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花離荒不就從屋內走出來了嗎?細碎的風雪之中,他徐緩走來,與九千流那風華絕代不能相比美。
但強大的氣場,讓花囹羅有股錯覺,仿佛他正推動著風雪朝這邊洶涌而來。
九千流嘴角的笑容,妖嬈異常,他想見識花離荒的實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天啊天啊,到底現在誰來救救場啊!要真打起來該怎麼辦?
緊繃的氣氛之中,忽然傳來一句平緩的聲音。
「公主,吃藥的時間到了。」
清嵐就站在景陽殿的大門口,青衣白發,手里撐著一把紙傘,就算九千流跟花離荒劍拔弩張,他卻淡定如雪。
「請隨我回清苑。」
「哦,哦!」花囹羅像遇到救星一般,拉著九千流走向清嵐,「皇兄皇兄,我先回去吃藥,等會兒立馬回來訓練。」
花囹羅跑到清嵐身邊,大大松了一口氣︰「清嵐你總算來了,我真的很想吃藥啊。」
清嵐︰「……」
花離荒腳步雖停了下來,但是心里萬分不願意看到,她避他如蛇蠍的模樣。
憑什麼?
她可以對清嵐露出那樣的笑臉?
還有九千流,分明,他與她也能親近無比……
哼。
花離荒嘴角冷冷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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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小雪窸窣聲響,真的是睡覺的好時候啊,花囹羅眼皮慢慢瞌上,又趕緊打開,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打起盹來的白荷。
她不能睡,白荷得照顧她自然也是睡不好的。
既然白荷也在睡覺,九千流又被宗親園的人叫了回去,那麼她就小睡一會兒……
就一小會兒。
感覺才閉上眼楮,忽然被人抽了起來。
「我沒有在睡,沒有在睡……」
白荷站在一旁噤若寒蟬,那就是拎著她的人,不是九千流?
花囹羅扭頭看,不是紅袍不是青衣,這氣息……
「皇……皇兄?」
花離荒也不說話,夾起她像夾起棉被似的就往外走,白荷想要開口,被他瞪了一?
??,只能又退回來。
「皇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花囹羅笑起來像哭,是白天把他惹毛了的關系,晚上要把她帶到森林里挖個坑給埋了滅口?
「白天的那箭,我真的就是月兌靶……」
「不是九千流射的麼?」
「當然不是,我就……月兌靶。」
居然敢維護他?花離荒將她往馬車上一丟,面色陰霾也坐上來。馬車內有夜光珠,花囹羅很輕易就看到他的凶悍的表情。
她還是比較喜歡小正太時候的花離荒。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
「怎麼?害怕?」
「當然……不怕!不是有皇兄在嘛?」
有他再她才會做到馬車的角落里去吧?
「你確定不是怕本王?」
「特別確定。」
花離荒冷著臉說︰「那坐到這兒來。」
「哪……兒來?」花囹羅覺得自己的笑容都快結冰了。
花離荒偏頭示意,花囹羅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鏡兒不敢,鏡兒現在……太丑,不敢……我坐,我坐我坐。」
這輛馬車是左右後方封閉,車門在前方的規格。車內後邊有一個又軟又寬的座位,鋪著鵝絨毯,一般都是花離荒大老爺的專屬,她覬覦的心都不敢有。
今天他卻主動讓她坐過去,不會是想就近掐了她吧?
花囹羅感覺脖子一涼,立即拉了拉衣領,正襟危坐。
忽然想到當時在西涼,她趁他變成小正太扒他褲子一事兒,心又涼了半截。
新仇舊恨,她沒活路了,真沒活路了,他這形勢是去樹林里挖坑沒跑了……
花離荒此時轉頭看向她……
花囹羅幾乎跳起來,貼著馬車壁上,一臉警惕。
花離荒頓時火冒三丈︰「本王就那麼可怕嗎?」
「沒有……」
「是實話!」听她這些虛假敷衍的話他已經夠了,「不是告訴你,那一劍不許再想麼!」
完了完了,他越滖越來越生氣了……
「我我我,我沒想那一劍啊。」這是真的!
「那該死的你在想什麼?」才讓他回個頭,她就貼上牆壁了。
花囹羅一頭冷汗,這實話說出來她會被就地正法吧?
「說!」
「想我月兌你褲子的事兒!」她月兌口而出。
糟糕,被他嚇得連假話都不會說了……
花囹羅看著他,他看著花囹羅,車內安靜得只听到花囹羅急劇的心跳聲。也不知道他那討厭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花囹羅趕緊又解釋道。
「我怕你會因為那件事兒,把我拖去樹林埋了……」
現在他是真想把她給埋了。
「要埋了你,在盛世閣挖個坑便可。」
好毒……
「哦……」那就是不埋的意思了?花囹羅松了口氣。「那是要去哪里?」
「聒噪。」
他一句聒噪堵天下之口啊!
花囹羅身體軟了下來,貌似他沒有要修理她的意思。至于去哪里?他花離荒說要去的地方,她能說不去嗎?
