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此時起身︰「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回歸座位。
立即有人讓出位置給花囹羅︰「公子請坐。」
「謝謝。」
花囹羅抱著小狐狸坐下,忽然有一種覺悟,她現在是不是成了狐仙的……寶座了?
風華先生看著她懷里的小狐狸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我被狐仙大人冷落了,但是,恰巧三殿下的鸞鳳琴也在,不如我就借此琴,給大家奏一曲《鸞鳳鳴》。」
「好!」眾人無比贊成的。
「鸞鳳鳴雖是三殿下的曲子,不過此時我還就想彈殿下的曲子。」
藍顏臉上染上喜悅,連忙將琴桌拿上來,芳雪也將鸞鳳琴擺上。
「先生請。」
「多謝。」
風華撫袍坐下,修長的手指架于琴弦之上,深望了小火狐一眼,手指波動……
風華的琴聲渾厚似松濤,忽而淡泊高遠,忽而婉轉幽深
《鸞鳳鳴》的曲調,有一股塵世間帶著幽怨的思念,又有思念中的欣喜。
琴聲落落,風華低吟︰
盛世浮生,琴弦輕撥述情深
霓裳紅衣動京華,傾國亦傾城
卻只為誰,流落紅塵幾世生生
凝眸望相互,奈何咫尺成天涯
朝邑秋染鸞鳳鳴,一縷隨水一縷煙
佛骨檀香蓮花燼,也不問世事殊途
鸞鳳琴聲長,鐫刻相思滄海間……
琴聲輾轉之間,花囹羅忽然感覺到,小狐狸將它暖暖的小腦袋擱置在她的掌心,安然睡去。
此刻的紅顏坊會客結束,鸞鳳琴再現,鸞鳳鳴又起,狐仙降臨,又成了紅顏坊的一段佳話。
大家是滿意而歸去,不過花囹羅有些惆悵了,這只小火狐從到她手上之後一直盤在她手上沉沉睡著。
要不是它身上暖暖的,呼吸均勻欺負,花囹羅都以為它是假的,怎麼會睡得一動也不動?
現在宴會散場,它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風華先生。」看到風華立場,花囹羅趕緊將他叫住,「你的小狐狸是
不是該拿回去了?」
「噢不是。」風華立即撇清關系,「它不是我的小狐狸,它是你的。」
「我的?」怎麼感覺像抱了人家的小孩,然後人家就說這小孩是她的,有點冤,「不不不,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看,只有在你手上它才會安然睡覺,不是你的是誰的?」
「那它現在睡著了,你把它抱回去吧。」
不是不喜歡這只小狐狸,而是有點招架不住,她把小狐狸往風華手上一放,小狐狸鳳眼一掀,立刻醒了過來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風華聳聳肩,看,都說是她了的……
「不管了!」花囹羅將小狐狸拋了過去,準備逃跑。
誰知小狐狸丟出去半空,又立刻飛回,噗的一下撞入她的懷里。
花囹羅將它托起來,仔細看︰「小狐狸你看看,你真的認識我嗎?」
小狐狸眼眸水波瀲灩,臉上居然又出現了那抹笑意,繼而又貼上她。
雖然它的舉動有些無賴,花囹羅無奈之余,也有點想認了。
「不要太過分了!」已經忍了它很久的小丑蛋,忽然飛起來指著小狐狸,「那是我的主人,你一直粘著她,我會很不高興的,快點回你主人身上去,听到沒有!」
小狐狸眼波一抬,睨了它一眼,不屑,懶懶盤回花囹羅的手上。
「居然無視我?」小丑蛋飛過去,想揪住它的尾巴把它拽下來。
小胖手還沒踫到它,卻見他狐尾一扇,小丑蛋咻的一下就被扇飛出去。
小丑蛋愣了一下,炸毛︰「嗚!居然還敢對我不敬,我來真的了,這次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你,你完蛋了!」
撲!
咻
小丑蛋又被扇飛了。
又飛回來。
小狐狸懶懶窩著悠閑得很,小丑蛋卻不停地來來回回被彈飛,繼續飛回,繼續被扇走,還在空中翻了幾次滾的飛來飛去……
「放開我的主人!?!」
小丑蛋鍥而不舍,飛了回來,這會兒學乖了,不再來硬的,撲打著翅膀,雙眼含淚盯著自己的主人。
「主人,你是不是不疼愛丑蛋了……」眼淚擠滿了那雙眼楮。
哎唷,這是爭寵的節奏麼?
「我怎麼會不疼愛你呢。」看它那可憐兮兮的模樣。
小丑蛋泫然欲泣著繼續說︰「那你不要抱這只臭狐狸了好不好?」
小狐狸雙眼兩道寒光直射小丑蛋。
小丑蛋心里輕哼,你再瞪我也沒用,別妄想跟我搶主人!
