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站起來,呵呵笑道︰「皇兄只管放心,為了皇兄,為了景陽殿,我一定全力以赴拼命訓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噢?」花離荒的手移到小丑蛋小小的頸項上,只要輕輕一捏立即斷裂,「你不是身體抱恙麼?」
「身體再抱恙,跟皇兄的榮耀來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那……」
「那麼我是肯定不會拖皇兄的後腿的!」
妙音有些忍俊不禁。
寧王跟公主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從來沒見過。西涼之行之後,寧王似乎對公主的態度大有改觀。
她也沒見過這樣的公主,從頭徹尾都像變了一個人。
當然更沒見過這樣的寧王。
「妙音,從今天開始,公主上午學射箭,下午學騎術,晚上習武。」
「是。」
靠之,當她銅牆鐵骨啊,不用休息的?
花離荒看她憤憤不平的臉緩聲道︰「是不是覺得本王的安排有點緊?」
「沒有沒有。」花囹羅哈哈干笑,「笨鳥先飛,我要變強,自然要夜以繼日。」
「好覺悟。」
覺悟你妹!
「那麼……」花囹羅的手從她桌面慢慢往他面前移動,她要把小丑蛋救回來。
小丑蛋看到主人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覺得有活下去的希望。
近了,主人像小賊一樣的手指就要踫到它了!
花囹羅瞬間出手!
花離荒抬手將小丑蛋一丟……
小丑蛋跌入乾坤袋中。
花囹羅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心中千萬只草泥馬飛奔向花離荒……
花離荒冷眼看她明知故問︰「你想喝本王的茶?」
「哪里哪里!」花囹羅挪過他的杯墊,「我是想給皇兄倒茶。」
抓起桌上的茶壺,她恨不得淋他一個滿頭滿臉。
當然,借她仨膽,她也不敢那麼做。只是將他的茶水蓄滿,又恭敬推回去。
憋屈,在花離荒面前她特麼憋屈!
唉,小丑蛋跟這她這個主人其實
也憋屈,九千流可以隨時對它施咒法,她無能為力。花離荒捉了它,她也無能為力。
好失敗的主人!
也就是小丑蛋願意當她的契約寵了。
花囹羅在妙音的帶領下,換上了便裝在院中射箭。
看電視上演的,隨便把弓弦拉上,然後松手,箭就射出去,多輕松啊。
可實際做起來其實要困難太多,拉弓需要很大的力氣,花囹羅試了好幾次,也沒能拉上。倒是感冒堵塞的鼻子,被這麼使勁兒一點兒也不堵了。
妙音上前糾正她︰「公主,肘部夾緊,利用後背肌的力量才能更好拉起弓箭。」
「哦。」花囹羅照做還是用不上,「這弓太硬,我再多試幾次也許就好了。」
「她生病了哪來的力氣拉弓?」九千流踏入景陽殿的庭院之中。
妙音見到他,行禮︰「三太子安好。」
「你怎麼過來了?」花囹羅慌忙看向花離荒的門口,生怕他再某處看到。
早上妙音去盛世閣叫她過來時,九千流就要跟著來,她怕他跟花離荒有沖突,堅決不讓他來,沒想到,他還是繃不住跑過來。
「你病著,我能不來嗎。」他可不想他家丫頭被人欺負。
「怎麼辦?你趕緊回去!」趁花離荒還沒出來,她必須得趕他走,不由地就推著他出去。
九千流好笑道︰「丫頭,你到底擔心什麼?」
「我要參加冬季賽事,得練習射箭,你先回去吧,趕緊的。」花囹羅繼續把他往院門推。
九千流笑著拉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說︰「你這麼擔心我,我很開心,不過寧王可未必是我的對手……」
花囹羅愣了一下。
難道又是一個人不可貌相?九千流也是真人不露相,也是尊上那級別的高手?
這里的高手不論男女都得是那麼漂亮的嗎?
話雖這麼說,但她也不想讓他跟花離荒踫面,因為她發現了一了一個規律,他們起沖突,受罪的是她,西涼之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這幾天照顧我這麼辛苦,就趁機會宗親園休息一下。有妙音在這兒陪我就行了。」
「我就知道丫頭你會心疼我。」
他笑顏如花,輕拍掉她發上的些許白雪。
「是,我心疼你,所以你趕緊回去休息。」
「不要。」他拉著她回到射擊線前,「我教你射箭。」
他朝妙音伸出手,一臉笑意看著妙音。
妙音猶豫了一會兒,將弓箭放入他手中。
花囹羅看他一身華麗衣袍實在看不出一絲射擊選手的特色。
「你行不行啊?」
「你的男人行不行,試了不就知道?」
「……」好吧,當他沒說。
九千流對她回眸一笑,輕松扣弦舉弓,如玉般的手指似乎沒用什麼力道已經滿弓在手,隨即他手指一松。
離弦之箭迅猛直射靶子, 的一聲,正中紅心,箭身震動嗡嗡直響。
「哇,厲害!」
「如何?有資格當你師父了麼?」
資格是有,但是……
花囹羅又想轉身觀察花離荒的動靜。
九千流伸手制止她轉頭︰「跟我在一起,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他把攻弓交到她手里︰「來,我們來練習。」
雖然他一點也不在意那個什麼比賽,但這個練習對他家丫頭來說,是不是不錯的鍛煉,能讓她集中精神,抵御尸魂。
「好,好吧,我們練習。」
她要是再跟九千流爭執,也許能容易把花離荒引出來。
九千流作為東越國的人,花離荒不會亂來才對。
但願是這樣……
花囹羅繼續拉弓。
「丫頭,不能拿手指夾箭……左臂伸直……」
花囹羅的力氣支撐不了太久,手一松,劍飛出去沒幾米遠……落地。花囹羅又試了一下,還是一樣的結果,不免有些懊惱。
這破身體根本就不听她使喚了!