既然不能,跟著就是。
反正只要不是他想修理她,別人估計也不會對她怎樣。
「皇兄……」聲音里附注了一些討好,「能讓我見見丑蛋嗎?」
「何時你有跟本王討價還價的資格了?」
「就看一眼……」
「再多說一句,就地挖坑。」
「……」花囹羅瞪著因為缺乏睡眠血紅的眼楮,恨不得撲過去咬斷他的脖子。
花離荒閉目養神,花囹羅哈欠連連,馬車微微顛簸前行,風雪呼嘯,馬車內冷得像冰窖似的……
花囹羅卷起雙腿,偷偷的靠近花離荒一些。
見他依舊閉目沒動靜,又偷偷地掀起他披在腿上的毛毯,然後挨了進去。
花離荒微微張開眼楮,看了她得逞的小表情,他繼續閉目。
估模著過了十來分鐘,肩膀一沉,他渾身一震,許久也沒見靠在肩上的人離去,他張開眼楮偏頭看靠在他肩膀睡著的花囹羅。
閉上眼楮之後的她,就是純粹的一塊木炭,一點白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
她居然還敢想月兌他褲子的事,膽子不小。
只是那日在西涼,帝淵說他必須有真正想要保護的東西,才能解除身上的法咒……
如此,難道說,他心底真的想要保護花離鏡?
是這樣嗎……
「寧王,到了。」
「嗯。」
雖然听到寧王已經應聲,但並不見車內有任何動靜,赤蓮就站在馬車外靜候。
花離荒動也不動,直到感覺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暖暖的體溫逐漸降低,他忽然抽身離開座位。
「噢……」花囹羅在馬車內跌了一個吃狗hi,頓時清醒過來。
只看到花離荒下馬車的背影,這才意識到是到目的地了,趕緊跟著下馬車。
看到赤蓮站在馬車旁,而不遠處也站著一排將士,應該在風雪中站了許久,身上白白一片。
「赤蓮你身上怎麼那麼多雪?」
「嗯。」赤蓮應了一聲,跟上花離荒。
將士們行禮︰「臣等恭迎寧王。」
花囹羅問赤蓮︰「這是哪里?」
「十里行宮。」
十里行宮內燈火通明,一條長廊圍著一個巨大的湖面連綿不絕,廊檐之下掛著燈籠,像一條紅色長龍一樣華貴。
一直沿著長廊走,這才進入了大殿,通過大殿又是別有洞天的庭院,設計風格還是跟皇宮有些類似,不過稍微樸素了些。
妙音已經在門口恭候。
「寧王,公主。」
花囹羅愣了下︰「我們以後是要在這里訓練嗎?」
「是。」
該不會是為了撇開九千流吧?
花囹羅剛坐下,立即有侍女端進來熱湯︰「嗚,太好了,正好感覺好冷。」
花囹羅一路睡過來的,當然不知道這一路耗時多少,也不知道這行宮離皇宮多遠,不過看著天色都快亮了,估計走了挺遠。
到哪兒都無所謂了,花囹羅只管喝湯……
剛才不是怕他把她給埋了嗎?現在倒是能隨遇而安。
「妙音,去給公主準備一匹馬。」
「是。」
「我要火雲馬!」花囹羅舉手,純粹是覺得火雲馬特別帥,看到室內的人無不詫異看著她,她訕訕放下手,「要腿上有火雲的馬。」
不僅要火雲馬,還要煉化過的火雲馬?
那種馬,除了馴馬師,沒有六七十重的靈力根本就不敢擅自靠近。
公主這種弱等兵……
妙音看向花離荒等候下令。
花離荒看向花囹羅那雙亮如星辰的眼楮,做了一個手勢。
「是。」
妙音把一匹一級煉化火雲馬牽到馬場。
花囹羅看著晨曦之中,從遠處踏蹄而來的火雲馬,她兩眼放光。
這匹馬並沒有戴頭套,雖然沒有上次給花離荒拉馬車那批那麼威武,一身紅光。但也不差。
雙眼如星,流光盈盈。腿上也是,隱約可見白光繚繞。
「公主,火雲馬性子烈,您要多加小心。」
「嗯。」
「把馬給我。」花離荒忽然開口。
妙音愣了一下,連忙把韁繩遞了過去,她退到赤蓮身旁,完全不敢相信,寧王居然要親自教公主騎馬……
赤蓮不動聲色,從寧王改口說要陪公主參加冬季賽事,他就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了。
花囹羅當然沒察覺到花離荒的轉變,完全當他是為了整個景陽殿的榮譽。
「模模它。」花離荒開口。
花囹羅走到馬的面前,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火雲馬,那雙眼楮通亮,像兩顆燈泡一樣,花囹羅仔細尋找它的眼珠,因為覺得太奇怪,怎麼會看到不眼珠子……
與馬對視了數十秒,感覺視線忽然穿透白光,一片黑洞洞,深不見底。
花囹羅心里一驚,連忙用手捂住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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