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毀天下 一百七十五章 形同陌路

作者 ︰ 果凍三千

「算了,小娘報仇十年不晚,師父,你趕緊讓白發老頭把丹藥煉制出來,等我恢復了魂魄之力,我就去收拾那家伙。」

帝淵看她看清了事實,說道︰「你先坐下。」

「哦。」她听話坐下。

「為師現在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

「你身上的魂魄之力,不能再恢復。」

「啊?」剛坐下的姬舞洺蹭地又站起來,「不能再恢復是什麼意思?!我要是沒有魂魄之力那不等于什麼都做不了嗎?」

「坐下來。」帝淵聲音雖然沒有起伏,眼里多出了一絲命令。

姬舞洺看他這樣也不敢造次,怏怏坐下,**才踫到椅子,又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想要站起來。

「舞洺。」帝淵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師父……」她這才不甘心坐了下來。

臭狐狸,居然敢把她打成這樣!

帝淵知道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姬舞洺算得上是時間數一數二的高手,又是一個性情高傲的女子,自然不能立刻接受自己從一個天才變成普通人的事。

「為師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你的魂魄之力確實不能再用。」

姬舞洺抿著嘴看著他眼眶就有些紅了,這好比把飛鳥的翅膀折斷了一樣,她當然沒辦法接受嘛。

「所以以後,用靈力,可好?」

用靈力?

「可是師父你不是說過,我不具備有修煉靈力的條件麼?」

「現在的你是無法修煉靈力,所以為師想重新鍛造你的魂骨,達到修煉靈力的體質,你可願意?」

當然姬舞洺是相信帝淵的,畢竟他是她見過最強大的人。

「我修煉靈力,會有之前那樣厲害嗎?」

帝淵莞爾︰「有為師在,你只會更優秀。」

剛才一片黑暗的前途忽然又有了亮光,姬舞洺爽快點頭︰「成,鍛造就鍛造。」

「但是過程會非常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事,我不怕痛也不怕苦。」雖然說,從前?

??輝煌都不復存在,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但就此放棄還不是她姬舞洺要做的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雖然心疼,但這是必經之路,帝淵點頭︰「不愧是我帝淵看上的人。」

「其實吧……」姬舞洺靈光一閃,忽然想到另一條路,「我覺得如果不找那狐狸報仇的話,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有師父在,我什麼也不怕,不用練功,多輕松自在啊?」

帝淵看她懶散的模樣,如果不是必要,他有怎麼舍得讓她受那種苦?

「為師自然會時刻在你左右,但為了我們的將來,為師不得不逼你走上這條路。」

他的生命很漫長,她的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朝夕,轉瞬即逝。好不容易找到想要一起天荒地老的人,他又如何不想盡辦法將她留在身旁。

「我們的將來?」姬舞洺忽然想到之前在瓷瓶底下看到的那封信,眼楮一亮問道,「師父,在我受傷的這段時間里,你都做了什麼事?」

帝淵看她一臉可掬的笑容,倒是不知道她想問什麼了。

「何出此言?」

「信竹,拿出來。」

「你贈與我的那個麼?」帝淵眼里浮出了些許笑意,從乾坤袋內拿出了一個信竹,「在這兒呢。」

「不是我跟你的信竹,是另外一個。」

帝淵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看了她須臾才說道︰「為師身上只留有你的信竹。」

哎唷,再超凡月兌俗他也月兌不了是個男人的事實啊,居然還敢狡辯︰「你當真沒有跟別的女孩子互通書信?幫別人練字兒?」

「確實沒有。」他也沒撒謊,花囹羅寫的信,他可沒回。

「居然還敢狡辯,都把人家女孩子領進暮雪園了,你還說沒有?」

她……發現什麼了嗎?應該不至于,她才剛蘇醒過來。

帝淵眼里的那絲波動很快淡去︰「怎麼?舞洺你吃醋了麼?」

「我……我吃什麼醋啊。」本來她還不大想把自己偷看他信件的事給說出來,但被他這麼一說,將花囹羅的信拿出來,拍在他面前的桌面,「自己看看,我到底是吃醋了還是在陳訴事實。」

帝淵詫異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拿起折疊的紙打開一看,心里便有數了。

上次花囹羅到處都留了紙條,估計這封信也是她放在哪里,今天被姬舞洺發現的。

「為師還以為是什麼呢,這個女孩兒是西岐國皇室的公主,因為受傷被送到暮雪仙山救治罷了。」

他倒是面目改色從容不迫得很。

姬舞洺似笑非笑又道︰「我以為就我不會寫字,所以找你練筆,沒想到皇室的公主也不識字呀?」

她倒不是不信帝淵或是想要質問什麼,只是覺得花囹羅這幾個字她真挺熟悉,所以忍不住追問了下。

「她受傷後,忘了文字的寫法。」

「還真是巧了。」姬舞洺眯著眼又問,「師父您咳嗽啊?我怎麼不知道你身上還有這毛病?」

帝淵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的咳嗽是因三千年前姬舞洺的離開,隨後每次想起她都忍不住發作。