「不是我要抱它,是它自己不走呢。」
「那……那你把它狠狠摔在地上,它被摔暈了就听話了的。」
花囹羅︰「……」
花囹羅發誓,這個絕對不是她教小丑蛋的。
「好不好嘛,你摔它一下!嗚?」
誰讓那小臭狐狸把它扇飛那麼多次,它滾得頭都暈了。
風華好笑地看著他們,也不插嘴。
花囹羅清清嗓子說道︰「丑蛋,我不能摔了它。」
「嗚……」好傷心,它幼小的心靈受到無比巨大的創傷,「主人,你不愛我了嗎?」
「我就是因為愛你才不能摔它的呀。」花囹羅趕緊安撫,「你看,東越國人把狐狸敬為神獸,我若上了他們的神靈,有可能會被關起來哦。」
「嗚……」東越國的人怎麼這麼討厭,為什麼要供奉狐仙啊,討厭!
看它動搖,花囹羅趁機又說︰「我要是被關起來了,我們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了,你要那樣嗎?」
「嗚……不要,我不要主人被關起來!」
「那我不摔它了好不好?」
「嗚,好!」
小狐狸瞥了一眼小丑蛋,安然自得又繼續盤著尾巴窩在花囹羅的懷里。
看她說話靈巧,風華微微一笑︰「那麼,狐仙大人可就拜托你了。」
也只能這樣了。
「那麼早點休息吧。」風華轉身離去。
花囹羅想了想,又疾步跟了上去︰「風華先生!」
「還有事?」
「對,我是想打听一下,風華先生可知道三殿下現在的下落。」
這個話題說起,風華看了她許久,目光落在她懷里的小火狐身上,小火狐眸光流轉,滿臉笑意。
風華也了然一笑︰「不知道小公子為何要打听三殿下的下落?」
「因為……」
小狐狸小巧的耳朵不覺豎起了起來。
「因為三殿下有恩與我,所以很想再見到他一次。」
小狐狸耳朵抖了抖,瞟了一眼風華。
「只是這個原因麼?」風華停頓了一會兒,「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許費心打听了,我想殿下也不會因為這個要見你的。」
听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九千流的下落了,眼看他又要走,花囹羅趕緊跟上︰「我必須要見到他的!」
「那總得有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不是嗎?」看花囹羅又要開口,風華抬手制止,「還說什麼報恩之類,這理由不足以說服我。」
「你的意思,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對不對?」花囹羅眼里立刻燃氣了希望的光彩,「他還好嗎?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受很嚴重的傷?」
「你一下問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
「一個一個回答吧!」
「……」風華沒好氣道,「我說過,你得給我理由。」
「我要把鸞鳳琴還給他!」
「……」這算什麼理由,「不通過。」
「我……我要見不到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為何見不到會不安心?」風華看著她,「你跟三殿下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現在她這樣的身份也說不清楚啊︰「這個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那你需要什麼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不是我需要什麼才能告訴你,而是你得告訴我必須見他的理由……」
「我很想他。」花囹羅月兌口而出,眼眶紅了,她卻笑了,「就是想他,很想念他……」
每每想到,心就跟被人捏著似的,揪緊疼痛。
風華看她用力忍著不讓眼淚掉落,保持著不讓人發現難過的笑臉。
又看在她手上一樣眼里水光掩映,溫柔得不行了的小火狐。
風華無奈道︰「這個理由……勉強通過。」
眼淚啪嗒從她眼楮掉下來,落在小狐狸小小的爪子上︰「你真的直到他的下落對吧?!」
小火狐看著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眼,似乎還隱含著思念的芬芳。
疼惜,動容,它微微低頭,將那顆淚珠舌忝入嘴中。
果然如它所想的一樣,充滿的思念的味道。
丫頭,我也很想你,只想著你念著你啊,比你想我想得更多,比更多還多很多很多,多到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麼想你……
風華心里嘆了口氣,說道︰「知道是知道,不過你要見他呢,會比較困難。」
「沒關系,多困難我也要見到他。」
「嗯……」風華想了想,「那你明早再來找我吧。」
「還要等到明早啊?」
「怎麼,等不及了?」
「嗯,等不及!」這事放水身上也等不及啊。
看她如此直接,風華失聲笑道︰「等不及啊……那也得等,等我休息好了,你再來找我吧。」
風華伸手想模模那只小狐狸,小狐狸鳳眼一抬,眸光斜視他一眼。
「哈……」風華只能把手收回來,「踫一下還不行了?過河拆橋的家伙。」
那又如何呢?
如何?
明天就知道了。
「罷了,你們也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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