「你現在體力不夠,今天的目標是熟悉一下弓箭,不能急于求成。」
她能不急嗎?小丑蛋在花離荒的手里呢。
既然九千流說他不比花離荒差,那麼她能跟九千流求助讓他救丑蛋麼?
不行不行,九千流要是真幫她跟花離荒討公道,估計只會讓花離荒借題發揮,花離荒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人!
她也不想把九千流卷入其中……她還要悔婚的……
忽然感覺握著弓箭的手一暖,花囹羅立即回過神來,九千流握著她的手。
「瞄準的時候不能分神……」
九千流幾乎是貼著她而站,側著臉與她一同瞄準前邊的靶子。
「射箭有個技巧,保持弓平面與矢狀面重合,柔和開弓、平滑靠弦。」
他這七分教學三分曖昧的舉動……
故意的吧?
花囹羅偏頭看,銀色發絲隨風拂過他的下巴,落在他紅袍上。
他身上那一抹香氣,讓人心神微微蕩漾。
似乎他身上每一處,包括氣息,都充滿了誘惑……
九千流非常喜歡她的著迷。
「我很香,對不對?」
「……」本來很香,她也有些被迷惑,但听他這麼說,她立即清醒,專心與射箭之上,「大男人香噴噴的你以為光榮啊?」
拉弦。
射箭。
……噗。
箭掉在不遠處的雪地上。
她的身體應該沒有這麼弱才對,她已經擁有能支配樹魂果實四顆鈴鐺的力量,不應該連箭靶都射不到。
感冒?
就算感冒,發力幾次之後應該能適應。
花囹羅看著自己黝黑的手,隱約察覺一股寒氣在體內流轉。
她感覺她已經在用力,但發出的力量像被箍在水下發不出來,完全力不從心。
這就是清嵐他們讓她克服的東西?
也就是所謂的要沖破被尊上封鎖的命輪嗎?
那她到底應該怎麼做呢?花囹羅扭了扭脖子望天……
姥姥誒!!!
二樓窗前站著的不就是大魔頭花離荒嘛!
花離荒站在窗前,如一尊魔神一樣,居高臨下,滿臉陰暗,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就算隔著風雪,花囹羅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氣。
九千流又要言傳身教,花囹羅連忙跳開。
「我自己來自己來!」
九千流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他大步向前,笑盈盈地再次握住她拿弓的手。
「九千流你別鬧!」
花囹羅想掙月兌,才發現,九千流用的力度,讓她沒有半點掙月兌的可能。
心里咯 一下,花囹羅察覺到了他的情緒,驚訝看向他。
九千流卻對她嫵媚一笑︰「丫頭,射箭的時候不能分神,來,把箭扣上……」
與其說他再教她,其實完全不是她在用力,花囹羅一直被動著。心中不安擴大。箭以在弦,九千流互換轉了方向。
他的目標卻不是箭靶,而是……二樓的窗口!
「九千流你要干嗎!」花囹羅驚慌大喝。
九千流貼著她耳邊說︰「他讓你這麼不安,我們就把他射下來。」
「不行!」
但花囹羅的身體完全由不得自己,她就在九千流的懷里,透過鋒利的箭頭瞄準的方向是花離荒冷酷的臉。
感受到九千流的力道,知道箭就要發出。
花囹羅身體忽然一熱,在箭發出的剎那,手倏然使得上勁,一把揮開弓。
箭已經發出!
!!
箭射入花離荒所在的窗戶邊上,若是沒有花囹羅那一手,只怕會正中。
花離荒渾然未動,嘴角卻忽然起了一絲笑意。
花囹羅嚇出一身的冷汗,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月兌靶了,對不起哈!」
再月兌靶也不能靶子完全不同的方向吧?
花囹羅回頭訓斥九千流。
「你到底想干嗎?」
「丫頭,你有沒發現,好像你忽然使出力氣了。」
「別又岔開話題……嗯?」花囹羅抓拳,「是感覺好像身體沒那麼虛軟了。」
「那咱們再射他一箭……」
「你瘋了你!」
花囹羅看向二樓,花離荒已經離去,只剩下空空的窗台。
白天透過窗戶看室內,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九千流卻高興道︰「你看,他嚇得逃跑了……」
逃跑?
九千流你是太自信還是太天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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