垃圾賣掉。能感覺到作者的心情,看著看著就感覺自己都要愛上畫中之人。」看著畫,雷厲毫不掩飾的說。

「蘭洛她曾經的愛人嗎?」

「也許吧,但是歷史記載蘭洛女皇根本就未婚配,至于有沒有心儀之人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記載。」

「或許別人根本就不知道吧。」

「從屋里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兩人生活的居所,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另外一人的畫像,我之前找過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

「或許蘭洛女皇不會畫畫,又或許她喜歡用其他的方式表達她的愛意。」

兩人並排在石床上坐下,眼光停留在牆上的那幅畫上,陽光射進來斜斜的角度,能看到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中翻飛舞動。

「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所要向我獻的寶,我可以告訴你我很滿意哦。一切的一切,風景,這個房子,房子里的一切。」

「獻寶?!」

雪汀听到他的反問楞了一下,然後像起什麼似的呵呵的笑起來︰「對呀,獻寶。你之前不是問我因為什麼事情高興了一上午嗎?」

雷厲想想然後點點頭。

「因為我想到之前你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時的那個表情,就像是一個急于獻寶的孩子,歡欣雀躍。」

「孩子?!是嗎?」

「嗯。」很肯定。

雪汀看著他,眼楮笑成一彎月牙,縴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在陽光的照射下投下淡淡的黑影,水汪汪的眼楮蕩漾出一池秋水。

鬼使神差的,雷厲偏頭在她唇上附上一吻,輕輕悄悄的水波不興。如三月的春風夾著桃花拂過面頰,曖昧的暖暖的沒有強取豪奪的肆虐感,心也似酥了軟了迷醉了。

也許是畫中的濃烈的氣氛感染,也許陽光照得人不是,都不是。

「我喜歡你。」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可能在人間你把我丟下水卻不知所措的站在岸上的時候,可能在再次相會的那個舞會上的時候,還可能在你撲在我懷中說對不起的時候也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時候。

雪汀眨巴著眼楮看著他,呆呆的愣愣的,嚇到了,還是不敢相信?

「我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我選擇帶你來這里也是希望能與你分享我的秘密,一切的一切我都願意獻給你。」

雪汀還是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雷厲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著急,他此時搜腸刮肚的想找出些詞語來形容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再次開口。

他站起來不再看雪汀的眼楮,轉動身體在房間里踱步,手心已經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噗嗤」一聲雪汀笑了,臉上漾著胭脂紅是羞澀,雷厲站住看著她,越發的窘迫。

他的心情整個嵐軒族只怕沒人不知了吧,是個人都看出來了,何況是被寄予被關愛的雪汀,只是的確有些突然才沒來得急反應而已。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也了解他的好,只是隱隱覺得心里還是少了些什麼。但是此時此刻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心里就是不想讓眼前焦急的男子傷心。

雪汀也站起來面對著他,他們之間還有段距離,她沖他招招手。

近了,站在面前。

還是不夠,雪汀再沖他招手。

俯子挨近她,以為她要回答,胸腔里的心擂鼓一樣響撞擊得肋骨都疼了。

雪汀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輕輕一啄,不敢抬眼看他,偏偏頭再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明白了吧。」

怔愣片刻,雷厲欣喜若狂的抱著雪汀在小小的房間轉了一個又一個圈。衣袂飛揚,裙裾染著光華,畫中的蘭洛女皇那微笑的眉眼與嘴角似乎也在祝福著眼前這對人兒。

喜悅的心情隨著咯咯的笑聲穿過透明的房頂直達天際,這個陌生的又熟悉的環境也感染了此刻的幸福越發的美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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