似乎輕輕咳嗽,讓苦悶的胸腔察覺到回蕩著疼意,才能提醒他還活著。

他跟花囹羅不止說過一次,此病無藥可醫。

那丫頭卻一直堅信,說吃了那藥就一定會好。

所以她在暮雪園休養的那段時間,不斷給他煎藥,按時按量給他喝。

起初並沒有起色,可從她離開暮雪仙山之後,有一天他突然察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不咳了。

他還特意在那會兒想起姬舞洺,卻發現自己咳起來的時候有些刻意,像是他不願意接受事實,去打破長久的習慣一樣。

「一時風寒罷了。」

「啊,沒勁,原來沒什麼故事性啊。」

「怎麼听這話覺得你還挺失望的?你還巴不得為師身旁有別的姑娘不成?」

「有何不可?」看帝淵臉色一沉,她哈哈笑道,「開玩笑呢,這樣也不行啊?」

「你是為師唯一的徒兒,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

又來了……

不管怎麼說,妻子兩個字對她來說還是有點不適應啊不適應,也算不上是不願意吧,可就是感覺差了點什麼。

「我吃飽了,去園子里走走。」

姬舞洺踏出屋子,看院內涼亭外的芍藥花開得正好,她便朝那走了過去,然後蹲在花旁,看層疊的花瓣,嬌艷的花蕊,手剛踫到了細膩的花瓣……

園子的入口忽然多出一個人。

她回頭望去。

此人身姿挺拔,氣質如蓮,身上一襲輕便的青衫,長及膝的雪白長發落在他的身後,整個人氣質格外清雋。

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朝她投來的一眼。

真真就是一眼,然後靜如止水一般的眼神又轉了回去,似是沒有看到她的存在筆直朝著屋舍走去。

姬舞洺心口莫名泛起一絲微弱的失落,但看他也不招呼一聲便直接想要進屋,她叫道︰

「站住。」

那人步伐放慢,隨後也真停了下來,她背著手走到他面前,下巴一抬說道︰「怎麼進別人家也不打聲招呼?」

「我是這家主人請來的客人。」

他的話語跟他的人一樣,沒有抑揚頓挫之分,平直不帶任何感情波動。

「你是誰?先報個名來。」

你是誰?這三個字讓人心不由輕顫。

「姓清名嵐。」

姬舞洺眼楮眨了眨︰「清嵐?」

听到這兩個字又讓他微微蹙眉,抿著嘴沒有說話。

眼前的人兒身姿修長,烏黑柔亮的長發梳成了流雲髻,五官雖然美麗,但完全是個陌生的女子。

陌生……

早知道會走到今日,一定也會是形同陌路,就算他心里忍不住痛恨陌生二字,但連抱怨的立場都沒有。

清嵐木然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繼續朝屋舍走去。

「誒你就這麼走了啊?」好歹也問問她的名字什麼的啊?

清嵐頭目不斜視,繼續前行,既然陌路,何必問候?

「真是一個無趣的男人。」

無趣是不是就相當于濕木頭?但是再也听不到有人這麼給他起外號了。

師父找這人來干嗎啊?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吧?姬舞洺很想跟著去看看,但她壓根就不愛管師父的事。

清嵐一進屋,帝淵似是已經知道他的來訪,茶已經擺好在桌上。

「清嵐大人比本座預想的來得更快。」

「無需寒暄,請直入正題。」

「那本座就直說,眼下要成功煉制煉魂丹,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清嵐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是準備魂骨淬煉?」

魂骨淬煉,相當于將原來那人的魂魄筋骨重新組合,相當于涅槃後重生,雖然人格不會被改變,但是身體的屬性與資質會顛覆。

「你想徹底封鎖她的魂魄之力?」

帝淵面色依舊風淡雲輕,但目光卻堅定執著︰「我們別無選擇,不是麼?」

我們……

那就不單單包括帝淵,還包括他清嵐,甚至更多更多的人。

帝淵做此決定,自然也會想過其中弊端與風險,事情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他們之間誰也沒有退路。

「何時?」

「等白星回來便可。」帝淵嘴角帶上了幾分笑意,「清嵐大人可真是爽快人,本座先謝過。」

「受不起,不過各取所需。」

「清嵐大人即將如願以償,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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